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彩蛋二
鄺輝金兩歲的時候，邱小花終於有了孕信，劉彩雲非常高興，第一時間就把邱娘接過來了，邱娘為了邱小花的身子是不知道求香拜佛了多少回，這下終於有了可喜的不行。鄺耀祖也非常高興。
只晚上的時候，邱小花看著鄺耀祖說，「你要不要把你娘接回來，正好我懷孕了也是好機會。」
鄺耀祖思考了一會後還是搖頭說，「娘會照顧的很細緻，讓你自己來挑，你肯定也會更希望是岳母過來照顧你。我娘和你並不相合，懷孕這時期就別委屈自己了。」
邱小花點點頭，鄺耀祖說，「你說的提醒我了，我明天回去一趟看看她，順便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第一胎生的女兒，大家都還挺高興的，這也是孫輩的第一個孫女，如珠如寶。後來邱小花開了懷，緊跟著三年抱兩，連著三個女兒。邱小花其實沒什麼，但是別人都覺得她該有什麼，在她面前說話都小心了些。
西北鐵路修到高原邊上，在已修好的鐵路線開通后的第一輛火車，劉玉行帶著兒子坐著火車先回來了，邱爹早就催金寶回來上學了。劉玉行想想金寶今年都十歲了，上學已經遲了，難道真做個野人。就帶著他回來了。
金寶跟著兩爹在外野混這麼多年，身體棒棒的，長的也比同年人高一點，皮膚曬的黑黑的，一笑就露一口大白牙，人很開朗，一見邱爹和邱娘就扭股糖一樣的黏上去了，「爺爺奶奶，我好想你們呀。」
「猴兒似的放出去就不知道歸家了，還想爺爺奶奶，我可不信。」邱爹說，「現在玩也玩夠了，趕緊的就得上學校去，成績不好，那時候再喜歡爺爺也沒什麼用。」
劉玉行到家的時候邱小花才生的第三個女兒，在坐月子中，邱娘現在又開始燒香拜佛求小花生個兒子。劉玉行帶著金寶去看章希安，主要還是去給邱小花把把脈。
小花躺在床上氣色還是好，但是還是有顯而易見的疲態，劉玉行仔細看了她的臉，又診脈，「你得緩緩幾年了，再這麼頻繁的生育下去，消耗的就是你自己的生命力了。」
邱小花說，「有那麼嚴重嗎？」
「你自己也有所感覺吧。」劉玉行說，「三個小女孩年紀隔的這麼近，要養好也費心力，你就先安心養好姑娘們，等最小的五歲后再考慮再生孩子的事。」
邱小花笑，「真要這樣也沒辦法，就這麼做吧。」
劉玉行看她，「別擔心，我去和鄺耀祖說。」
「我親自去和他說吧。」邱小花說。「本來生完這個我也想歇會了，姑娘的教育也很重要。而且我也受夠了懷孕養胎生做月子的日子，我都好久沒去外面逛逛街，腰身寬的穿不下最新潮的衣服。」
「生孩子本來挺開心一件事，現在都覺得沒什麼意思了。」邱小花說。
「大姑娘二姑娘長的多漂亮啊，三姑娘看見也是個美人胚子，你哥可眼饞人家小姑娘了，等他回來，這幾個小外甥女估計都得拐回家。」劉玉行說。
邱小花說要自己跟鄺耀祖說，劉玉行也就沒多嘴，只是和章希安聊天的時候說了句最近幾年都不適合生孩子。他在擔心金寶的入學問題，這麼多年是一天正經學沒上，雖然該認的字沒少認，但是劉玉行就在猶豫，是讓他直接按年紀上學，還是讓他從一年級開始上。
章希安看金寶的個子，「這麼高了你讓他去跟一年級上學，格格不入，達不到你想要讓他習慣規矩的目的。」
「找個老師教一下，九月開學的時候直接上他年紀該上的年級吧。」章希安說。
「先找個老師看看他的水平吧。」劉玉行說，「趕的上功課就上，趕不上就還是老實從頭上吧。主要我看現在學校要學的還挺多，語文數學肯定沒問題，可是還有其他要學的。」
「後悔把孩子帶出去了？」章希安問。
劉玉行想了想，還是搖頭。「如果不是把他帶著，我根本待不了這麼久，早就要回來了。離開金寶這麼久我受不了，要離開阿白這麼久我也受不了。」
「該學的也沒落下，昨晚上我師傅就把金寶叫過去了考核了，因為沒教他練毛筆字，罰我寫了幾大頁毛筆字。說好今天就要他練毛筆字了。」劉玉行說。
「現在用鋼筆的人多了，政府也是推行用鋼筆，省很多紙。」章希安笑道。
「在外面是沒有條件練字，回家了還是要撿起來，就算日常不用還是得學。」劉玉行說。「不然多奇怪啊。」
章希安點頭，「你這次出去六年，可算是過足了游醫的癮。」
「可惜你現在倒是不能輕易挪窩了。」劉玉行說，「鄺耀威會入京嗎？」
「浪人總算是被打的離開黃金國，但是他們退居在朝半島上，看來還沒死心，歐羅巴亂戰到現在還沒個結束，姜中正又怎麼會心甘情願請他入京。」章希安說。
「可是我一路去，真是眼見著他的威望越來越高，名望越來越高，你不知道後來鐵路隊到哪，哪都能形成一個小集市，都是附近的人聞訊而來自發形成，過來找工作做生意的。」劉玉行說。「還有做皮肉生意的。」
「哦，」章希安挑眉。「好像很精彩的樣子。」
「沒辦法，都是精力充沛的男人，阿白說因為我在的原因，害的他們以為不能找女人，還多了幾對互相解決了，我想我也不能造孽呀。家裡有老婆的就安排班輪著讓老婆跟著運輸車過來探親，沒媳婦的真要買春，也只能讓他去。」
「妓院這個問題我和鄺耀宗商量過，我說不能讓它合法。」章希安說，「但是之前遺留下的妓院在疏忽的情況下已經成型，還在那基礎上發展了一股黑勢力，現在又開始要處理這些人，也是難題。」
「說來好笑，不是人民黨說要為人民服務嗎，然後查妓院的時候，有嫖客就說，人民需要妓女，你人民黨怎麼能取締呢，這還是為人民服務嗎？哭笑不得。」章希安說。
「妓院是個吃人的地方，雖然不是能完全消滅的東西，但是明面上是要讓它人人喊打。」劉玉行說，「都是些可憐的姑娘。」
「當初我說讓你挑擔弄醫學院，結果你一走就是六年，現在回來了別想躲懶，擔子挑起來。」章希安笑。
「現在這個項目進行到哪了？」劉玉行說，「我覺得阿白這次修鐵路是徹底修過癮了，等他這次回來，以後估計不會再親身去修鐵路了。」
「行啊，西北鋪墊的差不多了，之前一直沒騰出手來，現在浪人已經不構成威脅，是時候讓耀威帶兵去西北走一趟。」章希安說，「理由嘛，毛熊不是一直在邊界不老實嗎。」
「姜中正的地盤現在有多少？」劉玉行問，「西北挺多民族，風俗習慣和我們大不同。」
「誰拳頭大聽誰的。」章希安說，「還怕他們翻天不成。」
鄺耀祖下班回來就先去看小女兒，襁褓中睡的呼呼的小嬰兒並不理他，但他還是要抱抱，邱小花看他，「先抱了霏霏，小心靜靜跟你哭。」大女兒鄺麗妍，二女兒鄺妍靜，三女兒才定的名字，鄺靜霏。
「我進屋就看見她了，吃糊糊吃的一嘴，我說要抱，她還嫌我耽誤她吃飯。」鄺耀祖笑說。他挺喜歡女兒的，是他的後代，延續他繼承他的人。
邱小花看著他高興的樣子說，「今天玉行哥過來了。」
「哦，他從西北回來了？你哥回來了嗎？那我們得去岳父家拜訪才是。」鄺耀祖說。
「他和金寶先回來了，我哥暫時還沒回來。」邱小花說，「我娘讓他帶話了，我還在月子，你也不用特意回去。」
「金寶挺大了吧，他該要上學了。」鄺耀祖說，「人沒去，禮還是得備好送過去。這些你反正都處理的挺好。」
「你知道玉行哥的習慣，見人就想上手診脈。」邱小花說。
「嗯，給你診脈了，身體怎麼樣？」鄺耀祖問。
「身體倒是沒什麼。」邱小花有些遲疑，「但是，好像不能生了。」
鄺耀祖只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不能生就不能生，反正咱們也有三個姑娘了。」
邱小花看他，「你不想要兒子了？」
鄺耀祖把三女兒放在她的小床上，走到床邊攬著邱小花的肩膀，「兒子嘛，有就是錦上添花，沒有也沒什麼，三個女兒也挺好，咱們一個也不往外嫁，招的女婿都住家裡，咱們就有三兒三女，多好。」
邱小花笑，「還有這麼算的。」
鄺耀祖捏捏她的肩，「這幾年是辛苦你了。」
「我沒說但是我都看在眼裡，我感激你，所以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看我三嬸，當年嫁過來十幾年都沒有一兒半女，看他們折騰的。咱們還有三個女兒，又漂亮又乖巧，咱們不折騰了，一輩子有三個優秀的女兒，也不比有兒子差。」鄺耀祖說，「爹娘那我去說，他們也會理解的。」
邱小花偏頭看他，確定他是認真的，邱小花突然覺得眼睛有點酸，「那你娘那呢，她可一直都說要兒子的，你不是也答應她了等我生了老三就接她回來。」
「娘她這幾年也變的很多。」鄺耀祖說，他沉吟了一會，「說好了要接她，我會去把接回來，但是如果她回來對你說些什麼，就再把她送走。」
「本來再接她回來，也是娘大度還讓她住進來，當然只能住在咱們小別墅里，不能住到主樓去，她要是還不懂事，我也沒辦法，不能把她送到江東去，畢竟她也上了年紀，萬一有個頭疼腦熱隔的遠了也不好，真到了那天就再在城裡給她找個地方。」
邱小花突然伸手摟住他，鄺耀祖問怎麼了，邱小花搖頭，「你真不要我找個女人給你生兒子？」
鄺耀祖笑，「然後你帶著女兒回娘家和我離婚？」
邱小花搖頭，「我同意的，給你納小。」
鄺耀祖還是笑，「那也不要，人多是非多，不是你肚子里出來的兒子，會保護姐姐嗎？我的寶貝女兒們，可不能讓家裡人欺負去了。」
「我給你機會了。」邱小花說，「以後你要用沒兒子為由找茬，我不認的。」
「不會的。」鄺耀祖說。
鄺耀威準備派兵去西北，但他自己不準備去，鄺耀祖就請纓去了，這會剛過鄺靜霏的百日，蓉娘也才接到家，邱小花雖然不舍，但也是給他歸置好行李。鄺耀祖說，「沒想到才把娘接過來，我就要出發了，娘要說了什麼你也不能送她出去，如果她過分了，你就帶著女兒去主樓住吧。」
「你還擔心我，不擔心你娘？」邱小花說，「我還能在你娘手上吃虧。」
「她也不是大壞之人，只是心眼有些小。我知道你只是不跟她計較，要不然有她的苦頭吃。」鄺耀祖說，「你就敬著供著遠著就行，到底是我生身之母。」
「我會去跟她說的。」鄺耀祖說，「她不會願意再一個人住在偏遠的宅子里，我會多給她留點零花錢，由著她去買。」
「你放心去打仗好了，我會好好照顧女兒，孝順爹娘，孝順你娘。」邱小花說。「你要安全回來。」
鄺耀祖捧著她的臉，「不說點好聽的。」
「想要聽什麼好聽的。」邱小花仰頭看她，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閃耀，有種專註的情感在裡頭。
鄺耀祖心頭一動，摸著邱小花的眼角，他察覺到邱小花的變化，這種變化讓他心裡又燙又軟，又期待又害怕，惶惶然不知所措，又不捨得逃離。這種甜蜜的矛盾，鄺耀祖看著他的眼睛也像柔的要滴水，他低頭親吻她，結婚快十年，他們才開始有這樣親密親近的氛圍，「等我回來。」
短短几年，蓉娘如今已嫌老態，有些發福，在主樓看見光彩依舊的劉彩雲和二姨娘四姨娘，她心裡酸澀難當，但是好歹也認清了事實，沒說什麼酸話。鄺耀祖才接她來就要出征，她私底下抱怨，說鄺耀威自己不去，讓鄺耀祖去吃苦。
鄺耀祖說，「現在已經沒什麼戰事，讓我去西北，是讓我去立功，娘，我不在你以後說話要走心點。小花帶孩子很辛苦，你不要再給她添堵。如果她真帶著孩子回娘家去了，你在這住的就尷尬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蓉娘心酸的點點頭，「是我的命啊，還能說什麼。」
「娘，你要好好相處，小花不會對你怎麼樣，她會好好孝順你的，住在家不好嗎，看看孫女，等我回來，一家人住一起熱熱鬧鬧的，比一個人住開心多了。」鄺耀祖說，「別讓我擔心好嗎？」
蓉娘點點頭。
想當然她也不會這麼聽話，鄺耀祖走後，她也想在家抖抖威風做老太君，邱小花就問劉彩雲要了個老人過來幫她帶女兒，劉彩雲身邊的人，蓉娘一開始做妖，她就在邊上波瀾不驚的翻白眼，蓉娘，你得惜福，多麼好的兒媳婦和孫女，見不著了多可惜。
蓉娘只得老實。
然後她又盯上邱小花只生女兒說事，天天念著生兒子，反正鄺耀祖不在，邱小花也就過耳就忘，蓉娘能在她面前絮叨的時間並不多。之前還擔心她要當好奶奶，不能攔著她見孫女，現在正好，女兒她看的好好的，只給看，不給近，不用擔心學到不好的。
邱小花一直不接招，蓉娘也沒辦法。她也不想從前，還敢給兒子拉一回皮條。夜深人靜她也感嘆自己命苦，但是第二天起來她還是鬧喳喳的找茬。不這樣，她還能怎樣？
她如今也沒耐心，裝不了好婆婆。
如果有孫子的話，她也願意當個好奶奶。
孫女？遲早是別人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