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先斬後奏
?(貓撲中文)「父親,南疆戰事爆發,皇上想要從虎威軍里調兵的事是真的么?」
秦川的話音剛落,剛走出兩步遠的秦勉立刻回頭看向了他,眼神銳利似是一把鋼刀直直的插|進秦川的眼中。
「這件事你聽誰說的?軍中的規矩是什麼難道你忘了么?」秦勉厲聲責問道。
見狀,秦川立刻低下頭來,沉著的回答道:「前兩日父親讓徐校尉放我兩天假,我在晉陽見到了裕親王,是他私下裡告知於我的。今日我見父親與眾位將軍似乎在商議什麼,這才想起來的。」
秦勉見秦川搬出了裕親王,也不好再說什麼。皺著眉頭看著秦川一臉平靜的臉龐,長長的吸了口氣說道:「皇上是曾下密旨讓虎威軍準備,只是日期還沒定,所以還算是機密。這件事你可還跟別人說起過?」
果然是真的。
「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知道后兒子便沒有再跟別人說起過。」
秦勉聞聽此言點了點頭,見秦川還拿著東西,便揮手讓他先行離開。南疆之行能行與否就在此一舉,秦川自然不可能就這麼乖乖的離開。
「父親,若是虎威軍真的要去南疆,能不能也算我一個?」
月光下,秦勉一臉詫異的看著面帶哀求的秦川,心中不明白自己的這個兒子腦子裡究竟哪根弦搭錯了,竟然想去南疆。
「南疆此時局面混亂,那是打仗,是要死人的!虎威軍過去平亂並非兒戲,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再說了,如果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跟你祖母和母親交代?!」
「祖父在世時常說,身為秦家的子孫,要時時刻刻為國捐軀的覺悟與準備,況且我也是虎威軍的一員。若兒子不幸真的命喪疆場,那您不用擔心祖母和母親的,兒子是為了我錦朝,她們也不會怪你的。」說著,秦川低下頭面上露出一絲苦笑:「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心裡一直都很清楚,在父親眼中二弟才是您最喜歡的兒子。若兒子真的不幸……,屆時讓母親把二弟收到自己的名下,定國侯府和虎威軍才能名正言順的交到二弟手中。」
說完,秦川不等秦勉的反應,轉身離開了。
秦勉看著秦川遠去的背影,想到這麼多年來對他的冷落,心中突然有了幾分愧疚感。但是就算是再愧疚,這南疆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讓他去的。想到這裡,秦勉也轉身回了營帳,同時思索著從明天開始一定要讓徐校尉將秦川看緊點。
回到營帳,秦川想起秦勉的表情,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將手裡的東西放回原位,走到桌前用匕首將蠟燭挑的更亮,隨後在桌前坐了下來,拿起筆沾了沾墨展開信紙寫了起來。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后,秦川將信封好,隨即在信封上寫到『父親親啟』的四個字后,略微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了些盤纏便走出了營帳。
來到馬棚時,飼馬的小李正在給馬匹添草料,聽到有腳步聲忙停下手裡的活兒,提起掛在架子上的風燈朝聲音來源處照去。這人跟候六兒很熟,秦川也是認識他的。見來人是秦川,便鬆了口氣。
「大晚上的你你不睡覺來馬棚幹什麼?」小李說完,看到秦川背上的包裹,繼續問道:「這是要出去啊?」
「是啊,家中來信讓我回去一趟。將軍已經准了。」秦川微笑著幫他把一撲草料放進石槽里,而後拍了拍手走到自己之前騎的那匹馬跟前伸手拍了拍馬得脊背。那馬跟秦川很是熟稔,側頭看了他一眼,親昵的在秦川的手上蹭了兩下。
小李自是知道秦川的身份,不過平時秦川並沒有架子,跟他關係也算不錯。此時小李聽秦川這麼說,自是不疑有詐,爽快的的點了點頭。走進馬棚把那匹馬解下來牽出了馬棚。
秦川接過韁繩對著小李笑著道了聲謝,然後翻身上馬慢慢的往大營門口走去。守門的士兵見有人騎馬出來,忙上前阻攔。秦川早有準備並不著急,從懷中一個信封對著兩人晃了晃說道:「奉將軍之命,去京城送封信。」
兩人距離秦川的距離並不算近,只是模糊的看到虎威軍的標誌,還沒等二人看清楚,便被秦川收進了懷裡。那二人在徐校尉身邊一直見到秦川,對此人也有印象,不像是姦細。於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便放了行。
混出大營之後,秦川便抽動馬鞭撒開歡兒的往南邊跑,此時正是子夜時分,路上連個人影子也沒有,所以也不用顧及會不會撞到人。
一直跑到天亮,秦川這才能下來喘口氣,算了一下秦勉這會兒大概已經追不上來了,便在一處小鎮上停了下來,吃點早飯順便讓馬匹歇歇腳。在一處買早點的攤子前停下,秦川要了一碗粥和一斤包子慢慢吃了起來。
此時,秦勉看到徐校尉拿過來的信氣的臉色鐵青,將信揉成一團狠狠地砸在了桌上。徐校尉小心翼翼的看了下秦勉的臉色,默默地從地上把那團崩掉在地上的紙團撿起來又放了回去。
「將軍,世子可是回京了?」徐校尉有些不太明白秦勉為何發這麼大的火氣。
「那個孽子要是真回京倒也好了!」秦勉捏了捏額頭,指著徐校尉說道:「你讓人去問問,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這個逆子,看他回來我不軍法處置!」
徐校尉領命便要出去,秦勉突然開口又叫住了他。「等等,那日你同秦川一起去晉陽,真的遇見了裕親王?他可曾跟秦川說過什麼?可有談及南疆之事?」
「是的,不過屬下覺得不是大事也就被向將軍稟告。南疆那邊裕親王確實跟世子提起了。」秦勉知道了秦川並沒有說假話,不待徐校尉再說什麼,擺擺手便讓他下去了。
一頓飯的功夫徐校尉便查出秦勉想要的,聽到守門的將士說,秦川是獨身一人出的大營,心裡又不免幾分擔憂。只是此時距離秦川離開已經有六七個時辰,想要在派人去追已然是來不及了。就帶秦勉皺眉苦惱的時候,京城一封急報送入了大帳。
秦勉急忙打開,看完上面的內容,便再也沒時間顧及到秦川的事,忙召集人馬到營帳商討調兵事宜。
秦川吃飽喝足,又讓老闆幫他稱了半斤包子用油紙包起來。付過錢之後,秦川提著包子從旁邊的柱子上解下馬匹便要離開。恰時一個人從一旁突然撞了過來,見狀,秦川忙向旁邊讓了一下,同時扯住他的手臂以防對方摔傷。
那人穩住身形,活動了一下被秦川抓過的手腕,皺著眉看著秦川道:「你這人走路都不帶眼睛么?」
秦川沒想到救人還會被對方反咬一口,轉頭看了那人一眼。見對方大約二十啷噹歲,一身破舊的棉布衣衫,好幾處都已經打了補丁,想來生活也不富裕,鬧這一出估計是想訛幾個銀子罷了。
若是平時秦川還會同他理論一番,但是現在他著急趕路,也沒時間同他計較。在胸前摸出一兩銀子扔到了他懷裡,然後翻身上馬便要離去。
那人見有一明晃晃的東西飛向自己,下意識的用手接住。見手中是個銀錠子,臉色立刻一紅,忙上前拉住了秦川的馬鞍。
「喂!你,你誤會了,在下並非想要你的銀子。在下只是同友人打賭輸了,便要……」
「既然如此,有勞兄台幫忙把銀子換成銅錢分給鎮上的百姓吧。在下身有要事不能耽擱,還望兄台鬆手讓我過去。」
那人聞言立刻將手鬆開,仰頭望著騎在馬上的秦川,還沒開口說話,秦川便一踢馬肚子揚長而去。那人見秦川騎馬跑了,忙一陣小跑追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喊:「在下唐毅,不知閣下尊姓大名?下次是否還路過明川鎮?」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漫天的塵土。
見秦川騎馬遠去,唐毅看了看手裡的那兩銀子,想到秦川剛剛的話。皺著眉頭來到一家客棧,說了幾句好話讓掌柜的換成了銅板,然後挨個分發給了窩在牆角的乞丐。自己則走了兩條街來到了一處小院兒,
唐毅推門走了進去,看到門口正在從井裡打水的婦人,忙跑上前幫她把桶提了上來。
「娘,不是跟你說了么,以後打水的活兒就交給我,您身體不好,就好好歇著吧。」
「沒事兒,娘也就打桶水而已。把你朋友送走了?早飯已經做好了,你快去吃點兒繼續念書去吧。」
唐毅娘扶著唐毅的手在院中的凳子上坐下,伸手從地上提起一個裝著苞谷的籃子放在了腿上摳起了苞谷。
「誒,我這就去。」唐毅應了一聲,站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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