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第十二章

「你好。」

葉商商稍稍頷首，卻沒去握那位的手。步斕語也沒介意，很自然的就把手收了回去，表情悠然自若，不像昨天葉商商見到的那位，那麼流於表面。

也可能是這人的五官太過出挑的原因。

「你哥……葉景行在嗎？」

「他晚上一般不在。」葉商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

也不完全算說謊，本來晚上那位，就有些……特殊。

「這樣啊？」步斕語笑笑，也沒深究，把手裡的文件袋遞給過去，「我剛剛打他電話也提示是關機，這裡有份文件還挺重要的……你是她妹妹，聯繫方式會多一些，就麻煩請帶給他了。」

葉商商雙手接過，「可以，我會幫忙轉交，急嗎？」

步斕語搖搖頭，「急倒是不急，反正有空就給他吧。謝謝了。」

她揚揚手，回到車內，一舉一動儘是洒脫，合著汽車發動的微響聲，笑起來卻像鄰家姐姐，「你真的和你哥挺像的，我指的不僅僅是臉，還有氣質之類的——反正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他像我。

因為我才是唯一的……「女主」。

「那麼再見，還有真的謝謝了。」

葉商商盯著她離去的身影看了兩秒，轉身就見到自己的司機難掩激動的表情，問了句，「怎麼了，你認識她？」

司機小錢馬上點頭，「認識，她就是那個兩屆影後步斕語啊！真人是這種感覺啊，感覺和鏡頭前差不多，倒是本來的氣質隨和了好多……」意識到自己失言，他連忙噤聲。

葉商商笑笑，「繼續說下去。」

從門口到大廳這段路都是伴隨著小錢的科普，這個司機似乎有點話嘮，也拜他所賜葉商商對方才那位有了個初步的了解，「那她和我哥，是什麼關係？」

沒了言語，葉商商也沒想為難他，剛好看到趙嚴在旁邊。

「我哥在房裡？」

趙嚴點點頭，準確來說是白天的葉景行主動要求在天黑前把自己鎖到密閉的房間里。

「對了。」葉商商朝他晃了晃手裡的文檔，「是步斕語在門口給我的，你認識的吧？她和我哥應該不止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吧？你別騙我啊，那可都知道家庭住址了。」

葉商商的眼睛顏色很深，當她收起笑意專註的盯著某個人的時候，會給人無處可逃只能乖乖就範的錯覺。

但……趙嚴的口風還是很緊的。

「我不知道大小姐還是去問大少爺吧他一定會告訴你的。」……落荒而逃。

葉景行情況特殊，葉政程還在外面放逐著呢。餐桌上就只有葉商商和商婉柔兩個人，葉商商也不打算把江素素的事告訴她，但還是偷偷關注著自家母上的表情。

很快就被商婉柔覺察到了，她溫婉一笑，「別看我啊，好好吃飯。」

商婉柔教養極好，葉商商也是被教成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良好習慣。認認真真的吃了半碗就飽了，對面商婉柔也差不多，她用手絹擦拭嘴角，柔聲說道。

「商商，還早一點，澤啟打電話過來——他說你手機關機了聯繫不到你，讓你晚上給他去個電話，聽語氣好像挺急的。還有程澄也打來過一個，說什麼都是她的不對叫你別放在心上以後大家都還是好朋友……」商婉柔停了停，有點擔心的看葉商商，「你們這是怎麼了？」

葉商商微微一笑，「小事。就是程澄喜歡唐澤啟被我發現了而已。」

商婉柔也是過來人，隱約猜到了點什麼，拍了拍葉商商的手背安慰道，「能好好相處就盡量好好相處，覺得自己委屈了就別斷了吧——商商還有我寵著呢。」

「還是媽疼我。」

葉商商過去，輕輕環住了女人的脖子，她動作極小的蹭著，母女倆均面帶微笑，五官透出的感覺當真一摸一樣，「我覺得唐澤啟也是喜歡程澄的，他們說不定高考結束就要過二人世界，我不想插在他們中間當電燈泡，太尷尬了。」

她好似有些畏懼的吐吐舌頭，商婉柔笑起來。

「怎麼做都行，媽總歸是支持你的。」她撫了撫女兒的頭髮，視線不知道落在哪裡，「不過商商到大學應該就可以好好戀愛了。」商婉柔說著還搖頭輕笑起來。

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媽……你這是什麼意思？」

「忘了嗎？你有個未婚夫的，現在在英國明年這時候應該就回來，到時候你們可以見見。是媽老朋友的兒子，媽見過的，人不錯也挺有能力的。和我們商商算是門當戶對。」

「未婚夫？」葉商商重複著念了遍。

呵呵。

又是暫時寄存在她名字下別人的「男人」嗎？

能不能不要老是圍繞著男人進行撕逼啊！志向哪裡去了？！！

未婚夫自然是不敢收了，但現在也不敢在她媽面前把話說太死。

最終決定迂迴，「結婚……我還太小了吧？」

心理年齡先不論，但她現在的身體真的只有十七啊十七，現在就被許配好了人家，青春啊未來啊少女心什麼的……都不要了么？！

「又不是叫你馬上加，先處著著，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是叫『備胎』吧？」

因為自己不怎麼愉快的情感經歷，商婉柔在這點上還是挺放得開的，「要不喜歡，媽再去把這門給退了。不過商商以後的男朋友一定要上門給我看過才行。」

媽您真潮。

還有備胎的，應該是她才對吧。

「現在說這些真的都還為時過早。媽我快高考了你還跟我說這些，讓我分心不說，你羞不羞啊？」葉商商離遠了些，「哪有整天想著把女兒嫁出去的，我不要和你說了。」

她指了指樓上，「哥吃過沒？」

商婉柔搖搖頭。

「那我順便給他拿過去好了。」

商婉柔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等葉商商準備上樓又關照了句，「商商，你哥那裡……你稍微多擔待著點啊。」又低低嘆了口氣。

葉商商乖巧一笑，「好的，我記住了。」

看守的趙厲小心翼翼的把門打開又小心翼翼的護送她進去，才邁了個腳進去，就得到那個男人二大爺一個殺人的眼神。

「怎麼又是你？」葉景行皺起眉，很是不悅。

「給你送飯。」

葉商商走進把飯放到葉景行前面的桌子上，猝不及防被那位制住了手腕，他湊近些嗅了嗅，又說道，「你身上有股很淡的香氣，不是你的，但又很熟悉——」

回憶這這種氣息，葉景行斷定，「是昨天白天來過的那個女人？」

白天葉景行的嗅覺都可以反饋給這位嗎？

葉商商點點頭，「是她的，她傍晚來校門口找我了。」

葉景行隨意的打量了她一遍，「看來你解決的很好嘛，完全不像是被怎麼樣了的樣子。」還惡劣的勾了勾嘴角，「可惜啊。」

但旁邊的趙厲卻還是有些擔心的看著葉商商，腦子裡暗暗記下了這條，忠心耿耿的打算明天彙報給另一個葉景行。

「托你的福。」

「哦。」葉景行懶洋洋的撥弄並糟蹋著葉商商端上來的飯菜，忽然停下，「香菇？」聲音沉了沉，抬起一把掀翻，「我不吃這個的，重做了拿來！」

在趙厲愣神的一秒鐘，葉景行忽然上前把葉商商往自己這邊一帶，手指也快速扣到了她脖子處，瞬間形成嚴密的禁錮姿勢，雖然不至於馬上致死，但難受……總是難免的。

無論是聲音還是表情都低沉的，帶著某種告誡，「放我出去！現在！」

趙厲想上前幫忙，又被葉景行一個眼神掃回去，「你也別動，真當我不敢掐死她？」

葉商商就感到喉嚨口被不斷收緊，呼吸也變得岌岌可危，短促的缺氧讓她的腦子都變得不活絡了起來，但還是乖乖保持著配合，並看著趙厲吩咐說。

「別聲張。」

比起此刻身體的難受，心卻是稍稍雀躍的。

葉景行……入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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