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情何以堪?
書房裡,蕭傾陌一直在趕著批閱公文,他要空點時間出來,把葯癮斷了。
他總是有許多顧慮,不知道應該如何向她開口。
而白瑾霜在房間里等了很久,他一直沒有出現。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於是,她鼓起勇氣,去了他的書房。
「陌哥哥。」她柔聲喊道。
蕭傾陌一見她,神情有點不自然。
「霜兒,我在忙。」千言萬語,到了他嘴邊竟然成了這麼一句。
她低垂著頭,「陌哥哥,今天早上的事是我不好,害陌哥哥失了顏面。我以後會少些和師父來往的。你別生氣了。」
蕭傾陌停了筆,「別多想,我不生氣。」
她咬著唇,從背後摟著他,在他的耳後輕聲說道,「我不吵著你,我就在這裡等你。」
她的柔聲細語,就如一片羽毛拂過他的心田。若是平時,他肯定已經化身虎狼了。但是今天,他真的沒有心情。
「霜兒,我說了,你先回房間。」蕭傾陌於是變得有點不耐煩。
白瑾霜覺得這是前所未有的冷遇,她頓了頓才說道,「那好,我回去了。」
她回到房間,坐在梳妝台前,思緒聯翩。
他真的對她厭倦了嗎?
想著想著,她又拿出那個音樂盒,讓自己的心情放鬆一些。沒想到,她竟然一邊聽著,一邊趴在梳妝台上睡著了。
直到清晨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她突然醒了過來,才意識到,原來他一直沒有回來。
「夫人。」彩蝶進來了,有點小聲地說道,「元帥派人來傳話,他有點事,要出去一段時間。」
白瑾霜有點難受,「他在哪裡?我去送送他。」
「他已經出發了。」彩蝶扯著自己的衣角說道。
「算了,就那樣吧。」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許他真的太忙了吧。
她已經沒有心情多想,現在還是照顧好小馬車吧。
汽車裡,蕭傾陌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心事重重。
「您真的沒打算告訴夫人這件事?」許桑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昨天猶豫了一個晚上,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所以,乾脆還是先不說了。」
許桑很清楚,他是一個多麼驕傲的男人,於是說道,「諸葛先生的徒弟已經接到梨花別苑了。既然如此,見上一面再說吧。」
蕭傾陌懶得開口,頭靠在椅背上,沉思著什麼。
他們到了別苑,那裡的黎管家連忙迎接。
「從毅洲來的客人已經在客廳等著了。」
他們進了客廳,就看到客廳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子,面容清麗,梳著兩條及腰的麻花辮,藍色布衣,白色小裙。一看就知道是那位醫生的隨從或是丫鬟之類的。
「姑娘,你家先生呢?」許桑好奇問道。
那女子很是迷惑,「什麼先生?」
「就是諸葛博士的高徒。」
那女子噗嗤一聲笑了,「我是諸葛宜。」
許桑皺了皺眉,「你是諸葛先生的……」
「他是我爹爹,我爹爹老來得女。」
蕭傾陌一臉不可思議,諸葛侖不是安排這麼一個丫頭片子給他治病吧?
諸葛宜已經看出了他們的想法,「兩位不用疑慮,我四歲習醫,到現在也有十二年了。我爹爹說我對中醫非常有悟性,讓我專修獨門中醫秘方。老人家已經說了元帥大人的情況,我覺得如果用中醫的療法,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元帥,諸葛先生是組織介紹的,為人忠厚誠懇,他應該不會隨便打發我們的。」許桑小聲在蕭傾陌耳邊說道。
「那就麻煩諸葛姑娘了。」蕭傾陌清冷說道。
「請叫我諸葛大夫。」諸葛宜清了清嗓子,「請讓我給元帥大人把把脈吧。」
諸葛宜為蕭傾陌把脈把了很久,一直沉吟不語。
「諸葛大夫,您有何診斷?」許桑忍不住問道。
「我有兩種治療的辦法,照我爹爹保守的療法,可以通過針灸、泡葯、服藥來治療,療效會比較慢。」
蕭傾陌問道,「那大約需要多久?」
「元帥是練過武的,底子深厚些。估計兩個月應該可以完全康復,打破我們以前那些病人的記錄。」
「你剛剛說,還有另外一種治療的辦法?」蕭傾陌問道。兩個月對他來說,實在是太久了。
諸葛宜抱著手,看著他,「這種療法,總共只需要七天。這是我在祖傳的醫書里看到的。但是我父親嫌這種療法對病人過於苛刻,不建議採用。元帥有興趣?」
「七天那麼短。我當然有興趣一試。」
諸葛宜笑了笑,「你們這裡有冰窖嗎?」
「有。」
「那太好了。我這種療法,前三天,用熱針灸療法,讓全身經脈暢通。后三天,在熱葯里浸泡,排出毒素。到最後一天,利用冰窖的寒氣,通過自己的意志,將葯癮斷除。要知道,其實葯癮很多時候都是來自於心理。如果能克服這一關,熬過整整十二個時辰,就可以徹底成功了。當然,若是稍微動搖,可就前功盡棄了。」
「既然如此,就聽諸葛醫生安排吧。」
諸葛宜再次問道,「這種療法,每一天都不會好受。但是只要你配合,我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你確定嗎?」
「確定。」蕭傾陌神情堅定。
諸葛宜笑著說道,「很好!你們現在先安排人去準備三十隻毒蠍子,三十條毒蛇,三十隻毒蜈蚣。還有,照我這個方子備好這些中藥。」她遞過一張藥方。
「抓那麼多毒物幹什麼?」許桑好奇問道,他隨手打開藥方一看,也全是毒中藥。
「將它們扔在在熱水裡熬煮,加上我說的那些中藥,熬成熱湯藥,分三天給元帥浸泡。以毒攻毒,明白不?」
「知道了,許桑,照做就是了。」蕭傾陌淡然說道。
「蕭大元帥果然是如傳聞中一般,是一位鐵錚錚的硬漢子。」諸葛宜贊道。
蕭傾陌淡淡一笑,沒有再說話。
於是,他們馬上開始了第一天的治療。
這一邊,蕭傾陌開始忍受著難熬的折磨,而白瑾霜,心情也在忍受著煎熬。
蕭府。
白瑾霜的心情有點低落。
小馬車在房間熟睡著。她坐在窗口,心裡七上八下的。他已經出去六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雖然他以前有時也來去匆匆的,但是這次,總是感覺不太一般。
彩蝶過來說道,「夫人,杜老闆來拜訪了。」
「有請。」
杜逸衡到了客廳,看到白瑾霜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霜兒,我這次是專程來謝謝你說服了元帥,參加我們分店的開幕。」杜逸衡說道。
這一句話,直接戳中了白瑾霜的傷心處,她頓了頓才說,」師父,都是一家人,別見外。「
杜逸衡沉吟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天的場面有點混亂,傷了元帥的顏面。元帥他,沒有因此生你的氣吧?」
「沒有。」白瑾霜連忙搖頭,用手撥了撥自己耳後的頭髮。
杜逸衡笑了笑,「霜兒,你一說謊就會這樣撥自己的頭髮。這個習慣,你一直沒有改變。」
白瑾霜皺了皺眉,「師父……」
「師父真是有點內疚。早知道就不邀請元帥大人了。現在弄得他到你們的梨花別苑住去了,而且還……」杜逸衡說到一半就不願意再開口了。
「師父,你說什麼?元帥在別苑?」白瑾霜很是疑惑。
杜逸衡知道自己失言了,連忙說道,「霜兒,就當我沒說過吧。」
「師父,你告訴我吧,我不能被蒙在鼓裡啊。」
杜逸衡嘆了一口氣,「霜兒,師父真的是看不了你受委屈啊。你為了救他的命勞心勞力的,他卻在別苑裡,和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他這明明是金屋藏嬌。太沒良心了!」
「不會的,他不是這樣的人。」白瑾霜眼眶已經發紅了。
「現在鈿州都在傳這件事,看來,只有你這個元帥夫人被蒙在鼓裡了。」杜逸衡嘆了一聲,「但是,他是堂堂大元帥,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了。有些事,就當不知道好了。」
白瑾霜緩緩地站了起來,「不會的,這裡面肯定有些誤會的。我相信他。」
「霜兒,那你就相信他吧。師父我不再多言了。」杜逸衡說道,「我還是先走了。有些事,我還是看不見的好。」
白瑾霜目送杜逸衡離開,心情更是難受,難道,這才是他最近如此冷淡的原因嗎?如果真的是這樣,讓她情何以堪?
她思前想後,終於說道,「備馬車,我要去一趟梨花別苑。」
梨花別苑。
蕭傾陌在浸泡著毒物的熱葯缸里泡了三天,終於可以出來了。
他穿好衣裳,諸葛宜為他把了脈,「很好,很多毒素都已經排出了。」
「謝謝諸葛大夫。」他也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人也沒有那麼浮躁了。
「你好好休息一晚,切記不要吹風。明天開始就要去冰窖,進行最關鍵的一天。」諸葛宜離開前叮囑道。
蕭傾陌換下衣服,準備好好地睡上一覺。
沒想到,沒一會,諸葛宜竟然又出現了,穿著一身輕紗白衣。
他有點意外,問道,「諸葛大夫,還有什麼事嗎?」
諸葛宜緩緩走近,「我剛剛可能漏了些診斷,我能坐到床邊,再幫你把一次脈嗎?」
蕭傾陌有點不悅,但是礙於她這幾天悉心診治,還是點了點頭。
沒想到,她在床邊坐下,竟然迅速敞開自己的衣服,「元帥大人,這一刻,我不是大夫。是一個仰慕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