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兩個時辰之後,遠在京城的塗暘就收到了木琳琅的飛鷹傳書。就連他也沒有想到,自家二哥居然就這麼死了。這感覺就像是自己早已經磨刀霍霍的準備給仇人致命一擊,結果仇人卻自己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自己摔死了!這感覺,怎麼就這麼讓人無言以對呢?

不過塗旬一死,對於他們這方來說,卻是意外之喜了。

趁著塗旬已死的消息還沒有傳到京城裡來,塗暘事先做足了準備。這段日子裡,塗暘彙集齊了當今以及他和木家收集起來的關於江南甄家的罪證,在當今秋狩啟程的第二天,雷厲風行的與當今早就埋在江南的暗線一起,抄了獨據江南近百年的甄家。只是現在的消息還只是一些與皇家和甄家往來密切的人家裡流轉罷了。

這一次的抄家,塗暘可是發了大財了。百年來甄家在江南一家獨大,江南又是大周有名的魚米之鄉,每年上交的稅款扣上一點,都是一大筆的錢財。更別提那些修築河道的銀子,賑災的災銀,等等等等。甄家百年來的積累,在塗暘看到呈上來的帳本之後,心中火熱。

塗暘只幹了這一票,就又充實了國庫的庫銀。如今的大周國庫,早就已經不是多年前空空如也的樣子了。看著眼前的庫銀,對於抄家,塗暘都有點上癮了,心裡正琢磨著還有誰家可以抄……

就在塗暘接到木琳琅信件的這天夜裡,榮國府二房的賈王氏接待了幾位來自江南甄家的女人,同時,收下了她們帶來的幾個大箱子。等到這幾個甄家的女人一出榮國府,這年事情隨後就被報到了塗暘的案前來了。

五天之後,秋狩的隊伍便回來了,塗暘親自到十里長亭相迎。這一行人回來時,卻是有些狼狽。

走時,當今帶著眾臣走了七天,回來時,因為歸心似箭,卻花了不到五天的時間就到了,加上中間在松原圍場里呆著的將近六天的日子,等到回了京城,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

當今進了自己的寢宮,就有當初留守皇宮的李公公的徒弟小莫子公公來報,甄太妃和甄妃娘娘求見。

當今正在更衣,不由得嘆息道:「朕這才回來多長的時間呢?消息就傳遍了,可見正如木叔所說的,這宮裡卻是個四處漏風的地方哪。都快趕上榮國府了。」

李公公笑道:「皇上乃是我大周的帝王,大家多關心些也是有的。依奴才看,不獨是甄妃娘娘,只怕其他的娘娘也快要過來了呢。」

當今搖頭輕笑,「只是不知道等她們兩人知道了老二的下場后,會做何感想了。」也不等李公公回話,當今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唉,朕也是魔怔了,她們還能有何想法呢?想當初,朕剛剛得知老四失蹤時,那種感覺,著實有如天塌了似的。如今的她們,也就是重複了朕當年的心情罷了。」

李公公不敢回話,只是加快了手中的速度,沒一會兒,就打理好了當今。當今撣了撣皇袍,走了出去。

甄太妃是上皇的寵妃,是義忠親王的生母,可以說這位是上皇的心尖子似的人物。當年當今的生母文貴妃便是死在這甄妃的手段之下的,若不是文貴妃早有準備,只怕當今早就沒了性命了。因著這一條,當今對於出身甄家的兩個女人,還有與甄家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塗旬,打從心底恨著。

本來義忠親王是最有希望繼承上皇皇位的人,誰知道在他眼中唾手可得的皇位,卻因為他的不甘心繼續無望的等待,同時也是在其他人的算計之下,生生走成了一條死路。

最終在這一場博弈當中,上皇為了保住甄太妃和義忠親王的性命,甘願退位。

當年,為了攏絡住當今,甄家又將旁支的一位姑娘送入了當今的潛邸當中,原本只是為了給義忠親王增加個助力而已,誰知道這位姑娘運氣實在不錯,居然最後成了皇妃,肚子又爭氣,生下了塗旬。義忠親王事敗之後,塗旬也就成了他們這些人之後的目標了。

不過今天她們二人相攜到來,卻是為了塗暘抄了江南甄家一事來的。

此時的甄妃早就已經哭得梨花帶淚,不能自己,倒是甄太妃依然維持著高貴的太妃形象。

「皇上,您要替臣妾作主啊!」甄妃一看到當今的身影,立即撲了上去,跟在當今身旁的侍衛隊長立即眼明手快的將她攔了下來。甄妃氣急,有點口不擇言,「你是何人,居然敢在皇上面前這麼對本宮!」

當今瞄了他一眼,說道,「這是朕的侍衛隊長,負責朕的身家安全,愛妃突然撲過來,自然會惹得他有此動作。不過是本身職責罷了,愛妃不必驚慌。」

甄太妃不耐煩,說道:「行啦,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磨嘰這些個,今兒咱們來見皇上,可是不是為了吵架來的!」

甄妃無法,按捺下心裡的不快,跪了下來,又恢復了方才的那個柔弱的樣子。當今暗自皺眉,甄妃的年紀可不輕了,如今做出這種小女孩的動作,怎麼看著都有一種東施效顰的感覺在。

「愛妃想讓朕為你作什麼主?」當今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一旁的御座上問道。

甄妃見問,立即說道:「皇上,臣妾的家族,自元帝以來,忠心為國,如今的老太太當年更是悉心照看重病的上皇。如今臣妾族叔得皇上的信任,主持著江南體仁院以來,任勞任怨,兩袖清風。可是半個月前,在皇上和眾位大人們剛剛出發圍場之時,睿親王卻拿著一些所謂的證據,將臣妾的家族給抄了家。臣妾無法,只得同太妃娘娘一同來求皇上為臣妾做主。」一行說一行哭,有幾次差點因為太過傷心而說不下去。

當今失笑,這麼明目張胆的歪曲事實,這甄妃也真是夠了。

只見當今笑著轉頭看向甄太妃道:「太妃娘娘也是這麼想的嗎?」

甄太妃矜持的向當今行了個禮,「皇上容亶,甄家幾代忠良,蒼天可鑒。如今睿親王因為私怨,一朝得勢后,卻下手整治甄家,本宮等卻是想不明白!如今事情既已出了,上皇年紀大了,本宮也不敢拿這等小事去煩他老人家,只得來求求皇上了,求皇上為本宮等作主!」

當今接過李公公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聽了甄太妃的話后,不由得氣笑了,感情這兩位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還真以為如今還是上皇把持朝政的時候嗎?太天真了。

眼看這兩個人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了,當今也沒了心思去跟她們多啰嗦,很乾脆的說道:「好了,朕也不想聽你們在這裡扯皮,甄家到底如何,想必你們比朕更清楚。哼,說什麼忠君為國,兩袖清風,那多出來的足足半個國庫的庫銀難道是老四自己添的嗎?魚肉鄉里,買官賣官,甚至插手江南科舉,朕說的沒錯吧!這樣也叫忠心為國?別開玩笑了!」當今越說越氣,將身邊的桌子拍得震天作響。

甄妃被當今說得頭越來越低。甄家做的事情,她身為女子,她知道的其實並不多。也就這幾年,隨著塗旬漸漸長大,慢慢的她才聽說了一些。她們可以將黑的說成是白的,可是當今願不願意聽她們所說的,卻只在當今自己了。

甄太妃卻是不以為然,當年甄家老太太對上皇是有救命之恩的,在她看來,朝庭對甄家再如何賞賜都抵不過甄家對上皇的付出,因此雖然也知道甄家做的事情不地道,卻還是一臉的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只是甄太妃忘了,如今上皇的手中早就沒有了權勢,就連他的口諭,只要當今不想讓它出壽春宮,它就出不了。甄太妃卻是看不清情勢了。再加上當今是她手下敗將文貴妃的兒子,在她眼裡,那個女人生的兒子怎麼可能斗得過她?

看著底下兩個女人的表現,當今覺得十分無趣,當下也不跟她們啰嗦,「朕這裡有一樣禮物正準備送給甄妃看看呢,既然甄太妃也在,那麼你們二人便一起看看吧,等看了這個之後,你們還有何想法,再說也不遲。」

甄妃一聽當今有禮物要送給她,頓時激動了。心裡想著,看來皇上的心裡還是向著她的,這去了一次秋狩,居然還會專程給她帶禮物來。看來這次的事情,就跟她所想的一樣,就是塗暘那個小子自作主張的,不可原諒!

當下一臉嬌羞的說道:「臣妾多謝皇上記掛著。」

當今笑了笑,不再多說,擺手讓李公公下去將他為甄妃準備的「禮物」送了上來。

須臾,兩個侍衛抬著一個蓋著白布的物件上來了,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禮物」了。這個「禮物」放在一個由兩根竹竿和一塊厚白布組成的架子上。甄妃心說,這是個什麼好物兒?個頭這麼大。

當今觀察了一下她的神情,心裡暗自冷笑,想起他的生母還有塗暘的生母,這兩個他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女人的死都是這甄家的女人的手中的。一想到這個,他的心裡總是不由得直冒戾氣。也怪不得塗旬不得他待見。

當今走下丹階,走到架子旁邊,也不假他人之手,伸手一把扯開蓋在上頭的白布。

「啊……」待甄妃看清了所謂的「禮物」的真面目之後,大叫一聲,暈了過去。躺在那個架子上的人,赫然就是她的兒子塗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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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木家林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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