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初心不改

蕭傾陌終於完全康復了。

他帶著白瑾霜回到了蕭府。

一切好像暫時恢復了平靜，而白瑾霜一直有一件事放心不下。她覺得應該去找杜逸衡一趟，問清楚心裡的一些疑惑。

茶藝館里，一股甜香瀰漫著整個房間。

杜逸衡看著白瑾霜，微笑著說道，「沒想到霜兒你會主動約師父出來見面。我還以為，元帥大人會不高興呢。」

「師父，我有一件事要問你。」白瑾霜的神情有點嚴肅。

「霜兒，你說吧。」

白瑾霜斟酌了半天，不知道如何開口。

杜逸衡不慌不忙地看著她，品著茶。

過了一會，她終於問道，「師父，你和皮特交情如何？」

杜逸衡抿了一口茶，輕鬆說道，「皮特院長？因為他是吉利國的人，所以我們認識。不過，平時也不是很熟。怎麼？你又想找他？」

「那你最近有沒有和他聯繫？」她繼續問道。

「沒有。」杜逸衡笑了笑，「說實在的，醫生並不是人人都想見的。沒有什麼必要，我一般不想見到他。」

「聽說他失蹤了。」白瑾霜一直在觀察杜逸衡的表情。

「什麼？失蹤了？」杜逸衡驚訝問道，「怎麼會這樣？難道他得罪了什麼人？還是，欠債了？」

白瑾霜淡淡說道，「聽說，他和東冷國的間諜有聯繫。」

杜逸衡臉色一變，「什麼？他竟然和東冷國人勾結起來了？簡直是難以置信啊！霜兒，這是真的嗎？」

「師父，這件事，你真的不知情？」白瑾霜冷靜地看著他。

杜逸衡重重地放下茶杯，「霜兒，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師父？」

「師父，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您的確幫了我許多。我本來是完全信任你的。但是皮特暗中下藥，差點害元帥染上藥癮。而你偏偏邀請元帥去分店新張，若是元帥葯癮發作，那他的前途將會盡毀。還有，前幾天，你到我府中，說起蕭傾陌有可能金屋藏嬌，我趕到梨花別苑，卻又那麼巧看到他與女人糾纏。如此種種，讓我不得不懷疑師父您。」

「霜兒，你若是懷疑我，儘管拿出證據。」杜逸衡站了起來，拍了拍桌子，一臉氣憤，「你說說，我若是要害蕭傾陌，我又何必陪著你到處找醫生？現在找了醫生，他害了蕭傾陌，你就來懷疑我？我好心想提醒你，你也來懷疑我。難道我的臉上寫著奸賊二字嗎？」

「師父，您別生氣了……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事情一件一件，都是那麼巧？」白瑾霜本來個能言善辯的人，但是想起師父之前的種種幫助，語氣軟弱了下來。

「無巧不成書啊！你說的東西，我簡直是一頭霧水。這麼巧的事，你說讓我怎麼解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若是非要說我是什麼間諜，你就把我鎖起來嚴刑拷打。」杜逸衡想了想，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蕭傾陌，他一直難容於我。現在終於露出真面目了，想藉機滅了我。我真是傻，我當初為什麼要幫你救他一命？」

「師父，我沒有告訴元帥，對於你的任何懷疑，就是因為我不想錯怪你。但是我……」霜兒皺著眉，她努力想多說些什麼，卻感覺思路越來越不清晰。

「霜兒，我以前雖然是一個專門劫富濟貧的夜行大盜，不是什麼好人。說實在的，我現在發家的錢，的確有一部分是當時沒有上繳的贓物。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幹危害龍國的事。就算我現在是外國國籍，我的根還是在龍國的。霜兒，別人懷疑我不要緊，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師父，我……」白瑾霜感覺自己的思緒有點混亂，有點不能思考了。

杜逸衡站了起來，「霜兒，你我今天話不投機，你還是走吧。」

白瑾霜也緩緩站了起來，「師父，也許我們都需要冷靜。那我先告辭了。」

杜逸衡淡淡笑了笑，「人家說，女生外向，還的確是如此。你走吧。」

白瑾霜心裡有點不忍，轉身離開。

「霜兒。」杜逸衡突然將她叫住了。

白瑾霜疑惑地轉過頭。

「霜兒，天氣漸漸涼了，記得多煮些紅棗水喝喝，你的臉色不好。」杜逸衡突然柔聲說道。

白瑾霜霎時間眼眶紅了，她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杜逸衡看著白瑾霜離開，走到茶几那頭，滅了那半截甜香。眼裡，有著讀不出的意味。

那天夜裡，白瑾霜和蕭傾陌的一陣狂熱褪去，她慵懶地枕在他的手臂上。

「陌哥哥，我今天，去見師父了。」

「嗯。」他還在回味著剛剛的滋味，漫不經心說道。

「你知道了？」她問道。

「我一直派人跟著他。」他耐心回答道。

「陌哥哥，我有點看不清。」她喃喃說道。

他將她的腦袋攏了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有些事不是那麼容易看清的。既然看不清，還是遠離些好。」

「其實，我也許已經看清了，但是我不能接受……」她有點哽咽。

他感覺到她的臉上有些溫熱的淚水，趕緊用手將她的眼淚擦了擦，「傻瓜，誰都不容易。沒有到最後，誰都不敢說自己看清了。只是，你以後還是離他遠些，也好讓我放心。知道嗎？」

「知道了。陌哥哥，你會對付他嗎？」

「我不會直接對付他，就像他不會直接對付我一樣。我們背後，都有自己的勢力。就看誰多利用誰一些了。」黑暗裡，蕭傾陌幽幽說道。

白瑾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蕭傾陌準確地找到她柔軟的雙唇，聲音沙啞地說道，「白瑾霜，不許為他嘆氣。我只許你，為我一個人嘆氣。」

鈿州鬧市，蘭馨花圃。

這是鈿州最有名的花圃，專門種植各種名貴的花。因為他家的花都非常嬌貴，所以一般不招待外人。

杜逸衡一身白色長袍，走進了那裡。

「喲！杜老闆來了。」老闆很熱情說道。

「老闆，最近有什麼新到的花嗎？」

「有的有的，杜老闆請進。」

於是，老闆帶著杜逸衡進了花圃。

過了大概一刻鐘，杜逸衡便走了出來，他的助理幫他捧著兩顆不大不小的盆栽，上了車。

許桑一直盯著這一切，看著杜逸衡走了，對身上一個守衛說道，「你混進去，看看這花圃有沒有可疑。」

「明白。」

杜逸衡坐上了車，司機問道，「老闆，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和以前一樣，去買花肥。」

於是，他們的車朝著野外開了過去，在一處農園前停下。

「我要親自去選花肥。」杜逸衡說道。

他走到田野中間，有一個老農走了過來，「老闆，您又來選土了？」

「對！我只選你們家的土種花。」

許桑遠遠地看著他們，農田很空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課長，有人在跟著您呢。」老農面帶微笑地撥著土，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放心，他們一直跟著我，他們不跟，我還不習慣了。你自己小心就行了。」杜逸衡看著天，神情也很輕鬆愉悅。

「您放心，我在這裡幾年，沒人懷疑過我。課長，真是沒想到，蕭傾陌的毒就這樣被解了。」

「蕭傾陌真是個麻煩。暗殺不死，給他下了葯，想控制他的意志，竟然給解了。他的命，可真硬。」杜逸衡帶著笑說道。

「要不，我們繼續派人暗殺？」

「我現在不想他那麼快死了。前進黨很快就會有行動，蕭傾陌將會是他們的主力。我們要看著段隆尹和前進黨斗個死去活來才好。到時，我們就可以坐收漁利了。」

「但是蕭傾陌那邊不好控制。」

「放心，我還有個重要的棋子。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安插人到各處。還有，加緊和段家幾個兒子的聯繫。「

「是。」老農說完，已經裝了滿滿一個袋子的土，又恭敬說道，「老闆，您要的土。」

「謝謝！」杜逸衡提著土，瀟洒地上車了。

老農拍了拍手，繼續給他的農田施肥了。

許桑一直看著杜逸衡上了車，瞥了老農一眼，最終還是沒有打算去查探。

而有一天，蕭傾陌迎來了久違的黑劍。

「傾陌，聽說你上次受了重傷，組織一直很是關心。」黑劍一臉誠懇地說道。

蕭傾陌瞥了他一眼，「我受傷的時候，好像不見你們半個人影。我幾次進了鬼門關的時候，你怎麼不關心？」

黑劍有點尷尬地笑了，「兄弟，我們一直在默默關注著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看看，諸葛醫生不就是組織介紹的嗎？」

蕭傾陌挑了挑眉，不耐煩說，「客套話我們就不說了，這次又是什麼任務？」

「我要告訴你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黑劍說道。

「難道，組織要行動了？」

「沒錯，就在不久之後。雷主席將會宣布成立新的國民政府。而且，我們已經確定，地點就定在鈿州。」

蕭傾陌清冷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意，「盼了那麼久，終於盼來了。」

「傾陌，你會支持組織到底的，對嗎？」黑劍的神情非常嚴肅。

「放心。我的初心，不會改變。」

「很好。」黑劍的神情輕鬆了些，「最近會有很多事需要你的幫忙，到時我會聯繫你的。」

「知道了。」

蕭傾陌暗自鬆了一口氣，那麼多年的隱忍，終於快見到曙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