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V章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間又是九個年頭過去了。
喬婉從之前的不安,變的有些膽戰心驚,直到過了前世那個時間,喬婉一直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不過,只要是陸向北出門,喬婉始終是堅持讓陸向北多帶些人在身邊。就是陸向北出行用的車,喬婉年初時候還特意給換了輛更堅實點的。
這樹大是招風,但陸向北這幾年的手腕,圓滑的爐火純青。就算是背後從手整了別人,別人還可能會笑的一臉感激。基本上應該是不會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敵家的。
此時,陸向北背上趴著一個,右手抱著一個,腳邊還坐著一個,陸向北咧著嘴,雙眼看向喬婉的肚子,神采奕奕的,明年左手就有著處了,「媳婦,從今天起,我就在家陪著你,不出去了。外面的事情,讓虎子去跑就行。」
喬婉最近幾個月,有些緊張兮兮的,陸向北能感覺的出來。不過之前是陸向北神經兮兮的,現在倒是輪到了喬婉了。
陸向北以為是喬婉有孕在,自己出去了,心裡沒個著落,所以才這麼慌兮兮的。
喬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樣也不錯。
喬婉也知道自己擔心的過了些,自己老早之前明裡暗裡的問過陸向北,也招來張虎問過了,陸向北根本就沒有什麼仇家。尤其是這麼些年下來,一直都是平平安安、順順噹噹的。但前世的槍,總不可能是沖自己來的吧?不過喬婉又另一想,現在和前世的軌跡,很多都不一樣了,也會有很多不同,不是嗎?
陸向北說是這樣說了,但喬婉一天下來,整個人還是緊繃著的。
陸向北有些奇怪,晚上睡覺之前,給喬婉端來一盆熱水,放到腳踏上。伸手試了試水溫,陸向北抬頭對坐在床邊的喬婉說道:「媳婦,我給你按下腳。我前幾天去跟宋大夫學過的,給自己也試過,挺舒服的。」
喬婉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不用,泡會就行了。要是你現在給我按多了,萬一上癮了怎麼辦?」這個照著穴位按腳底的,舒服是舒服。但按的次數多了,時間一長,還真的會上癮。孫太太就是那樣的,這要老婆子有天沒給她按,一整天都會煩躁的慌。
陸向北嘿嘿一笑,道:「你要上癮了,我就天天給你按,給你按一輩子,就只給你按。」說著,輕手將喬婉的雙腳放進盆里,不過這一看,陸向北覺的古人說的什麼「玉腳」,挺有道理的,不是翠玉,而是白玉。
陸向北在水裡給喬婉摸索著穴位,手上力道也剛好適中。看著喬婉有些放鬆下來的肩膀,陸向北暗自點了點頭,慶幸這幾趟沒有白學,總算是趕上了些用處。
不過,舒服是舒服,喬婉該問的喬婉還是記得問,道:「今早上出去,有沒有發現什麼?」
陸向北一聽,心裡咯噔了一下,原來喬婉還在對早前夢裡的事情心有餘悸。陸向北順著喬婉的話,不厭其煩的安慰道:「沒有,一個可疑的人都沒有。我讓張虎都去給查過了,沒有蠢蠢欲動的人。今晚開始,咱們就在家裡待著,什麼地方也不去。就連小子們,咱們也不讓出去,就在家裡待著。現在洋房裡的護衛,都是之前的弟兄們,都備著傢伙,咱不擔心啊。不會出現你夢裡的事情,我命長著呢。再說還有你和孩子們呢,就算是閻王把我勾去了,我保證我一定會逃出來,回到你身邊的啊。」
喬婉聽著,鼻頭有些泛酸。也不知是懷孕的原因,還是最近老是擔心陸向北的原因,一下子眼裡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嘩嘩嘩的落了下來。
陸向北是想安慰喬婉來著,但沒想到喬婉會哭。陸向北嚇了一跳,心疼極了。趕緊從水中拿起手,起身就想抱住喬婉。但這手剛伸出去一點,陸向北立馬收了回來,在身上隨便抹了抹,才一個側身坐到喬婉旁邊,將喬婉攬進自己的懷裡。一邊擦著喬婉臉上的淚珠,一邊安慰道:「爺運氣好著呢,這世上還沒有人能殺了我陸向北的!回頭咱們讓娘,去祠堂拜拜祖先,拜拜菩薩,讓他們保佑保佑。這地下,天上的,都保佑著,肯定不會出什麼事的。」
陸向北這越說,喬婉就哭的越凶。陸向北沒法,最後只能將喬婉緊緊的抱在懷裡,讓喬婉先哭個夠再說。喬婉悶聲哭,許是這些月綳的太緊,沒休息好,這一下自己發泄了出來,喬婉哭著哭著就漸漸沒聲了,睡了過去。
陸向北小心將喬婉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陸向北低頭細看了眼喬婉眼下越發清晰的青色,俯身低頭的朝喬婉光潔的額頭上,輕輕的親了一下。最後才彎腰端起水盆,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許是為了讓喬婉心安,陸向北接下來的日子,寸步不離的跟著喬婉,又或是在家裡走到哪裡,吩咐什麼事情也都讓喬婉跟在身邊。
陸向北也知道喬婉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對,儘管喬婉面上沒顯什麼,雖然笑還是笑著,飯也照常吃,但這胖的地方就在那肚子,這臉和其他地方就沒見胖的。喬婉前面三胎的時候,好歹都是陸向北一直都在旁邊伺候著的。這哪裡會胖哪裡不會胖的,陸向北比喬婉自己本人知道的還要清楚。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陸向北就輪番著的每天讓誰誰來趟家裡,跟喬婉多說說話,談些熱鬧事,分散的注意力。自己也不去做飯過了,就每天牽著喬婉的手。就是喬婉跟喬太太、陸母或是他嫂子聊什麼女人家的事情,陸向北也是厚著臉皮的,一動不動的就坐在那裡。當然,要是扯上些什麼事情,陸向北也會插上幾句。
不過,這話再多,總有說完的時候。這話,說多了,說重複了,又或是來來回回的就見這麼幾個人,也會疲倦的不是?
陸向北的心思,就又動開了。這離的近的,跟喬婉熟的,還就鄭*了。至於那些個遠的,陸向北就讓張虎逐個打電話過去,能過來就盡量過來。
鄭*這些年過的不錯,三個孩子,夫妻恩愛,據說從來都沒紅過臉。不過,就那鄭*的暴脾氣,陸向北覺的肯定都是蒲家次子讓著她的。
鄭*和喬婉聊天,陸向北倒是沒在旁邊待著。不過,也沒走遠,就坐在大廳裡面的樓梯口。距離雖然離喬婉有點遠,但這位置卻是剛好正對著喬婉,喬婉只要稍一抬頭就能看到。
鄭*說話嗓門大,人也直爽,很快就能提起喬婉的興趣。沒一會,喬婉就笑了起來,陸向北在遠處也看的開心。也確實是,陸向北的方法還是有些湊效的,至少喬婉現在的臉色紅潤了許多,臉上的肉也多了些。
也不是鄭*多事,就是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韓沁雅的事情上。
韓沁雅?喬婉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韓沁雅離婚後,沒兩年就被韓家給安排著嫁給了個上海那邊的鰥夫,家底不錯,那家有兩個孩子,是前頭那個留下來的。前幾天那個鰥夫還帶著韓沁雅回了趟韓家,我剛好見著了,挺護著韓沁雅的,她也算是苦出頭了。前一個沒嫁對,這一個倒是嫁對了,就是沒個親生的孩子。」
鄭*隔個幾天會來一次,不過再接下來,喬婉每天都是熱鬧的。原因無他,就陸向北上海那邊的朋友,跟著自己的媳婦,都來到了喬婉和陸向北的西洋房這裡。
也幸好這西洋房夠大,十幾間的客房,陸向北是有的。要是不夠,陸向北就讓他們去喬家老宅那邊住,再每天過來。
陸向北讓他們過來是一回事,不過順帶的另一回事就是:陸向北看著項少爺遞過來的喜帖,笑著說道:「這是要□□了?還是要娶姨太太了?這次紅包要不要給你包大一點?」
項少爺也不理陸向北的打趣,直接放到桌上,說道:「這個是薄老爺讓我帶過來給你的,她家千金下月十八三婚。」
三婚?薄老爺還就一個千金是二婚過的,陸向北有些幸災樂禍的問道:「跟孫浩宇那廝離了?」
「離了,那廝沒好好吃軟飯,在外面搞東搞西的,被人給纏上了。而且還大著肚子,鬧到薄家去了。薄家那個母老虎怎麼會忍,直接一個巴掌就扇過去了,當天就登報離婚了。」項少爺抬眼對陸向北示意了一下喜帖,道:「這個喜帖,還是離婚後七天內趕出來的。踹了一個孫浩宇,後面還有好幾個「孫浩宇」在排著隊呢。孫浩宇要是後悔,不說是門了,就是縫,薄家也不給留的。」
孫浩宇的事情,陸向北也就當個笑話聽,這特么認不清現實的人,不管搭上多好的船,早晚會翻掉。這不,現在不是翻掉了嗎?
這三婚不三婚的,陸向北也沒時間去,家裡有個喬婉,陸向北是怎麼也抽不開身的。
這人一多,話也多,也熱鬧些。不過,喬婉還有著孕呢,都是過來人,不會打擾喬婉太長時間。要是喬婉有些睏倦了,或是喬婉小憩的時間到了,大家很有默契的就找個借口去干別的事情了。
這突然來這麼多人,喬婉知道是陸向北做的。喬婉心提著也是提著,但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整天都想著。也不是不關心了,而是陸向北現在每天都是足不出戶的,就在這棟洋房子里走動,外面是一步都不邁出去的,喬婉安心。
喬婉的肚子,長的飛快。六個月的肚子,比人家七個月的還要大,但裡面還是只有一胎。陸向北又開始憂心了,這孩子大了,不是說生的時候會不好生嗎?
陸向北之前還會抽空顧著兒子們的事情,這下,陸向北直接就把孩子都扔給了容沛去教。
喬婉吃食上沒什麼變化,就是多了陸向北每天都要牽著喬婉,在屋裡繞著圈的走。按照頭一次懷孕的散步經驗,陸向北還特意讓人去量了喬家老宅到喬家工坊的距離有多遠,在屋裡也就走多少路。
這個洋房,它裡面大是大,但耐不住它就是這麼點大。而且不管在哪個牆邊望去,看到的東西全都一樣的。桌子還是那個桌子,椅子還是那個椅子,花瓶還是那個花瓶。喬婉興緻不高,但走還是要走完的。
陸向北多精的人啊,喬婉第二天被陸向北牽著走的時候,跟在花園裡散步似的。屋還是那個屋,不過原先屋裡的東西,陸向北直接都給搬走了。然後把後面花園子里的花,全都給搬了進來,繞著屋擺著。現在又正好是花開的季節,奼紫嫣紅的,讓屋裡頓時煥然一新。能在花園裡面種著的,當然肯定是喬婉喜歡的。這次,喬婉倒是走的比昨天興緻高,身子雖然笨重,但腳下的步子,輕快了許多。
喬婉走的很滿足,陸向北就更加的李蓮英了。只不過是花的事情,陸向北分分鐘就能搞定。
到第三天,喬婉見到的就不是昨天的花了。而是新一批的,有紅、有白、還有黃的,還全都是月季。
到第四天,喬婉見到的又是全新一批的花。這花的個頭比昨天高了些,就單一的黃紫兩種顏色,陸向北跟喬婉說的這是太陽花。而且長的高,剛好到喬婉肩膀的位置,也不用低頭去看,直接平視著瞧,會不累些。
陸向北說的頭頭是道,這事整的也是井井有條的。
到第五天,陸向北又給整新一批的過來了。這次視覺倒是衝擊的厲害些,整一片都是紅的,紅火紅火的。
到第六天,陸向北就換了個素雅的來。跟做菜似的,陸向北天天給喬婉換新菜,沒有一天是重樣的。
陸向北就一連變著法的給喬婉弄了三個月的花。最後一個月,陸向北就換著給看小嬰孩的東西了。小嬰孩的東西,前面幾個準備是有準備過,不過沒有像這次準備的多。
這胎,陸向北無論怎麼瞧,怎麼看,就覺的這胎應該是閨女。之前前幾胎,除了吃酸的,還是吃酸的,一路吃酸到底,好伺候的很。別說這次喬婉不僅吃的挑,用的挑,看的也挑,甚至還特別容易有些情緒,尤其這次的肚子還特別的圓。因為想著是閨女,陸向北就把進進來的洋貨,弄了一批到家裡來。
什麼都有,什麼搖床啊,國外皇室用的能推著走的嬰兒車,還有一堆粉嫩粉嫩的小衣服,小玩具。雖然喬婉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了,但小小嬰孩的衣服,喬婉始終是百看不厭。不過,你要真讓喬婉瞧,喬婉能站在同一個地方,看同一件衣服,能看上好久。
陸向北能猜的到,所以事先就讓下人,用杆子掛著衣服,壓著步子慢慢走,這樣喬婉就能邊走邊看。效果有是有,但前提是喬婉配合。當然喬婉也配合,雖然方式其實不怎麼喜歡,但也可以去忽略了。長時間舉著杆子,東西始終是在同一個位置,也是蠻不容易的。而且還有陸向北陪著,要丟臉也是兩個人一起丟臉。
這衣服看完了,玩具喬婉不怎麼感興趣,就讓陸向北推著那個嬰兒車走,喬婉跟在旁邊。那感覺還真得挺不錯的,就像是帶著孩子一起在散步似的,也不用抱。喬婉對這個嬰兒車挺新鮮的,時不時的就讓陸向北給推幾下。
十月懷胎,瓜熟蒂落。
陸向北的直覺很靈,喬婉這次還真生了個女兒。生的時候,儘管陸向北前面已經很小心的伺候著,但還是有些艱難。這孩子一出來,喬婉費力的強撐著看了一眼,就昏厥了過去,怎麼叫都叫不醒。即使是用力的強按人中,喬婉也依舊是沒醒過來。
大夫換了一個有一個,西醫也換了一個又一個,沒一個管用。一夜過去,喬婉還是睡著,脈搏也正常跳動,但就是不醒。
陸向北趴在床邊,握著喬婉的手,一夜沒合眼,姿勢也沒變過,血絲布滿眼眶。清晨的陽關,散落到房裡,照到床上,甚至是陸向北的身上。但陸向北仿若未見,雙眼直盯盯的看著喬婉,臉上的淚痕,依稀可見,全身瀰漫著悲痛的氣息。
陸向北不吃不喝的硬抗了三天三夜,誰勸也沒用。最後還是容沛看不下去,直接上來就給陸向北一拳,指著喬婉怒道:「你是不是想著喬婉死了你才甘心,你這麼不吃不喝的,做給誰看!大夫有說喬婉會死嗎?杜叔有說喬婉會死嗎?你現在是不是很想去死啊,你去啊,去啊。」容沛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推搡著把陸向北推向窗戶邊,繼續罵道:「你要想死,直接跳下去就行了。以後喬婉醒了,正好也不用找你了。她一個女人,有你這麼大的家業留著,找什麼男的找不到。薄家千金這麼丑的,都有人搶著要,何況是喬婉!」
陸向北一句話也沒回,抬眼憤恨的緊盯著容沛,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漲,甚至連脖子上的青筋,也暴騰了起來。一個迅猛的飛拳,直接往容沛的嘴角上砸去。
儘管容沛有所準備,但還是被陸向北一拳就揮倒在了地上,嘴角也滲出了血。容沛看著一言不發就抬腳離開的陸向北,小心的摸了摸嘴角,立馬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這以後,陸向北好似恢復了正常人的生活一樣。會吃飯也會記得睡覺,不過這些「動作」都在喬婉的床前完成。
陸向北等啊等,從白天到黑夜,從黑夜到白天,還是沒見到喬婉醒過來。
終於在第七天的時候,陸向北終於看到了喬婉那緊閉了多天的雙眼,又慢慢的、一點點的重新睜開,陸向北緊閉多天的心房,也在同步驟的慢慢的,一點點的重新打開。
陸向北臉上沒見多大高興,反而是湊過去小心翼翼的,輕聲又帶著不確定問道:「媳婦,婉婉,你醒了沒?」那語氣,小心的唯恐驚嚇到了喬婉。陸向北很怕,擔心這次又是自己的幻覺。
喬婉昏睡的太久,眼睛一下子不能適應外面的強光,有些刺疼,連帶著秀眉微皺。陸向北頗有些不知所措,立馬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將寬大的手掌,遮在喬婉眼睛上方,企圖讓喬婉能好受些。
喬婉適應個好一會,意識也開始慢慢歸攏。喬婉幾乎不用抬眼就能見到眼裡閃著微弱的驚喜,滿臉憔悴的陸向北。
「媳婦,你醒了沒?」陸向北孜孜不倦的再次問道,語氣里不自覺的帶著心酸,「你都睡了好多天了,怎麼能還不醒呢?」
喬婉聽了,眼裡有些酸澀,緩緩的眨了下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回握住一直被陸向北握在掌心裡的右手,沙啞的哽咽著說道:「恩,醒了。」
陸向北一瞬間驚喜萬分,之前產生幻覺的時候,喬婉都沒有說過話,手上的觸感沒有那麼真。陸向北難掩激動,伸手用力的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那力道,喬婉看著都痛。
陸向北瞪大著眼睛,難以置信的又接連捏了好幾下,都是痛的,媳婦都是醒著的。終於不再是長夜裡出現一瞬間的幻影,是真真實實的。
陸向北喜色難掩,立馬迫不及待的大聲問道:「媳婦,有沒有不舒服,我給你去叫杜叔和宋大夫過來。」說著,還未等到喬婉回話,陸向北就火急火燎的跑到門邊,大喊了幾聲杜叔和宋大夫,婉婉醒了!然後又匆匆回到喬婉身邊,重新握住喬婉的雙手,跪趴在喬婉的床頭,無語倫次的繼續問道:「媳婦,你渴不渴?餓不餓?冷不冷?累不累……」
喬婉看著面前滿臉鬍渣邋遢的陸向北,一一的搖了搖頭。
宋大夫和杜然一聽到喬婉醒了,立馬就跑了過來。對半倚在床頭的喬婉,一頓的把脈和檢查。過了好一會兒,宋大夫和杜然終於舒了一口氣,確定喬婉沒什麼大礙。
陸向北細心的給喬婉一口一口的喂粥喝,一碗畢,便聽的喬婉若有所思的說道:「向北,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儘管喬婉已經醒過來了,陸向北心裡始終是不安的,一聽到喬婉說做了很長一個夢,趕忙說道:「乖啊,做夢不好,咱以後睡覺都不做夢了。只要是天亮了,咱們就醒來,白天咱就醒著不睡覺,到晚上才睡,好不好?」
陸向北心有餘悸,喬婉明白,點頭應下,還是說道:「我見到了你老的時候,……」
喬婉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向北慌忙給截斷了,「媳婦,咱們會一起慢慢變老的,夢裡的事情,作不得數的,咱不去想它啊。」喬婉昏睡過去的事情,對陸向北的衝擊很大。什麼夢不夢的,成了陸向北的禁忌。於此同時的,陸向北被喬婉牽住了太多的心神,以致於沒有注意到,醒來后的喬婉,眼底的東西,雖然跟之前相比,沒什麼變化,但卻是更濃厚了些。
喬婉頓了一下,默默的笑了笑,傾身在陸向北的臉上淡淡的親了一口,飽含深意的道:「好,我們一起慢慢變老。」
難得的,此時已經三十多歲的陸向北,猶如十幾年前那懵懂的小子般,小鹿止不住的亂跳,耳根瞬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