第 18 章
這個山洞看起來不像是天然的,洞口非常整齊,倒像是人工開鑿的。
小哥把手電筒打到洞壁上,上面纏滿了藤蔓,他走過去把一部分的藤蔓扯開,眾人圍過去一看,上面似乎有刻著什麼東西。
「這畫的是什麼?」蘇寒湊過去認真看了起來,上面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圖畫,但是並不是敘事類的,也不像是某種文字。
那華和尚仔細看了半天,沉吟了一會才說道:「這應該是一種圖騰,我在西藏的時候看見過門巴族的祭祀儀式,其中有的圖騰跟這個很像。」
蘇寒聽了,隱隱感覺這些圖騰越看越詭異,讓她莫名地驚慌起來。
「這些圖騰代表什麼?」蘇寒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壓下心中那股詭異的驚慌。
小哥伸出手順著圖騰的紋路摸了摸,緩緩說道:「死亡。」
眾人聽了都吸了一口涼氣,看小哥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的,一個個心裡都有些沒底。
小哥把藤蔓放下,轉又說道:「這個山洞應該是先民用來祭祀的地方,裡面肯定堆積了許多牛羊之類的屍骨,從剛才那些雲豹的行動來看,這裡面應該被什麼厲害的東西佔了去。」
他說完蹲下來用手電筒照了照他們腳下,這山洞的地面寸草未生,也沒有看見什麼野獸的腳印,小哥眉頭一皺:「也就是說,我們被當成了祭品。」
蘇寒剛想問裡面到底有什麼,突然後面不知道有誰推了她一下,她一個趔趄就向前撲去,卻不知為什麼頭一暈,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她正向無底深淵跌落下去。
蘇寒想大叫,喉嚨卻像被堵住一樣發不出聲,她拚命揮動著雙手想找到借力的東西,可是什麼也抓不到。
突然蘇寒感覺眼前有些亮光,頭腦也猛地清醒過來,她想動,卻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
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前面就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慢慢走近,蘇寒眯著眼想看清楚,只見那個人穿著寬袖長袍,臉上戴了半張面具,手裡還拿了什麼東西。
蘇寒想說話,卻還是發不出聲來。那個人走到她眼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嘴角升起一抹讓人心寒的詭異笑容,看得蘇寒心裡發怵,沉重的恐懼感向她襲來。
那個人什麼也沒說,抬起手來,他手上拿著一把小刀,刀鋒閃到了蘇寒的眼睛,下一秒,這把刀就沒入了她的胸口。
她張大嘴想尖叫,喉嚨里卻只能發出輕微的咕嚕聲,胸口的劇痛蔓延開來,她低頭,看見那個人又把刀從她的胸口抽出去,瞬間鮮血噴涌而出。蘇寒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人慢慢從袖子里拿出來一個杯子,接住她的血,然後仰頭像喝酒一樣一飲而盡。
蘇寒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人,他突然仰頭大笑起來,詭異而猖狂的笑聲充斥著她的雙耳,蘇寒感覺腦袋快要裂開了。她想逃離這個地方,低頭髮現自己已經沒被綁著了,眼前這個人詭異得讓她從心底里害怕,也不知拿來的力氣,她撿起地上那把剛剛沒入她胸口的小刀,抬手就向那個人捅過去。
那個人卻穩穩握住了她的手腕,嘴角依舊掛著那讓人心寒的笑,她感到無比的驚恐,使勁掙扎,努力想叫出來,突然感覺後頸一陣尖銳的疼痛,她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
蘇寒閉上眼使勁搖了搖頭,眼前那張戴著半張面具的詭異笑臉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哥那雙波瀾不驚的眼。蘇寒猛然一驚,見小哥抓著她的手腕,而她手裡握著匕首,上面還沾了血。
「這圖騰有強烈的心理暗示作用,你們都產生了幻覺。」小哥見蘇寒已經清醒過來,便放開她,又看了一圈葉成他們。
蘇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發現並沒有受傷,還真的是幻覺。
陳皮阿四在一旁細細摸著藤蔓下面的那些圖騰,緩緩說道:「這些東西沒那麼簡單,多虧老頭子我眼瞎才沒有著了道,不然你們這些小崽子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葉成他們都揉著後頸站了起來,蘇寒動了動脖子,後頸還是有些疼得厲害,看來剛剛是陳皮阿四用鐵彈子把他們打醒的,不然他們都得死在各自的幻覺中。
蘇寒也伸手揉了揉後頸,突然看見小哥的手臂上有血跡,低頭一看自己匕首上的血,心裡一驚,不會是剛剛自己在幻覺中掙扎的時候傷了他吧!
「你怎麼樣。」蘇寒趕緊過去想看看小哥的傷口,剛把手伸出去,小哥卻側身一閃,神色有些異常,卻還是淡淡地說道:「沒事。」
見小哥好像避著她,蘇寒有些疑惑,她有這麼可怕嗎。不過也想不了那麼多,她從自己包里拿出繃帶和創傷葯遞給小哥,小哥點頭接下,自己包紮了起來。
「那個……對不起。」蘇寒小心地靠過去,小哥搖了搖頭示意沒事,手上的傷也處理好了,看了看葉成他們,也都沒什麼大事。
幾個人收拾了一番,決定繼續往裡走,不管裡面是什麼,既然都進來了,肯定是要弄清楚的。
小哥打起礦燈,在最前面開路,這個洞穴非常深,走了許久也沒到頭,越到裡面,越感覺陰冷潮濕,幾個人都打了個哆嗦。突然洞穴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小哥伸手示意他們停下,都往洞壁上靠著,然後關掉礦燈,警覺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那聲音由遠及近,以非常快的速度向他們這邊移動過來,眾人都一驚,貼著洞壁大氣都不敢出。那聲音響了有一會,突然停止了,小哥悄悄從背後抽出黑金古刀,然後摸出手電筒,「啪」一聲打開,眾人被這聲音一驚,都順著看過去,只見他們前面不到5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張巨臉。
這巨臉有一個洗澡盆子那麼大,長滿了毛,也看不清什麼顏色的,圓鼓鼓的眼睛怒睜著,沒有眉毛和鼻樑,只有兩個鼻孔在中間,也沒有嘴唇,露出尖利的白森森的獠牙。
眾人見這怪臉,後背都發涼,一個個嚇得腿發抖,但都不敢出聲,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歷,也不敢輕舉妄動,等著看這巨臉有什麼反應。
蘇寒咽了咽口水,用手指戳了戳前面的小哥,讓他往下照一照,小哥把手電筒往下移了一點,那張巨臉下面的地方被毛遮住了,看不見它的脖子或者身體。
這時又響起了什麼輕微的聲音,這怪臉突然抖了一下,然後突然張開嘴,伸出巨長的舌頭在空中一卷,就把什麼蟲子卷進了自己嘴裡,這怪臉動作非常快,幾乎是在瞬間完成的,他們都沒看清楚它的舌頭到底伸了多長,它就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那巨臉的眼睛轉了一圈,又往前挪了幾分,眾人心裡一驚,下意識地想後退。
「都別動。」小哥輕輕說道,「這東西好像只能看見移動的東西。」
他們一直在原地不動,可是那巨臉也沒有退回去的動作,也一直靜靜地在那裡不動。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它要是一直不動,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裡呆下去。」華和尚小聲對眾人說道,「我們看能不能用個東西把它引開。」
小哥點點頭,看了陳皮阿四一眼,陳皮阿四手上瞬間翻出幾枚鐵彈子,刷刷兩下就打飛出去,可是這巨臉只是晃了幾下,根本沒有追過去。
「難道這東西還能感應熱度?」華和尚小聲地分析,又低頭想了一會,「要不我們打個冷焰火?」
大家感覺這個方法可行,但是大家現在都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生怕一動就把這巨臉引過來。
陳皮阿四手上又翻出了幾枚鐵彈子,不停地「刷刷刷」打出去,那巨臉怪物雖然沒追過去,但是注意力都在那鐵彈子上面,朗風他們趁機從包里拿出冷焰火點著,然後迅速脫手往裡面一甩,果然那巨臉「噌」地一下起來,就沖那冷焰火飛過去。
等這巨臉飛過去,眾人才看見,這巨臉後面是跟蛇一樣的身體,異常粗,幾個人環抱都不一定能圍得過來,那蛇身從洞的深處延伸出來,看不見盡頭,不知道有多長。
眾人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從剛才的表現來看,這個東西應該沒有什麼智商。
蘇寒默默想著,從以往的經驗來看,不管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最牛逼的武器就是——炸-葯。
「我們可以用炸-葯嗎?」蘇寒小聲說著。
小哥觀察了一下這個洞穴:「我們距離洞口太遠了,跑不出去,在這裡用炸-葯這個山洞會塌,我們也會被炸死。」
「那怎麼辦?」葉成悄悄摸出自己的槍比了比,「要不先試試?」
那邊那怪臉追過去一口就把冷焰火吃掉,又恢復了狩獵的樣子,靜靜等待著。
眾人又原地靜止了一會,蘇寒感覺自己肌肉都快僵硬了,一直處在緊張狀態下,現在都有些酸痛了。突然蘇寒感覺自己手上痒痒的,好像有什麼東西爬到了她的手上,她心裡咯噔一下,低頭一看,不知道哪裡來的蟲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巨臉就似乎察覺到了,以肉眼看不清楚的速度到了她面前,然後大嘴一張,那舌頭就伸了出來。
蘇寒只感覺自己被緊緊箍了起來,聞到了噁心的腥臭味,然後那舌頭就快速縮回去,蘇寒努力掙扎,卻被那舌頭卷得死死的。
旁邊的葉成見狀直接往那巨臉上開了幾槍,只見子彈沒入巨臉上的毛髮中,也看不見有沒有打傷它。小哥見那怪物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退後了一步半蹲下,然後突然躍起來,手裡的黑金古刀向那巨臉的舌頭上砍去,可是那怪物移動得非常快,兩下都砍空了。
眼見蘇寒就要被拖入那巨臉的口中,陳皮阿四手中飛出鐵彈子,準確打在那舌頭上,蘇寒都感覺自己隨著那力道震了兩下,暗嘆這陳皮阿四的功夫太牛逼了。
那巨臉顯然是吃痛了,舌頭一松,蘇寒就掉了下來,也顧不上身上黏黏的液體,爬起來就往小哥他們那邊跑。
葉成他們幾個人都掏出了自己的槍對那個巨臉一頓亂射,不過這裡沒有光,他們也只是憑著聲音往那方向集火,並不能判斷出巨臉的要害。
小哥幾步走過來拉住蘇寒,後面的巨臉又沖了過來,這次它沒有伸出舌頭來,而是直接張開血盆大口向蘇寒他們咬過來。蘇寒看那獠牙滿布的大嘴,只感覺一陣惡寒,小哥推了她一下,她貼著洞壁滾了幾圈,小哥也往另一個方向跳開,那巨臉一口啃上了洞壁,上面的藤蔓掛在它的尖牙上被它嘩啦啦扯下來一大片。
「快跑,不要看這洞壁!」小哥從巨臉下面鑽出來,大聲叫道。
葉成和朗風幾乎是架起了陳皮阿四,死命往洞口的方向跑,華和尚一邊跑一邊從包里拿出冷焰火,一個個打著了往後面扔,以此牽制住那巨臉的動作,蘇寒見狀也跟著華和尚做同樣的動作,只是那巨臉的動作快得驚人,他們根本跑不過它,這樣根本不能阻止它追過來。
小哥在最後面墊后,見那巨臉的舌頭伸過來,抬手就砍下去,只是那舌頭上的黏液非常黏膩,還緩衝了刀砍在上面的力道,這樣根本傷不了它分毫。蘇寒回頭見那舌頭要纏上小哥了,迅速從自己懷裡摸出匕首丟給他:「你的刀太大了,用這個試試!」
那巨臉說話間已經湊到了他們面前,舌頭也伸到了他們眼前,小哥手一抬,就把匕首狠狠扎進了那舌尖,那怪物顯然吃痛,一聲咆哮都快震塌了這個山洞,幾個人趁機趕緊往外跑。
這麼一陣死命的跑,估計著應該也離山洞出口不遠了。小哥大聲叫道:「炸-葯!」
華和尚把裝著炸-葯的包丟給小哥,小哥翻出來用火點著引火線,然後使勁往裡面一甩,那巨臉嘴一張,穩穩接住了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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