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幸福（10）

歐陽雲走了出去，歐陽夫人繼續翻看照片。

她的目光停在了一張黑白小照片上，一個胖乎乎的嬰兒，正咧嘴一笑。那是才一百天的歐陽雪娜跟歐陽夜雨，身上長了很多肉，笑起來特別的可愛。

歐陽夫人的眼睛忽然間濕潤了，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歐陽雪娜的一眉一眼。多少年過去了呀，女兒都已經做了外婆了。

歐陽夫人輕吸著氣，手指摸著照片，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平，照片下像是有什麼東西。

她把照片抽出來，結果壓在照片下的東西也被帶了出來，飄在地上。

是疊成一個小方塊的紙，因為歲月的韻染，已經有些泛黃。

歐陽夫人看著它半晌，才憶起來，那是歐陽雲寫給她的第一封信。那是他每一次開口說喜歡她，因為說不出口，所以都寫在了信上。

歐陽夫人一直當寶一樣的珍藏著

此時，歲月變遷，往事只能成追憶，看著這封信，歐陽夫人面呈溫色，嘴角勾起回憶的笑容。

她這輩子，只有歐陽雲一個男人，他至始至終在她的心裡。她很想，再看看他們最初的情動，看看他對她說的第一句情話。

歐陽夫人想著，便努力的撐了身子，伸手去撿掉在地上的信。

本來是很簡單的事情，但因為她整日坐著，身子已是不靈活，有些僵硬，那信就在她的腳邊，只差了一寸來的距離。

歐陽夫人就又撐了撐身子，夠著手去撿那封信，終於快碰到了。

歐陽雲在衣櫃的暗格子里，找到了被他裝在一個盒子裏手套。當時，歐陽夫人送給他的時候，他也經常戴著，直到手指被磨穿了，才被他珍藏在這個盒子里。

房門依舊虛掩著，透出一絲水晶燈暖黃色的光芒。

他輕輕的推開了房門卻急急一聲呼喚：「婉兒」

窗邊，歐陽夫人連著輪椅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明德醫院的搶救室外，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

看著那長亮的紅燈，歐陽雪娜已落淚數次。像歐陽夫人這樣的年齡，最怕的就是摔跤，大家千防萬防，卻依舊沒有防得住悲劇的發生。

歐陽雲一直嘆氣自責，自己當時為什麼不讓傭人去取手套，他應該一直陪在歐陽夫人的身旁。

每個人的臉色都那麼低沉。

每一次的搶救，大家都懷著希望。而這一次，忽然間悲傷就瀰漫在了每個人的心間。

搶救室的燈終於滅了，大家全都翹首以盼，焦急的望著大門。

終於打開，歐陽夫人被推了出來，嘴著罩著氧氣罩。雙目緊閉，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