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幸福（11）

大家想要喚她，卻又怕驚擾她，全都只能默默的看著她被護士推走。醫生隨後出來，大家全都圍了上去。

「我媽怎麼樣？」歐陽夜雨焦急的問。

醫生面露難過之色，哀聲說：「做好心理準備，也就這一兩天的事情。」

這句話，把大家心中的悲傷調到了最高點。

歐陽雪娜一下子捂了嘴巴，眼睛瞬間滑落：「都是我不好，我把媽接回家裡，卻沒有好好的照顧她。」

「怎麼能怪你。」黃埔語宸深吸著氣，控制淚水的滑落，把歐陽雪娜緊緊的抱在懷裡。

而小輩們全都哭了。

醫生說：「黃埔太太，就算歐陽夫人不摔跤，她的身體狀況，也挺不過這一年的，所以……」

醫生說著也說不下去了，畢竟他主治歐陽夫人這麼多年，也產生了一些感情。

他摘下眼鏡，擦了擦眼鏡，然後走了。

「好了，媽媽還在，我們去看她，不能哭。」黃埔語宸說，「這兩天，每個人都要守在她身邊，希望她走的時候，你們所有人都在。」

大家嗚嗚的哭。

也許是上天的註定，眼見著再過幾天就是大年，卻突然迎來這樣的噩耗。

歐陽夫人一直昏迷，第二天才醒過來。

她虛弱的看著房中的人，嘴唇在氧氣罩下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話。

黃埔菁璇叫來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下低聲說：「你們有什麼話，就快對夫人說吧。」

每個人的心裡都悲痛萬分，但是卻又都牽強的笑著。歐陽夫人伸了伸手臂，歐陽雨極快的握著。

「婉兒，我在，我會守在你的身邊……」

歐陽夫人深深的呵了呵氣，霧白了氧氣罩。

上官洛靈幾個小輩，因為忍不住心中悲痛，悄悄的退出了病房。

歐陽夫人握了歐陽雨的手，又握了歐陽雪娜和歐陽夜雨的手，她彎了彎眼睛，似乎是在笑

最後，歐陽夫人又握住了歐陽雨澤的手，這是她最喜歡的孫子，她希望他幸福。

她另一隻手朝滿滿伸了伸，滿滿看不見，黃埔菁璇扶著她過去。

歐陽夫人就鬆開了歐陽雨澤的手，雙手握著滿滿的手，急急的喘了幾口氣。

「奶奶……」滿滿流著喊了一聲。

歐陽夫人呼吸綿長沉緩，握著滿滿的手，越來越沒有力。她好想每個人都多看幾眼，多握幾遍手，但是，她沒有力氣了，她真的累了……

乾枯的手，從滿滿的手上滑落，輕輕鬆鬆擱在了被子上。一旁的心臟監視儀，發出了令人心碎的聲音，一條直線平衡在視屏上。

「媽……」歐陽夜雨失聲的喚了一下，眼淚終於掉落。

「醫生，醫生……」歐陽雪娜急急的呼喚。

（作者題外話：人生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