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四十三、【軍訓生活】

「愛麗絲，你瘦了……」

銘雅心疼地捧起毛色油亮的大貓溫柔撫摸著，順杆子爬上銘雅的膝蓋的大貓抻著兩隻前腿，張開嘴巴打了個哈欠。大頭往銘雅胸前蹭了蹭，銘雅立刻握著愛麗絲的前爪，凝視著愛麗絲的眼睛道：

「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姐姐，看你，都憔悴了許多。其實姐姐也想你……」

「喵嗚……」

「哦……愛麗絲……」

「……」

銘銳嘴角抽搐，他可沒看出來這隻在寵物店裡被精心照顧吃得好睡的香的大肥貓哪裡瘦了，愛麗絲在寵物店裡呆了一個月，好吃好喝，整整大了一圈。

想起到寵物店接它的時候，要不是寵物店的飼養員很堅定地指著那個籠子告訴他們那就是他們送來的寵物，銘銳真沒法認出這隻虎皮斑紋貓和剛撿來時瘦骨嶙峋的小貓是同一隻。

付寄養費的時候銘銳把錢包里現金都掏了出來，店員數了數，禮貌地告訴他：「抱歉，您的錢不夠。」

愛麗絲「喵嗚喵嗚」地叫了兩聲，得到回應的銘雅更加激動了，抱著愛麗絲深情凝視，互訴衷腸。

「咳咳……」

銘雅和大喵同時轉過頭來，銘銳看她倆的眼神心裡老鬱悶了。只是打斷了她們的交流，為什麼有種自己是棒打鴛鴦的封建大家長的感覺？

銘銳擺擺手，示意她們繼續。一邊無力地拖起身子，歪在哲煜身上。

他一手拿著昨天發下的軍訓要帶的物品清單，一邊和哲煜商量著等會去超市裡購買家裡沒有的物品。

「買兩雙厚點的鞋墊，不然站久了難受……」

哲煜點點頭，正打算在購物清單上寫上鞋墊。

銘雅湊過來建議道：「哥哥你們買衛生巾吧，軍訓用來墊腳很不錯的，純棉的吸汗有軟又舒服。我同學跟我說的，可好用了。」

銘銳仰頭看了哲煜一眼：「買兩包試試？」

「不會掉出來嗎？」哲煜問道。

軍訓過的場地上突然多出一個衛生巾的，還是男生掉出來的……這畫面太美，簡直不敢想！

不過經歷過假期訓練的艱苦后，銘銳深知有時候面子是小事，為了點面子活受罪是很傻的一件事。

「那就兩個都買吧。」

哲煜在清單上寫上兩個物品。

「家裡的薄毛毯帶過去，那裡的被子不知道洗的干不幹凈。」

哲煜：「好，再帶點葯什麼的過去，創口貼、感冒藥、十滴水什麼的。」

「還要買個大水瓶，估計那裡只有暖水瓶，要喝涼水就不方便了。」

「洗衣液、香皂就從家裡帶過去就好。」

「……」

兩個人加加減減，拿著清單去了一趟商場。

站在一堆女性用品貨架前，哲煜推著購物車，銘銳在貨架前來回徘徊，一籌莫展。

「這也太多了吧？買哪種好呢？阿煜，你說買哪種比較好？」

「……」我也沒買過。

「日用、夜用？這有什麼區別啊？」銘銳皺緊眉頭。

一旁盯了他們很久的導購員一臉古怪走了過來，儘力展開親切的微笑問道：「你好，請問需要什麼？」

「我們要買厚一點軟一點的衛生巾。」

「……是你要用嗎？」銘銳迅速搖搖頭，導購員阿姨把奇怪的目光移向哲煜。

哲煜：「……」

導購員只好繼續說道：「請問量大嗎？量大就要買長一點的。」

兩人均是一頭霧水。

「什麼叫量大不大？」

「量大的話我給你們推薦這種，透氣、吸收好、容量大、不宜側漏balabala……」

跟導購員雞同鴨講的老半天，被普及了一大堆專有名詞，什麼乾爽網面棉質網面無翼型護翼型立體護圍衛生護墊，銘銳腦子暈暈的。

哲煜打斷導購員：「我們買來當鞋墊用的。」

對，就是這句。

銘銳舒了一口氣，導購員也恍然大悟。最後拎著兩包導購員推薦的又厚又軟的衛生巾放入購物車匆匆駛離現場，兩包粉色的包裝真是又大又顯眼，銘銳極力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哲煜是一貫的面癱狀，只是耳根有些發紅。

發下的通知上要帶的飯盒、水桶、臉盆之類的也買齊了，商量之後又添了好幾樣東西。

因為聽說軍訓發下來的衣服都會大幾碼，銘銳又買了兩條皮帶，以備不時之需。軍訓開始之後看了不少人的窘狀，銘銳很慶幸自己做了這個決定。

***

二十三號這天早上，校門口熙熙攘攘。補課的高三學生站在走廊上，對樓下拎著水桶的學弟學妹們年輕的臉龐感嘆青春像只小鳥一去不復還，被老師怒吼著趕進教室學習了。

沒在教室耽擱太久，大家都被叫到樓下大廳排隊集合了。有些人一手提著水桶一手拉著行李箱，行李箱上還堆著編織袋，背著，下樓的時候磕磕絆絆的，被同學笑稱「家當都搬走了。」

銘銳手裡拎著水桶，哲煜拉著半人高的行李箱，裡頭裝著兩個人的行李。背上都背著普通的書包，比起其他同學大件小包的看起來顯得格外清爽簡單。

行李艙內的箱子擺放的亂七八糟，擠成一團。哲煜把拉杆箱使勁往裡塞了塞才擠進去，拿過銘銳的水桶放好，兩人才排著隊上車。

車子後面都基本坐滿了，只剩下零星單個的座位，除了靠門一側的第二排空著。因為第一排是老師專座，為了避免和老師近距離接觸，大家都默契地避開了這一座位。

銘銳還想著挑一個前面一點的，以防暈車。相比來說，車廂後排更顛簸一些。見狀便在第二排坐下了。

車子開動之後，大夥都挺興奮，沒吃早飯吃著麵包之類的食物，吃了早飯的也拆開零食補餐。這會車廂內和春遊一樣熱鬧，通過分享零食很多人都互相認識了，熟識之後一路上聊著天也不無聊。

周冕來回清點完人數后坐下了，姜老師上車之後只在開始的時候叮囑了兩句，坐下之後就沒有動靜了。

銘銳從書包里拿出手機，插上耳機之後和哲煜一人一個耳塞聽著歌。哲煜一手攬著銘銳的肩上，銘銳側頭靠著他的肩膀上，兩人相互靠著，耳線掩在頭髮後面，不露痕迹。

聽著音樂，兩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聊著。

事實上，第二排才是安全死角。老師從座位中間的縫隙看不到什麼，哪怕他站起來，最先注意的也是後面的動靜。

車子開上高速之後，大家才終於覺得累了，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很多人都靠著窗邊、後背閉目養神。

銘銳打了個哈欠，微醺的陽光暖洋洋的，他仰頭轉轉身子，在哲煜身上找了一個更舒適的位置，眯起了眼睛。哲煜手肘撐在窗沿，撐著腦袋，看著細碎的光斑在銘銳臉上浮動，漸漸也垂下了眼皮。

***

銘銳悠悠轉醒，窗外的綠色旺盛起來，鬱鬱蔥蔥。車子緩緩在一處大廣場停了下來，後天陸續有其他班級的車輛也駛入廣場。

「都十點了，應該能直接吃飯了吧？」有同學看了手錶，嘀咕道。

拿上行李，所有人跟著爬了一小段坡，這才到了東嶺基地。

此處山峰環繞，陽光毫無遮擋地投射下來。附近的訓練場有學校三足球場那麼大，已經有一群穿著軍訓服的人在訓練，口號喊得震天響。

「齊步走……」

「一二一……」

姜老師點了幾個男生去搬軍訓服，其中有哲煜和銘銳。拜託夏瑜她們幫忙看下行李，兩人和另外兩個男生跟著周冕到處找倉庫，問了兩個教官，才找到一處小房子。

倉庫里擠滿了人，都是前來領衣服的。門口擺著一張小桌子，有個阿姨在那裡看著。

周冕報了件數簽了字，阿姨就指著地上一大堆衣服讓他們自己搬。

等所有人都領了自己的軍訓服，他們的教官也站在隊伍前給他們安排了宿舍。

宿舍白色的外觀看起來很不錯，進了宿舍很多人的美夢都破碎了。

「我靠這麼小的房間就要睡十八個人，太憋屈了吧……還只有風扇！」

「哥們忍忍吧，隔壁宿舍二十多人，照樣沒空調！」

「……我還以為六個人一間的！」

「醒醒吧，哪有那麼好的事！」

宿舍里不大的空間就擺了九張雙層床，床上鋪了一張竹席一層被單，床腳堆著的被子一抖一層灰，扁扁的枕頭上蓋了一條毛巾。

教官要求放了行李換上軍訓服就要馬上下去集合，大夥抱怨了幾句就發現只剩下十分鐘了，隨意挑了床位，換上服裝趕緊下去集合。

銘銳迅速佔了靠窗的那張上下床，到時候軍訓開始宿舍味道肯定相當慘烈，還是找個通風的位置比較好。

行李箱、水桶塞進床底，穿上軍訓服。發下來的軍訓服有外套、褲子和帽子，兩個皮帶。銘銳研究了一下，是內外各一條，一個外腰帶是卡在腰上的，是環扣型，把有五角星的四方鐵片往左邊的空心方形鐵扣中一扣就好。而內腰帶是系在褲子上，是滑鎖型，皮帶穿過去后，兩根指頭掐著內置的細鐵棍拉至左邊鎖緊。

銘銳的內腰帶似乎是生鏽了，小棍子卡著動不了。哲煜整好衣服看他還在跟皮帶較勁，低頭幫他看著。他的手也不知道碰到哪裡，讓銘銳束手無策的鐵棍一下子就滑過去了。

兩人到樓下教官指定位置集合的時候，班裡其他同學到的差不多了，剩下幾個同學也總算在規定時間內拎著腰帶趕來了，站在歪歪斜斜的隊伍里繼續整理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