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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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姑娘,這位兄台的傷勢如何?」包公走到公孫君若身邊問。

她站起身解釋說:「皮外傷都沒什麼大礙,唯一比較棘手的是他所中的毒,加上他在打鬥中,毒素侵入經脈,我能做的只是先封住他的穴位,不讓毒繼續擴散,再找出解毒之法。」

「依你的意思,他有活命的希望了?」

公孫君若點頭道,「至於什麼時候清醒,那就要看了。」

包公神色凝重地皺起了濃眉,盯著床上的男人良久才說:「到底是誰敢在開封府大門口下此毒手?聽展護衛講還是在他擊鼓鳴冤時,看來這人若不是有極大的冤情,也不會冒死來擊鼓的,可他又昏迷不醒,這案子……」

見他愁眉不展,公孫君若說:「倒是有一發可以讓他暫時清醒過來,不過此法甚烈,若不是緊急事情,還是不用為妙。」

「君若,事關重大,不論什麼方法,你還是嘗試一下吧。」一旁的公孫策急忙道。

公孫君若嘆口氣,「那我先去藥房拿一樣東西。」想不到昨日研製的東西,今天就派上用場了。約莫一刻鐘左右,公孫君若帶著個白色瓷瓶過來,她拔出上頭紅色的塞子,倒出一粒深褐色藥丸,捏住男子的下巴讓他咽下去,又讓趙虎扶起他,一拍他後背。只聽「咕咚」一聲,男子喉結滾動,藥丸被吞了下去。緊跟著,她又拔下頭上的銅釵,在他人中穴狠狠一刺,瞬間紅黑色的血液冒了出來。

男子一陣咳嗽,公孫策趕緊上前探尋口風,男子連續說了兩遍「包大人盜紫河車」,又說了他女兒慘死之後再次昏睡過去。

包大人盜紫河車成了眾人思考的疑點,因道家修鍊的紫色丹陽就叫紫河車,是專門在修鍊中提升自己而煉製的一種丹藥;而另一種說法則是剛出生嬰兒的胞衣,不但大補而且還能養生,對練功者來說,更是一味不可多得的能提升功力的藥材。

「而嬰兒還在母腹中的胞衣是最補的,若想得到必須要剖開孕婦的肚子才可以,最終的結果便是一屍兩命。只因此種下三濫的手段人神共憤,所以不管是黑白兩道都對行此事的人得而誅之。」

展昭望著一臉平靜解釋完的公孫君若,說:「想不到公孫姑娘也知道這事。」

公孫君若淡淡看他一眼,別過臉,「這些醫書上都有寫。」

包公聽完,震怒不已,他沒料到江湖中會有這麼險惡的招數,誓言一定要將兇手捉拿歸案並且繩之以法。他轉向公孫君若,說:「公孫姑娘,這位兄台就交由你來治療了。」

三日後,展昭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他查到那男子極有可能是就是威遠鏢局雷總鏢頭拜把子的兄弟,也就是敖震總副鏢頭,因為該男子手臂上的圖案和震遠鏢局的圖案是一模一樣。並且雷總鏢頭介紹,敖震的女兒女婿都在萊陽縣遭人殺害,特別是他的女兒,死得極其慘狀,一屍兩命。

由此,就更坐實紫河車極有可能就是嬰兒的胞衣。一想到用剖腹這種殘忍的方法取出胞衣,包公就難以平靜,以至徹夜難眠。次日,公孫君若被召進了書房。當時她正在用以毒攻毒的方式給敖震治療,她發現自那次給敖震用了「時辰到」,反而抑制住他體內的毒性,她再以金針封住他的穴位,讓毒逆流,兩股毒匯合在一起,竟然相剋。

小紅因此又學到不少,發現新知識的她寸步不離地跟在公孫君若身邊,連金針封穴術她也學到了些。

「這個時候把公孫姑娘叫過來真是抱歉,」等公孫君若落座后,包公帶著歉意道,「只是事關緊急,本府需要你和展護衛一同走一趟萊陽縣。」面對公孫君若投過來的不解的眼神,他笑著解釋,「本府是覺得姑娘不僅醫術高明,使毒手段也一流,告狀之人從萊陽縣逃過來,身中劇毒,本府相信在那裡必有會使毒的高人,有姑娘前去,本府放心而且相信你也能與之抗衡。」

公孫君若微微低下頭,「大人抬舉了,我使的都只是些雕蟲小技,還怕會給展大俠拖後腿呢。」

展昭笑道,「怎麼會,我們許多人都見證過公孫姑娘高超的醫術,姑娘實在太過謙虛了,說來展某身上的傷疤也是姑娘醫好的呢。」

「哦?傷疤治癒可是多少姑娘夢寐以求的。」包公饒有興趣地盯著公孫君若,一時間也把他侄兒包勉在萊陽縣當縣令的事也暫時忘在腦後。

她垂下眼,嘆了口氣說:「什麼時候啟程?」

吃過午飯稍作休息,展昭一身便衣去公孫君若那裡找她,抬手正要敲門,門卻自動打開。

「你……」展昭驚訝地望著站在面前的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你是,公孫姑娘?」

「你以為會是誰?」難得的調侃的調調。

展昭回過神,笑著撓撓臉頰,「你這樣打扮,還真認不出你來了。」

「那我們即刻出發吧。」

就在兩個人出府沒多久,公孫策在書房和包公理論。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包公理論,為了妹妹的事。他覺得他完全可以和展昭一起去萊陽縣,憑他和展昭多年的搭檔經驗,也絕對是如虎添翼,包公讓君若去,絕對不是只簡單的報案那麼簡單啊……

面對難得失去冷靜的公孫策,包公寬慰地對他笑笑,招呼他坐下,又命人端來新茶。

「我知道你心疼君若,只是事情緊急,當時你又不在府中,我看君若她足智多謀、臨危不亂,有她在展護衛也可以放心許多,加上她心思縝密機智過人,這件事他倆一定能勝任。」

「可是君若她從未接觸過江湖之事,她又手無縛雞之力,拖累了展護衛是小事,讓案情暴露就是大事了。」公孫策頓了頓,又繼續說,「何況江湖險惡,人心叵測……」說到後面,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他們離去都一個多時辰,要想追回來也是難的,何況還是快馬加鞭。

包公站起來,走到公孫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你要相信她,她比你想象的要勇敢。」

公孫策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再多說。

話說公孫君若女扮男裝和展昭一同前往萊陽縣,因包公說了要快馬加鞭,而公孫君若又不會騎馬,展昭就用了府上的馬車。他趕馬,公孫君若坐在車廂里,倒也方便。

到達萊陽縣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展昭牽著馬四處尋找客棧,此刻大街上空無一人,夜色蒼茫,零星的幾盞燭火更顯得周圍陰森,霧氣升騰,說不出來的詭異。恰巧幾個人迎面而來,看打扮為首的像是主人,後面三個像是隨從。

展昭牽著馬迎了上去,打聽之餘卻被對方一頓罵,問了之後才知道對方是萊陽縣縣令包勉。

包勉見馬車裡似乎還有人,就問展昭裡面的是誰,展昭回答是病弱的家弟。

「就算是病了,見了我們包大人也要下來請安呀!」掌燈的隨從說。

「這……」展昭面有難色。

「哥哥,外面發生什麼了嗎?」說話間,但見一隻白皙的修長的手掀開門帘,露出一張桃花般的臉來。本是慘白的臉在紅燈籠里的燭光照耀下,透出一抹淡淡的粉色,更襯那對眸子清亮無比。

包勉看傻了眼,覺得世間哪有這麼好看的男子,纖瘦的骨骼、小巧的臉蛋,長得就跟女子一樣,不,比一般女子還要好看。

經身邊隨從提醒,包勉這才發現他盯著人家看太久了,就用咳嗽來鑰匙尷尬,然後不耐煩地揮手道,「哎哎哎,算了算了,既然病著那就趕快去看大夫。」

展昭忙抱拳道謝,牽著馬車走了沒幾步,又被包勉叫住。見他很不自然地乾咳,又聽得他說最近的客棧所在方位。展昭再次道謝,卻被包勉不耐煩地打斷讓他帶著公孫君若快走。

二人來到一家客棧,跨進去見椅子都被搬到桌子上去了,掌柜的支著腦袋在櫃檯邊打盹,好幾次腦袋差點磕在底下的算盤上。展昭過去推醒他,要了兩間上房,卻聽他說只剩下一間。只剩下一間……展昭皺眉,回頭看了眼公孫君若,正打算另尋客棧,見她已經要了僅剩的那間廂房。

在小廝的帶領下,二人來到那房間,一張床一張桌子幾張椅子,還有一個花瓶作為擺設。公孫君若付了小廝小費,與展昭對視一眼,然後淡然自若地走到床邊合衣躺下。

「我……展某,展某去外邊守著。」展昭滿臉通紅,急欲離去。

「展大俠,之前你對人說我是你弟弟,你若睡到外面,必會令人起疑心,到時案子還沒查就暴露了我們的行蹤。」停了會兒,她又說,「你說是不,哥哥?」

公孫君若的話說得不錯,就是那最後的一句「哥哥」,總覺得帶著調戲的成分在。展昭臉色一僵,扶著門框的手縮了回來。雖然也是情非得已未經過她允許就這麼做,但是如此一來兩人在外頭也能自在些。

「那展某睡椅子。」如今,也只能這麼做了。

一夜無眠,即便是一個睡床一個睡椅子,展昭也依舊不能睡得很好,所以第二天醒來,他眼睛下方都有一圈青色的陰影。他一向就醒得早,見到朝外睡的公孫君若,無事乾的他就打量起她來。

相比於他睡得不安穩,公孫君若顯得休息得不錯,緊閉的眼睛即便隔了一丈遠,他也能感覺到她平穩的呼吸,偶然還能看到她蠕動嘴巴的樣子,也不知夢見什麼了。

還真是,沒有任何的防備。

展昭啞然失笑,看來昨日馬不停蹄的趕路,真的累到她了。這麼想著,瞧著瞧著,他竟然也有了些睡意,等到醒來時,房間里已經沒人了。一個裝有清水的木盆放在桌上,旁邊還有一塊乾淨的白布,也不知小廝是何時備下的,他竟一點都沒察覺。

可是,不對啊,他是習武之人,哪怕再累再困,在辦公事時也會保持警惕,而今他卻什麼都不知,這其中……

思索間見小二推門而入,說是有紙條等他醒來時給他。展昭接過他手裡的紙條,娟秀的字體映入眼帘。簡簡單單幾個字告知了主人的去向,展昭道謝小二,匆匆漱口洗臉完,帶上佩劍離開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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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馭貓定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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