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三線歌手

44.三線歌手

「年諾,這裡!」

燈光酒色的伽藍會所里,穿著一襲低胸黑色長裙的女子向年諾揮了揮手。那女子濃妝艷抹,眉眼花哨,此時手中還持著一隻高腳杯,裡面微微搖晃的紅酒在昏暗的燈光之下閃耀出了迷醉的暗紅。

「秦姐。」蕭闌聞聲走了過去。

「你怎麼穿著這個就來了。」秦婉如笑著向旁邊幾位小開模樣的男人笑著說了什麼,然後向蕭闌走了過來。此時她望著蕭闌上身格子襯衫,下面也就一條牛仔褲,在這高級奢華的會所里全然格格不入,但卻也正是這份學生的青澀氣息倒是吸引了幾分目光。

蕭闌也就靦腆地笑了笑。

用靦腆這兩個字形容他現在這個新的身份實在不錯,他現在名為年諾。

年諾當真是個實誠孩子,現在也不過才十九歲的年齡,他雖然不是從鄉村來的,卻是從一個偏遠的小鎮上來的。他家裡處境並不好,父親出車禍死了,而母親的雙目因為病症高度近視近似失明,家裡靠著低保和母親微薄的工資支撐。

但有一件事轉折了年諾的人生,那便是他在高一的時候收到了一戶大城市裡的家庭的資助金。那戶人家算是小康家庭偏上的富裕人家,不僅資助了年諾的母親醫療費用,還將年諾接到了X市裡讀高中,目前年諾正是在X市讀大學的。

年諾生性內斂溫順,即便來到大城市之後也一直都省吃儉用,簡樸至極。

這個身份對於蕭闌而言,也還算是不錯,但同時的,年諾的身上也有不少的爛攤子。

而最大的爛攤子,那便是年諾身邊有一個男朋友。

他的男朋友的名字叫做陸子軒,資助年諾的人正是陸子軒的父母。年諾白白凈凈,生得好看,家政料理都是一把好手,因為他知道陸子軒的父母幫了他家裡很多,更是處處都照顧著陸子軒。

年諾與陸子軒同住高中宿舍後來也到一所X大,日子久了便好上了。但這個好,只是年諾單方面地覺得好,因為陸子軒本人其實並沒有承認什麼,他們也僅限於接過吻而已,反而陸子軒身邊還女朋友不斷。但年諾單純得總被陸子軒一句兩句哄好了,就是死心眼地對陸子軒好。

典型的,逆來順受的性子。

年諾甚至為了幫陸子軒湊錢買車還參加了歌手選秀的節目,而且竟然還出乎意料地拿了個第五名的成績。接下來年諾並沒有簽約什麼的,因為年諾本身便不適應這種歌星明星的生活。他捧著賺來的幾筆錢便給陸子軒了,也沒有再多參加什麼活動和節目。

隨著選秀的熱潮過去,年諾的名聲也就慢慢淡了。哪知道陸子軒和一群朋友去其他城市的時候賭博欠了一大筆債,陸子軒不敢去和他的父母說,只能讓年諾想辦法還錢。

年諾哪裡還有錢,他的錢都給陸子軒了。但是陸子軒說,年諾紅了就有更多的錢了。

要讓一個人紅起來有多難,年諾現在人氣也完全淡了,圈子裡更不認識幾個人,根本也沒人會給他掙錢的機會。秦姐還是他在選秀節目的時候無意認識的一位藝人,待他不錯年諾便記在心上了。於是,年諾便病急亂投醫問了秦姐,後來他便被叫到了這來。

蕭闌:所以,我現在這是為了錢以身相許嗎?

「我跟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年諾。」秦姐拉著他走到了沙發前,向那裡喝酒玩樂得正嗨的少爺們介紹年諾。那些少爺們老早便已打量的眼神遠遠望著蕭闌了,這會兒更是直勾勾的眼神盯著蕭闌讓他不由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這不是諾諾嗎?」其中一個人突然間記了起來,然後猛地笑了起來。他向蕭闌揮了揮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我是榮久,你叫我榮少就好。」

蕭闌頓了頓。

對,年諾,當時他在選秀的時候一直被叫做諾諾,聽起來據說是像糯糯一樣很呆萌的意思。

他還有些粉絲叫做糯米,但是如今聽到諾諾這個昵稱,蕭闌覺得——有點羞恥啊。

「快去。」秦姐在身後推了年諾一小把。

蕭闌回頭望了望秦姐,然後木訥地坐了過去。他望了望周圍一圈坐著的不止少爺黨們,還有幾個似是年諾曾經電視上有看過的人,想來也是過來作陪的。蕭闌此時的內心反倒是有一種老年人的心態默默地看著小孩子們在一起喝酒耍樂。等蕭闌喝了幾杯酒,他感覺到榮少的手已經往自己的身上摸了,等那人差點要抱住他時,蕭闌猛地站了起來,以尿遁的借口逃了出來。

等到了洗手間的時候,蕭闌用冷水撲了一把臉。

一群小崽子們在這裡喝酒泡小明星的,蕭闌此時作為被泡的人,內心有些滄桑。

他原本來這裡,是有著能夠僥倖遇到楚凌的預感才過來的,結果楚凌沒碰到,他倒是被泡了。

想他在上個世界,別說是碰他了,青城門上下連敢正眼看他的人都沒幾個。

如若是碰他的話,估計是要被楚凌分分鐘剁手的節奏。

「諾諾。」

「秦姐。」蕭闌走到了走廊上,便看到秦姐從包廂里出來找他。

「不高興了?」秦姐細細打量著蕭闌的神色。

「沒有。」蕭闌搖了搖頭。

「你說這圈子裡沒後台的人怎麼紅的起來。」秦婉如看著眼前的人,心裡倒是有幾分大姐的心思。她本就是在選秀的節目里順便認識的年諾,這孩子性格實在好的過分,也又心思乾淨得太傻。在選秀的時候,一口一聲秦姐秦姐的,很惹秦婉如喜歡。特別是在她生病發高燒的時候,這小孩焦急得守了她一天,秦婉如一直記在心上。

就因為這樣,秦婉如才會稍微分點心思罩著他點。就連她給年諾介紹的人都是在娛樂圈混得開的少爺黨們,並不是什麼叔叔伯伯輩或者有奇怪癖好的人。

其實年諾長得好看,年紀輕,而且性子好,在這些少爺黨里肯定吃得開。

但是秦婉如剛才看著年諾一直木訥著喝酒,一副怯生生的模樣根本就不懂得躲酒,也不會揣摩人心思去陪那些人開心。榮少似乎真的是看上年諾了,但是還沒等摟摟抱抱,年諾便委屈得一路低垂著頭小跑出去。秦婉如看見了並沒覺得多生氣,反而萌生了幾分無奈的心疼。

這孩子實在太單純,根本就不適合在這娛樂圈的龍蛇混雜的地方生存。

「諾諾,你跟姐實話說,你是真想紅,還是遇到困難缺錢用了?」秦婉如不由得嘆了口氣,「你如若只是缺錢的話,我可以借你,你等以後有錢再還我。但是你如果想紅的話……」

即便秦婉如沒說下去,蕭闌自然也懂得了她的意思。

「我缺錢。」蕭闌便順著台階下去了,微微低頭。

「就知道你。」秦婉如看著蕭闌一副似是不敢說像是怕被罵的小孩模樣,心裡覺得好氣又好笑,「算了,我先叫車讓你回去,等明天我空下來再打電話來跟你說這件事。」

「那,那裡怎麼辦?」蕭闌抬眼,似是一臉迷茫。

「我會處理好的,你別管了。」秦婉如不由得甩了甩手,那點小事情她還是可以搞定的。

蕭闌走向大門的步伐驟然停了下來,他的手腕上有種熟悉而又炙熱的疼痛涌了上來。

他呆愣著望著兩人從拐角處走了出來,走在前面的男人披著黑色的長大衣,裡面是一套深灰色的西裝。男人的神情冰冷嚴肅,優雅的鼻骨,充滿力度的側臉,高挑而又強健的形體似乎每一寸都透著強大的威懾力,不管是那側臉還是身影都熟悉至極。

蕭闌覺得一切的喧囂似乎在此刻都離自己遠去,只感覺到那人每一步都似乎沉穩地踏在了他急促跳動的心臟的節奏點上,讓周圍的空氣都真空般凝結起來。

「哦,那個人啊,叫孟謹。是個大人物,眼界高得很,就連一二線的明星想巴結都巴結不上。你知道這一屆的影帝付聿懷嗎,就是他一手捧出來的。」秦婉如循著蕭闌的目光看去,這般大人物她也就只能看看,連接觸的機會都找不到。不過秦婉如不知想到什麼笑了笑,而後神秘兮兮地在蕭闌耳邊輕聲說著,「但是,圈子裡有傳言,據說孟先生不舉。」

蕭闌這回徹底震驚了,瞪大眼僵硬地轉頭向秦婉如看去。

秦婉如點頭,繼續肯定了她說的話。

蕭闌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將孟謹兩個字在嘴裡默念了好幾遍,他疾步向轉角口走了過去只看到孟謹已經走出了伽藍會所的大門。門口停著輛黑色的高級轎車,眼鏡小哥的秘書打開後座的車門,孟謹正俯身坐了進去。

蕭闌大腦一熱,瞬間沖了過去,竟是一把死死抓住了那半開的車門。

眼鏡小哥一臉震驚地望著他,似是被這突然間衝出來的人給嚇到了。

蕭闌這時也意識到自己衝動了,但誰知道這一次錯過了之後他又要跑到哪裡去再來找這個人。但如今他擋著這人的門,孟謹也定定望著他,那不含感情的黑眸讓蕭闌有點心慌。

「你晚上缺人嗎?」蕭闌低垂著眼看著孟謹,遲疑地問了出來。

眼鏡小哥瞬間又被嚇到了:好小子,夠直白,夠膽量!

想來他與上司混跡沙場多年,也從沒遇到這樣當場氣勢洶洶攔下車門求包養的人。

「多少錢。」孟謹的神色並無變化,反而只是從上到下打量了蕭闌一眼,然後淡淡問了出來。

蕭闌頓了頓,然後這才意識到,對啊,我現在算是出來賣的。

蕭闌:我能不能回去先和秦姐諮詢一下,一晚的價錢是多少?

「你……看著給?」蕭闌說出這句話之後,自己心裡都有些囧。這話說出來像是如果晚上表現不好的話,還可以打差評不給錢一樣,想想都虧。

再然後,蕭闌便坐上了孟謹的車,順便還和目瞪口呆的秦姐揮了揮手再走。

蕭闌的大腦里有些恍恍惚惚。

不是說大人物嗎?不是說眼界高得很嘛?不是說一二線的明星都巴結不上嗎?

就這樣?就這麼簡單?

蕭闌的內心是混亂的,現在是現代社會,蕭闌自然不會以為孟謹把他帶回去大家看看電影,吃吃爆米花,借宿一晚純蓋棉被睡覺的。但是就這麼見了一面,孟謹就能把自己這個陌生的藝人帶回家滾床單,是不是太隨便了?蕭闌心裡有些不爽起來。

這種感覺,就跟抓姦似的,然而不巧我還是那個奸。

「你以前有過其他人嗎?」孟謹在車上問他。

「只有你。」蕭闌一臉誠懇,雖然他覺得他已經被楚凌鍛煉成床上的老江湖了。

孟謹點了點頭,似是還算比較滿意。

蕭闌:我可以問問,之前有過多少人扒你的車門嗎?

等晚上到了床上的時候——

「你趕場子啊!疼死了!」蕭闌實在是忍不住了,一腳將猛地進入的孟謹給踹了出去。

技術太差了簡直!哪有就這麼直接進來的!就連他第一次和楚凌做的時候都沒這麼疼過!

蕭闌抬眼,只看到孟謹被踹在一旁臉陰沉如水,而身下挺立怒脹。

孟謹是個目前還深不可測的大人物,並不會是那個會一聲聲親昵曖昧地喚著他師兄,完全只聽他的話的楚凌,蕭闌想到這點不由小心臟顫了下。

蕭闌在思考,此時是該裝可憐求心軟的好,還是該順從認錯安撫他的好。

「過來。」孟謹的雙眸如墨,裡面恍若凝聚著黑火的憤怒般讓蕭闌有些心慌。

蕭闌默默瑟縮了一下,然後默默地挪到了孟謹身邊過去,只覺得心理落差大真是好煩。之前把我供著當成寶,現在還沒吃到嘴裡就成了把草。

不過現在蕭闌也做好心理準備了,就算孟謹技術再差他也會忍著,必要時再給點技術指導。

「很疼?」孟謹將蕭闌推倒在了床上,然後雙手撫摸著蕭闌的大腿,身下在他的股間摩挲。

「恩。」蕭闌還是決定採取屢試不爽的裝可憐戰術,瞪大濕潤的雙眼點頭,「真疼。」

意料之外的,孟謹未再意圖不軌地想要進入,反而只是合攏了蕭闌的雙腿,火熱在他的腿間摩擦起來。蕭闌望著孟謹隱忍的面容,卻不由得愣了愣,心裡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孟謹望著身下的這個人,黑色的碎發凌亂地落在深藍的床單上,白凈而又依舊青澀的面龐,精緻的五官眉眼,漂亮的身體曲線。明明他見過多的是比這人更奪眼更美麗之人,卻偏偏被這人吸引了視線,甚至詭異的在他見到這人的第一眼便有種奇怪和壓抑的感覺。

很好看,不管是這人曖昧輕聲的喘息,暈紅的臉頰還是瘦削白凈軀體,都莫名迷人得讓他放不開手。特別是這人溫柔的眉眼和專註的視線,純粹地在眼底映透著他的身影,他從未對一個人產生這般的興趣和**,然而此時孟謹卻發現這人似乎開始有些神遊起來,「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不舉。」蕭闌只覺得自己的大腿根部都被那火熱磨得有些疼,果然謠言不可信。

蕭闌驟然覺得他的大腿被抓得生疼,然後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我在我家男人的床上上床竟然還說我男人不舉。

「你再說一遍。」孟謹有幾分威脅的意味一字一字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分開了蕭闌的腿,強壯精鍊的身體瞬然壓了下來,手指用力摩挲著蕭闌鎖骨處的吻痕。似乎只要蕭闌再多說一個不順耳的字便會立刻不管不顧地再進入他的身體,任憑他再喊疼也不會心軟。

「我在想你會不會包養我。」蕭闌立馬轉口說道,他此時年齡尚小,說起話來都有幾分撒嬌的意味般。他伸出雙手嵌入孟謹的髮絲,軀體向孟謹貼了過去,直截了當地吻了過去。

不要慫,就是吻。

今後來日方長,包養買賣總能變成合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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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定你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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