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情蠱
當晚我就找王小胖,跟王小胖說了這事,這傢伙一聽說有戲,差點抱著我就親了起來,還好我閃得快,才躲過了他那張臭嘴。
然後他問我,阿靜上山了,難道我不陪她上去嗎?
我當時就啞了,我爸警告小胖不要上山,說能把他的腿打折了,那我要是上山,他會怎麼修理我呢?
王小胖見我不說話,又繼續慫恿說,阿靜之所以會跟她爹來巫山,肯定也是想找我,想來陪陪我,我當時聽他這麼一說,我都感動得要死。
阿靜都如此尋找機會,難道我就慫了嗎?
忐忑了一個晚上,一直想著怎麼把我爸支開,直到凌晨才睡著。
然後天助我也,一大早,我媽就喊我了,說今天她和我爸要去我外婆家,讓我自個張羅三餐,我當時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強壓著內心的激動和興奮,滿口答應,並且囑咐他們路上要小心,把我媽哄得跟小孩似的。
我爸媽騎著摩托車一走,我就把我爸打獵的那些傢伙從床底下全拉出來,有一桿獵槍,挺老舊的,上次上頭來收繳獵槍的時候,我爸藏起來的,因為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爸,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被收繳走,即便不打獵了,也要留下來做紀念。
還有好些瓶瓶罐罐的藥酒,擦了之後可以防蚊防蛇,繩子,匕首,套子,夾子,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我也不知道具體要怎麼用。
所以我就背著那些藥酒,拿著匕首和砍刀,背著獵槍,還有十幾發獵槍子彈,這種子彈沒有彈頭,但是彈殼裡都是鋼珠,一槍打出去,子彈出槍口之後就四射散開,造成區域內範圍殺傷,我之前見我爸開過一次。
那野豬拉回來之後,肉裡面好多鋼珠,切肉的時候都要將鋼珠挑掉。
穿上登山靴,以及防蚊防荊棘的帆布衣褲,頭上戴著斗笠,斗笠有面紗,背上背著獵槍,腰間別著匕首,看上去也有模有樣,可我卻沒有打獵的經驗。
滴滴滴,阿靜給我發了簡訊,說馬上就到我們村口了,我趕緊沖了出去,站在村口等著。
我的心裡很激動,也有些忐忑,之前有遠遠的見過阿靜的父親,但是沒正式見過面,說過話。
因為阿靜的父親看上去有些怪,身上好像有一股讓人不敢靠近的氣息,還有他滿手臂滿身的紋身,甚至脖子上,額頭上都有那種黛色的紋身。
有圖案,但更多的是文字和符號,阿靜說那是符文。
她說她父親是阿贊,給人做牌子或者古曼童的時候,需要去跟靈體打交道,因為怕有些靈體對其不利,或者是太調皮捉弄人,所以需要用這些符文來震懾它們。
而有時候突發情況,太突然,或者是靈體早有預謀,使用畫在黃紙上的符都來不及,所以只能將符咒紋在身上,這樣可以確保隨時隨地都能有震懾的作用。
不遠處一輛建設牌摩托車朝著這裡疾馳而來。
遠遠的,我就看到了阿靜那張讓我朝思暮想的臉,我使勁的朝著她揮手,她也看到了,揮手向我回應。
車子朝著我開了過來,距離我大概還要十米的位置。
咯吱一聲長鳴,甚是尖銳,她爸猛然踩剎車,坐在後面的阿靜嚇了一跳,差點被甩飛出去。
我嚇了一跳,這到底是怎麼啦?怎麼突然來了個急剎車?摩托車前面的路無比平坦,又沒什麼阻擋物。
「阿爸,怎麼啦?」阿靜臉色青白不定的看著她阿爸問道。
阿贊楊卻沒有回答,而是警覺的看向四周,最先在我的身上四處打量,而後抬頭看向老槐樹,一見到老槐樹上吊著的黑布袋,猛吃一驚。
趕緊用雙腳撐著地,將摩托車往後退了幾米。
而在後退的過程中,我看到了,他腰間的七八塊陰牌,咔咔咔的作響,牌子與牌子一直抖動,相互敲擊。
阿靜也猛然看向自己的腰間,用手按住自己的兩塊陰牌,並且小聲的說道:「姐姐,不怕不怕。」
然後又問向她爸阿贊楊:「阿爸,這附近到底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姐姐們被嚇到了。」
待摩托車退出了大概十米,那些牌子才停止抖動,而阿贊楊一直抬頭望著老槐樹上那個套著爺爺頭顱的黑布袋,嘴裡嘖嘖稱讚道:「高,實在是高。」
我見他怔怔的看著那黑布袋,便也抬頭看了一眼,而後收回眼神,朝著他們奔了過去,到了她們跟前,我才問道:「楊叔叔,怎麼啦?」
「白狼,你們村子里是不是有巫術高手?」阿贊楊開口問我。
我微微皺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哪來的什麼巫術高手?」
「那這個是什麼東西?」他指著老槐樹上的黑布袋。
「這是我爺爺的頭顱,他要求掛在這裡,山裡的野獸就不會來襲擊村子了。」我如實相告,把這個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們。
阿靜才恍然大悟道:「之前聽你說過,沒想到原來是這樣的,而且威力這麼大,連牌子里的兩位姐姐都不敢進村了。」
阿贊楊卻微笑著搖了搖頭,他說道:「並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不僅猛獸不敢進村,靈體一樣不敢進去,黑布袋裡的這個東西很厲害,好高深的術法,或許我都做不出來。」
我一怔,猛然又抬頭看向老槐樹上的那個黑布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是啊,肯定有高深的術法,不然怎麼可能抵禦猛獸呢?
「你們村子里真的沒巫師?」阿贊楊又問了一次,顯然不相信。
「真沒有,我怎麼可能騙您?」我信誓旦旦的說道,因為確實沒有,村裡人我都認識,哪來什麼巫師?
「算了,我們不進去了,你把摩托車推到你家去,我們就在這裡等著,還有要上山的人呢?」阿贊楊和阿靜乾脆下車。
我便上了車,將摩托車朝著我家騎去,然後去找王小胖。
到他家的時候,王小胖正好急匆匆的出門來,把他老爹的家什都背上了,好像真去打獵似的。
「白狼,走,那調查團已經到村口了。」王小胖急匆匆的說道。
「我剛從村口回來,只有阿靜和她爸在。」我說道。
「我剛掛完電話,他們也剛到,走!」
我們便朝著村口奔去,一到村口,卻發現一輛五菱榮光的麵包車旁邊站著四個人,兩男兩女,他們正與阿贊楊父女對視著。
他們也發現了老槐樹上的那個黑布袋,其中一個女的,還不時的往樹上瞄了幾眼。
「陸團長是吧?我是王鑫,剛掛電話的。」王小胖朝著那四人走了過去,客氣的說道。
「你好。」陸團長與王小胖握手,大概二十七八的年輕人,理著平頭,穿著長袖套頭衫和牛仔褲,腳上穿一雙長筒軍靴,人看上去很精神,很犀利,有種軍人的氣質。
「大山,葉夏和葉秋,她們是倆姐妹,都是我們調查團的志願者。」陸團長介紹道。
王小胖一一跟他們握手,然後正準備介紹我們,一回頭,卻發現我和阿靜父女站在了一起,與他們相隔數米。
「白狼,站那麼遠幹嘛?」王小胖疑惑的說道,而後擠出笑容介紹:「白狼,阿靜,還有阿靜的父親楊叔叔,他們兩個是我的同學,這次上山就跟著楊叔叔走。」
他們朝著我們投來微笑,我們三人也朝著他們還以一笑,表示禮貌,但是我總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似乎非常沉重。
「我們走,一會跟緊點,別走丟了,山上的猛獸多,一旦走失很危險。」阿贊楊轉頭就朝著不遠處的小路走去。
那小路的邊上立了一塊牌子:巫山自然保護區。
我和阿靜趕緊跟上,她很自然的就和我牽手了,十指緊扣,我汗顏,朝著她使了個眼色,而後對著她爸的背影打了個鳥眼,意思說這樣真的好嗎?
她甜甜一笑,有點害羞,但是並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她附耳我,輕聲的呢喃道:「我爸知道我們倆的關係了。」
「啊?」我猛吃一驚,壓低聲音說道:「你啥時候跟他說的,他不反對吧?」
她低頭看著腰間的牌子,低聲呢喃道:「不是我說的,是牌子里的姐姐壞蛋,向我阿爸告密的。」
我一臉的黑線,腦門都見汗了,這玩意讓我無語!
正在這時,阿贊楊突然轉過頭來,上下打量著我們,認真的說道:「我並不反對你們談朋友,以前擔心你們會影響學習,但是後來發現你們之間相互幫助,成績反而更好,而且經過觀察,白狼,你不是壞孩子,心地不壞,所以也便由著你們去,但是我警告你,不準欺負阿靜,更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我的手段你知道的。」
一聽這話,我虎軀一震,菊花一緊,緊緊的握住了阿靜的手,她能感覺到我的緊張,因為手心都流汗了。
「阿爸,你幹嘛?不準嚇唬白狼!」阿靜臉瞬間拉下來了,嘟嚕著嘴說道。
阿贊楊撲哧一聲笑了,然後轉過頭去,自言自語道:「苗疆寨子有一種情蠱,下在女子的身上,當鍾情的男子得到了女子的貞潔之後,這種蠱也便進入了男子的體內,一旦這個男子再與其他的女子苟合,這種蠱就會自動分辨母體,如果發現不是原母體,則立馬發作,這個男子就會腸穿肚爛而死。」
「嗯!」我的後背一涼,傻眼的看著阿靜,阿靜的臉已經紅得像蘋果,她又羞又氣的喊道:「阿爸,你還說!」
「沒有啊,我只是說給自個聽的。」阿贊楊頭也不回,一直往前走。
咕嚕一聲,我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和阿靜好了這麼多年,有幾次差點就霸王硬上弓,阿靜死活不肯,原來是這麼回事。
想想都覺得后怕,後背的衣服濕噠噠的貼著後背,黏糊糊的,很是難受,我知道那是被嚇出來的虛汗。
可隨後一想,我是個專一的人,我用得著害怕嗎?一想到這裡,我給阿靜一個堅定的眼神,我想她能懂得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