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章不需道歉
「是他,一定是他。」這個時候,夜瀾匆匆而歸,滿頭大汗,衝到我面前,在我沒有反映回過時,雙手扣住我的雙肩,紫色魔魅的眸子,深處閃灼著抑制不住的欣喜與激動,「我聞到他的氣息了。他自胎中就喝我的血養魂,我不會認錯,一定是他回來了。」
每個人都在說它,都因它而激動。
那個少年,究竟是誰?
「他……是誰?」我望著夜闌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逼問:「是不是,同我有關?」
夜瀾身子猛地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僵了一瞬,便冷聲說:「我想,你不會想要知道他是誰。」
說完這話,他轉身離開房間:「時間不早了,該起程了。」
夜瀾突如其來的變臉,到讓我有些意外。
但也沒有多問。
便跟著離開房間。
到冥間,洛宸把我安排在一座偌大的宮殿中,讓阿香和洛籬寸步不離的照顧我。
我只把糖糖和果果解封,每日讓他們在屍水裡面泡上二個時辰,為他們療傷,恢復元氣,陪他們玩耍。
轉眼半個月的時間過去,對兩個小傢伙也漸漸有了難以言喻感情。
可糖糖和果果,似乎並不開心。
自解封以來,甚少說話,很多時候情緒低落,時而傷心欲泣,無聲落淚。
每當我問及她們為什麼要傷心,為什麼要哭時,她們只哭著說:媽媽不在是我們的媽媽,媽媽不要爸爸了,嗚嗚,糖糖和哥哥要爸爸,嗚嗚,你把爸爸還給我,把媽媽還給我……」
每當看她們傷心哭泣的時候,我的心揪痛的厲害,我分不清是我在心痛,還是白言在心痛。
或者說,我和她的心都在痛,都在滴血。
當天晚上,我便讓洛籬封住我的意識,讓白言出來。
洛籬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照做了。
當我的意識下沉,白言的意識像潮水奔湧出來時,我只覺得頭痛欲裂,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
半柱香左右,我才漸漸的恢復回來。
看到自己衝到糖糖果果的面前,抱他們摟在懷中,心疼著,安慰著:「糖糖,果果乖,不哭,不哭,媽媽不會丟下你們,不會離開……離開你爸爸。」
只要雲焱,不拋棄我。
我死也不會離開他。
可他,會拋棄我嗎?
會因為另一個我,又不是我的言梵,而放棄我嗎?
我沒有把握。
畢竟,雲焱心裡最深愛的人是言梵。
我也是因為言梵,才得到他的愛,他的一切。
當正主回來。
我除了靠邊,還能怎麼做?
「媽媽,媽媽。」糖糖撲在我懷中,哭的傷心欲絕,「糖糖好想爸爸,我們去找爸爸,去找爸爸好不好?」
果果不說話,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似乎在辨認,我究竟是誰。
我把他摟到懷裡,他卻昂著頭一扭,掙脫開我的懷抱。
我說:「果果,我是媽媽。」
果果紅著眼晴,咬著唇,就是不說話。
我知道他性子倔強,又傲嬌逞強,不喜歡把情緒外瀉,跟雲焱的性子有幾分相似。
他心裡比誰都擔心我,想要親近我。
「媽媽,帶你們去見爸爸,好不好?」我又把他攬入懷中,不讓他掙脫,「現在就去。」
「不行。」洛籬此時出聲,如不可違抗的命令一般,斬釘截鐵的拒絕。我蹙眉瞪著她:「我不是言梵。我是白言,我愛的人是雲焱。除非雲焱不見我。否則,我今日,定要見到他。」
我抱著糖糖果果,便朝殿外走去。
洛籬轉瞬移到我面前,攔住我的去路,「白言,你既然知道,你不是言梵,就應該清楚,你根本沒有實力走出這座宮殿。走不出去,你又如何見到雲焱?而且,雲焱若想要見你,他早來見你了。在他的心中,只有言梵,沒有你白言。你就是去見他,也不是言梵的替代品。」
真相不可否認。
可我仍是氣的渾身發抖,「你憑什麼這樣斷定。焱是愛言梵,可能又怎樣,三魂七魄戒指是他親手戴在我的手上。我同他已經結為冥婚,在陰間就是合法的妻子。他愛的,是愛他的言梵。如果我愛他,我是白言,還是言梵,都不重要。但,言梵愛的,不是他是冷。洛籬,你不心痛嗎?」
她讓我不好過。
我為什麼,又要讓她踩著我的傷口,來傷害我,打壓我?
果然,洛籬變了臉。
冷就是她的軟肋,她的死穴。
「白言,不要以為,因為言梵的關係,我不會傷害你。我能放你出來,也能再次關住你。你最好,不要激怒我。」洛籬冷冷的說。
「我要離開,你也無權關我。」我不在理會她,饒過她,朝出宮走去。洛籬顯然被我的執著激怒,出手來抱糖糖果果。
她曾經想讓言梵殺了我和雲焱的孩子,對她,我再無往日的好感。
「住手。」就在這時,一聲厲喝傳來。
緊接著,就看到眼前紫光一閃,一抹身影,已然攬住我的腰間,帶我閃過洛籬的攻擊。
而另一抹藍色身影,緊蹙眉心,跨步到洛籬面前,怒聲呵斥:「籬兒,你在做什麼?」
洛籬瞪了我一眼,毫無感情的說道:「她是白言,想要離開冥界,去尋找帝君。」
夜瀾摟住我身子的胳膊,緊了緊,垂下眸子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洛籬蹙眉道:「她是帝君的女人,帶著孩子去見自己的男人,有何錯?」
我一愣,詫異的看著夜瀾。
夜瀾沖我寬慰一笑:「白白啊,
洛宸責怪的瞪了眼洛籬,轉過身子看著我緊張的抱著糖糖和果果,走到我面前,說:「言兒,你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洛籬這麼做,也是為了……」
「哼,冠冕堂皇的客套話,不必說了。」我扭開頭,打斷他的話,「洛宸,我把你當哥哥看待,我以為,你是懂我的,至少,懂那麼一點點。可我錯了,我錯的徹底,我忘記了,你從一開始,就阻止我和雲焱在一起,就恨不得殺了雲焱。現在冷回來了,你們所有人,都巴不得我離開雲焱,回到冷的身邊,現在更是恨不得,我死,這世上再也沒有白言……」
「白白,說什麼傻話。」夜瀾打斷我的話,摸了摸我的頭,「白白,命硬,哪那麼容易死。你若死了,本少豈不是要陪葬。」
他半似玩笑的說。
我恍然想起來,我和夜瀾還有契約在。
我說:「夜瀾,你如果,不是和他們一樣,就帶我和糖糖,果果去見雲焱。」
夜瀾神色微變,也顯的為難,「白白,不是我不帶你去,是不能帶你去。」
我推開他,吼道:「為什麼?」
他抿著唇,不說話。
我說:「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夜瀾說:「雖然,我不贊同洛籬對你出手。但。我也會阻止你離開冥界。你要知道,你即將臨盆,不能離開冥界。否則,對糖糖和果果來說,都有致命的傷害。鬼胎墜地接陰氣,不能觸碰陽氣,你明白嗎?」
我心中一怔,低頭看著懷中,滿眼蓄淚,渴望見到雲焱的糖糖和果果,狠狠的咬唇,折身回到屍水前,把糖糖和果果放下:「糖糖,果果,你們也快足月了。為了你們的安全,媽媽不能帶你們離開。」
糖糖泫然浴泣:「媽媽,爸爸,會來看糖糖和哥哥嗎?」
我點了點頭:「當然,你們爸爸,那麼愛你們,當然會來看你們。乖,去水底休息。」
把兩個小傢伙安撫好后。我回到床上躺下,沒在理會洛宸,洛籬和夜瀾三人。
洛宸讓洛籬下去,走到床邊凝著我,沉默了半響才說:「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也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我以為,梵兒蘇醒,便是你記憶蘇醒之日,憶起前世之事。卻沒想過……」
「沒想過,我和她,根本就是兩個個體,卻只能存活一人是嗎?」我冷哼出聲,他不說話,我笑:「你不用向我解釋,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們是親人,是師兄妹,關係密不可分。我是誰?呵呵,我不過是依附著她存活的殘識。兩者選其一,你們自然是希望她活。」
「言兒……」洛宸想要說什麼,卻又意識到說再多,也無法改變事實。
我和言梵二擇一。毫無疑問,他是擇言梵。
現在,來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
難道,指望我看在他這份內疚上,而欣然接受他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