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為君狂（中）

說的是正面對峙的八一八，阿八將當事人報上了麥，有葉輝，蘇白糖，甚至也有一劍凌霜夜風息，但站在他們對立面的，只來了一個清宵寒立和淺淺似煙。

楚唯一將蘇靄攬在懷裡，一手拍著對方微微發抖的身子，一手點開歪歪，查看清宵寒立的個人資料。

熟悉的ID，熟悉的簡介，除了皮下的人，一切再熟悉不過。

楚唯一摸著下巴，蘇靄看不到的方向，笑了笑，笑容陰測測的。

阿八嘰里呱啦說了一通之後，直接放開了葉輝的說話許可權。說話時間設置成一千八百秒鐘。

「好了，這個二少爺據說就是咱們八一八事件的主角，現在我們想問一問他，有什麼話說。」

公屏有人倒喝彩，還有刷屏說求約P的，同城的，噓聲一片，惡劣非常。

也不是沒有人在刷屏抗議，堅持認為貼吧的帖子過於個人化、片面化，不能隨便下定義，同時，暴人**也是不對的行為，八主已經錯了，所以對方現在根本就不敢出現云云。

葉暉開口，聲音聽起來比月霓裳、楚唯一等人設想的，都更平靜。

「我是葉輝，也是你們所看到的八一八主角。我的解釋是，昨晚九宮戰場，因為我的私人原因，導致心情不好。戰場過程中收割人頭收比較快，以致當時的團長怪責奶媽，引起了一點小衝突。」葉輝停了下，繼續道：「今天早上九點半我上線，就被懸賞了，小茗加了我仇殺，一個幫貢混搭奶裝的萬花對著我讀陽明，還是在主城門口，我也是沒有想法了。」

公屏里刷得飛快，大意不外乎，妹子生氣一個男人居然記仇，太小氣。也有人陰陽怪氣說第三性不算男人就是變態心理陰暗也很正常，也有人堅持沒有理由的仇殺純屬自己找抽，公屏上打字的圍觀群眾直接吵成了歪歪攻防。

葉輝輕笑了一聲：「謝謝支持我和不支持我的各位，在這裡我只有一個觀點，我會讓你、容忍你，不是因為你是女性，年齡小，身體不好，這些都不是借口。我的教養讓我不要隨便與人為惡，但不代表我就是聖母。突然冒出來先加仇殺，再密聊罵我也就算了，連我兄弟一起罵算怎麼回事？第三性怎麼你了？搶你吃搶你穿攔著不讓你讀書了？人生大仇莫過於不給吃穿毀你前程，我自問一點都沒做到，你倒好，語焉不詳含含糊糊哭訴一番，我就變成了人渣。

我其實特別想請教你，在你嘴巴一張不動腦子惡意問候我雙親的時候，想過什麼叫做叫教養嗎？你既然惹怒我，就要承擔起代價。小茗，你覺得你還小，是女孩子所以人人都要讓著你寵著你？該醒醒了，世界不是以你為中心的。你一個小時能寫出八千字的貼吧八一八，對我積怨很久了吧？既然是遊戲，武俠遊戲，你要玩，我也奉陪。至於說我是渣男？我跟誰情緣花過誰的錢玩弄過誰的感情？說我自私自利是浩氣007？我在南坪巡山的時候你還在讀幼兒園吧？我帶惡人突襲落雁城的時候，乘風帶人突圍，我們在影的門口打成一團，夜風息帶人守的落雁城大門。你知道什麼？如果我是浩氣007，老王八十年代就倒了！你有什麼資格和立場來干涉別人的交友群？我和我兄弟就是有這麼親密，我和我的朋友們就是這麼有感情！玩遊戲玩出什麼破毛病，世界還不是非黑即白，一個遊戲的所謂浩氣惡人你都能直接把人分成絕對好壞，隨便爆人**的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清霄，我對你很失望，我以為你應該也可以成為朋友，當兄弟，結果是我真的看錯了你。」

葉暉爽快的說完，直接閉麥。阿八似乎被驚到，愣了好一會，才接腔：「第一次看到這麼利索聲音不錯字正腔圓噴人不打草稿的主角，阿八都被驚呆了……那主角的意思是，是對方加仇殺在先，言語侮辱在後，所以你才直接動手殺了她的嗎？」

「不然你覺得對一個陣營分子來說，會掉威望，又加殺氣，打了更沒成就感，我要殺那麼一個東西有什麼用？」葉暉嗤了一聲。

阿八明顯的咳了一聲，葉暉這話說得太直接，差不多等於直接按著貼主打臉了，饒是見多識廣機靈的阿八，也好一會才轉了話題：「這樣看起來我們的主人公也是非常惱火啊。」

公屏里不少人刷屏：廢話，誰被潑髒水會開心！

但葉暉連嘲諷帶譏笑的一番回話，讓另外一部分人很是不滿，尤其被爆料出葉暉的性別之後，他們開始了性別和口頭上的攻擊，污言穢語難以直視，甚至阿八不得不限制了公屏打字。

「兄弟們，幫個忙，你們這樣刷屏，我會被舉報的！」阿八哀哀叫著，一邊放開了清宵寒立的麥：「好了，我們讓貼吧苦主的家長來說幾句吧！」

月色團這邊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從歪歪群再到遊戲和世界頻道，他們都在等上一周還很親密的跟自己打本的人，開口說一下，為什麼會突然帶頭殺起了自己的朋友。

清宵寒立那邊的麥亮了起來，但沒人聽到聲音，緊接著是悉悉索索一陣響，帶著強烈的電流麥，清宵寒立開口：「對不起，小茗已經知道錯了，小葉子，這是誤會，原諒她好嗎？」

這話猶如涼水入了滾油鍋，月色團的人瞬間炸開了窩，還有不少玩家紛紛不滿了起來。

楚唯一在麥序上，蘇靄低頭咬牙，看不到楚唯一發在遊戲和歪歪群里的訊息，遊戲和歪歪公屏里齊刷刷的開始刷內容——放開一劍凌霜的麥序，他有話說。

阿八很是配合，將葉輝換了麥序，開放一劍凌霜的許可權。

楚唯一「喂」了一聲，蘇靄猛地抬起頭來看著他，楚唯一回給蘇靄安撫性的一笑。

「我是一劍凌霜，也是乘風客，七十年代我的天策號給了團長，被人直接分配玄晶黑了一年。八十年代專註副本，到了九十，傳聞中的八一八也有我和我愛人一份，有點意思。」

乘風客和一劍凌霜外加唐影決三個號等於浩氣盟攻防奇襲隊，幾次浩氣突襲轉戰惡人谷，差點推掉老王，都是在奇襲隊和夜風息的指揮配合下，楚唯一一開口，立刻引起不少人刷花。

也有人抓到了重點，刷屏問他的愛人是誰。

楚唯一摸著蘇靄的手，摩挲著對方手指上的戒指：「我只想說，遊戲是一個放鬆的平台，玩的是心情。我們要用心來玩，感受江湖義氣，但也不能太過用心，過於追逐名利——哪怕你當上第一，關了電腦，你依然什麼都不是。只有你自己真正把握到手的，收穫到的親友、家人，才是你最大的收穫——我也不多說，葉輝是我玩劍三以來最為敬佩的惡人對手，更是我認可的兄弟，我不管你們什麼人用什麼理由，隨便爆人**，等著收我的律師函吧——嗯，不才法律碩士，你認真的為了莫須有的事情胡亂爆料泄憤，那我也認認真真的告訴你什麼是法律不允許的行為。」

蘇靄獃獃地看著楚唯一，對方回頭貼著自己臉頰，極其親密地蹭了一下，像極了一隻大貓。

被這突如其來的無形秀恩愛閃到的眾人瞠目結舌，世界上已經有複製黨在報社。

我們只是想聽浩氣惡人的仇殺□□，居然猝不及防被秀恩愛瞎了雙眼！

月色歪歪群里，團員們炸了窩，強行要求楚唯一老實交代，楚唯一也不客氣，抓著蘇靄和自己戴著戒指的手，摁在小黑肚子上，拍了一張發到群里。

蘇靄看著楚唯一和人談笑，忍不住伸手去拉楚唯一：「唯一，小葉子——」

「別擔心，小葉子比誰都通透。」楚唯一拍拍蘇靄的肩膀，輕聲安慰道：「他應該有了自己的決斷。」

「他不應該承受這些，他又沒有做錯什麼。」蘇靄看著楚唯一，神情有些哀傷：「被人污衊很難受的……明明我們都沒錯，我只是……生來如此……」

蘇靄剩下的話被楚唯一吻進肚子里，沒有說出口。

「你會是好家長，我也會學著當一個好家長。相信我，我會處理好，這個事情說起來簡單，也沒那麼簡單——都是一群遊戲里爭名奪利的幼稚小鬼在作怪。我會處理好的。」

楚唯一溫柔地安撫著蘇靄，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心底隱藏了很多年的暴戾因子，已經按捺不住了。

不管是什麼人，不管用什麼理由，傷害到自己所愛的人，自己會不擇手段報復回去——哪怕你真的是一個小姑娘，你也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夜風息上麥的時候，恢復了懶洋洋的習慣，他只說了三句話。「聽說有個惡人藏劍是我的007？我面子還真沒那麼大。」

「聽說有個妹子才跟乘風告白，還是新合服過來的萌妹子——浩氣大幫主的寵徒！」

「月色團里男性成員顏值平均在八十分，人品九十分，扣分是因為不留點餘地要死很多**絲，你們愛信不信。」

淺淺似煙的麥也不是很好，全程都是在道歉，只說是一些小誤會累積，導致了這次事情的發生，希望大家能原諒一個小姑娘，最後要求上麥的唐飛羽留下日後整件事情反轉的關鍵一句話：「只聽一個人的片面之詞就下結論往往會後悔，希望今天在這裡的人都記住，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有時候沉默不是因為膽怯或者不計較，只是你真的沒觸到別人的逆鱗。」

楚唯一下了麥，拉著蘇靄回家去吃飯，遊戲里，復活時間到了的葉輝安靜了很久，久到圍觀的人和守屍的人以為他已經暫離后，終於有了一點反應。

葉暉坐在電腦前很是黯然，他反思了很久，最終，將滑鼠點在目標在自己身上的清宵寒立身上。

不管現在的你是不是你，曾經我是真的有想過，來幫你的。但到了今天，我們連友情都不存在了。

葉暉揉了下鼻子，嘟囔了一句：「不過是個遊戲而已，電腦一關，誰知道是誰啊。」

說著，他雙手落在鍵盤上，快速打著字元。

一行白字從葉輝身上冒了出來：你說很欣賞我，希望我們能為惡人出一份力，我的御風和織炎斷塵就是為此而生。到了今天我也沒有後悔，但是號是不可能給你們誰的。那些小葯和單體，希望你們吃過的人不會拉肚子。從此再無葉輝，記恨隨意！

白字在當前和近聊頻道冒著，葉輝的角色原地復活，就著無敵的兩分鐘時間，神行走了。

葉輝這個雙橙武、黑髮鴛鴦眼、白色外觀的藏劍，留在世界頻道、陣營頻道和好友頻道的最後一句話是：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