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登碧華島
作完這一切,她直徑捏了一下身下的蚌肉,蚌吃疼,立馬打開蚌殼,她便從中跳出來,驚得那兩人目瞪口呆。
兩人只看到一個身體似乎籠罩在一片白霧的女子乍然出現在面前。那層白霧當中,唯獨看得清她純凈的臉頰和不沾染地面的一對玉足。
「是前輩?」兩人又不是傻子,當即跪下來,不敢再看。他們島上築基期修士不算多,即便有,大多出自於家族,對於他們來說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絕對不能得罪。
白玲瓏通過他們的對話猜測這裡可能已經到了碧華島,便將自身的修為壓制到築基後期水平。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也看不清楚她到底多高的修為。
「你,脫衣!」白玲瓏自認為不能裹著茲香飛紗在街上行走,這飛紗在剛剛穿的時候近乎透明,後來經過她煉化,才在紗上顯示出乳色,和普通絲綢布匹差異頗大,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如今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須低調。否則真裹著一層這樣的紗上路,她便等同移動著的大肉包,招來無盡的麻煩不說,著實不符合她的風格。
此時此刻借著星光打量面前這兩人,一個精瘦,一個微豐。她便指著兩人當中精瘦的那人說道。
這人明顯是兩人當中主意更大的那個,呆愣了片刻,一咬牙,當即脫下來外衫。
靠近海岸線的天氣宜人,為了方便幹活。這裡的人都是上著薄衫,下著長褲。男人的衣服雖然寬大,卻不足以遮住大腿。
白玲瓏看了看那衣裳。估摸著自己總不能光著大腿逛大街,又命令道:「褲子也脫掉!」
這話中有耍流氓的深意,精瘦的男子一愣,眼瞳當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不過畏懼她的修為,終究不情願的開始解開腰帶,面上顯出疑惑。
不一會兒。一件薄衫一件長褲扔在沙灘上。
「滾!」白玲瓏扔過一物,道。
那失去一套衣裳的男子以為自己必死無疑,驚恐的閉上眼睛。等展開手的時候,才發現得到的是一枚足有龍眼大小的珍珠,珍珠顏色是罕見的粉色,是珍珠當中的極品。臉上狂喜之色一閃而過。
這兩人肯定是謹慎慣了的。拿眼睛偷偷覷了白玲瓏一眼,咬了牙這才連滾帶爬的離開視線。
白玲瓏見他們已經跑遠,使用一個法術將衣服上男子的氣息去除,這才換上。
隨後將蚌殼當中那枚蛋拿出來。一個還未孕育出來的妖獸蛋,對於修士來說可是一個大大的機緣。更何況在蚌殼當中,她身上的血漬浸染在蛋殼上,蛋中的生靈竟然自行和她簽訂了主僕協議。簽訂主僕協議的妖獸是不能遠離主人,否則會立馬遭到反噬。白玲瓏須得帶著它。這讓她想到火吞鳥,自從那日和蘇臻起衝突。火吞鳥便不知去向,如今也不知道它在哪裡。
白玲瓏這會兒將這枚外殼還帶著蚌黏液的蛋放到靈獸袋中,抬腳往海岸邊走去。
在她走開不久,那兩個人去而復返,其中裸著膀子的男子咧嘴笑道:「我就說應該還留在這裡,趁沒天亮,趕緊的。」兩人很快分工,將那隻大蚌割成一條條的肉條,從繩索捆著,往家裡的方向拖去,慶幸天降鴻運的這麼一刻。
天很快就亮了起來,白玲瓏雖然穿的是男子的衣裳,但這邊男女衣裳的風格差異並不大,走到大街上也不算什麼。她原本赤著腳,後悔沒有叫那人脫掉鞋子。後來發現這裡的人都沒有穿鞋,這才微微釋懷。
她猜測花鸞應該在這瀾海上的某一處拍賣行當中,想來這種地方應該在人多繁華處,便直徑往島中心走去。
到底與大陸不同,這裡的房屋建築大多數是由彩色的石頭建造而成,遠遠看上去五顏六色,非常的美麗。
越往島中心,石頭的顏色越發花俏,建築的細節也愈精緻。而行走在路上的人擠擠攘攘,商販地鋪比比皆是,說不出的熱鬧。
她走著走著,突然想到自己總不能只穿一件衣裳,少不了找一家成衣店給自己添置幾件衣裳。
抱著這個目的,白玲瓏隨著人流逛了一會兒,發現這裡的凡人與修士並沒有那麼涇渭分明。想當初在天恆城的時候,凡人根本不敢直視修士,而在這裡,凡人卻毫無畏懼的和修士討價還價。
一切新鮮而有趣。
在現世當中就有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說法,而在如今的修真界,修真之人不能一味閉關苦練,一定要四處歷練,提升修為倒是其次的,而是體會不同的風土人情,擴寬自己的眼界。
只是唯一令人討厭的便是總是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種好奇和驚訝的目光還能理解。之前便是從那捕魚夫妻口裡知道這裡高修為的女子極少。但是越到人多的地方,追隨的目光越發的密切,便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她不是那種被人看了幾眼便怎麼樣的人,但是這些目光令她壓力山大,終於發現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家成衣鋪子,連忙閃身走了進去。
成衣店垂下來的長帘子如願以償堵住好事者的目光。
店鋪招牌不大,裡頭卻別有洞天。
見到有客人上門,高高的櫃檯后鑽出來的一個中年漢子,打量了她片刻,熱情的招呼道:「姑娘要買點什麼?」
雖然這家店經營的是普通衣裳,這中年漢子卻是練氣四級修為。
身量高大,五官圓潤,並沒有因為白玲瓏是比他高一階的修士而惶恐不安,反而挺著腰桿,笑眯眯的看著她,一副奸詐商人的模樣。
白玲瓏隨意指了最近掛起來顏色淺淡的裙子問道:「這個怎麼賣?」
成衣鋪子的衣服款式大同小異。唯獨衣服顏色和布料質地不同。
白玲瓏指的這一件明顯是這家店的招牌。中年漢子連忙贊道:「姑娘好眼光,這件衣服正好十塊下品靈石。」
采青在家族被查出有靈根,每年的供奉也不過是兩塊下品靈石。這一件既沒有沒有防禦性又沒有刻有陣法的普通衣裳竟然賣十塊下品靈石,感情這人是看自己是外地來的,不指望做下次生意,才敢獅子大張口吧?
「老闆真會做生意!」白玲瓏不是出不起這個錢,卻是不願意被人當做冤大頭。她擺擺手,準備找另外一家。
哪裡知道這人竟敢直接攔在她面前道:「姑娘,價格方面好說。要不你再好好看看店裡其他東西。我們其他衣服價格還是比較公道的。」
「不需要。謝謝。」白玲瓏客氣的道,她不願意和這種人打交道。
這中年男子只敢攔在她面前,口裡說道:「您就再看看吧...」這人難道就這麼想做成這樁生意?
白玲瓏見此臉色當即就冷下來:「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強買強賣不成?」
中年人終究忌憚她的修為。臉上露出訕訕之色,勉強說道:「姑娘,你看這衣服你看了也看了,摸了也摸了。這會兒說不要。這不是為難我嗎...」
白玲瓏一聽到這荒唐話,只差沒有吐出來,挑帘子就要走,那中年男子面色一急,竟然膽敢上來扯她的袖子。
「大膽!」白玲瓏當即呵斥,築基後期的修為當即釋放出來,袖子一揮,那中年男子就被甩了出去。摔得鼻子流血。
白玲瓏餘光都沒有留給他,當即走了出去。
她剛走出便看到大街外頭躥過來十幾個一色家丁服飾的人。每個人也不過練氣末期水平而已,卻膽敢將她這個築基後期的修士圍住。
那被摔得流鼻血的中年漢子連忙跟著鑽出來指著她說道:「秋十九少爺要的人就是她!」
白玲瓏的目光落到這些家丁服侍上的家族標誌上,是一片半開的花朵。
是秋家的標誌?這麼快秋家人就盯上她了?秋十九是誰?
「你們想幹嘛?我不認識你們秋十九少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白玲瓏眼睛一眯,環顧這些人,問道。即便島上有特意維持秩序的警衛,也不可能來得這麼快。除非這些人一直就等著自己,就像是這中年漢子所說,他們十九少爺要的人便是自己。
自己剛剛到這碧華島,這十九少爺不可能見過自己,很有可能他要找的是高修為的女修。一想到那對捕魚夫妻說的關於外地女修的下場,如今她的遭遇便是當初那些女修們遇上的。
「在我們秋家的店裡鬧事,難道就想一走了之?」家丁露出得意之色,像是抓到她什麼把柄似的。「和我們走一趟吧,帶你去見我們十九少爺。」
白玲瓏道:「莫名其妙!還不快滾,別怪我手下無情。」
「在碧華島敢和我們秋家作對的人不多。我勸姑娘還是識相點!」領頭家丁說道。「姑娘修為雖然高,打我們幾個自然不在話下,可是自此和我們秋家為敵,怎麼也划不來!」
白玲瓏不等他說完,一個閃身,當即給了說話這人一巴掌:「放肆!」
這領頭的家丁只怕沒有被女人打過,頓時漲紅了臉,想要衝過來和她拚命。「你竟敢打我?」
白玲瓏這巴掌只用過了兩分力道,即便如此,依舊打歪了這人的鼻子。
在沒有找到花鸞之前她不計劃和秋家起衝突,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可是不代表宵小之輩明目張胆算計到頭上她也選擇忍氣吞聲。
這些人仗著秋家的名頭欺凌外來人,尤其她還是個女修。白玲瓏用腳趾頭都知道他們和那十九公子大抵要做出什麼事。
原本她和秋家無冤無仇,談不上有什麼印象,可是一想到秋家人別有用心的算計她,她便對這秋家沒有多少好印象。
這個時候從石板上噠噠跑過來一個人,這人恐怕有些身份,一見到他都顯得異常恭謹。
「你們眼瞎啊,難道不知道這是四少爺的貴客嗎?還不快滾!」來人練氣十級修為,白須翩翩,非常瀟洒,穿著一身長袍,一頭銀髮一絲不苟的攏在後面,不是賬房先生便是家族掌事。
「四...四少爺?」果然看到這些家丁瞠目結舌,「小的有眼不識金鑲玉,唐突了四少爺的貴客。小的給這位前輩磕頭了。英叔,你可要在四少爺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我們都只是按照主子吩咐辦事...」
說著紛紛宛如搗蒜似的砰砰想。那頭探出來的成衣店中年漢子見此眼睛一閉,當即裝暈過去了。
英叔淡淡瞥了一眼他們,沉聲道:「還不快滾!」
等這些宵小之輩散開之後,這英叔才客氣道:「秋家下人有欠管教之處,還請姑娘多多包涵。」
向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自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示好。那個四少爺和十九少爺一個幫她一個要欺負她,不管如何都和她五關,她也不願意捲入他們家族的糾紛當中。
她擺擺手,叫這位英叔趕緊離開,自己不耐煩聽他說話。這英叔的素養明顯更高級,無論你如何冷遇他,他都能保持這張溫和卑謙的態度,白玲瓏走開之際,餘光還瞥到他在自己身後微微的躬身。
她有所感的回頭,目光從英叔的身上看到不遠處一座高樓上敞開的窗戶邊,一個穿白衫的男子注視著她。
她有些奇怪,看了這男子幾眼。
不提防她這般大膽,毫不顧忌和他目光對視,那人眼瞳露出一絲驚愕,隨即微微笑起來,向她微微頷首,算是在打招呼。
想來這位便是剛剛幫她解圍的秋家四公子。
不管這人目的如何,人前應該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她收回目光,走到旁邊一個茶攤上。
擺早茶的漢子有練氣三級的修為,兼賣茶餅靈果等吃食,生意不算太好。
見到白玲瓏坐下來,目光當中流露出敬畏之色,連忙殷勤的上了杯茶水。
白玲瓏便坐在路邊喝茶,或者有那秋家四少爺的囑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果然少了不少。
她就坐在路邊,看著來往的的路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修為,等太陽逐漸偏西,她才拍拍衣裳起身。這個時間,那窗戶當中的白衣人已經不知去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