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飯桌下的耳光
雖說留在xing星並不是蔣蔣的本意,但好賴都是羅小片的盛情一片,本是昨天就該請客致謝的,奈何礙於羌楷不去滬上,便抽不出身來。
現下蔣蔣收到了羌楷晚點回家的簡訊,便想著正好藉此機會,好好感謝羅小片一番,又因是訓練結束時,恰巧碰到了羅岩,便問了她要不要一起。
不曾想,這話剛一出口,一旁的童倩便來了興緻,趾高氣昂地諷刺道,「這中午剛巴結了導師,晚上也不閑著呢。你還真是有夠忙的,獻殷勤也犯不著不給自己留下喘氣的機會。」
雖說未與她打過交道,沒有絲毫的恩怨情仇,可這話里的沒一個字都說給自己聽的。
蔣蔣想著,「還好程陽早就告訴過自己,童倩善妒。再者,別人因為不解所生出來的誤會,是沒有必要在意的,也更不至於多費口舌做些不必要的辯解,不理會就是。」自然是雲淡風輕的,像是沒聽到一樣。
可是,童倩卻是不能同一般人對待的,瞧著蔣蔣不搭理自己,她自以為是他自命清高,便不依不撓地,「我還以為只有女生才會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卑賤之事,沒想到竟也有這種小家子氣的男生。」
「放什麼臭屁!」程陽立馬呵斥道。
「你也不是什麼好貨,甚至更加不堪。」
「你是狗么?逮誰咬誰!」
「瞧瞧,沒什麼本事,還不知死活地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春秋大夢,恬不知恥地像狗□□一樣,真一副宦官的閹人模樣,叫人看了噁心。」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全組的人都知道你是如何進來的,有沒有真本事,等到選拔的那一天,自然能見分曉。」
「真不知天高地厚,恐怕到時候你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話說早了,必定是會遭人笑話。在學校里丟人還嫌不夠,竟也想讓全上海人都知道你是何其不要臉么?」
童倩無可辯駁,惱羞成怒地抬手就要一巴掌。
還好程陽反應靈敏,輕易就躲了過去。
蔣蔣瞧著兩人這是要大動干戈地廝殺一場,只得偷偷溜走了。
「真的不要去么?」蔣蔣在電梯里問著羅岩。
「手頭忙不開,祝你們玩得愉快。」
「辛苦了。」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兩人都嚇了一跳。羅小片跟個猴子一樣在蔣瓦瓦面前躁動著,對著電梯口抓耳撓腮。
瞧見電梯門來了,便撲了上來,正巧撞到蔣蔣羅岩兩人。
「媽呀,嚇死了。」羅小片後退一部,驚呼到。
「該說這句話的是我們……」羅岩臉一沉,像是在責怪她的冒失。
「我已經儘力阻止過了,可她還是執意要來,就此請了半天的假。」蔣瓦瓦抱怨道。
「真丟人。」羅岩拋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便已經出了電梯。
羅小片也覺得自己有些丟人了,便清清嗓子,一本正經道,「嗨……蔣蔣。」
「嗨,蔣蔣?」羅岩學著羅小片諂媚地態勢,有樣學樣,滿是鄙視,「哪天都沒見你這麼熱情的跟我打過招呼,我可是你姐。」
「是,嗨,羅岩。」羅小片一個白眼,便搶到了蔣蔣身邊。
蔣蔣只能在一旁尷尬地笑著,一句也不好插嘴。
這次本來是蔣蔣請客致謝的,卻被羅小片搶著先付了賬。
蔣蔣覺得不妥,擺出了各種說服她的理由,不曾想羅小片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依舊是我行我素,眼疾手快地付了錢。
席間,羅小片更是連筷子都沒有提起來,雙手拖著下巴,巴巴地干瞪著蔣蔣。
任憑誰被人這麼瞧著也是不好吃東西的,蔣蔣便尋了個座位離空調太近,被吹得發冷的理由,換到了羅小片的右側,蔣瓦瓦道是自己穿得后,又抗凍便跟他換了。
「好了,盯著我,我不怕看!。」蔣瓦瓦拍一下羅小片的腦袋,嘲笑道。
羅小片翻一個滿是戲謔的白眼,側臉又盯著蔣蔣,瞧起來沒完。
「我們家蔣蔣,怎麼會這麼好看呢?」
瞧著她犯花痴的樣子,蔣瓦瓦只想狠狠地賞她兩個大嘴巴子。
「誰是你家的!」蔣瓦瓦不屑。
「那蔣蔣你說,你是誰家的?」羅小片逼問道。
「他是羌家的。」蔣瓦瓦吃一口香甜玉米,翻個白眼回應道。
「羌楷?」
「是呢,我們……已經和好了。」蔣蔣羞紅了臉,頭壓得比先前更低了。
「好耶!」羅小片幾乎是跳起來的,一驚一乍的,嗆得蔣蔣直咳嗽。
蔣瓦瓦罵了羅小片一句,她便有所收斂,嘴裡半含著勺子,對著蔣蔣眼冒桃花。
開始時,蔣瓦瓦還在一旁諷刺她丟人一類的,最後也就沒有再講下去的*了。
最後只道一句「無可救藥」,便再也不搭理她。
隨後,任憑羅小片如何求著她跟自己講話,蔣瓦瓦依舊閉著嘴巴,不言不語。
「蔣瓦瓦?」
「蔣瓦瓦?瓦瓦?瓦瓦你怎麼不說話。」
「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你為什麼不說話?」
……
「得,我求饒!你放過我行不行。」蔣瓦瓦道,被羅小片打雞血似地狀態折磨的不行。
羅小片飲了點酒,飯後說什麼都不放蔣蔣回去。
她雖身體要比蔣瓦瓦纖弱許多,撒起酒瘋來卻也難纏得很,只一門心思的拽著蔣蔣的身子,不讓他離去。
蔣瓦瓦單純拉走她是輕而易舉的,可奈何她卻死死地攥著蔣蔣,蔣瓦瓦一施力,便把蔣蔣也拉得踉蹌。
三個人就如此在眾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的奪人眼球,氣走了叫停的三輛計程車師傅。
好不容易被蔣瓦瓦連打帶罵地拉進了第四輛,卻又趁著不注意給撲了出來。然後一股腦地,把今晚上本就少食得丁點晚餐給噴了出來,好在也只有少數沾在了蔣蔣身上。
「沒事!我自己清理就好了。」他對著車窗擺手,笑容尷尬地僵持在臉上。
「抱歉了。」蔣瓦瓦道,推推靠在自己身上胡言亂語的羅小片,一臉嫌棄。
作別了蔣蔣,再瞧司機師傅時,只叫他的臉已經臭成了醬豬肝色。
待到蔣蔣到家時,已經過了八點一刻。
羌楷早早地就回了,板板地坐在沙發上,聽到開門聲,這才翻起了手頭上的雜誌,故意沒去往門口那邊瞧。
「回來了?」聲音從羌楷那裡傳出,語氣平靜著。這平靜又不是十分純粹的若無其事。仔細的人,是能聽出話語里的其中的怨恨的,可羌楷是不會叫人往這方面聯想的,尤其是蔣蔣。在他的心目中,羌楷是一個不會繞彎子和隱藏的人,可他忽視了他往常一直掛在嘴上的——愛情是最會磨人的,且悄無聲氣。
「哦。」他回答得很敷衍。
羌楷聽著那雲淡風輕一字帶過的語調,便莫名地來了氣。
「為什麼生氣?到底是因為晚回?或者是剛剛的敷衍?」都不是,羌楷想,「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這個想法在羌楷看來是駭人驚恐的,憑羌楷這種生猛的硬漢也會跟胡思亂想扯上關係,在他看來,這分明是在諷刺人。
可是,他只記得自己的所固認為的強大,卻忘了自己已經墮落在愛情里的事實。
「幹什麼去了,這麼晚!」眼下羌楷已經站了起來,瞧得出很不開心。
「怎麼了嘛。」蔣蔣走近,試圖用自己慵懶的嗓音和無辜的表情求得原諒。
不曾想,羌楷不但沒有中招,反而更氣憤了幾分。他湊近蔣蔣的身上聞了下,眉頭緊緊皺著,臉色很難看,「幹嘛去了一身酒氣!」
聽這語氣是真生氣了,蔣蔣語氣也慌著起來,「跟朋友吃了個飯,一開心就喝了點酒,不過就一點點。」蔣蔣無賴地笑著,又重複一遍,「一點點而已。」
「有說過不讓你在沒我的場合喝酒么?」
「有。」
「那為什麼明知故犯!」
「我錯了。」蔣蔣低下頭,扯扯羌楷的衣角。
瞧見蔣蔣也是真的服軟知錯,羌楷也就心軟下來,本想拉他入懷,不曾想一眼就盯上蔣蔣手上的抓痕。
一場腥風血雨,正從那淡淡的指痕印中悄然而生。抓痕死死地勾住羌楷的眼睛,在慵懶昏黃的燈光下,明目張胆的挑釁滋事。
他的手勁漸漸大了,死死地攥著,還一頭霧水的蔣蔣,開始罵羌楷魯莽。
羌楷不管他的無賴,死死地抓著,然後揚起,「這!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什麼朋友吃飯,吃飯能吃出抓痕來?」
「你聽我解釋!」
「解釋?」羌楷冷笑,「是要聽你解釋,還是要聽你慢聲細語,心平氣和地告訴我你去跟別的男人睡了!」
「放屁!」蔣蔣抬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等到耳光扇完了,這才意識到自己過於魯莽了。可是被冤枉和誤解的怒火,也正熾烈地燃燒著,叫他不肯退讓,不肯主動服軟求和。
羌楷咬著嘴角,舌頭在左臉頰處鼓出一個小包。
「你太恐怖了!」蔣蔣呵斥。
末了,兩人都不講話了,屋子裡的所有物件幾乎是全部被寂靜的觸角堵住了嘴巴。
只有天花板上從寒冷里漏網的蚊蟲,不斷地撞擊著吸頂燈,聲音清晰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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