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司雨辰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刻地討厭這一句話過。

……讓他宅在房間里，當一個星期安靜的美男子不行嗎？！

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著的房門，司雨辰內心的悲憤簡直都要滿溢出來了。

本來他最擔心的，就是那明顯被坑爹的系統給影響到的凌浩清，會找上門來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凌浩清會在他暈過去之後送回他的房間，但他可不敢排除凌浩清突然腦子一熱，又跑過來做什麼破廉恥的事情。

更讓司雨辰感到糾結的是……他貌似根本就拒絕不了啊！誰能告訴他，那個整天冷冰冰的、一看就知道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的人，在那方面居然技巧這麼嫻熟啊？！

每當想起這個，司雨辰就忍不住哀嘆了一下男人那卑劣的管不住自己某個部位的尿性。哪怕對方是個男人——司雨辰的動作一頓，伸手摸了摸鼻子，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得不說，睜開眼睛之後，發現不是躺在凌浩清的床上，床頭也沒有坐著一個人，著實讓司雨辰的心裡狠狠地鬆了口氣。否則的話，估計他連理清自己的思緒的時間都沒有，就光顧著裝死或者逃跑了。而被系統影響成了那個德性的凌浩清到時候會做出什麼……司雨辰表示畫面太美，他不敢想。

只是，司雨辰沒有想到，凌浩清沒有找上門來，早就不知道被他忘到哪個角落裡去的丁寒柔卻找過來了。

……他們之間根本就是一點交集都沒有好嗎？！

如果門外的人換成丁傲蓉的話，司雨辰還覺得能夠理解一點，但丁寒柔……司雨辰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有沒有得罪她的地方。

雖然他確實是救了丁傲蓉一次沒錯，但其實就算他不出手，丁傲蓉也不會有生命危險。這種事，顯然是不需要丁寒柔出面的。

難道是因為他上次去逐月峰的時候，沒有去拜見她？

想了半天，司雨辰只能想到這麼一件和丁寒柔有關的事情。然後……他就更忐忑了。

……就這麼點事情，難道還非要找上門來教訓嗎？！難怪不管是小說里，還是別的弟子嘴裡，丁寒柔都是個小心眼的人！

但是，哪怕司雨辰在心裡怎樣對丁寒柔不滿，要他真的把人拒之門外，卻也是絕對做不到的——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那絕對是一個大寫的「死」字好嗎？！

就算司雨辰上頭有凌浩清罩著……好吧，據說丁寒柔和凌浩清不合，小說里也暗示過，丁傲蓉之所以會那樣肆無忌憚地欺負原主角，就是因為丁寒柔的默許。司雨辰覺得，他頭頂上的「死」字貌似又變大了些。

……但就算找上門來算賬/找茬，能不能把時間往後推一推？！非要挑在這個節骨眼上嗎？！

還剩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要熬過一個星期的司雨辰表示，他果然和這對母女的氣場不和。

深深地吸了口氣，司雨辰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站起身來給丁寒柔開門。

作為丁傲蓉的母親，丁寒柔的樣貌自然不可能差到哪裡去。而且，比起還帶著些稚嫩的丁傲蓉來，丁寒柔的身上，更多了一分張揚與艷麗，帶著一股子衝擊力，讓人一見之下，就將她的面容，深深地印在了心裡。

但是，哪怕被丁寒柔的樣子給煞了一下，司雨辰也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厭惡與不屑，這也更加證實了司雨辰認為她是來找麻煩的想法。

不過，似乎這樣也不錯？至少丁寒柔討厭他的話，就不會和凌浩清那樣，做出……來了吧？

凌浩清也就算了，要是丁寒柔突然撲過來……司雨辰覺得，他可以去死一死了。

只是，還不等司雨辰鬆口氣呢，他就發現，丁寒柔的目光就發生了一點變化。

看著丁寒柔從厭惡不屑道驚訝到欣賞再到複雜最後歸於平靜的神色——不要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司雨辰覺得，他已經可以開始思考，待會兒該怎麼死了。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在臉上露出什麼古怪的表情來，司雨辰用從來沒有如此恭敬過的態度行了一禮，開口說道：「不知丁長老到來，有失遠迎。」

丁寒柔面無表情地盯著司雨辰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用彷彿在說什麼髒東西的語氣念出了他的名字：「司雨辰——？」那拖長的尾音，讓司雨辰充分地感受到了丁寒柔對他的厭惡。

按理來說，這種時候司雨辰應該產生被輕視了的憤怒，但是……好吧，他現在只覺得鬆了口氣。

……至少丁寒柔不會跟凌浩清那樣撲上來了啊！

於是，心裡放鬆了下來的司雨辰，就連臉上的笑容都變得真誠了許多：「正是在下。」頓了頓，他才帶著疑惑開口問道，「不知丁長老找我，可有什麼要事？」

司雨辰的話音落下之後，丁寒柔卻並沒有回答。她只是眯著眼，居高臨下地看著司雨辰那帶著笑容的面孔。

司雨辰：該死的身高差！

對比了一下自己和丁寒柔之間的身高，司雨辰充滿信心地表示，他現在才十七歲，以後還是會長高的！

盯著司雨辰看了許久，丁寒柔突然冷哼一聲，語帶厭惡地說道：「不愧是師徒，就連那讓人噁心的態度，都一模一樣。」

司雨辰：……大姐你到底哪隻眼睛看到我和凌浩清那個冰塊像了？！

努力壓下抽搐的嘴角，司雨辰覺得，丁寒柔有必要去看一看眼科。

小小地吸了口氣，司雨辰努力地維持著臉上禮貌的笑容，正準備開口說點什麼卻看到丁寒柔不知道掏出了什麼，隨手就朝他扔了過來。

條件反射地伸手接住了那不明物體，司雨辰還沒來得及低頭看上一眼呢，就聽到丁寒柔說出了讓他震驚無比的話：「你對傲蓉有意？」

「啥？」因為太過震驚，司雨辰連形象都忘記保持了。

講真，要是隨便換了個人來問他這個問題，他都不會這麼失態——比如之前宋正清和凌浩清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但是換了丁寒柔……這種自家的女兒被人勾引了，老媽找到渣男門上，要好好地給他一個教訓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明明一直被找麻煩的是他好嗎？！

「你對傲蓉有意？」似乎是對司雨辰的態度感到不滿，丁寒柔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語氣中也帶上了些許不耐煩。

「……」努力壓下了罵娘的衝動，司雨辰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丁長老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在對付暗影蛇的時候，難道不是你把傲蓉壓在身下？」不等司雨辰把話說完，就被丁寒柔給打斷了。她看著司雨辰，那樣子，彷彿只要司雨辰說一個「不」字，就會直接出手弄死他一樣。

……雖然丁寒柔說的也沒錯，但用這種說法，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嗎？！

司雨辰覺得自己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他覺得，他很有抽系統一頓的衝動。

要說丁寒柔現在這個態度不是被那個該死的屬性影響的，打死他都不相信！

「我那是為了……」司雨辰試圖解釋，但丁寒柔顯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女兒家的清白可是很重要的，既然你已經碰了她的身子，那麼就該負起責任來。」

……等等什麼叫碰了她的身子啊？說話這樣含糊不清的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嗎？

看著司雨辰臉上早已被震驚取代的神色，丁寒柔的心情似乎很好。她瞥了司雨辰一眼，用彷彿法官做出裁決一般的語氣說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司雨辰：……等等到底定下了什麼？！

看著丁寒柔彷彿解決了一件什麼事，準備轉身離開的樣子，司雨辰頓時風中凌亂了。

……這種時候他該說點什麼？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只需單方面的決定。」仿若寒霜的聲音突然響起，讓丁寒柔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她回過身，斜挑著眉看著凌浩清，眼中的厭惡一覽無餘：「我倒是不知道，萬事不掛心的凌長老，什麼時候關心起小輩的事情來了。」

「雨辰是我的徒弟，他的事自然由我操心。」凌浩清上前一步，將司雨辰護在身後，眉眼含霜。

「不過是私慾作祟。」不知想到了什麼，丁寒柔猛地抬高了聲音。胸中翻湧著的感情彷彿要噴薄而出一樣，讓她呼吸困難。

看到丁寒柔的樣子，凌浩清的眉頭不由地微微皺起，雙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卻最終卻只是沉默。

因為所處的位置，司雨辰看不到凌浩清的表情，但對面丁寒柔的樣子，實在是有點奇怪。

那種憤懣的感情，那種複雜的心緒，司雨辰忍不住就她代入了某些小說裡面，被渣男拋棄背叛了的女主角。

……所以，凌浩清扮演的角色，就是那個負心渣男？

這麼一代換，司雨辰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傳聞丁寒柔對男修格外不待見，就是因為被人給背叛了——至今都沒有人知道，丁傲蓉的父親究竟是誰。而丁寒柔和凌浩清格外不合，凌浩清又一直沒有道侶……突然覺得居然很符合怎麼破？

被自己的腦補給嚇到了的司雨辰忍不住用力地搖了搖頭，把這可怕的想法給甩出腦袋。結果等他回過神來，就發現丁寒柔和凌浩清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司雨辰：我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