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竹林夕陽山外山

23.竹林夕陽山外山

顧陌寒來到大殿時,五名烏孫國人早已等候在此,這烏孫國是吉撻族遠征中原的第一障礙,顧陌寒料想他們必會有動靜,沒曾想吉撻族的人剛一離開幽州他們就過來了,當真是心急。

「君上駕到!」門外的侍衛見顧陌寒過來便高聲叫道。

烏孫國的人紛紛離座,彎腰撫胸道:「烏孫國使見過北齊王。」

「各位使者不必多禮。」顧陌寒換了衣服,玄服紅袍,頭戴金冠,行走間毫不收斂的王者之氣攝的人喘不過氣。

顧陌寒坐上金殿寶座,語氣淡然:「各位使者在北齊玩的可盡興?」

烏孫國使者中最前面的年輕男子上前彎腰撫胸:「尊貴的王,北齊繁榮昌盛,不愧為中原第一大國,乃令我等大開眼界,相必王已經知道,我等此番前來是代表我烏孫國大王的,大王意欲與北齊交好,特將我烏孫國美女獻於王,不知王可喜歡。」說著將身後的女子讓出來。

喜歡不喜歡自是代表這場交易中顧陌寒的態度,怎麼說也是不能拒絕送上門的好意,所以這兩名女子是必會收下了,幽株看著那兩名女子,暗想君上這麼多年後宮無一名女子,這兩名女子倒不知算是走了好運還是壞運。

再看居中站的兩名女子確是妖艷無比,其中一個聞言扯下蒙面的紅紗,烏黑的大辯子用鑲滿水晶的紅紗綁在一側,額前垂著烏紫的大水晶,一雙靈動的眼睛忽閃忽閃,著實是長了幅會勾人的容顏。另一個並未著面紗,只一件鑲了水晶的藍紗披了滿頭滿身,額前亦是垂了碩大的藍水晶。

依了中原女子的禮,兩人盈盈下拜:「小女桌莎,小女祝梨拜見王」

顧陌寒笑道:「素聞烏孫國女子風情萬種,今日是見的了。」

兩名女子大膽看了眼高台之上丰神俊朗的顧陌寒,俱是面帶歡喜,眼冒深情。

先前說話的年輕男子又俯身道:「這是我烏孫國大王的親筆書信,請王過目。」

旁邊的內侍將信呈遞給顧陌寒,顧陌寒打開信簡,寫的皆是兩國交好之類的話,將信遞給旁邊的幽株,又對幽株耳語一番,然後起身道:「貴國心意孤收下了,現下也到了晚膳時間,各位便隨這位大人留在宮裡用膳吧。」

打點好一切,顧陌寒便又去了那片紫竹林,太陽的餘暉已然落下,因了顧陌寒要去紫竹林,李福以為君上要和殿下一起用膳,便將晚膳傳去了紫竹林。

所以當練了一下午劍,又餓了一天的千兮提了劍站到顧陌寒面前時,看到的便是滿桌豐盛的吃的。

顧陌寒看了眼孩子沉聲道:「孤用完膳再看你練的如何。」

千兮抱著劍垂頭喪氣的坐在了不遠處的石凳上,聞著飯菜的香味,咽了咽口水,眼睛也不自覺的一直盯著看。

顧陌寒吃到一半,感受到孩子的目光,向孩子坐的地方望了一眼。

千兮躲閃不及,低聲叫了句:「父王…」

放下筷子,對孩子招了招手:「過來。」

千兮挪到飯桌前低了頭沒吭聲,顧陌寒道:「父王昨天是怎麼說的?」

「祈兒不說那件事,就不許吃飯…」

「那你準備說嗎?」

千兮認真思索一番,點了點頭道:「祈兒說。」然後又遲疑了會道:「父王不要生氣…」

顧陌寒看了他一眼道:「那要看你說的事值不值得為父生氣。」

千兮忍了淚水,「父王要逼死祈兒了…」

顧陌寒一拍桌子,喝道:「你瞞了為父事情,還不許為父生氣!你厲害啊,你倒是說說哪門子規矩讓你這麼說!」

千兮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倔強道:「既然父王會生氣,祈兒就不說!」

顧陌寒火冒三丈,已經忍了一天,猛的起身揀了竹枝,扯了孩子的衣領就走,外面的侍衛紛紛躲避不及,嘭的一聲踢開禁室的門,千兮暗呼,完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要挨打了,真是丟死人了。

將孩子貫到地上,顧陌寒回身關門,千兮咳了兩聲還沒緩過一口氣,顧陌寒便風一樣的過來,呵斥道:「還不褪了褲子,要孤來給你褪不成!」

千兮突然想到上午青芫打的印子還在,不好意思脫褲子,遲疑了一會,顧陌寒的竹枝便抽了過來,隔了衣衫依然火辣辣的疼,千兮不敢想像打在光屁股上。

顧陌寒見他還不脫,又使了幾分勁抽上去,千兮不敢遲疑了,含淚褪下了褲子,又褪了底褲至膝間,屁股上有新打的印子,也有上午青芫打的印子,顧陌寒疑惑,隨即想到青芫上午來過,便問道:「這印子是你青芫哥哥打的?」

千兮嗚咽委屈道:「是的…」

顧陌寒用手按了按,說出的話讓千兮吐血,「連腫塊都沒打出來,這叫打人!」隨後又對門口喊道:「叫光允公子過來!」

千兮撲騰了幾下,顧陌寒一下子抽過去:「動什麼!」

不消一會兒青芫便過來了,見到屋內場景,嚇了一跳,連行禮也忘了只驚呼道:「君上!」

顧陌寒也沒怪他,說道:「過去按著你弟弟!」

青芫依言按了千兮,疑惑道:「祈兒又惹君上生氣了?」

顧陌寒冷哼:「是他自找苦吃,你看好了,就你上午那幾下也叫打人。」

青芫尷尬,還沒來的及說話,顧陌寒便狠狠一記抽上了千兮的屁股,千兮疼的猛地瞪腿,差點踢到青蕪的頭。

青芫也嚇到了,連忙問:「祈兒,沒事吧!疼不疼!」

顧陌寒沒給千兮說話的機會,喝道:「按好了!」又是狠狠地一記,千兮一聲慘叫脫口而出,暗想這打怎麼能和青芫上午的打相比。

顧陌寒不理,唰唰唰,狠勁兒地抽,青芫明顯感受到了孩子的顫抖,壓不住了,求顧陌寒道:「君上,饒了祈兒吧!」

顧陌寒又是幾記抽上去道:「許你打,就不許孤打!」

千兮嗚嗚哭著,使勁的蹬腿,青芫也不知怎麼求了,只勸千兮道:「快認錯啊!」

千兮疼的大腦空白,更本就忘了顧陌寒打他的初衷,聽了青芫的話就求饒:「父王饒了祈兒!啊…饒…饒了…啊啊啊…」

顧陌寒氣惱,這孩子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挨打,又加了分勁,重重的抽上去,提醒他道:「你說還是不說!」

千兮還是不知所措,嘴裡含糊不清,哭叫道:「說!祈兒什麼都說!爹爹不打了!嗚…」

顧陌寒又一記抽上去,「說,綠綺是上古名琴,你是從哪弄來的?」

「娘親…娘親留給祈兒的…嗚…別打了…」

青芫見君上開始審問,也不好求情了,只緊緊按了身下的孩子,抿嘴聽著。

顧陌寒猛的聽孩子提起漪絡,心內一滯,又想漪絡與自己都擅琴,如果漪絡有綠綺自己怎會不知。

唰唰唰,又是狠狠幾下,「為父怎麼不知道你娘有這個琴?騙為父也想個好點的理由!重新編!」

「啊啊啊…是真的…祈兒不敢撒謊…嗚…」千兮疼的緊抓了青芫的胳膊,試圖挪動屁股。

顧陌寒心想或許另有隱情,等下次再問也無妨,然後舉手又抽了幾下,直到抽的孩子疼的緊閉雙眼一副無法思考的樣子才平靜的問道:「誰教你彈的攝心曲?」

「呃…嗚…在…在魔域里…嗚」

「魔域!」顧陌寒和青芫都驚訝了,魔域亦正亦邪,據說裡面的人-大多嗜血成性,祈兒怎麼到的那裡。

沒有了顧陌寒緊追不捨的竹條,千兮緩過神,知道自己把自己不想說的事情說了出來,趴在自己的胳膊上,嗚嗚的哭著。

青芫見地上的孩子哭的可憐,輕拍著孩子的背,然後一雙狹長的眼睛就看了顧陌寒,魔域的事可大可小,若有人刻意拿這做文章,恐怕祈兒這個世子位都將坐不安穩,而自己竟然知道了這個秘密。

顧陌寒神色若常,淡然道:「就因為魔域,所以你不願意告訴父王?」然後又想到了什麼,厲聲道:「你不是生活在岳水庄嗎,怎麼到的魔域!」

孩子沒搭話,顧陌寒揮手又是毫不留情的兩下,「說話!」

千兮被打的眼前一黑,喘了粗氣道:「祈兒…不…不敢欺騙父王…嗚嗚…祈兒…祈兒六歲前一直都在魔域…」

顧陌寒又是一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孩子竟是一句話都沒和自己說的,有些氣不過,又唰唰唰一連抽了好幾下,然後對呆立一旁明顯神遊的青芫道:「你看好了,有些人不打就是不會說實話,以後學著點。」

「啊啊…嗚嗚…祈兒都說…父王不要…不要再打了…疼…嗚…」

青芫聽見那聲音都覺得疼,慌的跪地道:「君上,好好讓祈兒說吧,別打了。」

顧陌寒冷哼一聲:「孤不打他,他會說實話!」

「會的!祈兒會的!」千兮生怕顧陌寒再打連忙搶著答話,一雙紅眼眶怯怯的看著顧陌寒。

顧陌寒見孩子衣衫不整,髮絲凌亂,一副狼狽樣貌,啪的一聲丟了竹條,走到床邊坐下,吩咐雲楓道:「你去叫人做些吃的送到這裡來,他一天沒吃東西了。」然後又對千兮道:「你跪下,把你自記事起發生的所有的事都如實的告訴孤,說不清楚還是不許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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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深深映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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