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5夜瀾出事
「洛宸,你先出去。」夜瀾走過來,跟一臉難看的洛宸說:「我來陪陪她。」
洛宸有些不放心夜瀾,他對夜瀾始終存在著敵意,這個我很早就知道。
「你放心,我不會私自帶他離開冥界。」夜瀾顯然知道洛宸心中所擔心的,再三保證。
洛宸這才讓我好好休息,除了離開冥界,需要什麼,他都會盡最大的努力去辦到。
我垂頭,沒有理他。
他也知道我在氣頭上,沒有再說什麼。退出了寢殿。
轉眼,寢殿里只剩下我和夜瀾兩個人。
我攤開掌心,看著掌心中那抹一烙有瀾字的契約,沒看夜瀾,淡漠的說:「真的,不打算帶我離開?」
夜瀾吸了一口氣,在我面前坐了下來,伸手揉了揉我的頭,嘆息道:「白白,不讓你離開,是為了你好。雲焱,在處理一些事情,一時半刻,不能來見你。這和你是不是白言,是不是言梵沒有任何關係。」
我抿著唇,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當然知道。
雲焱此刻若有時間,縱是看在言梵的面子,也會來。
可他沒有。
「他在做什麼?還是說,他出了什麼事情?」心裡很難過,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卻說不上來是什麼,我抓住夜瀾的手,期盼的眼神看她:「你帶我去見他,就一面,遠遠的,不靠近,也好?」
夜瀾拍著我的手,蹙眉說:「白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扭開頭,「你知道,我對你,雖不要求一分回報。但受不了你這種眼神。那會讓我,失控到不顧一切。」
我知道,他除了耍耍嘴皮子。
從來不會向我為他做任何事情。
很久很久以後,我問他,這翻話,是對言梵說的,還是白言?
他說:言梵在我心中是永遠都觸摸不到,就像天上的冷月,喜歡,明明在眼前,卻遙不可及,他永遠也追隨不上,也永遠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可你不同,你白言就在眼前,就在我的眼前,我能看到你傷心,看到你失落,看到心痛,雖然,不是為了我。但你的真實,你的脆弱,你的一切,都讓我知道。我這一輩子也有被需要的時候。我看不得你傷心落淚,看不得你委屈受傷,更無法忽視你的沉痛而祈求的目光。
他說,我自認識言梵以來,甚少見到她笑。可你笑起來很美。那種美,很真實,絢爛奪目,為了這份美,我可以付出一切。前題,不傷害你的情況下。
我忽然語凝。
我在他心中,無關言梵。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他真的不是因為言梵,才會喜歡我?幫助我?
「白白。現在。我不能帶你去見雲焱,這不僅僅是我們的意思,也是雲焱的意思。」他扣住我的雙肩說:「你該堅強,為了雲焱,你該努力。你和言梵之間,沒有人能夠幫得了你。你只能靠你自己。你弱言梵自然強。你若強,言梵自然弱。」
我愕然的看著他。
他眼底是滿滿的鼓勵。
我心中猛地一怔,他,他是在告訴我,只要我變強了,才能壓倒言梵,這身子才由我做主。
他希望。我贏。
我握住他的手,抿著唇,狠狠的點頭,「謝謝你夜瀾。你能,你能教我嗎?」
學習言咒師,我不可能憑著言咒克制住言梵。
我需要其他的力量。來對付言梵用來封印我的力量。
唯一肯幫組我的人,只有夜瀾。
夜瀾是夜君之子。他的力量,他的法力,一定比言咒師更強。
夜瀾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往後的日子,夜瀾每天都會來看我。
我便以鬧脾氣之由。把洛籬,洛宸,還有阿香,以所有人都趕出去,在寢殿里由夜瀾傳授我法力。
很快,我能夠自我掌握一些深度高的法術。
夜瀾為了我能夠更加快的學會法術,日日取一碗他的血給我喝。
我最初不授受,是排斥的。
但他說,他的血是神獸血。喝下之後,不僅能夠延續生命,還能固本培元強健體魂,助長法力。
我便不在推辭。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夜瀾給我喝是他的心頭血。就如同他的法力一樣。
我喝了他的血,就像吸走了他的法力,他的法力日日漸弱,而我的法力與日俱增,進步神速。
在我暗暗竊喜。自己的擁有法力,可以同洛籬和洛宸對抗,甚至可以壓抑住言梵的時候,夜瀾已經因為元氣大傷,心頭血枯竭,而一夜間白了發,身子虧損到殘燭老人,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當我向洛宸和洛籬詢問夜瀾在何處時,得來的只是洛籬的冷笑:「你的目地達成了。你還需要夜瀾嗎?我到沒想到,你竟能夠利用到夜瀾。」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我瞪了眼洛籬,看向洛宸問他,「夜瀾怎麼了?」
洛宸盯著我不說話,也不知何時,竟擅長沉默了。
而在這時,一抹殺氣衝天的身影沖了進來,朝我出手。
洛宸立馬把我護到身後,與那人纏打起來。
打鬥過程中,我才看清楚那人是誰。
正是殺氣騰騰的夜寒。
他明顯是沖我而來。
「我不管你是白言,還是言梵。今日,就算同歸於盡,我也要殺了你。」他對我的憎恨和殺意,不是一天兩天的。
但從前,也沒有這般猛裂而怨恨過。
我一把抓住洛籬:「告訴我,夜瀾怎麼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這世上,能讓夜寒瘋狂的事,絕對離不開夜瀾。
如果不是夜瀾出事,夜寒是不會發瘋般的來殺我。
「哼,你喝他血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後果?」洛籬冷冷的說。我心一驚:「你都知道?」
洛籬說:「你當我們是傻子?夜瀾的身子一天一比一天虛弱,法力一日不如一日。我和我哥會看不出來?白言,言梵雖然強勢冷漠,但她不會為了一已之私,去傷害身邊的人。更不會連身邊的人,出了問題,而不知。」
我身子一顫,腳下有點浮,不由的朝後退了幾步,「你,你什麼意思?」
洛籬殘忍的說:「夜瀾給你喝的是他心頭血。你知道心頭血,對一個人,或是活物來說,有多重要嗎?沒有心頭血的人不是人,獸,不是獸,就連神仙,都有心頭血,沒了心頭血,心怎麼活?」
我不敢相信她的話:「你騙人,我明明看到,他是從手腕放的血。不是心頭血,不是的……」
我步步後退,眼底一片水霧,只覺得晴天霹靂。
洛籬似乎覺得我受的重擊不夠,又笑說:「這就是你和言梵最大的區別。障眼法和事實,你永遠分不清楚。你難道,沒有聽過一滴精血三年壽命嗎?」
我腦子轟地一下炸開,身子再無支撐,癱瘓在地上。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洛宸曾說過,他的一滴精血畫符,便損一年陽壽。
自己連續喝了夜瀾七天的心頭血,一個人的心,能夠放多少血出來?
「夜瀾,不會死的。她不會……」我從地上爬起來。就朝外面跑去,我要去找夜瀾。他們都是騙我的。
「籬兒,你瘋了,幹嘛和她說這些。快去追她回來。」洛宸擔憂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洛籬不咸不淡的說:「哥,你以為這件事情能瞞得住,現在是夜二少殺上門來,不是我們想要隱瞞,就能隱瞞得了。」
我見他沒有追來,就朝外跑。
跑出去宮殿範圍,遇見前來的白雲景和阿香。
阿香見我蓬頭垢面,衣著不整,慌張的跑出來,嚇了一跳,「言兒,夜寒殺來了,你沒事吧?」
我抓住她問:「阿香,夜瀾在哪。夜瀾在哪?」
阿香被我神情嚇倒了,有些怔然,「走,走了……」
我一聽,連忙追去。
「白言,你去哪裡。」白雲景來抓我,我心念一動,夜瀾叫我的咒語便甩向了白雲景,白雲景抓住我的胳膊的手,像觸電般猛的縮回,我立刻以隱身術逃跑。
許上因為夜瀾離開的原因,出口並沒有關閉,我逃出冥界很輕易。
但還是晚了一步,只看到幾抹身影在視線里消失,雖沒有看到夜瀾的身影。
但可以肯定是來接走夜瀾的人。
我想要追上去,卻被一抹青衣少年,阻止了去路。
少年穿著仆素,眉眼清亮,年齡並不大,但穿著,卻是古裝男子的穿著打扮。
他說:「不用追了。他們已經走了。白言,你想見雲焱嗎?」
我戒備的看他:「你是誰?」
他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雲焱正等著你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