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吳國公府
」刁色當空。街道上的行人依舊不大江聯的總舵位於憶哪贊華的鬧市區,若是蕭翎這麼三十號人一併從大門湧出。定然會引起各方面的注意。
大江聯的後門外雖說是巷子,由於這兒是富人聚居之處,巷道一點也不顯得狹窄。雖說是後門,蕭翎也不想牽一髮而動全身,最後,他命張鵬李躍二人帶著大部分人留守大江聯總舵,自己僅帶著陳奇趙雲修鄭彪三人從後門離去。
從後門出去后,往西行進了大約一里的距離,就來到了一條大道。蕭翎四人沒有做停留,盡量裝作平靜地插入絡繹不絕的行人之中。又鑽進了另一側的巷道內。
江都的人很多。蕭翎四人走在小巷子里倒也不算顯眼,在確定身後並沒有跟蹤后。四人在如同蜘妹網般的巷道內七拐八拐的,一盞茶的功夫后,一行四人又到了一個巷口。
面前的大道一點兒也不比之前所經過的大道窄,不過與先前那些燈火繚繞、人頭涌動的大道相比,這兒卻顯得如同一片鬼域。先不說這大道上的燈火微弱不可察覺,也不說街道兩側的店鋪基本上都是大門緊閉著,即便街道上偶然出現少的可憐的三兩個路人。經過此地時也明顯加快了腳步。誰也不想在這兒多停留半分。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大道正中一座佔地甚廣的府邸,單看臨街的規模,這府邸就要比大江聯的總舵大上許多。再看看那府邸的高牆大門,門口的再尊石獅子,只怕這府邸的主人要麼是富甲天下之人,要麼是權傾東海的權貴。
然而,這麼大的一棟府邸,門口連一盞亮著的燈籠都沒有,朱漆大門外也沒有一個守衛,更不要說大門之上連起碼的牌匾都沒有。不僅如此,大門之內也是昏暗一片,似乎裡面早已沒有人住。
借著月光。倒是可以看見大門上貼著兩道白色的封條,那血紅的大印映襯著白紙相當顯眼。大門之前是一片瓦礫狼藉,青石台階上已經長出了半尺長的雜草,伴隨著時有時無的微風一陣擺動,與一旁青青的苔薛相依為伴。
蕭翎看了看趙雲修,發現後者已經盯著那府邸的大門一動不動,眼中流露出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情緒。雖說趙雲修一路上一言未發,蕭翎已經明白過來,這府邸就是當年的吳國公府。
一年之前。當時還尚在人世的天佑帝孫景源聽信煉丹方士的讒言,先是將當時深受自己寵幸的妃子、也就是趙雲修的姐姐趙貴妃賜死,隨後又命何光與寧王孫景福聯手,將天下間屈指可數的世襲國公趙旭日一門誅族,何光與孫景福隨便公報私仇,將當時與自己政見不合、與吳國公趙旭日關係甚密的東海將軍葉勇以及大學士林天南一併誅殺。
受到誅殺的趙林葉三門到也留下了香火,東海將軍葉勇的一對小子女被家將護送離開了江都幾經周折之後,被蕭翎意外地救了下來。起初,蕭翎還以為葉家兄妹是吳國公趙旭日家的遺脈,之後才明白吳國公遺脈另有其人0
趙雲修和趙思窘這一對兄妹正是吳國公趙旭日的遺脈,當日事情緊迫,趙氏兄妹雖說成功逃出江都,卻甩不掉身後的追兵,情急之下,趙雲修單獨引開了追兵,好容家將護送自己的妹妹趙思暖安全離開。之後,山窮水盡的趙雲修被蕭翎意外地救了下來,而趙思娛更是與蕭翎發生了近乎傳奇的故事。
至於另外一位林家小姐,也就是大學士林天南的獨生女,雖說在起初逃離了江都,不過卻一個不小心,被身後窮追不捨的惡徒截住,將其擄回了江都。之後,何光那老淫賊竟然見色起心。都行將就木的老頭了,還想吃林家小姐的嫩草,更要在三日之後也就是中秋佳節與其成婚。
當然,這其中不無陰謀詭計,何光不僅想要那林家小姐,更是想借其引出漏再之魚趙雲修,以達到折草除根的目的。沒錯,那林家小姐林傲雪與趙雲修可是兩小無猜般的青梅竹馬,林傲雪即將身陷狼吻,趙雲修又豈能坐視不理?
而蕭翎。卻因為與趙氏兄妹葉氏兄妹那突如其來的關係,對整個事情已經無法袖手旁觀。之所以冒死潛入江都城,一個目的是救回林旭,另一個目的則是救出林傲雪。
當然,能把何光孫景福那兩個老賊順勢給解決就更好不過了。
「雲修。這就是你從前的家吧!」
蕭翎攀上了趙雲修的肩膀,後者輕嘆一聲,道:「是的,從小到大,我都生活在這兒,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離開這兒的一天。誰知是」
蕭翎安慰了趙雲修兩句,後者可是身為吳國公府的世子,也就是小公爺,吳國公趙旭日百年之後,國公的爵位定然是趙雲修承襲。而吳國公卻是天下間包括皇室成員在內僅有的三名可以世襲的爵位,這也是吳家的先祖當年用血汗打拚下來的。
在吳國公一案發生之前,吳國公趙旭日不僅是世襲吳國公的爵位,還拚死換回一個。「輔國大將軍」的官銜。雖說是一個虛名,不過能有這種武職在身。加上吳家長女更是嫁與了天估帝為貴妃。趙旭日由此成為了國丈。
就算在的方上。趙家也經營了近三百年的時間,可謂是達到「只知趙家,不知王侯」的地步。再加上趙旭日與東海將軍葉勇、大學士林天南這些實權派之間的關係,本以為就算是天結帝親來,想在東海搬到吳國公一家。也要比登天還難。
誰知道。偌大的吳國公府在一日之間就被何光和孫景福夷平,趙葉林三家更是被一網打盡。吳國公府已經不再是往日那個車水馬龍、門庭若市的吳國公府了,只有那沒有褪去的斑駁的牆壁默默地見證著興衰存亡。
「思暖婚在這果了」
蕭翎遲疑的一問道,當年吳國公事發后,國公府定然逃不過被抄家的命運,裡面的東西能搬的都搬走了,搬不動的也定然被野蠻地損毀去了,若說趙思暖冒著風險,潛回已經成為不」的吳國公府內尋找往日的東西。只怕是白費功夫。」
若說是祭拜殞命的趙旭日夫婦,可吳國公一案發生在上半年,今年的祭拜日子已經過了,明年的還沒到,更不要說眼下不是清明重陽那般的節日。趙思娛到這裡來究竟為何?
「除了那樣東西再沒有能讓思緩回到這兒的理由了!」
就見趙雲修似乎回憶了一下,道:「家父身為國公。與江都守備一併擔負著江都的城防,加上家族的大小事務,家父每日里都是公務纏身、私物逼人。陪我們姐弟三人的時間少之又少。等到姐姐嫁與那昏君后,家父更是沒有時間來陪我們兄妹倆了!」
蕭翎聞言點了點頭,事實上,一個地方的一把手並不會多麼忙碌,最多的事情還是由二三把手來承擔。
蕭翎先前就聽東海將軍葉勇的遺女葉靈兒說他父親整日里忙的連陪她的功夫都沒有。如此一想,地位更高、責任更重的吳國公趙旭日的剩餘時間更是少得可憐。
「一入侯門深似海」蕭翎不禁感嘆一聲,趙思姐雖說從小享受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跟尋常人家的女兒相比,她卻少了一分親情。
「思俊九歲那年,父親總算是從百忙中抽出了一段空閑,那時候姐姐還未出嫁,於是父親帶著我們姐弟三人前往城外不遠處的靈隱寺游
!」
趙雲修說到這裡頓了頓,伸手貼在了自己的胸口處,道:「相傳,靈隱寺的高僧會給飾品開光以保佑佩戴者,並且相當靈驗,於是父親買下了三枚開過光的玉佩,給我們姐弟三人一人一個,並對我們說,在他不在的時候。那玉佩就代替他保佑我們姐弟!」
說到這裡。趙雲修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旋即伸手進了衣內,從剛才手貼著的位置掏出一塊玉觀音,朝蕭翎說道:「大哥你瞧,就是這
說實話,蕭翎對鬼神輪迴之說全然不信,不過這東西對趙雲修的意味定然相當之高。否則趙雲修也不會隨導佩戴著了。就見趙雲修繼續說道:「從那之後,父親的公務更加繁忙了,姐姐又在幾年後嫁與了那昏君。母親也要操持著偌大的國公府,我也加入了江都戍衛隊,十天半個月才能回家一趟。只剩下思妹一人,每日孤零零地呆在國公府內。
父親帶我們姐弟三人遊覽靈隱寺的區區兩日功夫,恐怕是我們一家人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了!所以,那玉佩被思暖當成了無價之寶,我和姐姐都是隨身佩帶著那玉佩,唯有思暖她將那玉佩藏了起來,偶爾會拿出來瞧瞧,哪裡會捨得佩戴?當日事發之時,也沒有功夫取走那玉、佩。」
「難道說。思暖是為了找回那塊玉佩?」蕭翎想了一想,道:「不過當日令尊大人事發后,國公府相比被老賊抄家,那玉佩只怕已經落入了老賊的手中!」
「恐怕不會如此!」就見趙雲修說道:「思緩那塊玉佩藏的極為隱秘,不怕大哥笑話。我那時候還曾經趁思暖沒注意的空當,跑進她的閨房找尋那玉佩的蹤影。本想一找到那玉、佩后先藏起來,等思暖找不到的時候,出來調侃她幾句。誰知道,翻遍了她的閨房,除了她普通的飾品外,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塊玉佩的蹤跡。」
趙雲修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髮,蕭翎倒也感同身受。自己小的時候,也有窺探別人**的習慣,長大了雖說沒有再犯,不過內心深處卻與趙雲修沒有兩樣。
一隊巡城士兵打著火把經過了這片瓣區,蕭翎幾人看了看周圍的動靜,不動聲色地走向國公府邊上的小巷子里。幾息過後,蕭翎四人已經翻進了吳國公府的高牆。落在了高牆之內的草皮之上。
一年多沒有人住,國公府內的茅草已經竄的老高了,蕭翎幾人穿過那過膝的草叢后。走上了石板路。
吳國公府很大。藏下一兩個人輕而易舉,所幸有趙雲修這個「土著」在,若是趙思暖真的回到吳國公府尋找那當日遺留下來的玉佩,定然是前往其閨房找尋,於是趙雲修在前面引路,蕭翎陳奇鄭彪三人在後面跟著,在如同迷宮一般的吳國公府內穿行著。
公府內雖說沒有被焚燒的跡象,卻也是一片狼藉,地面上滿是散落的木屑瓷片,足以見當時抄家的那些惡徒的嘴臉。趙雲修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面前這熟悉的家園已經化為烏有,足以將趙雲修的怒火激發出來。
「大哥,你瞧那門六
在穿過一條門廊時,眼睛奇尖的陳奇指著貼近牆壁的一扇門低聲說道。蕭翎一瞧。那扇門正對著這條走廊,一眼看過去是閉著的,可細細一瞧,才發現兩扇門板之間似乎存在著一條細縫。
「這是西面的側門!」
趙雲修低呼一聲,吳國公府除了對著大街的正門以及後方的後門外,左右兩側各有一扇側門。平日里很少打開,一般是容店鋪的夥計之類的外人進出的。
四人小心地走過去一瞧,沒錯,那側門的確被人打開過,門板之外還貼著從中被分開的封條。蕭翎查看了一下那封條,卻發現斷裂的部分還很新,只怕是網被人扯開沒多久的。
「這定是思緩扯開的!」趙雲修激動地說道:「只怕思緩就是從這兒進來的!」
地面上還殘留著新鮮的木屑,更是證明了蕭翎的猜想,忽然,蕭翎感到心中一凜。趕忙低聲說道:「趕緊把門合上,快些!」
趙雲修三人自然趕忙將側門合的緊緊的,那斷裂的門閂也關不嚴這扇門了。蕭翎苦笑一聲,道:「看來,要抓緊找到思暖了,我們有麻煩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