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打包嫁人
?羅春齊回來得很快,才十四的年紀個子不高卻很結實,一雙眼睛極靈活,看到羅紫蘇眼睛一亮,直接跑了過來.
「大姐,你頭上的傷好了嗎?有沒有哪裡難受?」
「啊?呵呵,已經好多了!」
一提到腦袋上的傷,羅紫蘇有些心虛。喝了空間的水以後,腦後的傷倒沒有像書里那般誇張的直接恢復的不留痕迹。不過比起之前剛被打后的血流如注或是昨天的血跡斑斑來說,只淺淺的一道表面的創傷真的好的太快了!
今天她梳頭時才注意到的,腦後的傷已經基本好了,只有表面上那創面還沒有恢復,估計再喝一次空間水,就能好得完全無一絲痕迹了!
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又綁上了布條,不過,還是很不把握。
「大家都坐吧!」羅存根與他三個兒子已經進了堂屋,在院子里已經洗完了手臉,一聲令下,各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今天有幾件事情。」羅存根坐下先喝了一碗水,擦了擦嘴。
「昨兒去地里時,遇到了蔣三伯,說是順子的孝期眼看著就快到了,等除了服,就操辦一下丁香的婚事。」
羅丁香一聽臉頰一紅低下頭來。她和蔣順定親一年了,要不是蔣順娘親得了急病去了,早就在羅紫蘇成親之時,兩人的親事是要一起辦的。
耽擱了一年,終於要成了。
「是,我知道了爹。」羅孫氏連忙站起身答應了,「只是這對方是蔣三伯,恐怕得讓他請了媒婆或是長輩到家才好。」
「我知道,這事,我自要和他去說說。」羅存根點了點頭,又掃了眼二房一眾人,看了看。
「百合呢?」
「爹,百合昨兒擔憂著紫蘇,結果一晚也沒睡,有些頭疼我就讓她留在房裡了!」羅劉氏微微一笑,站起來應了。
「百合這丫頭的性子太活潑,好生上些心。」
羅存根思索著說。
「是。」
羅劉氏應了,坐下不吭聲了。一邊的羅宗顯有些擔憂的看了看院子里,顯然很是擔心這個一直挺上心的小女兒。
「還有,就是紫蘇這丫頭。之前你在婆家過得不好,家裡一直不太知道,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你那婆家你就當做沒有過,養好身子,過幾日再給你找戶人家嫁過去,好好過日子,這次給你找得婆家不錯,能幫襯家裡,就多幫襯著些!」
「是。」羅紫蘇木然應了,在她看來,羅爺爺說那麼多,除了最後一句是他真正想表達的,其他的完全就是廢話。
該說的話說完了,羅爺爺抬頭又看了眼四周,揮揮手,讓眾人一起去廚房吃飯。
羅家的人日子在村子里過得也算是可以了,雖然是一天兩頓,但是基本都是有菜有湯的,窩頭也是雜糧面或是兩摻的,很少有全粗面或是全玉米面的,並且管飽。
羅紫蘇終於吃了個飽飯,當然,做為特級的廚師出身的她,對於飯菜的味道,就不予置評了。
吃了飯,男人都是各回各房。女人們把飯桌廚房收拾好,金氏又給每個人分配了一番。
因羅存根發了話,金氏沒敢讓羅紫蘇幹活,讓羅孫氏去了河邊洗衣服,羅金氏則是帶頭去做針線活兒。
現在正是播完了種的春耕過後,眾人都比較閑一些,男人們除了早上去看看田地並沒什麼事兒。
羅爺爺背著手出去了,羅大伯羅宗貴也溜沒了影兒,羅二伯羅宗顯則先去看了自家的小閨女,看完了才去了鎮上找小舅子去了,他被羅劉氏打發著去小舅子的鋪子做做短工補貼家用。
「紫蘇啊,跟我來。」羅老爹羅宗平喊了紫蘇,示意她跟著他回房去說話。
到了羅老爹的房裡,羅老爹讓羅紫蘇坐了,自己也找了個木椅子,坐下後有些局促的摸了摸衣襟又抓了抓頭髮,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爹,您有事和我說?」
看羅老爹一副我有話說你快問啊你不問我怎麼說的表情,羅紫蘇嘆了口氣。看,她的父親也是悶葫蘆一個!也難怪羅紫蘇的記憶中,她們三房過得最慘了,幹得比狗多,吃得比狗少!
呃,這比喻不太對。
「紫蘇,你別怨怪爹娘,爹娘不知道……不知道林家對你不好……」
話說到這裡,羅老爹沉默了。他不知道嗎?他是老實,可卻不傻,林家怎麼可能對紫蘇好?想到昨天紫蘇人事不知的被抬回來時的樣子,他眼睛一紅。
當年他揀回來的小丫頭,差點就那樣死了,想想他就心疼。
「沒事,我不怪你們。」紫蘇不知道怎麼接,只憋出了這一句。
「再來,就是你的婚事。」羅老爹更覺得說不出口,可是再難也要說。
「那戶人家……嗯,是桃花村的沈家,你嫁給沈家的二小子,唔……」
羅宗平真不想說下去了,可是不說還不行,總不能讓羅紫蘇什麼都不知道兩眼一摸黑的嫁過去,那才叫要命!
「那沈家在桃花村過得倒是不錯,就是這沈二郎,五年前剛成親時就被徵兵叫去了打仗,足足去了三年才回來,剛回來沒多久又趕上了徭役,去做了徭役,他媳婦生孩子難產就去了。他做了徭役回來,想是累著了,結果不留神摔斷了腿。」
「那孩子呢?」羅紫蘇忍不住問了最關心的。
「哦,聽說是有兩個孩子,一個四歲一個一歲,都是閨女。」
羅宗平有些不忍心的看著自家女兒還有些稚氣的臉,好好的十六歲的女兒,居然要去嫁給個二十五歲的鰥夫,他很心疼,可是爹娘的話他只能聽從,委屈女兒了。
「爹我知道了,還有事嗎?」
羅紫蘇對羅老爹的口才完全不抱希望,還好她由原身的記憶里大概的知曉了一些,不然根本聽不明白羅老爹的話。原身記憶里對沈家很是排斥,大部分記憶都是模模糊糊的。
「這個,爹覺得,應該給你。」羅老爹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床頭邊開了鎖,從床頭上鎖著的柜子里取了一隻小巧的孩童的金手鐲。
「這個你拿著。以後,給你自己的孩子帶著吧。」羅老爹沉沉的嘆了口氣。
「這是你小時候帶的,原本還有一個金鎖,可是被你爺奶拿去融了個新的給耀祖了。」
羅老爹低頭,在羅紫蘇看不到的地方,眼圈泛紅。那是他當年揀到羅紫蘇時那孩子身上唯二值錢的東西,哦,本還有一身衣服,可是早就不知去向了,連他都忘記了是給了大房的丫頭還是二房的丫頭穿了。
當時金氏本是讓羅老爹把手鐲和金鎖一起融了的,可是原本聽話的他最後還是偷偷的留下了一隻手鐲,不為別的,就為了讓羅紫蘇以後有個念想。
羅紫蘇接過了這手鐲,心中一動。
上輩子,在原身的記憶里,似乎並沒發生這一段啊!
手裡的鐲子很是精緻,上面刻著的花紋也很是特殊,尤其是內側,還刻著幾個小篆字體的字,也不知道是什麼,她完全不認識。
「快收好了,別讓人看到。」羅老爹囑咐著。「你回房裡好好養著吧,聽話。」
羅紫蘇聽了點了點頭,把鐲子收好了,轉頭回房去了。
雖然喝了空間的水讓她精神比之前好,可是折騰了這一早上,她的身體還是要疲累的比一般人快些。
一轉眼,六七天就過去了,剛剛養得有些力氣的羅紫蘇,就被一輛披著紅綢的牛車接走了。
身穿著羅孫氏匆匆用紅布做得嫁衣,頭上帶著蓋頭,羅紫蘇就這樣被打包到了沈家。
沈家接親的並不是沈二郎,因為他腿腳明顯不行,而是沈三郎沈祿幫著接了親,一直到牛車到了沈家,羅紫蘇就直接被人群擁著送到了一個房間里。
「新娘子莫慌,先在這裡呆著吧。」一個中年的婦人笑著說了一聲,一雙粉鞋裝著肥腳在羅紫蘇的蓋頭下看得清清楚楚。
這人應該是媒婆或是喜婆,羅紫蘇知道,這裡的習俗是只有媒婆和喜婆才能穿粉色的鞋。
羅紫蘇點了點頭,對方轉頭張羅著。
「別在這裡呆了,你們,還不走?一時半刻也掀不了蓋頭,得等新郎敬完了酒才能回來掀呢。」
眾人鬨笑著出了新房,又有人喊著,讓沈二郎去敬敬酒。
羅紫蘇在新房裡坐著,聽著房裡的腳步聲終於都出了房門走了,這才伸手掀起蓋頭一角四處打量。
這屋子是泥草混在一起築的牆身,四處隱約有些縫隙,不過還好,不是特別大。因為四面牆體都是黑乎乎的,屋子裡很是陰暗。
房間里東西也不多,只在靠門處的牆壁放置了一張木桌,看得出是新打的,上面點著蠟燭。
自己坐的是炕,炕上面放置著兩個木頭箱子,已經破舊的舊漆了,而另一邊,就是一片光禿禿的牆壁。
羅紫蘇忍不住抬頭看屋頂,一片片茅草讓她兩眼發直。
林家和羅家家境都不錯,尤其是羅家。所以,這樣的家徒四壁!羅老爹怎麼說的?沈家家境不錯?
開什麼玩笑啊!住在這樣的屋子裡,是怎麼樣的家境不錯啊?難道光攢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