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機甲人皇

四

五人的第一次聯合作戰就在這種玩笑一般的戰鬥中落下帷幕。

拉文是學生會的幹部，在開學頭幾天都要去教務處幫忙，而本尼迪更是乾脆利落地下了線。梅拉小姑娘則在怯怯地跟凱斯交流了幾句后表示，她的假期作業還沒交。在梅拉的心裡，她是很為這一次勝利興奮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贏的比賽，但在賽場耐心給她指引方向的凱斯無疑是一盞明燈。

在保證下次一定更加聽話后，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星網。

星網的多-維房間只剩下凱斯和里斯特。

「你剛才放水放得那麼厲害，就不怕他們懷疑？」里斯特問。

「本尼迪和拉文的操作都不錯，不過一個基礎不紮實，動作上的贅余太多。一個一比賽就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多，衝動無腦。大概沒工夫注意其他人。倒是那個小姑娘梅拉，很有天分，值得培養。適當的訓練后，她會是個近戰好手。」

里斯特眼角抽了抽。本尼迪和拉文就算了，梅拉=近戰好手？

迷路愛哭的近戰好手嗎？

「別不相信，只要稍加訓練，她不會比任何人差。」

「你從哪裡看出她的天分？」里斯特狐疑地看著他。

「你沒發現嗎？她簡直就是力大無窮。雖然大家駕駛的都是制式機甲，但機甲的能力同樣會因為操作者本身的素質有所偏重。t31落地時耗損69.73％，身上還帶著之前療機附帶的兩層光罩，等於在駕駛員本身的抗打擊能力上做了二層疊加。除去泰坦本身的3級重力和圓形斗獸場的地形吸附，她個人對機甲力量的加成幅度起碼在百分之五十以上才有可能一腳直接把t31踢出局。」

里斯特愕然：「……怪力女。」

「有這樣特殊的天分，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我們應該善加利用。說不定她就是我們取得成功鑰匙的關鍵。」

「比起她，我還是更想看見你和人皇出現在賽場上。」里斯特嘆了口氣。雖然接受了梅拉的設定，但仍然無法把她和隊伍主力聯繫在一起。

人皇是凱斯的機甲，並且是一台從凱斯幼年時期就待在他身邊的機甲。凱斯曾經陰差陽錯地喚醒過他一次，發生那次意外時，里斯特恰好待在凱斯身邊。因此，他也是唯一知道凱斯擁有一台智能機甲的人。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他當然願意在比賽中出更多的力。但即使是虛擬機甲連線操作，也需要精神力輸出。一旦精神力輸出超過界限，他的身體就隨時可能崩盤，這就限制了他在比賽時的動作。所以在賽場上，凱斯只能用有限的精神力去操控機甲，在比賽中的動作總是重複、單一卻行之有效。

任何人把基礎的動作重複成千上萬遍，即使腦子蠢得無可救藥了，身體也有了反射。

「我會幫你找到修補手鐲的方法，到時候你就可以真正駕駛人皇了。」這並不是里斯特隨口一說，里斯特之所以沒有叛逆到底，這些年私底下研習大量的機械動能與精神力閥門相關的書籍，就是為了能夠修補凱斯手上那隻能夠控制精神力的手鐲。

這是多年來，他們發現的唯一可以控制凱斯身上狂暴的精神力的物品。

這隻手鐲隨著經年累月的消耗已經漸漸出現裂紋。在這幾年，它的能量也快要用盡。如果不能修補這隻手鐲或者找到另外一件能夠代替它的物品，凱斯的身體將會承受不住精神力的肆虐，被徹底撕成碎片。

每一年的五校聯賽，五所學校和皇家都會提供豐厚的獎品給獲勝者。今年，恰好有件東西是最有可能修補手鐲的材料。為了這塊魔隕石，里斯特和凱斯不得不冒險一試。

「如果能找到當初這隻手鐲的製造者，或許我們就不用繞那麼大的彎子了。」里斯特翻遍了家族偌大的藏書室才找出一星半點的資料，對手鐲的來歷卻仍然一無所知。

「從我有記憶開始人皇和手鐲就在我身邊了。」

里斯特拍了拍凱斯的肩膀。

「你想見見他嗎？」凱斯問。

「你現在已經能夠隨時喚醒他了？」

「不，是在多-維空間里，我可以短暫連接他的意識。」凱斯解釋道。

這些年他一直嘗試著與人皇進行連接，然而因為身體的原因，他無法大幅輸出精神力，導致連接一直無法完成。三年前，他的身體狀況開始惡化。但在多-維空間卻逐漸能和人皇進行意識關聯。

這說明他的精神力溢出已經漸漸無法控制了。

「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里斯特摸了摸鼻子，雖然人皇是他見過的最耀眼最強悍最風︶騷的機甲，但他的脾氣可不怎麼好，在對待凱斯以外的人時，他就像台冷冰冰的機器。好吧，他的確是台機器。

在上一次凱斯喚醒人皇時，那台任性的機甲毫不留情地把里斯特和他的機甲扔出了三里地，屁股朝天臉朝地，讓他機甲的中樞神經直接報廢成了痴獃兒，害他在野外迷路了一個小時才找到地方搶救……

「在人皇沒有找回記憶前我還是不要見他了。我總覺得見到他不會有什麼好事。」

「他會聽到的。」凱斯一本正經。

里斯特臉僵了。

「我偶爾會打開意識，讓他透過我看看外面，透透氣。」

「哦，天哪。」里斯特默默蹲下來捂住了臉。「下次他一定會把我和我的機甲扔進泰納湖的！」

凱斯拉出一副構架圖。

「關於人皇的記憶。我試著重新建立過他的神經線聯結。但始終無法完成最後的步驟。他需要的聯結元和部件等級太高，連黑市上都無法提供這個等級的聯結元。沒有連接元。就無法重建轉換中樞，他的記憶也就無法重塑。」在回到曼莎前，凱斯已經把能試的方法都試了個遍。

智能機甲不像普通機器，可以用一張晶元記錄一切銷毀一切。他就和人類一樣擁有活性神經。所以通常在稱呼智能機甲時，他們選擇用「他」而不是「它」。轉換中樞就相當於海馬區。當智能機甲的活性神經接受了記憶就會把信息傳遞到轉換中樞存儲或者進行處理。一旦中樞受到傷害，機甲之前的「記憶」就會消失。至少從凱斯發現人皇的存在時，他就是台可憐的失憶的機甲。

里斯特和凱斯的制式通訊器突然同時發生了震動。

這表示外界有新的訊息。

「選擇接收。」

里斯特在多-維空間打開了傳輸通道，在省略了若干修飾辭藻后，直接提取了通知的關鍵部分。

「一年一度的迎新舞會，由二年級的直系學長作為舞伴負責帶領本屆新生，完成基本指引工作，否則就等著在學期實踐中扣分。」

里斯特冷笑一聲。去年的迎新舞會，他強行佔了加文·羅迪斯舞伴的位置，導致二年級的學長根本無法接近對方。

而今年輪到他作為引導者，他卻沒工夫再去故意糾纏加文·羅迪斯了。

「里斯特。我恐怕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凱斯點開他的信息，放大，擺在里斯特面前。

「關於特招生要穿裙子這一點你事先好像並沒有告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