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番外（虐）
尹笑依的人生是從八歲開始的，第一次醒來是在孤兒院，孩子們吵鬧的哭聲，院長疲倦又無奈的哄聲。
她皺了皺眉，「真吵。」
一旁的院長投來詫異的目光，平日里最調皮的小孩，一覺醒來，眼神冷的不似這個年紀該有的。「小如？」院長試探地叫了一聲。
尹笑依蹙眉，盯著她看了許久，「尹笑依，叫我尹笑依。」這才是她的名字，她記得。
毫無感情的眼神讓院長莫名覺得有些冷，「小...尹，尹笑依，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有點頭疼。」尹笑依淡淡道，見她伸手就要摸自己的頭，疏離地躲開，「放心，我沒發燒，也沒任何問題。」
「院長，笑如那孩子是不是碰了什麼髒東西？」孤兒院的嚴老師緊張道，過去每每上課尹笑如都是最積極回答，也是最能搗蛋的，可最近，這孩子冷沉的可怕，尤其那雙眸子，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院長蹙眉，「要不，找個道士來看看？」
嚴老師急忙點頭，很快地找來附近的一名道士。
鈴鐺聲除了吵還是吵，尹笑依睇了面前搖頭晃腦的道士一眼，把手上的書放下，「把錢給這種騙子不如給孤兒院的孩子多買些吃的。」丟下這句話，不顧他人驚異的目光，打開書，繼續看著。
送走道士，院長來到尹笑依旁邊坐下，望著她，許久未語。
抬目看了眼面前欲言又止的人，尹笑依合上手中的書，「你能和我說說她嗎？」
「啊？」院長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
尹笑依習慣性地蹙眉，指了指自己，「我原本是個怎麼樣的人？」
院長這才明白過來，驚呼道，「小如，你失憶了？」
尹笑依愣了愣，最後點了下頭。算吧，很多事情在她大腦里迷迷糊糊的，有很多記憶，並不清晰。
院長終於找到了她變化的原因，輕鬆地舒了一口氣，眼底更多了憐愛。「你是個很可愛的孩子。」院長說道，和她說著關於尹笑如的一切。
尹笑如，她身體原本的主人，她會把老師的講義偷偷藏起來，也會在教師節摘來一大束鮮花獻上。她會作弄院里的男孩，也會保護院里比自己年幼小孩...
可是，這樣的尹笑如去哪了？去了她的身體？那她，又該上哪兒去找？
「阿姐，你要去哪？」
「天堂。」
「帶上我。」
「不行。」
「我不管。」
女人繼續地前行，沒有轉身。
「阿姐，不要丟下我。」她喊道。
女人只是轉身對著她搖搖手，「丫頭，對不起。」再次轉身，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阿姐，阿姐。」尹笑依坐在窗前，低聲呢喃。夢裡的那個女人是誰，自己為什麼要叫她阿姐，為什麼想到她，自己會如此心痛呢？
低頭看著自己細小的手，迷惑，迷茫。
「笑依，院長找你。」嚴老師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她抬頭，就看到了嚴老師含淚的眼，滿是不舍。
很快尹笑依明白了原因，有人要收養她。
尹笑依本來打算拒絕的，可當那對年輕夫婦閃爍著眸光一轉不轉地盯著她，她默許了。
這對年輕夫婦...很眼熟呢。
所謂的新父母笑臉盈盈地和院長道了別，對她柔聲細語，就像慈父慈母。尹笑依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卻只覺得虛偽。
車子剛剛離開院長的視線範圍，年輕夫婦就卸下了面具，和她一起坐在後座的女人像打量貨品一樣地打量尹笑依，笑盈盈的，「這個小丫頭絕對可以賣個好價錢。」
「賣？那多虧得慌。」男人一手控制方向盤，一手摸著下頜在謀算。
「不賣？」女人詫異，扯了扯他的衣服，「難道咱真養著她，多虧啊。」
「虧什麼？她這姿色以後絕對美人坯子，隨便一晚都能賣個大價錢。」撇撇嘴，他唾了一口，「現在賣了才虧。」
「還是老公有生意頭腦。」女人附和道，笑盈盈的。轉頭看了眼身側的孩子，女人的笑容消去，「老公，這孩子是不是傻子啊？」
「啊？」男人一愣，快速轉頭看了尹笑依一眼，「不會吧？」
「你看我們說了這麼多，這孩子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女人質疑道。
男人不以為然，「這才多大點的孩子，估計是聽不懂，還以為我們真要把她當寶貝女兒吧。」
「哈哈，寶貝女兒，她確實是我們的寶貝，不過不是女兒，是搖錢樹。」
搖錢樹？尹笑依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扯了扯，她撫了撫額前的發，恰好擋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
「老公，你有沒有覺得笑依那孩子怪怪的。」夜裡，女人躺在男人懷裡小聲道。
男人正抽著煙，聞言眉頭微蹙：「是有點奇怪，每次看到她，我他媽居然還有點怕怕的。」
「我也覺得，一點都不像小孩子的眼神。」女人說著，想到什麼，馬上站了起來：「她該不會中邪了吧？」
「中邪？」男人眼睛眯了眯，舔著下唇：「這樣吧，明天我找個法師來家裡看看，你晚上再回來，免得真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嚇到你。」
「老公，你對我真好。」女人嬌媚笑道，手上主動的滑下...
翌日，女人聽話地一早出了門，而男人，並沒有按他說的去找所謂的法師。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尹笑依警覺地從書里抬起頭，就看到笑容噁心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的寶貝女兒，這麼早就醒啦，怎麼不多睡會兒？」男人搓著手笑道。
尹笑依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眸子，冰冷冷地望著他。
男人被她看的莫名覺得冷，但看面前不過就是個屁點大的小東西，他舔了舔下唇，大著膽子走了過去：「寶貝，和爸爸玩個遊戲唄。」
「出去。」尹笑依冷漠道。
男人一愣，隨即怒然道：「這是我家，你讓我出去？開玩笑！」
「出去。」尹笑依不耐煩地重複。
「出去，我今天要讓你知道什麼叫進去～」男人噁心地笑著，如惡魔一樣向她撲了過來。
身材高大的男人壓在她瘦小的身上，尹笑依平靜地沒有掙扎一分，任由男人急切地脫著她的上衣。只是手，悄無聲息地移向桌邊的陶瓷水杯，然後抓起，狠狠地准准地，向男人頭上砸了過去。
「砰！」
「啊！」尖叫伴隨著一聲悶響。
男人捂著血流不止地頭跌坐在地上，頭暈目眩地驚慌。
尹笑依起身，也不顧被撕破的領口，走到男人身前，目光森冷地猶如地獄的使者。「這輩子，你們別想再傷害她。」她著了魔似的呢喃，高高舉起手中已經碎裂的陶瓷，對準男人的胸口，用盡全身氣力地刺了下去。
男人來不及尖叫，只是無力又不信地嗚咽一聲，徹底沒了氣息。
尹笑依坐在地上，目光一轉不轉地盯著手中染了血的陶瓷，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儘管她的記憶缺失，但她很肯定，他們就是害了阿姐的魔鬼！
夜幕漸漸降臨，女人拎著一天的戰利品，興高采烈地回了家。「老公，老公？」歡快地叫喚，靜默的回應。
「奇怪，人去哪了？」女人蹙眉，把手中的袋子隨手放在一旁，往尹笑依的房間走去：「笑依？」
「我在這裡。」淡漠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身後響起，女人嚇了一跳，正要打開房門的手停住，轉身怒罵道：「你有病啊，大晚上的嚇死人了！」
尹笑依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沙發上，目光淡淡地看著她。
女人本來想上前好好教訓她，被她這幅模樣嚇得，連前進一步都不敢，隔著遠遠地距離問道：「你，你爸呢？」
「在我房間，正睡著呢。」尹笑依回答，終於從陰影里站了起來。燈光照在她身上，她的臉色異常的白，身上的衣服，如同破布一樣掛在她身上，上面還有星點血跡。
女人瞪圓了眼睛，意識到什麼地指著尹笑依道：「你這個小狐狸精，是不是趁我不在家勾引你爸了！我打死你！」說著，她衝到尹笑依面前，抬手就是兩巴掌落在尹笑依臉上。
白皙的小臉瞬間被打的紅腫，尹笑依抬起頭，輕蔑地笑了一下：「就這點力氣？」
女人再次抬起的手僵住，看著她臉上的笑，心底發寒，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她笑：「你，你——」
大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話，女人疑惑地看向門口的方向。
「該結束了。」尹笑依淡淡道，拿起邊上的花瓶，動作輕盈地丟下女人。
女人以為她要砸自己，怒罵一聲「賤人」，一把搶過花瓶，與此同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不要殺我，不要！」尹笑依捂著頭，像個受驚的孩子驚恐尖叫。
女人瞪圓眼睛，詫異地看向被踹開的大門。
「不許動！」扎著高馬尾的女警官持槍對著她，目光凌厲。
女人看到槍，手上一抖，花瓶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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