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眾人只感覺耳邊一陣巨響,然後一股巨浪從後面襲來,前面的葉成和朗風已經帶著陳皮阿四跑出了洞口,後面幾個人感覺熱浪逼近,全都趴下捂著頭。蘇寒只感覺很多碎渣打在背上,火辣辣地生疼,等熱浪一過去,幾個人趕緊爬起來往外跑,在最後面的小哥前腳剛跑出去,這洞穴就發出巨大的轟隆響,上面塌了,掉下很多碎石堵住了洞口。
蘇寒長呼了一口氣,癱軟在地上,手一抹臉,發現全是黏黏的東西,噁心得不行。
天還沒有亮,蘇寒看了一下四周,也不知道那些雲豹走了沒有,轉眼看見小哥在拆他手臂上的繃帶,她靠過去一看,原來剛剛打鬥的時候小哥手臂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蘇寒想幫小哥重新包紮,小哥卻手一縮,搖了搖頭。蘇寒不滿地扁扁嘴:「你躲著我幹什麼。」
小哥淡淡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處理自己的傷口:「你不能碰我的血。」
蘇寒啊了一聲,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小哥是在擔心這個,她笑著幫小哥纏好繃帶:「我不碰到血就行了。」
一行人在原地休整了一下,葉成看看天色,估摸著天也快亮了,就叫起來他們準備接著上山。陳皮阿四卻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那些雲豹子還沒走。」蘇寒一聽,站起來打起手電筒看了一圈,發現很遠的地方的確還有些雲豹的影子。
「我們能繞開它們走嗎?」
蘇寒往前走了兩步,想看看周圍雲豹的包圍情況,可是她卻發現她往前走一步,遠處的雲豹就往後退一步,好像在忌憚什麼。
華和尚也發現了異常,他看了看蘇寒,然後想了想說道:「你身上有那怪物的味道,也許這些雲豹害怕這種味道。」
蘇寒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黏液,這不就是那怪物的口水嘛,她噁心地吐了吐舌頭,葉成也笑著看著她,蘇寒不滿地走過去:「那不如給你們也來點,強身健體還防山中野獸。」說完伸手往身上抹了抹,作勢就要往葉成臉上抹去。
葉成避開,笑著說道:「好了,正好借你這一身東西,也不用怕那些雲豹了,我們快趕路吧。」
蘇寒扁扁嘴,忍著這一身的黏膩腥臭走到最前面,那些雲豹果然讓出了一條路,他們找陳皮阿四對了對方向,一行人就開始上路。
「對了,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蘇寒問了問後面的小哥。
小哥默默沒說話,華和尚把話接過去道:「那應該只是個祭祀的山洞,山民都是靠山吃山,所以很多都信奉山神。至於那個怪物嘛,雲南這地方有很多奇怪的巫蠱之術,說不定就是誰家不小心養出來的大蟲子。」
「你家大蟲子長那樣。」蘇寒小聲嘟囔著,低頭看看自己腰間空空的刀鞘,那匕首給小哥扎進那巨臉怪的舌頭了,蘇寒有些心疼地摸摸刀鞘,「唉,可惜了我的寶貝匕首啊,那可是古董……」
沒一會天就蒙蒙亮了,他們停下來吃了些東西,然後繼續上路,直到快中午的時候,蘇寒遠遠瞧見前面有個小村子,似乎還有人在放牛放羊。蘇寒眼前一亮,心裡想的是他娘的終於可以洗個澡了。
蘇寒幾乎是用飛奔的跑到那村子前,只見這村子幾乎全是土木結構的瓦屋樓房,透出一股淳樸的民風。因為這裡不是玉龍雪山的景區,很少有人來,那村子里的村民也都很好客,也不嫌棄蘇寒身上又腥又臭沾滿黏液,把他們領到了一處民居中。
這裡的人用著自己本族獨特的語言,他們也聽不懂,於是那個領他們進村的人找來了個會漢語的人,暫時充當他們的翻譯。
他們一打聽,才知道這裡是一個納西古寨,村民們放牧為生,山上有許多不知名的名貴藥材,村民也有專門採藥為生的,將採到的葯拿到山下去賣,只不過深山中很危險,敢冒風險的人並不多。
這民居的屋主叫阿依米,是個熱情的納西族婦女,看蘇寒又臟又臭的,忙給她燒水讓她去洗澡,還找來一套納西族女服給她。
那邊葉成他們在一邊喝著茶,拿出地圖看了看,又小聲跟陳皮阿四說了幾句,確定了那古墓的位置應該就離這裡不遠了。
那翻譯叫那波里,朗風問他,他們要進深山,山裡有沒有危險的東西。
「山裡嘛有毒蟲嘛,還有沼澤地,幾位客人去那深山做么嘛。」翻譯給他們倒著茶,用半洋半土的漢語跟他們說著。
「我們是科考隊的,聽說山上有很多珍貴的藥材,來考察的。」華和尚說道,「那你們這裡有熟悉深山的嚮導嗎?」
那波里想了想,又跟旁邊的阿依米用土話說了兩句,然後轉過頭來對他們說道:「阿依米一家都是採藥人嘛,等晚上她兒子回來了問哈能不能帶你們進山。」
眾人點了點頭,正好這時候蘇寒洗完澡出來了,穿著一身納西族女裝,她的五官本身也是很精緻很有特點的,被這衣服一稱,更顯得整個人充滿靈氣。
「小姑娘嘛挺好看,我們村的小夥子看見要打架了嘛。」那波里笑眯眯地看著蘇寒。
蘇寒也嘿嘿一笑,然後問阿依米借了個桶,又問了洗衣服的地方,就拎著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去了村旁的溪流邊。
溪流邊還有別的婦女在洗衣服,她也聽不懂她們說什麼,只是友好地對她們笑了笑,就自己做起自己的事。
蘇寒聽著旁邊那些婦女聊著聊著就開心地笑起來,又看看這山清水秀的地方,心想要是以後生活在一個這樣的地方也挺好,輕輕鬆鬆無憂無慮。蘇寒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心裡想著最好再找一個樸實的小夥子,唱個山歌什麼的,談一場純純的戀愛。
想到這裡,蘇寒又扁了扁嘴,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小哥那雙波瀾不驚的眼。
「嘖,老想著他做什麼。」蘇寒低頭洗起衣服,突然又似乎在水裡看見了小哥的倒影,心說不是吧,她有這麼花痴嗎。蘇寒順手撿起旁邊的石頭,打散了小哥的倒影,可是層層漣漪消失過後,小哥的倒影還在那裡。
蘇寒一愣,回頭一看,小哥果然一臉面癱的站在那裡。
「啊,」蘇寒嚇了一跳,差點一腳沒站穩滑倒溪里去,小哥伸手把她拉住,她站起來看了看小哥,「你怎麼來了。」
小哥手裡拿著衣服,蘇寒一看,上面沾了血跡,蘇寒去接過來說道:「你手上還有傷,我來幫你洗吧。」
小哥淡淡看了看她,點了點頭:「謝謝。」
蘇寒摸摸鼻子,心說這個悶油瓶連說個謝謝都不捨得笑一下。
晚些時候阿依米的丈夫和兒子都回來了,聽說有科考隊請他們當嚮導,還有豐厚的報酬,當場就應下了。晚飯的時候阿依米端上來一個牛肉湯鍋,說這牛都是自己家養的,葉成問他們還有沒有牛能馱東西的,他們的裝備太多,進山得多留點體力。
阿依米的兒子叫尼南,會說漢語,明天就由他當嚮導帶他們進山。尼南吃飯的時候一直圍著蘇寒跟她聊天,看得葉成他們幾個人笑個不停,蘇寒悄悄瞥了他們一眼,不高興地哼了一聲。
第二天一大早,蘇寒起來換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收拾了一下,尼南從牛棚里牽了只牛,他們把裝備都給牛馱著,自己就帶著隨身的背包,就出發向山裡去了。
走了幾個小時,前面突然出現一條幽深的山谷,谷內林木森森,清溪長流,谷底有一條河,河床、台地都由白色大理石、石炭石碎塊組成,呈一片灰白色,尼南說這條河叫白水河,這谷叫藍月谷。在晴天時,水的顏色是乳白色的,陰雨天是天藍色,而且山谷呈月牙形,遠看就像一輪藍色的月亮鑲嵌在玉龍雪山腳下,所以名叫藍月谷。
小哥蹲在河邊,仔細看了看這河水,向葉成他們點了點頭。蘇寒也湊過去一看,這河水並不清澈,河邊依稀有些破破爛爛的碗什麼的,還有一些瓷器的碎渣。
他們停下來,說先吃點東西,然後葉成跟尼南閑聊,問他這山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
尼南撓撓頭,說他們採藥人走的也不深,聽老一輩的人說,深山裡有野獸,還有沼澤地什麼的,後來也沒有人敢進去。要說到奇怪的事,就是前些年從山裡的河裡衝下來半截巨蛇的屍體,蛇身異常粗,十幾個人環抱才能圍住,那蛇身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活生生咬斷的,河水只衝下來了半截,那蛇頭也跟一般的蛇不一樣。葉成突然想到他們在山洞裡遇見的那個巨臉怪物,問尼南那蛇頭怎麼不一樣,尼南說他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
眾人一聽,你看我我看你,暗自想著這山裡也說不定還有那種怪物,聽尼南說那蛇還被活生生咬斷,也不知還有什麼更厲害的東西在裡面。
尼南也看出來了他們之間詭異的氣氛,試探地問道:「你們不會是要進去吧?」
朗風指了指遠處的山谷,對尼南說道:「你就帶我們去那邊的山谷口就行。」
尼南站起來跺了跺腳:「不行,我們不能把客人帶到山谷里去,那裡面很危險,你們來考察,往那邊過去一點就有很多珍貴的藥材,不用進山谷的。」
蘇寒見尼南有些著急的樣子,過去拍了拍他:「我們是來探索人類未解之謎,啊呸,是探索人類從未見過的珍稀藥材,你們住在大山裡不知道,外面到處都是疾病,什麼**啊艾滋啊,我們要是在這裡發現了什麼治百病的藥材,這對人類來說可是歷史上的一大步啊。」
這種說法一聽就是忽悠人的,尼南抓著蘇寒一直搖頭,說什麼也不肯帶他們去山谷。蘇寒一看葉成他們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看樣子想用強的,蘇寒急忙給了他們一個手勢,不能嚇壞了人家山裡熱情好客的小夥子。
那山谷雖然已經可以看見,可是他們在這山林里走,沒有嚮導很容易繞遠路,他們必須在天黑前找到古墓的位置,不然夜晚在這山裡逗留非常危險。
蘇寒眼睛轉了轉,努力扯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用溫柔地能出水的聲音跟尼南說道:「尼南哥哥,我們就進去看看,有危險我們立刻就跑,你就帶我們過去嘛~」說完還嬌羞地搖了搖尼南的手。
尼南被蘇寒這麼一哄,有些動搖,蘇寒見狀更加賣力,軟軟地一口一個尼南哥哥,尼南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點頭了。
葉成他們憋著笑對蘇寒豎起大拇指,蘇寒嘴一扁,心說他要是再不答應,她自己都要被自己噁心吐了。
眾人吃飽喝足繼續上路,又走了幾個小時,總算到了山谷,他們把裝備從牛背上卸下來,分好了各自背著,就讓尼南牽著牛回去了。
山谷里樹木繁茂,遮住了太陽,倒也挺涼爽,四周充滿蟲鳴,蘇寒跟在後面走著,小聲說道:「也沒有他說得那麼嚇人嘛。」
後面的葉成聽見了,倒調侃起她來:「我們這趟要是出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把你帶回去了。」蘇寒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看他,葉成笑起來,「只怕你要跟你那個尼南哥哥私定終身了。」
蘇寒聽了,賞了他一個白眼:「要沒有我,咱們能這麼順利進這山谷嘛,你還敢笑我。」說完悄悄瞄了瞄小哥,他一路上都沒說過話,也一直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這時陳皮阿四好像突然聽見了什麼動靜,手上翻出幾枚鐵彈子,做出隨時準備攻擊的動作,其餘幾個人也一驚,停在原地也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