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第一百八十三章 成親
【第一百八十三章-成親】據說王爺要娶皇上
楚淵盯著他看了大半天。
段白月警覺:「別告訴我你想反悔。」
楚淵道:「嗯。」
你管我,我是皇帝!
段白月拍拍他的臉頰,轉頭對外大聲道:「來人!」
「喂!」楚淵一把捂住他的嘴,自己趕忙坐起來,胡亂將半敞的衣領拉好。
「逗你的。」段白月很是無辜,「外頭沒人,怕打擾你睡覺,只有一個四喜。」
「……」楚淵心砰砰狂跳。
「這副懶洋洋的小模樣,我如何會讓旁人看到。」段白月低笑,手指劃過他的鎖骨,手臂一攬將人抱進懷中,低頭重深深吻了上去。
安靜的竹院里,空氣中有蒸騰而出的草葉香,微涼的風和微暖的陽光,閉起眼睛便像是躺在溫柔的花海里,恍惚間,像是又回到了當初在北行宮的那個午後,一樣是最好的景,最好的人。
「三日後成親,好不好?」段白月問。
楚淵將臉埋在他頸窩,聲音里透出濃濃笑意:「好。」
四喜在外頭聽得喜上眉梢,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
是挺好。
裁縫是從江南請來的織錦婆婆,帶了紅緞樓十八名綉娘,再繁複的料子與樣式,也能在三天內改出來。雖說並未邀請其餘賓客,但僅僅是西南府里的人,便已足夠熱熱鬧鬧坐一大桌。外頭街上也擺起了流水席面,百姓只當是慶賀楚軍大捷而回,擠來擠去也挺樂呵。
葉瑾:「……」
葉瑾:「……」
葉瑾:「……」
段瑤及時道:「我帶你去看蟲!」
葉瑾問:「什麼蟲?」
段瑤伸手比出一尺長的距離:「這麼大!」
葉瑾果然很有興趣:「在哪?」
「後山,怕咬到皇上,我藏起來了。」段瑤拖著他的手就往外跑——這當口,只要別在府里搗亂,莫說是看蟲,就算是要將整個百蟲洞都搬回日月山莊,那也不是不能商量。
畢竟他哥一大把年紀,難得成一回親。
晚上吃飯時,楚淵用勺子攪攪湯碗,道:「段白月。」
「怎麼了?」迎面喂來一勺青豆炒肉末,拌了一大口米飯。
於是楚淵不得不先嚼了半天,咽下去後方才繼續道:「我們當真三日後成親嗎?」
段白月道:「自然,你若嫌慢,改到明天也成。」
楚淵:「……」
「我說認真的。」段白月笑,「西南府等了這麼多年,成親該有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只消拿出來擺好便是,再趕都能來得及。」
楚淵道:「哦。」
「方才想說什麼?」段白月問。
「想說若西南府人手不夠,還有楚軍能幫忙。」楚淵笑笑,「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
「西南府什麼都不缺,只缺一個你。」段白月握住他的手,「只管安心等著便是。」
段瑤在外頭聽得感慨萬千,這麼多年,他哥說話總算是有了些長進。
也不容易。
晚些時候,楚淵帶著四喜在西南府中散步,恰好遇到小滿從外頭回來。
四喜識趣退下,片刻后泡了一壺茶送上來,輕手輕腳放在了涼亭桌上。
「去哪玩了?」楚淵坐在石凳上,抬手將他叫到自己身邊。
「三拐橋。」小滿道,「許多大理城的百姓都聚集在那,聽楚軍講打仗的故事,天黑才會散。」
「你喜歡聽打仗的事?」楚淵問。
小滿道:「在府里閑著也沒事,不如出去透透氣。」
「數年前在關海城第一次見到你,還是個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小孩子。」楚淵感慨,「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
小滿坐在他身邊,拿了塊點心慢慢吃。腰間掛著一把長劍,閃著幽幽寒光,看上去已經有了些年份。
過了陣子,段白月忙完手裡的事情過來尋人,小滿站起來拍拍衣襟上的餅渣,道:「義父。」
「你怎麼會在這。」段白月笑道,「金嬸嬸方才還在找,說怎麼天黑了還不見回家,廚房還溫著湯呢。」
「剛才恰好碰到,就多聊了幾句。」楚淵道,「快去吃飯吧。」
小滿點頭,轉身跑出了小院。段白月扶著楚淵站起來,道:「你覺得他怎麼樣?」
「只說了幾句家常,能看出怎麼樣。」楚淵道,「不過你教出來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的。」
「打算何時帶他進宮?」段白月問。
「若小滿願意,十日之後。」楚淵道,「隨大軍一道班師回朝。」
段白月點頭:「我會抽空和他講。」早些將這江山託付出去,才好早些將人拐回家。
又過了兩日,司空睿帶著妻兒抵達大理,風塵僕僕,喜氣洋洋。
段白月道:「賀禮。」
「這個兄弟自然不會忘。」司空睿拍拍他的肩膀,命家丁拖進來一架板車,打開罩布后裡頭都是搓衣板,用繩子捆著一個摞一個,用十年都綽綽有餘。
……
於是眾人便眼睜睜看著自家王爺拔刀出鞘,把前來賀喜的賓客趕了出去。
「攔住他。」段白月穩穩落到地上,隨手將手中長刀插回一邊的兵器架,對秀秀恭敬道,「弟妹這邊請。」
秀秀抱著兒子,頭也不回說說笑笑,跟段白月去了住處,留下司空睿一人蹲在刀陣外,雙眼凄楚迷離。
快些放我進去。
第二天就要辦喜事,這晚西南府中自然不會消停,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家丁與丫鬟,鬧哄哄的,只有楚淵住著的小院還算安靜。
「皇上,還是早些歇著吧。」四喜笑呵呵道,「已經不早了,按照規矩,今晚一對新人可不能見面,王爺也說了不會來。」
楚淵全無睡意,卻也找不到別事情可做,只好被他伺候著沐浴上床。結果輾轉反側一個多時辰,依舊在睜著眼睛看床頂,腦子裡亂鬨哄的,也不知要想些什麼,最後索性踩著軟鞋下榻,想去院子里去透透氣。
葉瑾此時恰好進來,見狀被驚了一下,為何大半夜要穿著裡衣到處亂跑,是中邪了嗎。
楚淵道:「屋子裡頭悶。」
四處漏風的竹樓,還悶。葉瑾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目光幽怨,和一個禿頭成親有什麼可緊張的,一國之君,稍微有點氣勢行不行。
「你……找朕有事?」楚淵被他盯得後背發麻。
「沒什麼事。」葉瑾撇撇嘴,伸手在自己頭頂上畫了個圈圈,「那個誰,讓我來陪你說會話。」
楚淵失笑:「若是困了,就回去歇著吧,不必在這陪著。」
葉瑾握住他哥的手,態度誠懇道:「你想逃婚嗎?」現在還來得及。
楚淵將手抽回來,忍笑:「不想。」
葉瑾長吁短嘆,覺得自己很需要冷靜一下。過了好長一陣,方才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布包:「喏,送你的。」
「賀禮?」楚淵有些意外。
「也不算。」葉瑾道,「打開看看。」
楚淵拉開抽繩,裡頭是一枚很小的黑玉雕,雕刻成老虎的形狀。
「六歲那年,皇娘原本打算將它送你,據說是西邊進貢的稀罕物。」葉瑾道,「結果你那時鬧彆扭不肯回宮,我又恰好去了錦繡宮,便隨手賞給我了。」
「還有這回事?」楚淵道,「多謝。」
「留個念想吧。」葉瑾站起來,「我回去了,你也早些睡。」
楚淵點頭,目送他一路往外走。臨到門前,葉瑾扶著門框驀然回首,目光殷殷,雙眼爍爍,真的不要閹掉嗎,快速,安全,不收錢。
楚淵冷靜道:「四喜。」
四喜公公笑容滿面,神兵天降,將九殿下半推半拉,送到了沈盟主身邊。回竹樓時院里已經沒了人,屋裡安安靜靜的,輕手輕腳掀起帘子看了眼,就見楚淵側躺在床上,枕邊擺著一隻小小的墨玉虎雕刻,睡得正熟。便也笑呵呵回了隔壁,心裡盤算著明天可是個了不起的大日子,得早些起來做準備。
一夜花香伴著微風揚,第二天中午,陽光暖融融撒進小院,楚淵方才睜開眼睛,四喜笑容滿面的臉就出現在上方:「皇上,該起來了。」
「這麼早。」楚淵皺眉坐起來,有些迷糊。
「可不早了,外頭午飯都吃過了,眼瞅著王爺就要來了。」四喜扶著他坐在椅子上,擰了熱水帕子遞過來,「府里一大早就開始鬧哄,據說還有人徹夜沒睡,就怕今日出紕漏。」
楚淵用青鹽漱了口,方才覺得清醒了些,結果轉身便眼底便撞入一片紅,四喜手中抱著喜服,險些笑成了一朵花。
……
紅緞樓的針做武器能殺人,用來繡花制衣卻也是天下一絕。段白月先前特意叮囑了樣式要簡單,因此並無多少繁複花紋,四喜替他穿好喜服系好腰帶,又將頭髮束整齊,一時間不知怎的,竟有些熱淚盈眶。
楚淵:「……」
「皇上見笑了。」四喜趕忙抹去眼淚,又去傳了早點。連饅頭上都點著紅艷艷的花瓣,粥里煮了紅米,小菜也是緋紅色的泡蘿蔔。
楚淵吃了還沒兩口,院子里就炸開了鞭炮聲。四喜被驚了一跳,趕忙快手快腳將桌上的食盒收好,連帶著楚淵手裡半個饅頭也被拿走。
楚淵:「……」
「王爺來了,皇上晚些時候再接著用膳。」四喜替楚淵又整了整頭髮,方才小跑去開門。
段白月一身紅衣,站在門口看著桌邊的人笑。
楚淵道:「傻。」
段白月大步走進屋內,彎腰將人抱進懷裡:「真好看。」
「現在要出門嗎?」楚淵反握住他的手。
「嗯。」段白月拉著他站起來,「西南府沒什麼規矩,不過吉時還是要守,拜過堂后,我便帶你去後山看師父。」
楚淵點頭:「好。」
盼了多年,終是等到這一天,哪怕還沒有來得及昭告天下,賓客也只是自家人,兩人也依舊滿心歡喜,手牽手一道出了門。院外段瑤與司空睿手中拎著紅艷艷的鞭炮,只等新人走進便用合歡香引燃。葉瑾與小滿站在另一邊,被金嬸嬸往手裡強塞了個裝米的籃子,叮嚀好幾遍一定要沿途撒,往後才能豐衣足食,和和美美。
西南府的下人熱淚盈眶,我家王爺到底是積了什麼德,娶回家的王妃居然是皇上。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段白月與楚淵也從未想過要隱瞞這場婚事,看著西南府門口那兩串明晃晃的紅燈籠,以及一大早就絡繹不停的鞭炮聲,百姓自然會往跟前擠著看熱鬧,打聽來打聽去,卻說是王爺在與皇上成親,登時個個目瞪口呆,五雷轟頂,以為是自己耳背沒聽清。
「一拜天地。」司空睿扯著嗓子喊。
段白月拉著楚淵,雙雙跪在了軟墊上。
「二拜高堂。」司空睿揣著手,略略有些緊張,這種時候若是說錯字,不知會不會被朝廷通緝。
兩人面向後山,遙遙一拜。
「新人對拜!」司空睿舌頭閃了一下,將「夫妻」二字吞了回去。雖然他不介意讓段白月當妻,但現實似乎正好反過來,還是謹慎些好。
楚淵抿著嘴笑,一身紅色喜服明艷動人,眼若星辰。
段白月握著他的手,低頭深深一拜,再直起身時,對面的人已經紅了眼眶。
「禮成。」司空睿鬆了口氣,笑容可掬,率先鼓掌。
段白月扶著楚淵站起來,手緊緊交握在一起:「我們去後山看師父。」
楚淵點點頭,院中早已停了一架掛著紅綢緞的大馬車,段瑤與葉瑾一人一邊,馬鞭一甩便從後院出了王府,直奔後山冰室而去。
南摩邪依舊躺在玉床上,神情安詳,手中汨曇比起先前來,花瓣似乎微微綻開了些,圓鼓鼓的,還有絲絲縷縷的香氣。
段白月與楚淵跪在窗前,恭恭敬敬三叩首,又敬了杯酒,方才站起來。
「這頓喜酒,睡過去就算了。」段白月道,「王城那頓就別睡了,否則若是錯過了,想補都找不到地方。」
「師父。」楚淵也道,「從這裡回王城,再到給您老人家的大宅子修好,估摸著頂多也就一兩年,差不多便醒來吧,否則等太傅大人辭官還鄉,你再想氣他,還得專門跑去杭州陶家老宅裡頭找。」
冰室內寒涼,段白月也不敢讓楚淵多待,又陪著說了幾句話,便帶著回了府。忙忙碌碌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去,城中大街上,前來吃流水席的百姓絡繹不絕,看到席面上有西南人家成親才會煮的紅曲八寶糯米飯,方才信了當真是在辦喜事,一時之間也有些五味雜陳——王爺被傳狼子野心這麼多年,還以為有朝一日當真會起兵做皇上,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成了皇后,什麼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情節如此曲折離奇,戲文里都不敢這麼唱。
西南府中,一桌熱鬧的宴席也在前廳擺開,煎炒烹炸河魚山珍擺了滿滿一桌。數年前司空睿在成親時,曾被段白月帶著一群狐朋狗友灌了好幾壇酒,爛醉如泥人事不省,險些被秀秀丟出洞房,自打那時就想著等他成親時一定要連本帶利討回,萬沒想到最後此人居然娶了個皇上,只好滿心遺憾埋頭猛吃菜,畢竟那一車黃花梨木的搓衣板也不便宜,至少要回本。
楚淵重傷未愈不能飲酒,只在清水裡帶了一縷酒味,就連這個段白月也不准他多飲,吩咐下人換成了清茶——是溫柳年與送的賀禮,好不容易才在過往商隊中買到的峨眉新茶。
酒過三巡,菜也吃了大半。皇上的洞房自然無人敢去鬧,但太冷清也不好,最後還是小滿硬著頭皮,去喜被上坐了坐,胡亂往裡丟了幾個八寶糖就當是鬧完了新人,忙不迭地沖了出去,在眾人的掌聲中面紅耳赤。
段白月笑著關上門,轉身道:「這麼多年,我可是第一回見到小滿這般手足無措。」
「少年老成,是當皇上的料。」楚淵倒了杯茶,「你把他教得不錯。」
「有樣東西,忘給你了。「段白月往桌上放了個盒子,「大當家送的賀禮。」
「溫愛卿的茶不作數?」楚淵意外。
「溫大人是溫大人,趙大當家是趙大當家,一個是臣,另一個……咳。」段白月道,「打開看看。」
楚淵好笑:「另一個是什麼?」
「我不知道。」段白月眉梢一揚,湊近道,「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油嘴滑舌。」楚淵按下鎖扣,打開后是一對酒杯,微藍剔透,晶瑩華美。
「是東海產的碧天玉。」段白月道,「看著應該價值不菲,尋常人難得一見,怕是雲前輩送他的。」
楚淵手指輕輕摩挲過酒杯:「嗯。」
「東海之戰後,無論是大楚還是海外,都有傳聞說趙大當家與雲前輩是父子。」段白月笑著搖搖頭,「這陣送來這對酒杯,還要背著溫大人。」
「我無意打擾他。」楚淵輕輕合上蓋子,「待我不做皇帝的時候,再一起飲酒也不晚。」
「與旁人的酒,等五年十年都行,不過今晚這杯酒,一刻也不準拖。」段白月拿起桌上玉壺,斟了淺淺兩杯酒,「是你喜歡的緋霞,這一壇要分外甜些。」
楚淵接過酒杯,與他輕輕繞過手臂,仰頭一飲而盡。
數月沒有飲過酒,即便是醇綿的緋霞,入口后也微微有些醉意。段白月將他打橫抱起,輕輕放在了錦被上。
「看我做什麼?」楚淵問。
「好看。」段白月握住他的手,啞聲道,「盼了這麼多年,直到現在都像是在做夢。」
楚淵捏了捏他的臉頰:「疼嗎?」
段白月道:「疼。」
「你沒做夢。」楚淵拉近他的肩膀,手臂環過那結實的脊背,「我們成親了。」
段白月抽開他的髮帶,雙唇一寸寸印過錦緞般的黑髮。四喜在外頭等得著急,最後只好大逆不道咳嗽了兩嗓子——金嬸嬸說過無數回,要讓皇上趁吉時過去之前,在這桶泉水中沐浴洗漱,為何到現在還不宣自己進去伺候。
楚淵笑著將人推開:「滿身酒味,不準上床。」
「洞房花燭夜還這麼多講究。」段白月腦袋疼,又在他脖頸處重重吮了一下,方才將人放開。」
「這可不是我定的規矩,是你西南府的規矩。」楚淵讓四喜進來,伸手勾勾他的鼻子,「去吧,新郎官,你的沐浴用水在隔壁。」
段白月長吁短嘆,去隔壁用那桶香噴噴的水擦洗完后,等了半天也不見四喜來叫,於是抬手叫過段念:「還有什麼事要做嗎?」
「沒了沒了。」段念趕緊搖頭,「若換成平時,喜婆還要拉著新人的手教規矩,不過金嬸嬸說這天下的規矩都是皇上定的,免了也成。」
段白月鬆了口氣,將他打發走後,自己回了卧房。四喜已經招呼人將浴桶抬走,房中也已收拾整齊,楚淵正坐在床邊,只穿了一身紅色輕薄紗衣,看著他安安靜靜地笑。
段白月覺得只為了這一眼,哪怕讓自己再多等十年也行。
喜被裡頭被撒了不少八寶糖,一個個挑揀太費時間,段白月索性連著被子一起丟到地上,單手抽開他的腰帶,吮吻片刻也不願分開。
楚淵氣喘吁吁,與他激烈親吻了好一陣子,方才將人微微推開,眼底有些濛濛水光,然而還沒等他緩過氣,便又被纏綿堵住雙唇。
隔著一層單薄的紗衣,段白月手掌一寸寸撫捏過那美好的身體,帶給他一次又一次的戰慄和喘息。楚淵雙手下滑,摸索著將他的上衣丟在地上,床頭一盞紅燭跳動,暈暈暖暖的微光下,迷離到幾乎要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段白月取了些藥膏,安慰一般吻住他的耳垂,單手拖住那結實的腰肢,指尖不小心觸碰到傷處,眼底便多了幾分心疼,動作也溫柔不少。
「好了。」楚淵在他耳邊啞啞低語,下巴抵在肩頭,眼角被情慾染上一層緋紅。
段白月將藥膏丟到一邊,揮手掃下重重紗帳,掩住無限春光。
楚淵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脊背,迷亂喘息哭泣,說不上是痛楚還是愉悅,只知道在昏昏沉沉間,耳邊一直有人在低低說著情話,比身體更滿足的,是心。
天明之際,卧房內總算安靜些許。段白月撫開他汗濕的額發,在那落滿淚光的眼角溫柔印下一個吻,輾轉而下,又重新噙住唇。
楚淵微微躲了躲。
段白月低笑,將他重新揉進懷裡:「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