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無力回天
第一百四十七章·無力回天
壽山在兀拉托看過來時做了一個動作,握成拳的五指驟然散開。這個動作隱秘的很,但成功收穫了她所針對的人的憤怒與驚愕。此時怕是只有當事人才明白這個動作背後意味著什麼。完美地挑釁了兀拉托之後,壽山起身,隨行侍從撥開擠擠攘攘的人群,讓自家大人順利離開這鬧騰起來了的地方,出乎意料的,這些人的動作並未引來多少人的注意。
兀拉托在氣些什麼?這要和他自當上西極魔主以來一直激進的做派有些關係。兀拉托自是不甘願做一個偏安一隅的魔主,他要歸攏魔修勢力,將整個西極成為他的一言堂,要讓自己的威勢無人可敵,成為歷代魔主中最偉大的一個。既然如此,兀拉托的一統魔門計劃,自然就對上了隱隱與他隊立的厄魘城。厄魘城作為西極魔修基礎最強,相較而言經濟實力也比較發達的城市,千百年來都是西極大陸上一處獨立的存在,怎麼可能選擇受制於人?
兀拉托將厄魘城想得太簡單了,以至於這一回,他在厄魘城安下的釘子,被有所圖謀的壽山一口氣拔了個乾淨,祁芫的同伴能夠出現在魔主殿就很能說明問題。兀拉托當初選擇將人關在厄魘城,一方面是打著隔離祁芫與同伴的心思,另一方面也未嘗不是對厄魘城下屬的一次考驗,顯然,這個考驗無一人通過。
壽山笑得輕蔑,她成功除掉了兀拉托的派來的姦細,已經在厄魘城中樹立了自己的聲望,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在愉悅自己抓住了契機的同時,也感嘆鄭浩然一行來得及時。在兀拉托志得意滿時打碎他的野心,豈不快哉?接下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工夫在兀拉托的鬧劇上耽擱了行程。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底下圍觀的人還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兀拉托被陌生道修打得吐血,至於更隱蔽的,西極魔主與厄魘城大小姐的交鋒,更是沒被人看清。這時最先打破凝滯的是兀拉托本人:「封閉魔主殿,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厄魘城的人!」他怎麼會讓壽山這個醜女人就這麼安安生生的離開呢?就算他身受重傷也不可能!
這時合和大典上的混亂已經被兀拉托拋在了腦後,壽山等來自厄魘城的修士已然成為了他最新的目標!被拋在腦後的鄭浩然同祁芫對視一眼,雙□□身而下,同同伴們站在了一起。顯然,兀拉托突如其來的指令引起了場內的軒然大波,莫名其妙被軟禁,這怎麼能答應!一時間眾人紛紛要兀拉托給個說法。
「兀拉託大人,我們是來參加你的合和大典的,您自己娶錯了人把我們軟禁起來算是怎麼回事?我們要離開!」一個膽子大的修士率先站出來表示反對,他這麼一開頭,眾人皆附和了起來,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簡直要把房頂掀翻。
「指認出你們身邊的厄魘城人,自然可以離開!一個人換一個離開的時候名額!」雖是受傷,但兀拉托震懾這些普通修士也綽綽有餘。他這個命令讓喧鬧起來的會場上突然一靜,這兀拉托是要同厄魘城撕破臉皮了嗎?兀拉托的野心已經到了這麼個明目張胆的地步嗎?也是大多數有些閱歷,看清了兀拉托背後所圖的人。
「厄魘城壽山,我西極魔主兀拉托在此請你上台一敘!」兀拉高聲喊到。遂有後手,但好事被打斷的兀拉托此時也沒了萬全的把握,與其讓他們偷偷摸摸地離開,不如立刻就點破他們的身份。兀拉托豪不猶豫,將手上長桿徑直拋向被人流裹挾的厄魘城來人,絲毫沒有顧及到在場的其他修士。飽含了兀拉托全力一擊的長桿帶起巨大的威勢,長桿所經之地,修士無不倉皇逃竄避其鋒芒,逃的慢了可不得了,輕則重傷重則喪命,但顯然有這份機靈的修士很多,有這個實力躲開的就沒有多少了。
兀拉托的本命法器不可小覷,修為稍弱的人已經趴下了,此時厄魘城來人匆忙運起法力阻擋攻勢,長桿帶著幽綠髮黑的光芒劈頭蓋臉而來,輕而易舉撕裂了厄魘城來人慌忙中建起的防線,法光被撕裂,施法者紛紛重傷飛出,同被無辜波及的其他修士摔成一片。
突破阻攔的長桿攻勢不減,兇殘地襲向壽山。一切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只見壽山旋身抬手,並指成掌,合掌成拳,堅硬的拳頭狠狠對上桿身,刺啦啦激出灼眼的白光,再看時,長桿光芒暗淡,橫向天空飛去,再轟然落在,翠綠的桿身直直穿透厚重的石磚,深深扎進地里。煌煌燈火下桿身嗡嗡顫動,細長的影子也跟著顫抖。
從祭台到壽山的這一段距離,聚集的修士躺倒一片,哀叫聲聲不歇,稍有餘力的也立即盤腿打坐,以免傷勢加重。要說修士本不該如此不堪一擊,也只怨壽山與其眾下屬恰好退至宴席外圍低階修士的位置處,這樣一來自然扛不住一個魔主的襲擊,且壽山凝聚靈力的一拳與兀拉托的長桿對衝出的威勢更讓這些修士雪上加霜。
磨羅宗一眾人等恰好也在其中,本應同樣受創的他們卻因為鄭浩然等人的存在幸免於難。鄭浩然在兀拉托將注意力從他身上轉移時就果斷離開了祭台,他飛身落在祁芫身邊,來不及同多日不見的同伴搭話,兀拉托神來一筆的攻擊已經到來,鄭浩然自然第一時間護好自己的祁芫。坐忘無我技能一開,以鄭浩然為中心,三丈內的修士皆受到了庇佑,在突如其來的災難中安然無恙。
且不議劫後餘生的低階修士如何慶幸感激,這一頭兀拉托已經對上了壽山,應該說是壽山主動對上了兀拉托。只見壽山粉色的身影在半空中閃過,眨眼間已經將一雙開山斷玉的拳頭攻上了兀拉托的身前,這時兀拉托的天尊搏獸桿還未歸位,身無利器又受傷不淺的兀拉托只能騰挪移位,暫避其鋒,壽山不依不饒,乘勢而山,第二拳,第三拳,淬鍊而來的強大*堪比法器,出拳如影踢腿無痕,在近身戰上壽山顯然佔盡了上風!
對壽山而言可沒有乘人之危的這麼一說,乘你病要你命才是她一慣的準則,今天她若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兀拉托擊敗甚至重傷,那麼她在厄魘城的地位顯然會更加穩固,如此良機,還是兀拉托率先邀戰,若是錯過那便是傻!更何況,她沒猜錯的話,他們已經走不了了,唯有放手一搏!氣勢上來的壽山打得越來越順手,身體恍若化成一道光影,在玄而又玄的指引下見招拆招,一時間,外人只看見了戰成一團的人影卻根本辨不清具體。
在低階修士眼中自然是如此,但在修為高上許多的人眼中,祭台上纏鬥的二人一拳一腳都無比清晰。比如此時在場的鄭浩然和灈騫。灈騫自然修為高深,而鄭浩然,以其他人而言他是後來者居上,只是這個上升的勢頭太過猛烈,也太過驚悚,身邊的同伴即使已經司空見慣也不妨礙他們偶爾吃驚,不過鄭浩然必定身懷重寶一事也是大家都認可的,至於為何生不起半點覬覦知心,也只有指指天才能明白了。好在鄭浩然不是張揚的人,他的特異之處從未讓外人察覺,因為這種原因出現的有心人可是上面的那位也管不了的。
再回到祭台上激戰的二人,這時的兀拉托已經想辦法同壽山拉開了距離,兀拉托是個脆皮的遠戰,從他的本命法器可以就可以一目了然。天尊搏獸桿可抽可纏可套,在兀拉托的操控下甚至可以長短粗細隨心變動,遠距離制敵不在話下,攻擊力自然也是十分高強,只可惜,他是遠戰。
同兀拉托的體型截然不同,雖然他也注重體魄淬鍊,但駕馭妖獸練出來的肌肉又怎可以與體修逆天的身軀相提並論,兀拉托在失了法器的時間裡顯然吃了苦頭,好在壽山只是後起之秀,他作為老牌高階修士自然有他的獨特之處,很快兀拉托便抓住了機會拉開自己與壽山的距離,天尊搏獸桿瞬間歸位,濃烈的墨綠光芒爆出:「猖狂小兒,今日就讓本尊馴服你這惡獸!」天尊搏獸桿彷彿活了一般沖向嚴陣以待的壽山。他兀拉托可是馴獸出身的修士!
場上已經徹底沒了鄭浩然一群人的存在感,並且主事的還是一慣沒有那個主動惹是生非的想法的鄭浩然,所以撤退自然成了最優選擇。灈騫倒是想再看看熱鬧,可惜被祁芫一橫眼,就歇了湊熱鬧的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灈騫也是很疼愛這個後輩的。
在兀拉托同壽山打起來的同時,壽山從厄魘城帶過來的人自然也和魔主殿的人鬥上了,這麼一來魔主殿對這些無辜捲入的修士的監管就鬆了很多。沒錯,大家都覺出味來了,兀拉托這是要讓大家有來無回,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發現兀拉托將整個會場禁錮起來的痕迹,這也是壽山一隊人馬沒能順利離開的原由。成了籠中鳥瓮中鱉的修士們在大驚之後更是惱恨不已,一時群情激奮!
「如何,有把握解開這個大陣嗎?」鄭浩然詢問身為陣修的祁芫,面露擔憂,這陣法不知是何作用,但既然能禁錮住修士在不傷及眾人分毫的同時有不讓任何一人離開,連此時的他也不行,兀拉托必定所圖不淺!如此一來,鄭浩然如何不擔憂?
「我忘了告訴你,兀拉托之所以定要同我結緣,是因為我關係著他一直以來尋找的一塊寶地,歐煬曾偷聽到兀拉托將開啟寶地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怕這次的合和大典也是與此事有關!」祁芫終於有機會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告知鄭浩然,不過他此刻的擔憂也不下與自己的愛人。
「寶地?是什麼?」聞及此處,一直置身事外的灈騫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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