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幸福來得太快（二）
席間，沈夫人一個勁兒的幫林莫傾夾菜。林莫傾抬目看向滿臉笑容的沈如，忽然記起了母親的話。他喉嚨一緊，心中煩悶非常，便不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陪沈老爺喝酒。沈如發覺了林莫傾的異常，她一直就覺得林莫傾有心事。
吃過飯後，林莫傾就告辭要回柜上。沈老爺、沈夫人見天色不早了，外面也已轉成了下雨，且雨勢也不小，他又喝了不少酒，就留他在家中住下。林莫傾拗不過，就由沈安領到客房去休息。
林莫傾到了客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他腦海里，一會兒出現他母親的臉，一會兒出現沈如的臉，他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炸了。
他摸黑下了床，走出門去。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天上還掛著一**若銀盆的月亮，明亮的月光照的地上的水窪閃閃發亮。府里的人早都睡了，一絲燈光都沒有。客房就在後花園通道的邊上，他順著月光向花園內走去。
他不由自主的朝那葡萄架下走去。遠遠的，他就隱約望見葡萄架下似有個人影兒，正背對著他。他心中暗暗納悶，這麼晚了，會是誰站在那兒。他悄悄地朝那邊走去。
「如兒……」離葡萄架還有幾米的時候，他看清了那個人身上紅色的披風。
沈如回過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林莫傾，目露驚詫之色。
「這麼晚了，你在這兒幹麼呢？天多冷啊！你看臉都凍紅了。」林莫傾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沈如面前，拉起了她的雙手。沈如的手已經凍的冰涼。
林莫傾鼻子一酸，將沈如一把擁入懷裡。
過了良久，沈如才在他懷裡輕聲問道：「莫傾，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啊，是你多心了……」
沈如卻明顯感覺到了，林莫傾在聽到自己的問話后，身體一僵。她從林莫傾的懷裡脫開來，盯他的眼睛說道：「不對，你一定有事情瞞著我。從咱倆第一次見面那天，我就覺得你有心事。特別是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你為什麼只是低頭喝酒，都不敢看我。」
林莫傾深深地凝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如，她實在是太聰明、太敏感了，任何細微的東西，都難逃過她的眼睛。他不知道該跟沈如說什麼，只能長嘆了一口氣，重新將她擁到懷裡。
林莫傾緊緊的抱著沈如，在他耳邊輕輕的重複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沈如突然猛地推開了林莫傾，林莫傾一下子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陌生無比的沈如。
「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你是不是騙了我？你是不是在老家已經成家了？或是已經定下了親事？一定是的，按理說你這個年齡，早就該結婚生子了。」沈如渾身顫抖的說著，晶瑩的淚珠開始在她的眼窩裡打轉。
林莫傾心疼的看著沈如，心裡默默舒了一口氣，原來她想到這裡去了。他走過去，拉起沈如的雙手，他能感覺的到她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他認真的注視著沈如的眼睛，鄭重的說道：「不是的，你是這一生唯一走到我心裡的女人，我保證。我只是覺得，不知道該怎樣去愛你才好，我怕自己傷害到你，我怕將來你會恨我……」
「你為什麼會有這些奇怪的想法？我很感激上天讓我遇見了你，我現在很幸福。我覺的自己真的很幸運……」
不等沈如話說完，林莫傾就低頭向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七夕睡了一會兒，忽然發現小姐不見了，心想小姐一定去了花園。她急匆匆的趕到花園，剛要張嘴喊，心想大家都睡了，萬一把他們都喊醒了就糟了。她找了一圈，正好看到了葡萄架下的這一幕，她捂著嘴偷偷笑了笑，又悄悄退了回去。
良久，林莫傾才又向沈如說道：「如兒，相信我，將來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是愛你的。我過幾天就去跟掌柜的說，我要娶你。我以後一定會加倍愛你的。」
沈如幸福的用力沖他點著頭。
「走，我送你回去吧。在這兒待時間長了，萬一把你凍病了，我會恨死我自己的。」林莫傾用手捧著沈如的臉說道。
沈如聽話的點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沈如都沉浸在幸福中，笑容每天都掛在臉上。她覺得一切都來的太順利。七夕看到小姐高興，也不點破，只是跟著一起樂。
這天，沈鴻叫夥計把林莫傾叫到了後堂。林莫傾見掌柜的臉色凝重，心想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就試探的問道：「掌柜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沈老爺沉吟了一會兒，才張口向她問道：「莫傾，在安徽的時候，你有沒有聽過一家名叫豐泰的茶行？」
林莫傾心中一跳，面不改色的回答道：「的確聽說過，不過具體情況不清楚。掌柜的，怎麼了？」
「哦，老任來信了，聽說這幾年這家茶行發展的挺快，東家很有手段，一連吞併了好幾家茶行，我們安徽的生意也被擠得做不下去了。」沈老爺皺著眉說道。
「那掌柜的想到什麼好的對策了嗎？」林莫傾看似關心的問道。
「再看看吧，還沒摸清對家的底細呢。你去忙吧！」
林莫傾點點頭往外面走去，可快到門口時，又退了回來。
沈鴻見林莫傾又退了回來，疑問道：「還有事嗎？」
「掌柜的，你這兒正煩惱，我本不應該說的，可是……」林莫傾遲疑道。
「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的了，有什麼事儘管說。」
「我和二小姐……我喜歡她…我希望掌柜的能……」林莫傾說著，頭低了下去。
沈老爺聽了他的話，「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莫傾啊，我早看出來你和如兒情投意合，就等著你來跟我說呢。沒想到，你臉皮還挺薄，靠到現在才來說。不過，有些情況必須跟你講明白，我們老兩口只有兩個女兒，我們是不捨得如兒嫁到外地去的。所以，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到我家來。還有，你的母親你不用擔心，等你和如兒成了親，可以把她接到泉州來住。你看呢？」
「掌柜的一切想的都很周到，我沒什麼意見。我保證這輩子，一定會對如兒好的！」林莫傾激動的說。
「那好，我回去跟如兒的母親好好商量一下你們的婚事，咱們就這麼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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