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好的開始
陸少左語氣透著不悅,梓夢這才發現,他高級手工材質的西裝,幾乎沒有一處乾的地方了。
「我不洗了。」見他極快的脫下襯衫,露出精壯結實的肌肉,梓夢心臟好像倏地漏跳半拍,圍著浴巾打算出去。
可他這臉又說變就變,鉗住她的手腕又將她拽回來,浴巾本來裹的就不嚴實,被這一拽,更是連包都包不住的掉在地上。
陸少左見到這一幕,眼神不住的有些滯了,剛剛慍怒的表情一掃而光,眼底餘下的就是大片倒映的春光妗。
「陸少左!你無恥!」
梓夢臉一白,一巴掌就要揮過去,卻被他眼疾手快的攔下。
「秦梓夢。」他薄薄的唇一開一合,眼底瀰漫著一股又一股即將迸發出的欲.望,他強勁的身子抵著她,將梓夢直逼到牆邊,「以後別這樣嚇我,知道么!」
「不知道!你這個無恥小人,下流坯子!我巴不得你去死!唔……跬」
她又氣又羞,捂著胸口指著她的鼻子憤恨的大罵,而後的話卻被他炙熱的吻全部憋回了肚子里去。
浴室水霧繚繞,升騰著一絲朦朧的美感。
陸少左攬著她光潔的腰身,指尖細細的在腰窩間摩擦,另一隻手鉗著她的下巴,迫使她頭不再亂動。
忽然,舌尖傳來一陣刺痛,他舌頭一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梓夢順勢將他推開,從地上拾起浴巾迅速將身子裹上,神魂未定的看著他。
陸少左頓了頓,側頭往池子唾了一口,潔白的池子上暈染出一朵妖嬈的血花來,四下散開,最終被他用水沖了下去。
「我如果死了,第一個拉你下地獄!」
他支著檯子,靜靜的看著鏡子里的倒影,語氣不咸不淡,眼神也看不出是生氣還是失望。
總之,這兩年,他變的太多了。
梓夢垂下眸子,終是生生的將一肚子的委屈憋了回去,這樣硬碰硬下去,她根本不是陸少左的對手,最終受傷的還是自己。
「陸少左,出去好么……我求你。」
我求你……
最後三字,像是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氣,說完,梓夢就靜靜的望著他,似乎兩人之間隔著一道遠遠的溝壑,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似邁出一步,她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然,這話到陸少左的耳朵里卻令他感到諷刺無比,就算是他怎樣對她好,怎樣寵她,愛護她,她都是這副模樣!
女人!果真他/媽不知滿足!
他倏地冷笑,如鷹般的眸子微微眯著,看不出情緒,「害羞什麼?你哪兒我沒看過?」
梓夢默默垂下眼帘,長長的睫毛上掛著兩滴晶瑩的水珠兒,烏黑的長發濕噠噠的披散在肩頭,神色無奈又哀涼,好像是一隻被人欺凌的小貓,看上去十分讓人心疼。
她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半晌才喏喏的開口。
「如果你只想讓我做一個合格的情/婦,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接受好么,我現在就覺得我見不得光,走到大街上所有人都戳我脊梁骨,我不想這麼活著,給我一點尊嚴吧,行么?就當我求你了,阿左。」
人世間真的有好多好多事情說不清,道不明,都說所有事物都是圓的,走著走著就會回到原點。
可是經歷這麼多,當這個稱呼再次從她嘴裡說出時,他的腦子一時竟有些空白了,他怔了怔,半天竟再說不出一句話來挖苦她。
「好。」他丟下一個字,從地上拾起濕漉漉的上衣開門飛快的走了出去。
若說是走,莫不如說是逃。
他試圖想逃避這樣的話,可是剛剛她那哀怨的神色一直一直的迴旋在腦子裡,久久都沒有消失。
她剛剛又叫了他……阿左?
曾經,她一聲聲阿左喚的如同吃了蜜一樣甜,可如今,為什麼覺得她說出來竟是如此的……迫不得已。
陸少左!你一次次的違背底線,竟是讓她覺得自己只是個情.婦!
這世界還有第二個像你如此失敗的人么!
桌上的手機嗡嗡的在桌面上震個不停,他有些惱,三步兩步走上前,拿起手機就要關機,卻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放在關機鍵的手遲遲沒有按下去。
陸世鈞……
看到這個名字他表情瞬間冰冷,那股冷意直到接通電話都一直存在著。
「有什麼事么?」
陸少左接起電話,語氣不卑不亢。
「今天秦家設家宴,晚上務必到場。」
電話另一端的語氣幾乎是命令的口吻,陸少左不耐的綳著唇,心底里驟然升起一片陰鬱。
「真不巧,正好今晚我要去一趟三亞,秦家家宴看來是去不成了,我會讓助理把禮物帶過去,看來叔叔只能自己去和『老朋友』敘舊了。」
聽出他言語間輕微的嘲諷,陸世鈞一張老臉瞬間猶如黑炭一樣。
「陸天佑!現在是什麼關頭你不知道么!我們還有一步馬上就要成功了!這種情況下你冷落秦曉知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麻煩!」
陸世鈞吼的大聲之餘開始咳嗽個不停,陸少左眉宇卻已然擰成一個川字,果然,老傢伙的算盤依舊那樣短淺。
「叔叔,您讓我娶秦曉的時候就該料到有這樣一天,不過您放心,該做的我都會做到,不過秦曉這裡,她對我而言已經沒用了,過兩天我會將離婚協議擬好,畢竟這女人不壞,我再這樣耽誤人家下去也不合情理。」
「你……是不是又是那個秦梓夢!」
「是,還有,請您別操心我這些事,秦梓夢是我的女人,我早晚都要娶她,如若您干涉,別怪我這做侄兒的不顧血緣之情!」
就在陸世鈞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的時候,陸少左適時掛斷了。
他腦子壓著無數理不清的思緒,煩悶的一下子將手機摔到地上,頓時,十分抗摔的手機竟這樣四分五裂。
身後傳來一聲小小的驚呼,陸少左回身,卻看到她裹著浴巾,站在水霧裡,披散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表情好像有被剛剛摔手機的舉動驚嚇到,捂著長成o型的小嘴兒瞪著圓圓的眼珠兒看著他。
「這麼快,洗完了?」
他想要做到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走到她身邊,可卻有些不知手腳往哪裡放。
這樣子的她真的美極了,瓷白的皮膚像是一塊上好的美玉,臉上兩塊酡紅更是暈染上少女的姿態。
「什麼時候出來的?」
見她不做聲,他走進浴室拿出一塊毛巾蓋到她頭上,細細的為她擦拭頭髮。
梓夢一時腦子沒轉過彎兒來,見他極為好看的眸子里有一團散不開的烏雲,怯怯的抬起頭。
「你剛剛說要和秦曉離婚的時候……」
「你聽到了?」
陸少左挑眉,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我保證,我從沒想過讓你做我的情/婦,你若是在我身邊,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陸太太。」
「陸太太?」
梓夢訥訥出聲,覺得這三個字在現在說出,竟是那樣不真實。
可是,他的表情竟是那樣溫柔,好像沒有說假話。
「你剛剛說,是你叔叔要你娶秦曉……也是他之前干涉我們的么……」
梓夢傻傻的像是自己嘟囔,又好像是在問他,那眼底漸漸的清明了,卻越是清明,越是想哭。
「夢夢,別想這些事,別想。」
見她這副失了魂的模樣,陸少左心頭一緊,連忙將她擁入懷裡。
梓夢靠在陸少左炙熱的胸口上,卻再也壓抑不住的漸漸哭了出聲。
「我不想去想,但是我根本弄不明白你既然說不娶我把我趕出你家,為什麼還要一次次招惹我,我去了別的城市就是想擺脫以前的種種,可是為什麼老天重新讓我遇見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么!我恨死你了陸少左!!」
她也不知怎了,哭聲越來越止不住,小拳頭亂飛砸他的胸口,試圖想將這三年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全部宣洩出來。
陸少左被她一連串的使勁砸,一時也有些吃不消,只好抓著她揮舞的小手迫使她安分下來。
「好了好了,以前就讓它過去吧夢夢,不過再砸下去你真是要謀害親夫了。」
見他嬉皮笑臉的模樣,梓夢推開他憤憤的一唾,「呸,誰說你是親夫,不要臉!」
這樣子的秦梓夢,真的太久太久沒見到了。
他心情瞬時格外的大好,竟想著要捉弄捉弄她,隨即臉上一擰,表情有些痛苦起來。
「你怎麼了?」
梓夢看他忽然之間這模樣嚇了一跳,連忙湊近去看他結實的胸口,小麥色的皮膚被她砸出好幾個紅紅的印子,看的她眉心突突一跳,不會是砸出內傷了吧?
「夢夢,舌頭好像被你剛剛咬豁了。」
咬豁了??
不會吧!!
「你伸出來我看看。」梓夢聚精會神的伸長了脖子,睫毛還掛著兩滴兒小水珠兒,嘴唇微啟,粉嘟嘟的好像正邀他咬一口。
陸少左倏地撲了上去,將她壓倒在沙發上,長舌驅入,的確有股腥甜瀰漫在她口中。
梓夢嗚嗚的嗚咽著,柔弱的好像是只受人欺凌的小貓兒,陸少左將她發上的毛巾拉下一些遮住了她的眼睛,隨即梓夢只覺得身上一涼,好端端的浴巾又被他扯了下去。
「陸少左!!」梓夢氣急,羞赧的瑟縮著身子,伸出手想要拉開擋在眼前的毛巾。
奇怪了!浴巾怎麼招惹他了!怎麼還跟浴巾叫上勁了!
「別動夢夢,讓我多多補償你。」
他的聲音似乎帶著蠱惑力,迫使梓夢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只是感受到一個又一個炙熱的烙印在脖頸處一路向下。
胸口、小腹……
過每一處,每一處就像觸電一般細細的戰慄著,梓夢終是受不住的驚呼出聲,慌忙連連搖頭。
「不行,陸少左!不行!」
「夢夢,我想真心實意聽你再叫我一聲阿左……」
他又回去輕吻她的耳珠兒,粗重的呼吸迴旋在她耳邊,熱氣熏得她頭都快暈了。
「你……你想的美!」梓夢嘟著小嘴兒,可話語一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竟是這樣的柔媚入骨。
「乖,就一聲。」他戲謔型的將指尖劃在腰間慢慢的畫著圈圈,梓夢咬著唇瓣,不自主的將手攬到他的腰上。
「阿左。」
「再叫一聲!」
「你……你說話不算話!」梓夢賭氣的推開他,扯開眼前的毛巾連忙遮住自己的身子。
見她嬌嗔的模樣,陸少左笑意更盛,死皮賴臉的又湊近她,「那……你就懲罰我吧,隨意處置。」
「你正經點!」梓夢忽然板起臉,「陸少左,有些事情不是你說過去就能過去了的,不管曾經有什麼難言之隱,該發生的卻都發生了,我沒那麼大大咧咧可以一切都忘記,你就算是要和秦曉離婚,可是你們現在還是夫妻,我的出現就是見不得光的,你要真愛我,現在就應該理解我一下,你想想如果你是我,會這樣大度么?」
這一席話說出來,明顯能感受到陸少左身旁的氣壓一點點降低,剛剛的好心情驟然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梓夢說完也覺得可能太直白了,可事實就是這樣,這個時候不是誰該顧及誰感受的時候了。
當初他當著秦曉的面將她一把推倒撞到桌沿兒,冷眼看她血流不止卻連管都不管,還把她趕出陸家的時候,他也沒有顧及到她。
那些事情,真的是這輩子都忘不掉的。
「好。」他微微嘆氣,「我給你時間讓你緩和,你也要給我時間處理這些事情,以後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所有原因,但這段期間,你必須在我身邊。」
「憑什麼!」梓夢看著他妥協的模樣,鼻子又泛起了酸澀。
「你不在我身邊,我怎麼補償!」
他似乎不會講什麼動情的話語,就連要補償她這類的話都要對她用命令的口吻。
這是要補償么!
梓夢氣結,可是她也知道,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擺脫都擺脫不掉的男人,再來個第四次,依舊還是擺脫不掉的。
「我這次被你藏在這裡,朵朵一定很擔心我,還有小蘭、孟總,我總要和他們報個平安吧。」
不提孟總這兩個字還好,一提他就看到陸少左頭猛地一抬,眼底透著濃濃的不悅。
「你都已經辭職了,有什麼必要和他報平安!」
他分貝不低,把梓夢震得眉心一蹙,「陸少左!你別把別人想的跟你一樣不恥!孟總是我的上司,在s市的時候就很照顧我,況且他和朵朵是一對兒,你說我有沒有必要!」
和他一樣……不恥?
幾年不見,這丫頭的嘴巴越來越厲害了!
「那好,我和你一起見林朵,順便也感謝一下那個孟總,如何?」
一起見?
這時候要他和自己一起見朵朵,讓那丫頭怎麼想?
似乎留意到梓夢的疑慮,陸少左更加不快,「怎麼,還跟我抱怨說你見不得光,現在你倒是想把我藏著掖著了。」
這話,怎麼說的反倒是她不對了!
梓夢氣的頭髮都快立起來了,男人還有這樣蠻橫不講理的?
「你是我什麼人,我藏著掖著你做什麼!」
「你說呢?」他挑眉,「一起睡了好幾天會是什麼人?」
「陸少左!!」梓夢見他這副模樣,整個人像是被火點著了,抄起渾身上下唯一的束縛對著他一張臭臉就扔了過去,「你不要臉!」
濕噠噠的毛巾也是帶有一定重量的,不偏不倚的直接砸在他頭上,陸少左臉一黑,扯下毛巾丟到地上去,卻發覺眼前的人變魔術一樣的消失了,空留的是大力的關門聲還有她身上浴液的馨香。
想著想著,那張陰鬱過頭的臉慢慢柔和了下來。
這的確是個好的開始,她說的對,所有的事情不是說過去就會過去的,最起碼,她在她身邊,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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