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唯憤怒,無力爾
悠然這才知道,原來老爺子並不是去什麼溫泉山莊泡溫泉,而是病發去了醫院。
老爺子這次病的突然,就是許家人也並不全知道,許氏港口爆炸案對老爺子打擊太大,許靖宇的身體本就不好。這段時間也可謂是嘔心瀝血,最進更是每況愈下,這次也是好不容易撐到許南山回來。
他回來后老爺子再撐不下去,第二天一早便被葉萌秘密送到了醫院。
許清源之所以敢明目張胆的動手,怕是也知道了老爺子住院,無暇顧及許家內鬥的關係,這才臨時決定在他們救人回去的路上伏擊他們。
「老爺子讓我主持許氏,我本來不想答應,可看如今他的身體,怕是時日無多。我自然不能讓他失望,怎麼說我都是許家人!」
許伯年和方柔做的這些事又豈會,只是,大房是他一直看好,如今這樣,他心裡也是並不好受,許氏如今就是個爛攤子。若沒有非常手段,怕是真的要樹倒猢猻散,老大是沒有這個力挽狂瀾的能力的。
再加上,人老了,希望子孫都平平安安的,他想許南山接手許氏之後。放過大房一家。
他給老爺子說一切等救出郭陽后再談,誰知道,郭陽倒是救出來了,卻出了這樣的事。
老爺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很是痛心,只讓葉萌帶給許南山四個字,放手去做!
下午,第五醫院
董旭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頭黑色短髮撐著腦袋閉上眼睛,趴在床邊安靜睡著的女人。
那邊小沙發上靠著的許南山,穿著病號服,從扣子縫隙中隱隱約約看的到白色的繃帶。董旭皺著眉頭,思維緩了好久才慢慢的想起發生了什麼事。
麻醉藥的藥效已經過去了,剩下的就是各處傷口真實的疼痛,腦袋從手上滑下,程怡一下就醒來了。
睜開眼睛就看到男人醒來了,她略帶驚喜的道,「董旭。你醒來了!」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口疼不疼,我去叫醫生過來檢查!」
董旭疼得皺了下眉,面上卻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我沒事。」
他記得當時看到那個頭人槍口對著許南山,要叫他小心已經是來不及,那一瞬的功夫,他只能貼在他的後背上,替他擋下這一槍,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那種情況下,他根本來不及多想。
那時他想,如果他死了,程怡會不會哭,會不會為他難過。
還是他死了,反而她解脫了呢?
董旭內心複雜,臉色因為重傷而顯得沒什麼血色,臉上也並未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目光停留在程怡的臉上,「你怎麼在這兒?」
程怡眼圈本就有些紅,這會董旭的話一出口,眼淚差點流出來,委屈道,「你不願我在這兒,我走就是了。」
程怡看他受傷,醫生又說那些嚇人的話,她真的是後悔自己對他說的那一番話,早上走的時候也沒給他個好臉色看。
程怡起身作勢要走,董旭要伸手拉她,扯到了傷口,差點沒給疼死,程怡看他皺眉,「你怎麼了,沒傷著吧,這條命就是撿回來的,還不好好躺著,亂動什麼!」
程怡又氣又急,看他疼成這樣,眼淚一下就出來了,他身上好幾處傷口,醫生做了一整夜的手術才撿回這一條小命,若是真箇有個三長兩短,她以後怎麼辦?
許南山這幾天也是在一旁守著,這會兩個人說話,他自然也驚動起來,不過,沒有打擾他們兩個,輕輕的退出了房間,給他們空間。
「我只是想你陪我一會!」董旭看了程怡一眼,垂著眼眸,表情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董旭這個人脾氣性子都和許南山差不多,大老粗一個,倒是少有這樣安靜的時候,挺招人可憐的。
「你不是一醒來就要趕我走,這會又讓我留下!」
「我只是奇怪你在這裡,哪裡是趕你走了!」董旭急急解釋,因為傷處太多,稍微一說話就牽動傷口,這會說的有些急了,胸口的傷處疼了起來。
雖然他體質好不假,但他做完手術整個人還是很虛弱,這會也只不過是強打著精神跟她說話,眼睛半闔著,彷彿隨時都會睡過去。
程怡從來沒見過董旭這樣,躺在病床上連說話都顯得很累的模樣,心口呼吸都是窒息的。
她咬著唇,輕聲的問道,「你別說話了,你餓嗎,我去給你買點粥過來給你喝,你暫時應該只能喝點流食。」
程怡現在是凡是董旭的事情都自己親力親為,下去買粥也一樣,生怕別人買的不和口味,本來是讓韓春明去的,可一想,他一個大男人懂什麼,粥也分好多種呢,還是她自己去才放心。
「我很快回來,我先讓醫生過來檢查你的傷勢然後再去!」
程怡果然先叫了醫生,聽醫生說董旭已經過了危險期,只要安心養傷,很快就能恢復,這才放心。
程怡走後不久,許南山進來了,兩個大男人面對面的坐著,氣氛有些尷尬。
董旭自然想起了自己昏迷前交代許南山的事,現在他醒過來,當時情況緊急,那些話欠考慮,現在自然是不作數了。
程怡,程怡,他還是捨不得。
「安心在醫院養傷,程怡對你也不是沒有感情,你昏迷的這幾天,她天天以淚洗面,認識這麼多年,我可沒看她為誰這麼哭過!」
「那是你沒看到過!」董旭苦笑,程怡不知道為他抹過多少次眼淚呢。
不過他這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了,這話雖然不能說帶著酸意,但怎麼聽都讓人覺得是在吃醋。
「南山,我不是那個意思!」董旭也意識到了許南山的尷尬。
「我知道,我也希望你們好!」許南山身上的傷也不輕,但都是刀傷,在醫院裡用的都是最好的葯,已經開始結痂了,換藥的時候醫生說傷口恢復的不錯、
「好好在醫院養病,把人給留住了,別的事不用你操心!」許南山打趣了董旭幾句,出了病房、
自己兄弟,有些事情不用說,自然明白。
董旭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許南山出去后也不過幾分鐘時間就又睡著了。
程怡走了進來,她的手裡拿了一個保溫盒,眼神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他睡著了,程怡也沒有叫他,睡一會也好,這會估計麻藥過了藥效,剛清醒那一會,看著很是痛苦的樣子。
董旭沒睡一會就醒來了,是被疼醒的,槍傷就是這樣,又是傷在心臟處,前幾天都會疼的比較厲害。
程怡把床稍微搖起了一些,讓董旭靠在那裡自己喂他,不過,喝粥容易嗆到,他現在稍微一動就能扯著傷口,更別說是咳嗽了。
所以,喂的時候要特別小心,這粥確實熬的非常好,軟糯香甜,程怡舀了一勺子味道他的唇邊,「吃吧。」
董旭沒有張口,他平時挺不愛喝這種粥的,沒什麼味道,「怎麼了不喜歡喝粥嗎那等你稍微好點了,醫生說能吃別的了,再給你準備其他的,暫時就只能吃這個。」
董旭小口小口的吃著,並沒有吃多少,傷口疼的很,實在是撐不下去,才一會的功夫,董旭頭上布滿了一層的細汗。
「醫生說我已經渡過危險期了,你回去收拾些要用的東西,今天晚上就別過來醫院了。」
董旭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來程怡這幾天肯定熬在醫院裡,眼圈都是紅的,這要是不休息好,怕是他還沒好,她自己先累垮下了。
「東西有什麼好收拾的,你要什麼讓春明回去拿就是,我就留在醫院陪你!」
董旭看著她的眼睛,「你今晚上還是回去,你自己也要洗個澡回去帶幾件換洗衣服,你的衣服總不好讓韓春明準備吧!」
董旭怕牽扯到傷口,說話的語速很慢,很是費力的才把這一段話說完,程怡聽的卻格外認真。
「好,我等會就回去,你先把這個粥再喝點,不然冷掉了,你的身體要恢復,更需要營養!」
董旭傷口疼,再加上確實不愛喝,可是這會看她堅持,盯著她的面容看了會,還是順從的張開了口,喝了下去。
他到底虛弱,沒有什麼精神和力氣主動的說什麼,而程怡也沒有主動的開口說話。
喝完粥,她便安安靜靜的收拾東西,把病床的周圍收拾了一下,轉身的時候見他睜眼看著她,蹙眉道,「你的傷口應該很疼的,還是睡吧,睡著了就沒那麼疼了。」
董旭其實也是硬撐著,「好,等我睡了,你就回去,別讓我擔心你!」
他的最後幾個字是帶著幾分威脅了,很明顯的告訴她,她在這裡讓他很不放心了。
程怡倒是不知道,這董旭不過心臟受了點傷,跟換了顆心臟一樣了,一下變得這麼通透了,這幾次說話都讓她無法反駁。
程怡還是回家了,不過第二天一大早就過來,VIP病房,什麼都不缺,程怡帶了不少東西,董旭和她換洗的衣服,兩個人洗漱用品,拖鞋,毛巾都帶了,這顯然是打算長期的在這兒安營紮寨了。
醒來后的第二,三天是最疼的,董旭疼的連說話都困難,傷口疼起來,這汗一會就起一頭,一身的。
病房裡的暖氣很足,董旭覺得汗下了之後全身都是痒痒難受的。
「你怎麼了?不舒服?」程怡看董旭皺著眉頭躺在那,表情不大高興的樣子。
董旭頓了會兒,便隨口道,「我不舒服,想洗澡。」
程怡嚴肅的瞧著他,「你身上那麼多傷口怎麼洗澡,這才第三天,忍著吧!」哪裡有外傷病人三四天就洗澡的。
不過看他確實很是難受的樣子,軟下口氣道,「再忍兩天吧,等好點了,讓護工幫你擦擦身體。」
董旭眉毛動了動,望著她,「你說護工?」
「護工也很專業的!」程怡看董旭瞬間臉色大變,補充道,「我怕我會不小心弄到你身上的傷,讓她們來比較好。」
程怡覺得這個也沒什麼,而且她一向也是大大咧咧,真的沒照顧過人,伺候不好沒什麼,要是碰到傷口,那他多疼啊。
程怡倒是沒想那麼多,她實話實話而已,可董旭卻不高興了,那之後兩天再沒提過什麼擦身的事,讓一個陌生人脫他衣服,還要擦來抹去的,算了吧!
若是程怡不肯,他寧願就這樣。
許南山的身體恢復的很快,那天從醫院離開后,只去醫院換藥輸水,然後就直接回家,才一個星期的功夫,傷口已經癒合的差不多。
悠然給他換藥的時候看到縫的針,像一條醜陋的蜈蚣從肩窩到胸口,她手抖得厲害。
「怕什麼,不疼了!」許南山笑,不過,確實不怎麼疼了,比起上次,這次算是小傷了。
「以後不要再受傷了,我看著心疼!」
就這傷口醫生還是用美容針縫合的,算是比較美觀的了,若是以前,用普通的線縫合,以後還要拆線,那疤痕才叫一個難看。
等這道傷口徹底好了之後,也只會留下一個比較淡的疤,等過幾年之後更要淺些。
「董旭的傷恢復的怎麼樣,我要不要到醫院看看他,畢竟,也是他救的你!」
「不用了,他和程怡正趁此聯絡感情,我們去到時打擾他,放心,他恢復的也很快!」
董旭這次受傷倒是因禍得福,首先,程打婿看到女婿躺在病床上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哪裡敢打,怕是自己一拳頭下去就沒命也說不定,而且,這身子骨以後還不知道抗不扛得住打。
皺著眉頭看著董旭,董旭看程峰這個表情,倒是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讓老旅長擔心了!」
程峰皺眉,「不想讓我擔心,那就趕快好起來!」
等你好起來了,他也好練練手啊,最近都沒出發火了。
「老旅長說的是!」
程怡每天都會按時喂他吃飯,在他醒著的時候會陪他看電視,給他找書打發時間。
董旭恢復的倒還算是快,已經可以下床了,程怡看他這樣也放心了些,晚上陪他吃完飯,把病房順便收拾了下,問道,「你不是嫌沒洗澡不舒服嗎,等會護工給你擦身體好不好?」
董旭這兩天都沒再提過這個問題,哪裡想到程怡這個時候會提,她這個媳婦倒是當得好,不怕被別的女人看到自己男人的身體。
董旭躺在床上,看著手裡的雜誌,這些雜誌都是從程怡從悠然公司拿的,讓他看著解悶的,他懶洋洋的看了程怡一眼,「不好。」
程怡困惑,「你自己不是說身上出了汗不舒服?」
「是不舒服。」
「那為什麼不要啊!」程怡就納悶了,他這是想要怎麼樣,生了個病還傲嬌起來了。
董旭抬眸看著她,淡淡的道,「你倒是大方!」
董旭沒什麼潔癖的怪毛病,只是身上出汗不洗澡確實難受,怎麼說都要每天沖一下吧,這從他受傷到現在一個星期都有了,沒洗過澡,想想身上的味兒,都覺得太他媽酸爽。
不過,讓別的女人幫他擦,還是算了吧。
程怡本來還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麼,可是他這句一出,她就是再傻也聽出來了,還真矯情上了,不過,這時候倒是沒和他一般見識。
瞪了他一眼道,「如果你不喜歡讓護工給你擦身體的話,那我來吧。」
董旭撇嘴,翻了一頁手中的雜誌,「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忍忍就過去了!」
程怡又瞪他,還忍忍,既然能忍得住,當時幹嘛說他要洗啊,怎麼不一直忍著。
程怡一邊說一邊卷著自己的袖子,說實話,這活她是真的沒幹過,之所以不給他擦也是碰疼他了,既然他不上道,那就不能怪她了。
「我不是不願意幫你擦,怕弄傷你,我會盡量小心點,你若是覺得疼,就告訴我,別忍著。」
「你放開手腳擦,我是那麼怕疼的人,多大點的事,不過,我這可是一個星期沒洗了,身上血味,藥味的,等會可別熏到你!」
說的倒是好聽,知道自己身上味道不好聞,還讓她擦???
果然夠膽大的,既然他讓她擦,那她就上了,等會別哭爹喊娘就成。
程怡先把病房門關上了,免得等下有人進來看到怕董旭會不好意思。
然後又到浴室端了一盆溫水,拿了乾淨的白毛巾給他擦身。
程怡是真的想做好,把外套脫了,袖子挽起,手腕上的表也給摘了,然後這才開始給他脫衣服。
身上的傷疤可真不少,有的已經結了伽,除了胸口和手臂的槍傷還沒有好之外,別的都結痂了。
這會深深淺淺的布著,看著格外的猙獰可怖,程怡看著傷口就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況有多嚇人。
董旭就這麼躺在病床上,睜著一雙黑眸注視給他脫衣服的女人。
程怡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可這會看著也害怕,指尖微涼,拿著毛巾的手顫了兩下,才把毛巾擰出來,輕輕的在傷口周圍小心的擦著。
可能是真怕碰疼他,她的動作很輕,就拿著毛巾輕輕的在身上沾了兩下,不但沒覺得好些,董旭現在倒是覺得全身都是癢的,尤其被她毛巾碰到的地方像是點起了一團火似得。
整個人躺在床上都快要被燒著了,董旭突然拉著程怡的手臂,程怡拿著毛巾,愣怔了幾秒鐘,「你要幹什麼?」
董旭的臉憋得通紅,想要說什麼,但又說不出口的樣子,「程,程怡」
程怡低頭看著他,「你要說什麼?」
「我我,」董旭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來,臉卻是漲的更紅了,抓著程怡的那隻手起了一手心的汗,那種黏熱的觸感也灼燒著程怡的皮膚,變得不自在起來。
病房裡瞬間有一種旖旎的東西在流淌著,這樣持續了有十幾秒的時間,程怡笑,「要說什麼,等你的傷好了再說吧,你這樣磕磕巴巴的,你說的不急,我聽著都著急了。」「程怡,你親我一下。」董旭聽她笑話自己結巴,頓時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這一句話就瞬間從口中衝出,躺在那,眼神一動不動的看著程怡,程怡倒是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
說實話,兩個人雖然是做過幾次,但真正的親吻卻是很少,或者說是沒有,因為他們兩個的接吻更像是在撕咬、
像是野獸,帶著征服。
但就算是那樣的吻,董旭也相當懷念。
尤其是現在!
這幾天清粥稀飯吃的,更讓他想念她的味道。
想吃肉!
「董旭,你要死啊!」程怡又羞又急,手緊張的擰著毛巾,「你再說,我不理你了!」
「怎麼,看我現在只能躺著,嫌棄我了不成。」董旭說的一本正經,眼睛一直就這樣看著程怡,還帶著幾分的委屈和控訴,好像是程怡真的嫌棄他一般。
「你」程怡無語,是不是男人都這麼無賴啊,許南山那麼古板的一個人,在悠然面前也會有那樣柔情蜜意的時候。
不知道是鬼使神差還是怎麼的,程怡看他這樣居然俯身在他唇瓣上親了上去。
本來只打算蜻蜓點水的碰一下嘴唇的,但唇瓣剛剛落在他的唇上,後腦就被扣住了,整個人被迫用力的壓了下去,男人的舌就這麼輕易的鑽了進去。
他的一隻手抱著她的肩膀,程怡想推開他,有擔心碰到他的傷口,也不敢動,甚至怕自己壓到他,她的手臂也下意識的撐在床上,不敢讓自己的重量壓到他身上。
程怡的手臂撐在那裡,兩個人的姿勢格外費勁,說實話,並不舒服,程怡看他好像要放開,正想從他身上起來,實在是這個動作太難受了,可是手臂忽然被男人拽住,猝不及防,就那麼直接跌到了男人的胸膛上,耳邊傳來他低低的悶哼聲。
程怡立時的慌了,手忙腳亂的爬起來,緊張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事?」
毫無疑問,當然有事,白色繃帶已經可以看到隱隱滲出來的血跡,傷口繃開了。
程怡驚慌的視線對上董旭噙著笑容的臉,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但表情卻是毫不在意。
程怡看他這樣又著急又心疼,「你是瘋了嗎,幹嘛那樣啊,好不容易長好了,這可怎麼辦,我去叫醫生。」
剛剛手撐著床的動作雖然很難受,可是她也忍得住,若不是他做怪,她也不會倒到他身上壓住傷口。
程怡這會是真的著急,她不是個愛哭的人,這會也急紅了眼圈。
董旭拉著她的手不松,表情倒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一直笑著,像是偷吃了糖的孩子,「原來你這樣心疼我。」
著急的都快哭了,程怡以前也會在他面前哭,只是那些眼淚都是流給許南山的,這次,卻是為了他。
他高興,就算是疼死了也高興。
她看了眼還在不斷滲著紅色的血,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董旭,你這個傻瓜。」
董旭絲毫不理會她這是在罵他,表情仍然保持著,「我只傻給你看,程怡,等我好了,我們舉辦婚禮好不好?」
這是最糟糕的求婚儀式,沒有鮮花,沒有戒指,沒有觀眾,甚至,求婚的人還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
程怡眼淚流的更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現在愛不愛這個男人,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男人。
母親說的對,父母總有一天會離開她,她需要一個人來陪她走完也許會孤獨的剩下的日子。
所幸,她並不討厭他,甚至,很感動。
一個在快要死的時候還記得替她安排的男人,一個在傷口流血還只會傻笑,要向她求婚的男人,她,沒有理由拒絕。
「好,等你好了,我們就結婚!」
「以後不許再提離婚的事!」
「不提!」
「那你再親我下,就一下!」
「別鬧了,我去叫醫生檢查你的傷!」
「必須親,不然不讓你走!」董旭捏著她的手不肯鬆手,程怡沒辦法,只能在他臉頰上點了一下,然後趕緊去叫醫生過來檢查。
董旭這才滿意,伸手摸了摸剛才被她親過的位置,心裡跟吃了蜜一樣,好像那些傷口不是傷在他的身上,也流的不是他的血一般。
醫生檢查了下董旭的傷,只是扯開了外面的傷,並不影響裡面,出去把醫藥推車拿進來,熟練地給他又重新包紮了一次。
出去的時候叮囑道,「傷口裡面還沒有長好,還是要小心些,擦洗的時候不要讓傷口碰到水,不然二次感染之後會更麻煩。」
程怡點頭,「謝謝醫生,我會小心的。」
醫生出去之後,程怡重新把門關上,「水涼了,我去換一盆。」
重新把毛巾洗了洗,然後看著男人的臉一臉嚴肅的道,「董旭,如果你再鬧,我以後真不管你了,你要是不願讓護工擦,就等著臭死吧,醫生可是說了,你這傷口估計一個月都不能碰水。」
董旭挑了挑眉,一副自己根本就不在乎的樣子。
程怡另外拿了一條幹毛巾蓋在董旭臉上,「我不想看到你這張臉,暫時蓋著!」
「你想憋死我啊!」
「憋死你算了!」
沒過幾分鐘董旭就開始作妖,「程怡,快把毛巾扯下,我真的快不行了,胸口好悶,不行了,喘不上來氣,趕緊拿掉!」
程怡看他好像真的呼吸很急促的樣子,再加上他的手撫在胸口受傷的位置上,氣喘吁吁。
她哪裡敢耽擱,趕緊把毛巾拿下來,」怎麼樣,好點沒有!」
董旭吸了口氣,「好點了,差點被憋死了!」
上半身很快擦好,可是擦下面的時候程怡的動作有些遲疑,雖然她很早就把他看光光了,也不是沒有親手扒過他的褲子,但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麼近的距離,而且,他還這樣躺著,程怡覺得完全下不去手的感覺。
真的很尷尬,董旭自然也看出來了,索性就閉著眼睛裝睡。
程怡看了他一眼,只能小心翼翼的把他褲子脫掉。
董旭大腿上有刀傷,她不敢碰到,動作很小心,可是就算是這樣,還是不小心碰到了某個東西。
尷尬的簡直無法形容了,程怡咬著唇瓣,雖然說吧,這幾次也伺候過他小解,也見過,可是,那畢竟是情況特殊,現在這樣簡直是,程怡想撞牆。余邊匠划。
那些護工都是怎麼照顧病人的,碰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誰來教教她。
她想忽視那個東西,繼續擦,然後一分鐘后,那個東西鬥志昂揚的提醒著她他的存在,而且,似乎越來越膨脹的厲害了。
董旭忍不住抽了一口氣,想裝睡,其實也很難的,程怡正好抓住他的小動作,一下就惱怒得不行,抬起臉瞪他,「董旭,你故意作弄我是不是?」
「我作弄你什麼了?」
程怡深吸了一口氣,「你怎麼這樣啊,臭流氓。」
董旭一臉臣妾做不到啊的表情,「真的不管我的事,它不聽我的話啊。」
程怡無奈,可是也不能真讓他臭著,剛才用來蓋他臉的毛巾拿過來蓋在那個上面了,只是看著有些好笑,像是舉了個投降的白旗。
程怡覺得還是礙眼,差點沒把桌子上的飯桶扣上面了,想想覺得太噁心,還是算了,假裝看不到吧。
董旭覺得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不舉了,就是被這個女人折騰的。
折騰了好幾分鐘,大腿那隨便擦了幾下,接著擦了腳和小腿,把他褲子拽上去,用被子把他蓋嚴實了,看著董旭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憤憤道,「董旭,下次你再做怪,信不信我讓你立不起來。」
「你想以後守活寡,就隨意處置,反正它也不是我一個人的。」
「守個屁,你下次再敢這樣對我,我分分鐘換個男人,才不在這伺候你!」程怡一副自己說道做到的樣子,這會真把董旭躺在那裡,下面那裡依舊鬥志昂揚,「你敢!」
程怡這個時候的氣憤也多半是為了掩飾自己此刻的心虛,眼神下意識的朝那瞟了一眼,被子那一塊地方依舊凸著,她迅速的收回視線,憤憤的說道,「你看我敢不敢!」
董旭這會真是身子不便,縱然是心裡惱怒,把程怡壓在身下啪啪一萬次的心都有了,可是無奈身體不給力,只能躺在那裡,眼神複雜的看著程怡,然,此刻唯憤怒,無力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