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千姿百態

?剛剛的對話，是現實還是夢？羅紫蘇腦子裡閃過懷疑，不過很快就放置腦後。

是不是親生，對於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感覺到身體里有了力氣，只是連著幾天都餓肚子，只在昨晚喝了一碗糙米粥的她餓得全身發軟。看屋子裡沒人，羅紫蘇試著進入空間。

在心裡默念了一聲進去，果然，她又回到了空間里。

第二次進來她熟練了很多，先到廚房裡取了個碗，盛了空間的水喝了，這才開始查看。

空間里的土地，是黑黑的沃土，攥一把似乎有油流出來一樣，羅紫蘇開心的笑起來。

小時候幫著孤兒院種地的本事雖然久遠，可她還大致記得，畢竟一直辛苦到了十八歲，這樣她怎麼也餓不死。

又試著走到看不到的濃霧邊緣，伸出手去，卻好像有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她，怎麼也伸不進濃霧中。

「紫蘇，你起了嗎？」

羅孫氏的聲音讓羅紫蘇一驚，心念一轉，已經出了空間。羅孫氏推門進房，正看到羅紫蘇站在床前，鬆了口氣。

「你這孩子怎麼不吭聲，醒了就好，要不你奶奶該不高興了，快梳了頭和娘出去洗把臉幫著收拾收拾院子，娘飯做好了，等你爹他們下地回來，就能吃了。」

「知道了。」

羅紫蘇不置可否的點頭，這一大家子人，可是真正做活兒的卻只那麼幾個人，也難怪院子都要讓她這個病號收拾，本來就沒什麼地位，現在這樣回家，更是打了個折扣。

和羅孫氏出了房，羅紫蘇忍不住先環顧了四周。

羅家在雙槐村算是大姓氏，因雙槐村的里正就是姓羅的，也因此羅家在村裡很是有話語權。

羅紫蘇家與里正家是實打實的親戚沒出五福的堂兄弟，因而在村裡日子過得紅火也是有名的。

院子很大，中間並排五間泥磚青瓦的大屋，兩廂又起了各五間泥牆泥瓦的大屋，雖然兩廂並不是泥磚建的，但也是村裡的頭一份了。

大院兒的左牆處是一口井，另一邊還搭著放柴火的棚子。羅紫蘇去牆角處拿了掃帚，開始掃院子。

「哎呀，你慢點掃！」

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來，羅紫蘇抬頭看過去，是二伯家的小女兒羅百合，比羅紫蘇大上三天，正一臉不高興的瞪著她。

「真是，你在你婆家就這麼幹活兒的？難怪被婆家人收拾！」

「百合你亂說什麼！」羅半夏從房裡出來，聽到妹妹的話連忙阻止。

「我哪有亂說！」羅百合更不高興了。「本來就是，昨天她一回家，村裡人就好多嚼舌根的，都說我們羅家女兒不好呢！你倒是定了親不用愁，害了我我找誰說理去？」

「百合你說得太過了！」羅半夏臉頰泛紅又氣又急又羞，心裡知曉妹妹心裡不痛快，可說得話未免太傷人了。「都是一家人你這樣說多傷人。」

「我哪裡說錯！」羅百合不耐。「爺爺奶奶也是偏心，大堂姐都嫁人了，還把房間空著，兩個人住一個房間真是擠死了！到了夏天不得長痱子！」

「百合，亂說什麼呢，長輩也是你能編排的！」羅劉氏自屋子后的廚房轉出來臉上很是不滿，她身側，兒媳婦木氏連忙低頭，心裡卻對這個二小姑子很是無奈。

這還沒找著婆家就天天定親什麼的掛在嘴邊，真是讓人發愁。

「娘，本來就是，兩人住一個屋子本就很擠，要不娘給我們姐妹換個大床，要不讓大姐快點嫁出去！」

「夠了！」羅劉氏恨得瞪著羅百合。「都是你舅舅他們，把你慣成了這個樣子，還不回房去老實呆著，大姑娘家家的沒個羞恥，今天早上飯不許吃！這幾天也別出門去，好好做做針線！」

看羅劉氏眼角的厲色，羅百合嚇了一跳，可更覺得委屈，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邊看戲的羅紫蘇一眼，扭頭哭著回房了。

……羅紫蘇真覺得自己是躺著也中槍。

「娘！」羅半夏聽了羅百合的話很是傷心，一雙眼淚汪汪的很是委屈。

「你也是沒用的，當大姐都管不住妹妹，讓妹妹這樣說還委屈什麼？你怎麼就立不起來！」

羅劉氏恨鐵不成剛的點了點羅半夏的額頭。像你三嬸一樣過日子有你哭的時候。

最後一句話，羅半夏在羅劉氏的眼睛里讀出來了。嗚嗚嗚，她也不想啊，可是從小就嘴笨說不過牙尖嘴利的羅百合。

羅劉氏乾脆的拎著大女兒回房再教育去了，大女兒眼看著轉年就要出門子，這樣子的性子可不行，她劉芳的女兒要是被人像泥一樣的揉搓，她簡直不用活了。

「紫蘇妹妹身體可是好些了？」

羅木氏看婆婆把大小姑子帶走了，鬆了口氣，這對小姑子個性南轅北轍簡直就是兩個完全無任何相似的極端，她一個也受不住。

「已經沒什麼了。」只是餓得頭暈眼花，羅紫蘇笑著答。

「那就好，妹妹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過來找我，別客氣都是自家人。」

脫離了婆婆與小姑子，木氏爽利的個性就發揮的很好。

「好的，謝謝嫂子。」羅紫蘇點了點頭。

看木氏也回了房，羅紫蘇鬆了口氣繼續掃地。不管怎麼說，這家裡有個性格正常點的人真是，太好了！

掃完了地又輕輕灑了一點點水在地上壓塵，羅紫蘇這才打了水洗臉嗽口，又彎下來牆角邊的一枝柳樹條刷了牙，眼睛時不時的掃過院子里的房子。

五間大屋中間是堂屋，而左側住著羅爺爺與大伯兩口子，右側兩間則是二伯與紫蘇爹娘兩家。

羅紫蘇的爺爺羅存根，是個頗有些城府的老頭，年輕時在鎮子的藥鋪上當過學徒，也算是有幾分見識，娶了羅奶奶金氏。金氏很是爭氣的一口氣連生了三兒子，讓三代單傳的羅太爺爺喜得見牙不見眼，從此奠定了在羅家說一不二的話語權。

只是羅奶奶金氏偏心大兒子一家，因而左廂的五間大屋都是大房的兩兒一女住，並著一間雜物房與糧倉。後來大孫子羅春明娶了親，就把雜物房清理了出來，做為了羅春明的書房。大孫女雖然成了親，可是她的房間也沒動，隨時準備著她們兩口子回來用。

而右側的廂房則是二房與三房並用的，羅二伯羅宗顯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原本是兒子女兒各一間，可是年前大兒子娶了親，這房間不夠，還好，小兒子被送去了舅舅家念書去了，不然估計這就又是一場風波。

而羅紫蘇的爹爹羅宗平生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小女兒羅甘草比羅紫蘇小五歲，在三歲時就送去了姥姥家住，很少回來。

也難怪二房的人覺得不公平，大房人住得寬敞又舒服，二房三房擠做一堆，放在誰身上誰也覺得心裡不舒服，偏金氏是個極有主意的，才不管其他兒子媳婦孫子孫女的想法，是自己怎麼開心怎麼來。

「紫蘇妹妹好些了？」大堂嫂羅李氏抱著個小孩兒自房裡出來，看到羅紫蘇有些怯怯的笑了笑。

「好了些，這是祖哥？真可愛。」羅紫蘇微微一笑。

羅李氏是大伯家的春明堂哥的媳婦，進門三年了，不過個性倒和她娘一樣弱，生了個兒子今年兩歲，也虧了生了個兒子，大伯娘才沒有再壓榨這個軟趴的兒媳婦。

「妹妹收拾好了吧？一會兒快吃飯了我們去廚房幫忙吧。」

羅李氏好心的提醒了一下，不然一會兒奶奶出來看到羅紫蘇，估計又要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了。

「好！」羅紫蘇當然領情，於是跟在了羅李氏的身後，往正房後面的廚房去了。

廚房裡人不少，羅紫蘇一看大伯娘、自家娘親還有羅丁香都在，羅丁香狠瞟了她一眼。

「紫蘇快過來幫忙。」正在盛湯的羅孫氏看到羅紫蘇，連忙喊她。

羅紫蘇知道羅丁香因為自己光掃院子沒來廚房幫忙惹了厭，也不上前找不自在，快步走到羅孫氏身邊幫著她把盛好的湯端上桌。

「你是傻了吧？廚房這麼熱又悶的，你抱著孩子過來幹什麼！」羅金氏厲聲道。

「娘，相公他嫌祖哥鬧，昨天相公睡得晚了些。」羅李氏期期艾艾的。

「真是煩！」羅金氏走到一邊洗了手，把寶貝孫子接了過來。「你來弄，我去喊你奶去。」

羅金氏抱著祖哥一步三扭的走了。

「哼，真是會找輕省活兒。」羅丁香在喉嚨里嘟囔，離她近些的羅紫蘇聽了個清楚。

這羅丁香還真是…有啥說啥啊！

幾人快手快腳的擺湯擺鹹菜擺雜麵的窩頭，又撈了鹹菜切好，把前一晚還剩些的炒蘿蔔絲都熱好了，又新炒了個白菜，羅孫氏也帶著木氏與羅半夏過來幫忙收拾，都弄好時金氏抿著唇角帶著羅金氏抱著祖哥走了進來。

「飯好了？去喊你爹了沒有？」金氏問。

「讓春齊去喊了，估計就快回來了。」羅孫氏小聲回答。羅春齊正是羅紫蘇他們這房除了她爹外的唯一男丁。

「都去等會兒吧！你爹一會兒回來有話說。」

金氏很有幾分氣勢的說完這句就轉頭去了堂屋，眾人面面相覷，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