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西南王莫慌

14|第十四章-西南王莫慌

【第十四章-西南王莫慌】溫大人他去了蜀中

第二日早朝,在議完各地政務后,一干老臣又不約而同齊齊跪於殿前。看著送到面前的摺子,還未翻開就已知道內容,楚淵頭再度開始隱隱作痛。

「皇上,這回可當真再拖不得了啊。」王大人感情充沛,態度懇切。

「何事拖不得?」楚淵明知故問。

「自然是從各地招選秀女入宮之事。」王大人答。

「朕先前就說過,西北戰亂未平,此事押后再議。」楚淵皺眉。

「皇上。」王大人以頭叩地,「西北戰亂由來已久,先皇在位時曾派大將軍石呼延出兵清剿十餘次,足足花了二十餘年方才平亂,卻也未完全將其根除,漠北各部族仍對我大楚虎視眈眈,若是以此為期,怕是不妥啊。」

「溫柳年。」楚淵揉揉眉頭。

其餘人在下頭面面相覷,皇上方才說什麼?

王大人也眼帶疑惑,溫柳年是何意?

「草民參見皇上。」溫柳年上前行禮。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在文官隊列之後,不知何時竟多站了一個人。

「你對此怎麼看?」楚淵問。

溫柳年不自覺便想撓臉,不過後頭想想場合不太妥,於是趕忙將手又放了回去。先前皇上只說要在早朝議事,卻並未說明是何事,還當至少也是江南運河擴建或是西北戰事布局,卻沒料到居然是選妃立后之事。

「為何不說話?」見他一直沉默,楚淵語氣似有不悅。

「回皇上,依照草民所見,這西北戰事也拖不了多久。」溫柳年清清嗓子,朗聲答道,「不出三年,定能將漠北叛軍逐回胡塔河以北,還邊境百姓安寧。」

「為何?」楚淵饒有興緻。

溫柳年趕緊道:「自然是因為皇上威震九州。」

此言一出,其餘官員都很佩服,馬屁自然是誰都要拍的,但如此赤裸而又無絲毫掩飾的馬屁,也算是少見。

楚淵嘴角一勾。

「也因為如這位大人所言,在此之前,先皇已經花了二十年時間來清剿叛軍。」溫柳年繼續道,「漠北各部雖說勇猛善戰,卻不比我大楚糧草充足,近年之所以頻頻犯我邊境,一是狼子野心,更多卻是因為經過多年征戰,整片草原早就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根本無暇安心儲備糧草,只能靠硬搶,否則只怕連下個冬天都撐不過去。」

「那又如何?」王大人不屑,「漠北一族向來逐水草而居,又不是只有這兩年才如此。」

「但頻頻戰敗卻只有這兩年。」溫柳年道,「漠北兵的確驍勇,但打仗靠的不僅有體格,還有謀略。先皇在位期間,漠北部族首領是號稱大漠胡狼的勘哈,雖說此人最終被我大楚將士斬殺於虎兒河,卻到底是個謀略出眾的軍事家,不算好對付。而如今漠北各部皆為散兵游勇,好不容易前段時間剛被其中一族勉強統一,尚未成大氣候,與當年規模不可同日而語。而我大楚將士卻正是兵強馬壯之時,經過這麼多年累積,早已深諳大漠作戰之法,大將軍沈千帆治軍有方攻無不克,最重要的,吾皇如此英明神武,區區漠北匪幫,又何以為患?」

「既是不足為患,那便更該考慮立后大事,選召秀女充盈後宮。」王大人強硬道,「為何還要等?」

「選召秀女說來簡單,背後卻是數以萬計的銀兩花銷。前些年江南水患頻發,朝廷不惜耗費巨資將運河改道。不知這位大人可曾親眼去看過,直至今日,仍有萬千勞工頂著嚴寒酷暑日夜勞作,就算離家只有十幾里地,也難得回去陪妻兒,只為能在今年汛期前完工,保住千里沃土魚米之鄉。」溫柳年擲地有聲道,「若在此時廣選秀女,一來會給原本就事務繁雜的江南府多添一樁大事,再者百姓心中,只怕也會頗有微詞。」

朝中一片沉默。

「皇上為國事不眠不休,當真殫精竭慮心繫天下。若是先皇知曉,定然也會感動落淚深為欣慰啊。」溫柳年語調顫抖言辭悲切,就差淚流滿面長跪不起。

「眾愛卿可還有話要說?」楚淵摸摸下巴。

殿下無一人應答。

「這份是今年的科考試卷。」楚淵示意四喜端下去,給眾大臣傳閱,「溫愛卿在考試當日身體抱恙,沒能寫完文章,只是文采太過斐然,太傅便自作主張呈給了朕。這事本不合規矩,所以想問問看諸位愛卿,這個探花郎,朕是給還是不給。」

這都溫愛卿了,莫說是探花,即便是狀元,也沒人敢說不是。於是眾臣紛紛點頭,連稱恭喜。

「是考試當日恰巧不適,還是一直便身染疾病?」王大人在一旁斜眼問。

溫柳年撓撓臉,不好意思道:「在科舉前日忍不住吃了兩隻烤鴨,所以腹痛如絞。」

楚淵失笑。

王大人:「……」

「張愛卿。」楚淵道,「這半份試卷若是看完了,便交給後頭李大人吧,他已經踮腳瞄了許久。」

其餘人都笑出聲來,工部侍郎張黎回神,躬身道:「文章雖只有寥寥數語,但其中提到的水利之法卻見地獨到,臣著實汗顏。」

「還有哪位愛卿有疑慮,儘管開口。」楚淵道,「朕也想看看,若非太傅大人有心,那兩隻烤鴨到底會讓我大楚失去何等人才。」

溫柳年再度很想撓臉。

為什麼又提起烤鴨,其實都是骨頭,並沒有吃多少。

大殿開試自古有之,卻還沒有哪回像這次一樣,是由群臣舌戰一人。

溫柳年語速不緊不慢,聲音也不大,底氣卻很足。若面前的大人是真想探討一二,便文采飛揚滔滔不絕,若遇到存心夾槍帶棒的,噎人功夫也是一等一強。待到最後眾臣散去,溫柳年拍拍袖子,笑眯眯一句「承讓」,滿身皆是儒雅光華。

楚淵龍心大悅,事實上這也應該是近日以來,他心裡最暢快的一天。

選召秀女一事被再度壓了下去,短期內也不會有人再提。溫柳年春風策馬穿過長街,胸前戴著大紅綢緞花,沿途還有人敲鑼吹嗩吶。百姓紛紛擠在街兩邊看,都說怪不得遊街都是探花郎,長得可真是俊俏。

劉大炯大人充滿期待道:「溫大人可曾成親?」

「還沒還沒。」溫柳年笑容燦爛,一口小白牙。

「甚好甚好。」劉大炯滿足一拍大腿,心裡還在盤算要嫁哪個侄女,楚淵卻已經一道聖旨,將溫柳年派去雲嵐城,當了個七品小縣令。

對此,眾大臣都頗為不解,看著那般喜愛,還當是要留下填補朝中空缺,怎麼反而一竿子支到了蜀地?

楚淵卻自有考量,他原本的確是想將人留下,溫柳年卻主動提出想去當幾年地方官,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下來,將人派往蜀中雲嵐城當縣令——那裡是追影宮的所在地。既是能在大殿舌戰群臣,那若能將追影宮主秦少宇說服來朝中做官,也是幸事一件。

溫柳年在十日後離開了王城,高高興興前往蜀中走馬上任。於是在此後幾十天,西南府陸續收到的密保大致內容如下:皇上和江南才子徹夜長談。才子名叫溫柳年。溫柳年長得挺好。皇上對其極為喜愛。皇上日日招他進宮,連用膳也要一道,還特意叮囑御膳房做烤鴨。劉大炯大人給說了一樁親事,卻被皇上出面推辭。

就在段白月黑風煞氣,打算連夜趕往王城之時,又有一封密函八百里加急送來——那位溫大人被派往蜀中雲嵐城當縣令,已經走了。

……

段白月陰著臉,將馬又栓了回去。

段瑤後背貼著牆,小心翼翼往卧房挪。

「瑤兒!」段白月道。

段瑤泄氣,怎麼還是被發現了。

「又去哪了?」段白月皺眉。

「就後山林子里。」段瑤手裡拎著兩條蛇,「剛抓的,吃嗎?」

段白月:「……」

「我先走了。」段瑤趁機轉身。

「回來!」段白月皺眉。

段瑤:「……」

「和人打架了?」段白月捏起他的耳朵。

「……樹枝刮的。」段瑤哼唧。

「誰?」段白月神情一陰,西南府里,應當還沒有誰敢和他動手。

段瑤無賴道:「不知道。」

段白月一語不發與他對視。

段瑤:「……」

「說!」段白月聲音陡然變厲。

段瑤抱著頭蹲在地上,連蛇也顧不得撿,氣若遊絲承認:「我去了禁地。」

段白月抬起手。

段瑤一嗓子哇哇哭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有人從門外跑進來。

「金嬸嬸。」段瑤哭得愈發慘烈。

「王爺!」來人是個約莫四十歲的婦人,見著后趕忙將段瑤護進懷裡,「好端端的,怎麼又要打小王爺。」

「你問他去了哪裡。」段白月氣道。

段瑤拚命哽咽。

「還能去哪裡,怡紅院?」金嬸嬸替他擦臉,「都十三了,去一去又怎麼了,下回嬸嬸陪你去。」

段白月搖頭,也沒空說其他,轉身去後山看究竟。

段瑤使勁用袖子擦鼻涕。

不就是關押犯人的地方,有什麼不能去。

這麼凶。

段白月一路去了後山,就見東側林地遍地狼藉,顯然剛剛有人打鬥過。

再往裡走,一個滿臉鬍鬚的男人正坐在樹下調息。

「舍弟年幼無禮,方才冒犯大師了。」段白月在他十步遠處站定。

男人聞言睜開眼睛,不耐煩道:「去問問你爹,何時才能練成解藥,將老子放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3=明天再更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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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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