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毒王
沈謙萸轉頭看了徐向晚一眼,卻見其只是盯著地面的屍體,並沒有往自己這邊看,心裡很不是滋味。
作為醫者,這段時間沈謙萸一直在替受傷的將士們診療,幾乎天天都忙得吃不上飯,睡不上覺,根本沒有時間去見徐向晚,而她也一直在忙著煉藥,因此他們二人已經有幾天沒見上面了。
「打開看看。」司徒衍眉頭皺得死緊,那谷康老匹夫果然不是好相與的,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就研製出了新毒藥,而且連解百毒的解毒丸也失去了效用。
護衛們聞言彎腰伸手將覆在屍體上面的白布掀開,露出了幾具直挺挺躺著的屍體。
「啊~~」在場的除了護衛、兵士之外,還有兩名跟隨徐向晚而來的丫鬟,白布剛一掀開,兩人便先後發出了驚呼,隨即捂臉轉身,沒走幾步就乾嘔了起來。
聽雪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一股寒氣從腳底冒了出來,直往上沖。
木果也是驚得捂住了嘴巴,有些不忍地轉過了頭。
徐向晚也是面色微變,盯著地上的屍體皺眉道:「不是說被毒死的么?怎麼腦袋上都有傷?」
幾具屍體的面容極為猙獰,面色青紫,滿臉紅白色的腦漿鮮血,嘴唇烏黑,一雙赤紅的眼睛鼓鼓地冒了出來,彷彿要掉出來一般,雙頰凹陷得極為厲害,看著就像風化了幾個月一般的乾屍。更令人震驚的是,其中一具口中咬著一塊鮮血淋淋的肉,一具口中則咬著一隻耳朵,看起來既詭異,又恐怖。
聽到徐向晚的問話,一名士兵顫抖著聲音道:「這些人中了毒之後,就像瘋了一般,見人就咬,完全不管是敵人還是戰友,有不少人不是中毒死的,而是被中毒之人活生生咬死的……」
說著,幾名見過那場面的士兵忍不住都打了個寒顫,他們也算是見慣了殺戮的,可是這般血腥殘忍的場面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那些中了毒的人比瘋狗餓狼還要恐怕,他們見人就咬,而且死不鬆口,不但要將肉生生撕咬下來,還要將人生吞活剝,打不痛,殺不死,除了打爆他們的腦袋之外,根本沒有辦法讓他們鬆口。
這毒太恐怖,太詭異了。
聽到這裡,徐向晚幾人都是一臉驚駭。
「這世間竟然還有這種毒藥?」司徒衍嘴角顫了顫,臉上頓時煞白。
完了完了,他們完了,雁塘關完了,大周也快完了。
聽了士兵的講述,周圍又有幾名護衛轉身跑到角落裡,扶著牆,弓著身子「哇啦哇啦」吐了起來。
徐向晚也覺得胃裡一陣翻騰,不過她還是狠狠地掐了掐虎口,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她猜到了對方要更換毒藥,可是卻沒想到會是這般陰毒詭異的毒藥。她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她能解得了這樣的毒么?
不,不管是什麼樣的毒,都有克制的方法。陰陽相生,有陰必有陽,就算有些毒看著是無解,但也只是沒有找到解毒的方法或者來不及解而已。
「這些中毒后發作的時間快嗎?」只要有時間服下解藥,讓解藥生效,那麼就沒有解不了的毒。
「發作很快,大約半個時辰就會毒發。」士兵看了徐向晚一眼,不明白這麼一個小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徐向晚點了點頭,輕吁了一口氣,卻沒再說話。
還好,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半個時辰足夠解藥生效了。
沈謙萸雖然面色也不好,但還是皺著眉頭,從屬下手中接過了一副手套帶上,對著地上的屍體翻看了起來。
「可有仵作?」沈謙萸直起身,視線依舊落在地面上的屍體上。
已經吐過一次的護衛趕緊跑了過來,側著身子不敢再向地上看:「有,屬下馬上就去找來。」
「晚兒,你回去等我,我一定會在兩個時辰之內將毒性找出來。」沈謙萸看向徐向晚,鄭重其事地保證到。
「謙萸哥,我相信你。」就像自己在煉藥方面有天賦一般,沈謙萸在醫術方面亦是天賦卓絕。
沈謙萸的唇角勾了起來,她相信他,他定不會辜負她的信任。
倒是司徒衍搖頭嘆息道:「老夫走南闖北多年,從未見過這般古怪的毒藥……那可是號稱『毒王』的谷康煉製出來的毒藥啊,哪裡會這麼容易就解掉。」
他不是不相信徐向晚,他也知道這個小姑娘本事不小,可是她本事再大,也不一定是「毒王」谷康的對手啊!而且就算能研製出解藥來,難道不需要時間來煉製嗎?等他們煉製出解藥,恐怕這城中的人都已經死絕了。
司徒衍的眼底閃過一抹絕望,心下是深深的憂慮。
「韓將軍可還好?」徐向晚轉頭問向士兵。
提到韓瑓,士兵臉上立即湧現了欽佩之色:「將軍很好。我來之前,將軍又射殺了一名他們的將領,而且還將他們牢牢地阻截在城牆百丈之外。不過……對方的人馬太多了,毒藥也太恐怖了……咱們的兵士死傷越來越大……」
唉,他給一個小姑娘說這麼多做什麼,她一個小丫頭懂什麼?士兵連忙收住了聲。
他好就好,她一定要讓他一直好著,絕對不能出現前世的悲劇。
「主子,讓我去吧!」十八跪在地上給韓七重重得叩了一個頭。
「不,將軍,讓我去,讓我去燒了那些龜兒子的藥材庫!」一名年輕的將領單膝跪在地上,臉上滿是怒火。
議事廳里只有韓七、朱雄、陳貴、十八以及另外幾名韓七信得過的將領。
「此事不是兒戲,你們去了恐怕就回不來了。」韓七目光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緒。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得到情報的他此時有多憤怒!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懷仁可汗坐在車輦上,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指著地上跪著的一人,大笑了起來。
地上跪著的人連忙抬起頭來,恭維道:「大汗,您是得道多助,咱們只是順天行事而已。」
「哈哈,天意,天意!什麼是天意?朕就是天意!」懷仁可汗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狠狠地將杯子捏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