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雖然許寧很多信心自己一定會考上大學，但是，家裡人不知道啊。特別是許樊，對她到底有多少底細，可是知道的很清楚的。為了不露出破綻，許寧一個上午，都跟許樊躲在房間看書。

許寧剛把書本買回來的時候，就翻了兩下。那個時候，她就發現，自己竟然有了過目不忘的本領。許寧猜測，應該是自己喝了空間里的水，洗精伐髓的關係。不過，一想到當時的痛苦經歷，許寧是再也不敢在跟第一次那樣，沒頭沒腦的就大喝一通。

「四妞，我發現你出去一趟，是真的聰明了很多啊。難道出外面開了眼界之後，通竅啦。」休息的時候，許樊巴拉著許寧的腦袋，一臉好奇的說道。

這個家裡，要說最了解許寧的人，許樊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就算是爸媽都一樣。他倆從娘胎里就一起長大，有時候許寧想什麼，都不用說出來，自己就能感覺的到。以前，四妞雖然也聰明，但在數理化這方面，那就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每次考試都是自己提前給你她划題，重點複習，可就算是這樣，她每次也就堪堪及格。

可現在呢，自己只要一提，她立馬就明白過來，而且還懂的舉一反三了。要不是昨天晚上自己趁她睡著的時候，確認過她身上的胎記，他都要懷疑這還是不是四妞了。最終，他對於自己現在感覺不到四妞的情緒的事情，只能用大家都長大了，心思開始複雜起來，所以才感覺不到來解釋。

許寧一頭黑線，『啪』的一把掌拍掉在自己頭上作怪的手，白了他一眼后，說道：「你姐姐我一直都這麼聰明，只不顧以前怕打擊到你，所以沒顯露出來。現在這種重要的時刻，當然不能在藏著掖著了。」許寧說的理直氣壯，讓許樊都有點開始懷疑。

難道真的跟她說的那樣，以前是故意藏拙。這樣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以前自己那麼聰明，她卻明顯智商不高的原因了。

「你說你，聰明就聰明唄，還藏什麼呀。」許樊白了許寧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許寧沒想到自己開玩笑的話，他竟然真的相信了。這下子改怎麼解釋，難道實話實說自己前面是開玩笑的。她相信，如果自己真的這麼說，那等待自己的絕對是狂風驟雨。想了想，最後開口說了一句：「你沒發現，每次考完試那成績的時候，只要你的成績比我好，家裡人就特別開心嗎？」

這件事情是真的，原主的記憶里就有。不過，許寧也不覺得奇怪，不要說現在了，就算是未來。在農村裡面，重男輕女在正常不過了。如果某個人家重女輕男，其他人才會覺得奇怪呢。當然，也不是說沒有重女輕男的，也有，但真的很少，十戶人家有一戶就不錯了。

聽到許寧的話，許樊沉默了下來。他自己也明白，從小家裡只要有好吃好喝好玩的，家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只因為是他家裡唯一的男孩。幾個姐姐還無所謂，在許樊還沒出生的時候，她們腦子裡就被灌輸了弟弟最大，弟弟最重要的思想。可四妞不一樣，四妞跟他一起出生，一起長大。男孩女孩之間的對比，她是感受最深的。

所以，原主以前就算許樊對她很好，家人給了吃的，第一口讓給她吃，有玩的，第一個讓給她玩。就算是這樣，原主對許樊的感情都是很複雜的，有種既討厭，又內疚的感覺。討厭是因為家人眼中永遠最重要的就是許樊，內疚是因為，許樊對自己那麼好，她卻討厭她。最後，許寧面對許樊的時候，就永遠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這次許寧回來的態度轉變了那麼多，許樊懷疑的同時，心裡卻又說不出的高興。等到親自確認許寧的胎記之後，許樊心裡就只剩下高興了。

一看許樊的樣子，許寧就知道他又想多了。伸手拍拍他的腦袋，說道：「我就隨口說說，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以前是我沒想通，現在我也想通了。你本來就是我許家唯一的男孩，家裡看重一點也是應該的。跟其他人家相比，爸媽對我其實很好，還讓我上學念書。其他人家哪有這樣的好事。」雖然一開始許父許母也不願意許寧上學，後來還是許樊說一個人上學沒意思，要四妞陪著一起，不然他就不去。這讓一直望子成龍的許家人怎麼接受，所以最好許寧也得到了上學的機會。原因是為什麼許寧不計較，反正最終得益的人是她不是嗎？

回憶原主記憶的時候她還覺得奇怪，為什麼從小學到初中，班上的女同學就沒有超過十個的。後來她才想明白，這個時候還沒有什麼計劃教育的說法，孩子上不上學，都是家長自己決定。在鄉下人的意識里，女孩子將來都是人家的人，上學不光要錢，還不能幫家裡幹活，太不划算。

「四妞」聽到四妞的安慰，許樊眼眶都紅了。從小他就把這個同胞姐姐放在最心上，可是因為家人的緣故，四妞對他總是不冷不熱的。他也還是個孩子，也會傷心。現在四妞竟然開口安慰自己，這讓他以前被傷的心，一下子就全好了。

「好了，我們接著看書。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啊。」一看他那樣子，許寧心虛的把頭低下來假裝看書。許寧她自己不喜歡哭，所以她也特別怕別人哭，別人一哭，她就不知道該怎麼了。更別說，現在這情況完全是自己惹的。

「哈哈哈、、、」許樊被許寧的表情給逗笑了。他家四妞果然還是那樣，嘴硬心軟。「咳咳，看書看書。」一看許寧被他笑的有點惱羞成怒了，趕緊低頭，假裝咳嗽兩聲說道。

許寧和許樊兩姐弟在房間里認真看書，外面來家裡跟許母他們聊天的阿姨嬸嬸們，被許樊的笑聲嚇了一跳。

「哎呀，小五這是在笑什麼呢，這麼開心。」一位婦人驚訝的看著許樊的房門說道。

「肯定是四妞說什麼了，他們倆姐弟真不愧是龍鳳胎，關係特別好。」旁邊另外一位婦人回道。說起龍鳳胎的時候，一臉羨慕。龍鳳胎啊，整個許家老屋這麼多年，就這麼一對呢。

許母坐在旁邊，一邊做點手上的活，一邊聽大家聊天，時不時的搭兩句嘴。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琴姐，四妞的事情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沒有。」四妞前兩年為了等那個白眼狼，白白浪費了時間，現在都17歲了。周圍很多人17歲都生孩子了，四妞在不找一個，就真成了大齡閨女。

許母一聽這話，就嘆了口氣。看了看許樊那緊閉的房門，這才轉過頭，悄聲的說：「我心裡也著急，前面發生那事沒緩過神來，現在一時想找也找不到啊。」這裡坐著的幾個，都是關係很好的，許母也沒有刻意迴避，說出自己心中的苦。

「琴姐，我這裡到是有一個人，是我娘家那邊的，我把他的情況跟你說說，你看看行不行？」李娟是許寧四爺爺家的兒媳婦，家就在不遠的地方，性格爽利，跟許母關係特別好。

一聽李娟的話，許母眼睛一亮，立馬放下手上的事情，看著她說：「快說說，是誰家的。」許母對李娟還是很了解的，人品不好的，她絕對不會介紹。周圍其他人也好奇的催她快點說。

「那孩子他爸叫長富，你們聽說過嗎？他家裡四個孩子，全都是男孩，媽媽在生老四的時候，難產走了。長富也沒有再娶，一個人把四個孩子拉扯大。所以，家庭條件不太好。

我說的那孩子是老大，叫李石，平時大家都叫他石頭。石頭這孩子人品不錯，平時誰家有個困難什麼的，只要喊他，他就會去幫一把。而且他也能幹，干起活來，比他爸還厲害。15歲的是，隊里給他算工分就是按十分來算的。

他年紀跟四妞差不多大，就比四妞小一個月。說實話，本來我也沒想起他來，還是我上次會娘家的時候，他爸到我家來找我，想讓我幫忙介紹一下。琴姐，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要是有那個意思的話，可以先去訪訪，同意的話，我就跟長富說去。」李娟一口氣說完，說完之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劉，我看不錯。長富我也認識，你不要看他們家現在條件不好，那是因為家裡孩子小，等孩子大了，他們家的條件就好起來了。而且，長富是個手藝人，他的木匠活做的不錯，以前就經常幫人打點東西，賺點糧食回來。以後四妞要是嫁過去，既沒有婆婆有沒有小姑子，過去就當家作主，多好啊。」說話是許寧家對面的嫂子，叫喻美枝，她年齡跟許母差不多大，所以直接叫許母就叫老劉，許母稱她老喻。

「美枝姐說的沒錯，剛剛我還忘了說了，石頭那孩子跟四妞一樣，也是初中畢業的，好像跟四妞還是同學啊。長富讓他們家四個孩子都上學了，家裡兩個小的現在還是讀書。」李娟補充道。

「那倒是不錯，等一下她爸回來時候，我跟他提提，看他怎麼說。你們不知道，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我家老許就發話了，四妞的婚事，一定要他同意才行的。」許母聽完情況之後，心裡也挺滿意的。要是以前，她肯定覺得對方不怎麼樣，可現在她家四妞是退過婚的人，能有這樣的人家，就很不錯了。一說起這個，許母就心口痛，都是那個白眼狼害的。不然，憑她家四妞的情況，怎麼會像現在這樣想找戶好人家都難。

中午許援朝開完會回來，許母就拉著他說了這件事。許援朝聽完之後，過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你先不要急，這件事還是要問問四妞的意見。」許父是覺得，結婚之後就是小兩口過日子，要是一方不願意的話，日子怎麼過的好呢。

「你問四妞，四妞肯定說不願意了。」一聽許父的話，許母立馬高聲說道。

「什麼不願意啊，爸媽，你們在說什麼？」許寧跟許樊兩人剛從房間出來，就聽到許母的聲音，走過來看著他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