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女扮男裝

「多謝公子相救，」小珺說道。

「不用謝，你叫小珺吧！我叫雲峰，這是杜小花。」

「雲大哥，杜小哥，」

「幹嗎要叫我小哥？我很小嗎？」杜小花不滿道。

雲峰啞然失笑。小珺卻是一陣尷尬，也不知如何作答。雲峰見狀，忙問道：

「小珺，你怎會同那些紈絝公子在一起的？」

小珺臉色一黯，幽幽說道：「義父身染重病，家裡的錢又全部用來交稅了，大夫說要治好義父的病最少要花一百兩銀子，我哪裡湊得到那麼多銀兩？那尹公子說可以借我一百兩，只要我今天晚上陪他吃頓飯便行了。誰知，席上他們盡講些下流的笑話，還逼我陪他們喝酒。便發生剛才的事了。」

雲峰一聽，先前還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此時只道自己還沒下手狠些。這些個官宦子弟最喜趁人之危，若當時自己不在，還不知要對眼前少女做出何事？雲峰對眼前少女的一片孝心也是十分佩服，便低聲向杜小花說道：「小花，先借我一百兩銀子。」

杜小花白了他一眼，憤憤地抽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雲峰。

雲峰笑笑釋然，隨即將銀票遞給小珺，說道：「小珺，這一百兩你先拿著，若是不夠在找我拿便是。」

小珺大驚，連忙推辭道：「這怎使得？雲大哥相助之情尚未報答，怎可再收你的銀兩？」

「百事孝為先，救人事大，你先拿著，以後有了錢再還我便是。」

小珺聽他如此說，也不好再推辭，便收下了銀票。

「對了，雲大哥，你住在哪裡？以後我有錢了也好去尋你。」小珺說道。

雲峰心中暗笑，這小珺還將自己的話當真了。「我住在安豐，來安慶城辦些事情。現在住在城北聚賢居。」

小珺聽了，在嘴上不停地將「聚賢居」念叨幾遍，唯恐自己忘記。

三人走了半個時辰，走到一條偏僻的小街。

「我到了，謝謝你們，雲大哥，杜……大哥。」小珺笑道。

雲峰看了看眼前破敗的小屋，便知小珺生活確實很窘迫。「你進去吧！」

雲峰二人待小珺進屋后便朝城北走去。

「雲大哥，你……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小珺了？」杜小花突然開口問道。

雲峰一愕，不知杜小花為何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莫名其妙的說道：「這從何說起？我和小珺才認識一個時辰而已。」

「小珺長的漂亮，又孝順，喜歡她也很正常啊！」

雲峰笑道：「沒有的事，我見那小珺家境可憐，為人又孝順，才幫她的。」

杜小花聽了，臉上竟嘻嘻笑起來。看得雲峰心中愕然，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兩人回到客棧，便各自回房了。

雲峰點上蠟燭，坐在桌旁沉思起來。這些日子事情太多，讓雲峰覺得頭脹欲裂。「不知我父親到底是誰？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雲霸天很可能也有一份崖山秘寶，會不會是因此事呢？」雲峰將心中所有疑問想了一遍，想了半個時辰仍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算了，不想了。」雲峰苦無頭緒，便準備休息一晚再說。

「咦？這包袱……位置不對，」雲峰正躺上床，卻隱隱發現一絲不對勁，自己包袱好像被人移動過。

雲峰忙將包袱拿到桌子上，打開查看。

「銀兩還在，可這衣服肯定被人翻過，」雲峰大凜。來人似乎翻動得很小心，若是粗心大意必會被騙過，但云峰仍是看出一絲痕迹。

「是誰來過？不可能是小偷。難道是……血煞門。糟糕，小花。」雲峰忙衝出房間，跑到杜小花房間門前。只見房內蠟燭亮著，卻無半點聲音。

「咚咚」雲峰敲了一下門，卻沒聽到回應。

「小花，」雲峰大叫，急忙推開房門。

雲峰衝進房內，頓時大愕。眼前只見一個身材苗條的裸身女子，女子青絲如瀑布一般垂下，皮膚滑膩卻帶著幾分黝黑，不似大家閨秀那般嬌柔，卻給人一種獨特的野性氣息。此刻女子正站在銅鏡前，扭過頭怔怔的看著自己，好似呆了一般。那張臉不是杜小花又是誰？

「小花，你……」「啊……」

雲峰心中完全震驚，怔怔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卻聽到杜小花一聲大叫，立時反應過來，瞬間衝出房間，將門關上。

雲峰站在房門外，只感心潮澎湃，完全無法平靜下來。小花竟然是女兒之身？雲峰心中一時難以接受。隨即想起小花近幾日所作所為，也確實有幾分女兒之態。

「哎呀，早該想到的，」雲峰心中暗咒道。適才自己太衝動了些，竟……這要小花日後如何見人？唉。

雲峰在們前來回地踱著，眉頭皺成一片，只想著要如何賠罪。卻聽吱呀一聲，房門已打開。

雲峰忙走上前，只見杜小花仍是一身男子打扮，臉上看不出絲毫喜怒。雲峰心裡發毛，忙道：「小花，我……適才我……」雲峰支支吾吾半響，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小花撲哧一笑，掩嘴說道：「瞧你那樣，看都看了，莫不是想讓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么。」杜小花已被識破女兒身，此事說話間更是帶了幾分女兒姿態。雲峰此時以女子身份看她，竟覺得有一絲說不出的動人神態，一時竟有些痴了。

杜小花見他痴樣，心中暗喜，樑上卻是嗔怒道：「看什麼看，剛才還沒看夠么？」杜小花一時嘴快，又提起適才之事，臉上也是瞬間羞紅。

雲峰迴過神來，忙道：「呃，適才我見包袱被翻動過，擔心你出事，便跑了過來。敲門見裡面毫無反應，情急之下才沖了進去。你莫要怪。」

杜小花一驚，說道：「進屋再說，」忙將雲峰拉進房間，朝門外兩邊看里看，才關上房門。

兩人坐在桌子旁，杜小花說道：「你適才說包袱有人動過。」

雲峰正色道：「對，自從我拿了拿東西以後便謹慎了許多。來人雖刻意地掩藏了痕迹，卻仍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杜小花思索一下，說道：「是不是小二收拾房間的時候移動了？」

「不可能。小二若移動包袱，也絕不敢翻動包袱裡面。也不可能是小偷，銀票銀兩都還在。」雲峰心知杜小花的猜測，說道。

兩人面露愁容，陷入沉思。

「此事定不簡單，卻又想不出頭緒來，還是以後再說吧！」雲峰說道，「倒是你……」

杜小花點點頭，卻見雲峰怔怔的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立時明白他想問什麼。杜小花哀嘆一聲，幽幽說道：

「我從小家境貧寒，時常受些同齡小孩欺負。後來被人欺負怕了，便把自己當成男生一樣，常常和別人打架，這樣受的欺負便少了。後來長大，索性也一直作男裝打扮，讓別人不敢小覷我。我從小吃的不好，長得瘦弱，膚色也不好。所以也沒人懷疑過。」

雲峰默然，沒想到竟有如此隱情。

「過去的不要再想了。現在你可以恢復女兒身了啊！」雲峰笑道。

杜小花看著雲峰，臉上泛起一陣微笑，狠狠地點了點頭。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笑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