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照艾農的說法，種子的價值扣除能源的價值，最少還可以折價為總交易量的三分之一，也就是相當於一百單位能源。按照最差的兩萬個果子來算，也值兩百萬個果子。這個黑心的「豆面人」居然只想用兩百個果子就打發了她。如果沒有艾農在身邊，恐怕她還會覺得自己佔了便宜。

「按照位面商人之間交易的規則，在一次交易中，以能源作為交易貨幣的話，最多只能佔到總交易額的三分之二。兩百單位的能源是饃饃族位面商人自己開出的報酬，那麼剩餘的以物換物的部分至少應該相當於一百單位能源的價值。您按照它的要求提供了植物種子，只要經過位面轉換器測定，植物種子在交易的過程中是充滿了活力的，系統就會默認為您已經完成自己的交易部分。如果您同意饃饃族位面商人的提議，答應以兩百個果子作為剩餘報酬，一旦雙方都同意進行交易，物品傳送到雙方手中，那麼交易就算徹底完成。事後，哪怕您發現自己被騙了，投訴去商人聯盟，饃饃族的位面商人也不會被判為欺詐的。因為在交易的過程中，你們雙方都是認同這筆交易的。」

「也就是說，欺詐行為除非是在交易中當場抓獲，否則交易一旦完成，就會被視為彼此在交易中意見達成了統一，是正常的交易對嗎？」

「沒錯，欺詐必須抓現行，一旦交易完成，任何的欺詐行為就都不存在了。」

「我懂了，多謝你的提醒。」

「這是我份內的事。」

終於「豆面人」直起了身，這一次，它擺出了十來種形態各異的東西。

「這是我們饃饃族特有的礦產，每一種都是優秀的融合劑，可以大幅度提升機甲的性能。這幾種是珍貴的食物，以您對我們饃饃族的了解，對這幾樣東西一定不會陌生。」「豆面人」也不做仔細介紹，只是一邊說，一邊謹慎的觀察付春嬈的反應。

「它還在試探您。」艾農低低「呵」了聲，「不過不用理會它，告訴它每種都要，礦產多一些，食物隨便弄些湊數就好，反正它們現在也拿不出好東西，等以後有了好東西再說。」

「多要些礦產吧，至於食物，隨便點幾個湊數就是了。你現在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希望下次再和你交易的時候，能看到真正的好東西。」付春嬈本來就是個聰明人，又經過了龍族傳承，傳承里那些先輩留下了多少自己曾經經歷過的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讓她在一夜之間心智更是成熟了一大步。艾農這麼一提示，她立刻就想到了，饃饃族肯定還有好東西，只是目前的交易中是沒法拿出來的，但是以後就可能會有。所以這話得說的半真半假，還得留有讓人想象的餘地，才能把對方唬住。

果然「豆面人」臉上閃過一絲恐懼，一股腦的將面前所有的東西都裝進了一個口袋中，還另外從地上掏了好一會兒，直到裝滿了整個袋子才討好道：「這些作為交易的餘額和補償，您看可以嗎？」

「它被嚇到了。」艾農聲音裡帶著笑意，「交易吧，交易結束的時候提醒它一句，讓它記得感激您替它保守了秘密。」

「就這些吧。」付春嬈按照艾農的話複述道，「記得感激我的寬宏大量，你試圖騙我，而我依然願意替你保守秘密。」

「是的，萬分感激您。」「豆面人」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將布袋傳送過來。

付春嬈也同樣將準備好的菌種和種苗選擇傳送給它，當面前的東西消失的同時，她聽到了一聲機械化的提示：「交易完成，獲得一千四百單位的能源，獲得物資一袋。」

「如果有需要可以再聯繫我。」付春嬈滿意的笑了，這次的收穫可比她想象的還要巨大了好幾倍。

「一定一定！」「豆面人」連連點頭，可就它的表情來說，只怕是交易一結束就會把付春嬈拉進黑名單。

「艾農，你說它會不會立刻就把我拉進黑名單？」切斷和「豆面人」的聯繫后，付春嬈一邊興緻勃勃的打開袋子研究裡面的東西，一邊和艾農開玩笑。

「暫時不會，它會先確定您交易給它的種子能不能種植成功，然後再決定要不要不再和您聯繫。」

「這又有什麼說法嗎？」

「如果您給它的種子可以種植成功，那麼就算它再不情願也得來找您。反之，如果種子無法種植，那麼哪怕您手上有再多種類的其他種子，它也是絕對不會再和您聯繫的。」

「為什麼呢？」

「如果它再次來找您聯繫了，我再告訴您為什麼。如果它不來找您，您就算知道了也沒有用。這是一次機遇，一次需要極好運氣才可能抓的住的機遇。」艾農微微一笑，卻不再開口。

「好吧，你現在不想說就算了。」付春嬈聳聳肩，表示自己無所謂。

「豆面人」交換過來的東西大概有十來種，長相各異，摸著都是堅硬的，讓付春嬈一時之間根本分不清楚那些是礦石那些是食物。

突然，其中一樣東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黑線銅精，四級文明產物，強效催化劑，適用於多種機甲金屬材料的催化和融合。卡多穆第九星系特產，特產稀有度兩星，珍貴度兩星半。」

再看其他東西，依然還是一團一團她不知道來歷的陌生產物。唯獨那幾團紅色帶著黑色花紋的石頭，只要目光一移上去，就會有信息自動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艾農，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付春嬈一把抓起一塊會讓自己腦中浮現出信息的礦石，激動的問。

「黑線銅精，四級文明產物，作為催化劑一般用於四五六級文明的機甲金屬生產之中，七級以上文明已經把這種礦石淘汰掉了。這是卡多穆第九星系的特產，價值不算高，如果要用來交換能源的話，這麼一塊大概可以交換兩到三單位的能源。」艾農從付春嬈手中接過礦石，想了想才繼續道，「這不是饃饃族能產出的東西，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個饃饃族群，應該是位於卡多穆第九星系，這是他們群居地附近的礦產。可惜了，這就意味著，一旦這條黑線銅礦脈被發現，這個饃饃族群的蹤跡被發現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加。可惜了，太可惜了。」

付春嬈嘟嘟嘴，翻了個白眼，打啞謎什麼的最討厭了。

「我能看到關於這個的信息。」她指著艾農手中的礦石道，「只有這個可以，其他的不行。」

艾農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她，一字一句問：「請把您看到的和我詳細的說一下。」

「黑線銅精，四級文明產物，強效催化劑，適用於多種機甲金屬材料的催化和融合。卡多穆第九星系特產，特產稀有度兩星，珍貴度兩星半。」說完，付春嬈指指自己的腦袋，「看到它，信息就自己出現在這裡面，其他的沒有，只有這個才有。」

艾農立刻將布袋中的所有東西倒出來，仔細研究了一番后發現，裡面裝的東西除了黑線銅精外，其他都是三級以下文明產物。

莫非……是和文明等級有關係？對了，昨天的暗夜狐皮也只是三級文明產物……

艾農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線索，對付春嬈道：「請您稍等，我有點發現，需要證實一下。」

說完，他消失在付春嬈眼前，不一會抱來幾件東西。

「看看這些，有沒有什麼發現？」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能都看到！」付春嬈都不用仔細辨別，目光所及之處，差別一目了然。

「我想我明白了。」艾農微微一笑，將東西分作兩堆，又問道，「是不是左邊這堆您都能看到相關的信息，而右邊這堆則不行？」

「是的。」付春嬈點點頭。

「這一堆都是四級以上文明的產物，而這一堆，則都沒有達到四級文明。」艾農解釋道，「這是您接受了傳承以後才能看到的嗎？」

「我不知道，不過在傳承之前，我的確從來沒有發現過自己還有這樣的能力。但是話說回來，在遇到你之前，我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四級文明以上的東西。」

「您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更傾向於這是您在融合傳承以後獲得的新能力。鑒別，對於位面商人來說，是個相當有用的能力。」艾農誇獎道。

「可是之前和『豆面人』交易的時候，我也沒能從他擺出來的那堆東西里把這個四級文明產物挑出來啊。」說著，付春嬈揚揚從新被她抓入手中的黑線銅精。

「也許必須放在您面前才能看到？」艾農猜測道，「那也沒有關係，以後您會遇到很多位面旅行的機會，您的能力非常有用。這是很實用的能力，比起一般的戰鬥或者守護能力，會更容易吸引守護者的。」

「因為可以分辨東西？不是說龍族崇尚力量嗎，如果這真是我覺醒的能力，豈不是和力量一點都不沾邊，簡直就是廢柴中的廢柴啊！」付春嬈不由鼓著臉頰，十分喪氣。

「沒有覺醒和力量有關的能力，反而覺醒的是鑒別類的能力，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一種。恭喜您，付小姐，您覺醒的應該是貔貅類的能力。對於龍族而言，覺醒的能力分類中貔貅和饕餮，是最稀少的兩種。」

「那麼廢柴，有什麼值得恭喜的？一想到我以後會完全沒有自保能力，會被人圈養起來我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我現在後悔了，不想接受傳承了還來得及嗎？」

「傳承一旦被激活，除非死亡，否則是沒法拒絕的。而且貔貅的傳承沒有您想的那麼糟糕，我說過的，龍族崇尚力量，對財富有著狂熱的喜好。貔貅的能力天生對於尋找和鑒別財寶有著其他龍族難以趕超的靈敏度，您所擁有的財富越多，您未來可能得到的守護者就會越強大，您的安全才會得到更加牢固的保障。如果不夠強大，財富、自由甚至是生命都無法得到保障。地龍的戰鬥力在龍族中本來就是最弱的，哪怕今天您覺醒了和力量有關的能力，也未必能讓您的安全增加多少。但是如果您擁有的財富足夠多，很容易就能找到強大的守護者。作為雌性龍族，您的安全本來就不是由您自己，而是由您的守護者來守衛的。到時候，不但是地龍的雄性，只要您願意，付的起足夠的代價，哪怕是風龍，甚至是火龍的雄性，也會很樂意做您的守護者的。」

「拿錢買保鏢嗎？還是買一送一的那種……」付春嬈自嘲道，「花錢買保鏢送我自己，呸呸呸，這買賣也太虧了！」

「不過現在的重點是，您得找到如何提升能力的方法。」艾農皺著眉頭，頗為苦惱，「據我所知，您所繼承的傳承中，從來沒有出現過貔貅一系的能力，您是第一位。所以如何提升您的能力，必須依靠您自己摸索。如果某天您能回到東澤，或許可以請教一下其他貔貅一系的雌性。」

「誒，東澤有其他貔貅系能力的雌性嗎？」

「是的，水龍母皇就是，她的守護者，都是來自水龍一族最強大的戰士。地龍一族和水龍一族是幾千年的同盟，如果您有機會能向水龍母皇請教，她一定不會拒絕您的。」

「那也得有那個機會。」付春嬈揮揮手，覺得很煩躁，任誰發現自己會是個廢柴，都會覺得煩躁的。「我先自己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