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究竟是該放手還是勇敢
那聲音又軟又糯，足足像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一般羞澀，曲莘煙和黎音大眼瞪大眼，而後一起轉向女人。
女人正好走過來，扁扁嘴泫然欲泣：「大姐姐你是不是很痛？都怪我……」
說著說著女人真的哭了起來，眼淚跟小溪一般停也停不下來，這下兩人手足無措，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應該遞紙巾。
「別哭了，」曲莘煙幫女人擦眼淚，「我不疼，真的。」
女人抬頭。
曲莘煙微笑：「真的，你看你都哭成小花貓了，再不擦擦多難看。」
女人傻笑著立刻拿紙巾擦臉。
靜默看著，曲莘煙心中一片複雜，方才和女人說話的時候，她便能感覺到自己不由自主地變化了語氣，就同平時在舞蹈教室和小朋友溝通時一樣。
心下覺得，和這個女人，也應該這樣說話。
好不容易女人止住了哭泣，這下笑眯眯地挽著曲莘煙的手好奇地說東說西，絲毫不符合她外表看起來該有的年紀，一旁黎音看著抽了抽嘴角。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怪異。
「那……」曲莘煙本來想說小朋友，猛一想覺得不對，「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正開心地咬著手指，聞言嬉皮笑臉地抬頭：「我叫……」
「欣婷！」
突然而來的聲音讓三人都一愣，之後曲莘煙見面前女人眼睛一亮，回身就對著朝幾人急速走來的中年男人跑去，一把撲進他懷中。
「跑哪兒去了？」男人緊緊蹙著眉，儘管心情不好但口氣卻依舊寵溺，「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亂跑，要在我身邊，你怎麼又亂跑！」
女人很委屈，剛剛停下來的眼淚似乎又有要冒出來的趨勢，但她仍然膩在男人身上，不時蹭蹭好讓男人消氣。
「我錯了，」扁扁嘴，女人乖巧地軟聲，「天南你最好了，原諒我好不好？」
然而男人依然嚴肅。
女人只好使出渾身解數，撒嬌求原諒，直讓男人無奈點頭，摸摸她長發表示消氣了。
「你最好了！」女人笑眯眯，挽著手轉身，忽然想起站一旁很久的兩人，「對了，天南，剛才這個大姐姐救了我。」
男人疑惑。
黎音見狀，簡單將事說了一遍。
「在電梯上這樣真的很危險，」黎音瞟了女人一眼，「如果當時沒有莘煙拉她一把，可能……」
電視上見到電梯事故發生過不少次，應天南自然也知道其危險性，他認真點了點頭。
「謝謝你，小姐，」應天南對著曲莘煙說道，「非常感謝你救了我的妻子。」
曲莘煙一怔立刻擺手：「沒事……」
「這是我的名片，」應天南遞到，「如果小姐以後有需要幫助的，可以打上面的電話找我。」
曲莘煙接過：「謝謝！」大概掃了一眼，上面並未寫明是做什麼職業，只寫了名字及聯繫方式。
「那我帶我的妻子先走了，」應天南點頭，摟住應欣婷的腰，「再見。」
「再見。」
目送兩人離開，曲莘煙被黎音拉著走到了書店門口，那張名片已經被她放進了包中收好。
「那個女人有點可憐，」黎音嘆息，「至少三十幾歲了，像個小孩子一樣，應該是智力退化的吧，之前肯定發生過什麼變故，也難為那個男人了，不但沒嫌棄，還那麼照顧她。」
黎音平時愛看八卦雜誌，沒少看見現在的男人因為妻子的一點小原因就要離婚的案例，想想這對夫妻真的算是幸福的。
「應該是吧！」曲莘煙點頭，認同黎音的話。從那男人的舉手投足間都可以感覺到他對女人的寵愛和心疼，以及方才發現找不到時的著急。
這樣的男人並不會差。
「不過你覺不覺得這男人和應息遲長得有點像，」黎音突然道，「輪廓和眼睛這樣子，還有氣質，都挺像的。」
曲莘煙怔怔，大概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一點吧！
不過現在她沒空再去想這些。
「好了我們該走了！」拉著黎音離開，「先去菜市場買點菜，趕緊回家練習。」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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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第幾次被濺出的熱油燙到，一開始曲莘煙還會握著手吹一會兒，後來直接都沒有太大的感覺，倒是黎音心疼的不行，直讓她停下，拉著到沙發上坐下。
「等著！」黎音按住她，「醫藥箱放在哪裡？」
「卧室書桌的下面。」
黎音很快拿了燙傷葯回來，先用酒精給她燙到的地方消了毒，才將藥膏擦上去。
「別動！」按住她的手，黎音不讓她亂動，知道疼，所以特意下手輕了點。
「知道疼還不停下！」黎音抱怨著，「非要把一雙手毀了才知道後悔是吧？」
「……」曲莘煙無言。
客廳里安靜無比，黎音動作很快，全部弄好之後立刻跑進廚房將天然氣關閉，而後收拾好流理台上的爛攤子，用垃圾袋裝好。
「你今天別學了，最起碼休息一下。」
重新坐回她身邊，黎音瞪眼。
「……嗯。」
沉默蔓延。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黎音抱著雙膝，頭側靠在膝蓋上，盯著曲莘煙看了很久，才幽幽問道：「我說，你究竟為什麼會喜歡他？」
聽到這話，曲莘煙著實愣了幾秒。
究竟為什麼？
她好像也說不清楚。
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一個人？她忽的想起了很久之前在網上看見的一篇文章，那時看過不過是當過眼雲煙，沒想到現在想起還能清楚記得一字一句。
文章說，有時候人也說不清楚究竟為什麼會喜歡一個人，也許讓你動心的，不過是一個瞬間，興許就是這樣一個瞬間戳中了自己，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突然。
曲莘煙想，那個戳中自己的瞬間，大概是三年前雪山上，她幫他包紮，而他明明一臉冷漠，轉臉后卻偷偷臉紅的時候。
大概就是這個，讓她無法控制地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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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s市天氣還是偏熱的，應息遲剛從外面回來，坐了幾分鐘依舊大汗淋漓，他無聲地喝著水，一雙黑眸靜靜看著前方。
這會兒一個隊友的女朋友正好過來送東西，順便帶了不少吃的過來，他靜坐著看見兩人耳鬢廝磨，忽的想起了黎音說過的話。
過幾天是她的生日。
垂下眼睛，他看著掌心空水瓶發獃。
活了二十幾年，他從未給任何人過過生日，包括父母，也是從來沒有過生日的習慣，而現在，他想給她過生日。
但他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大腦一片空白，連最簡單的方式都不知，他想了半天還是毫無辦法，眼見那隊友的女朋友已經離開，索性抬步走過去在他身側坐下。
「你來的正好！」駱閔笑著扒開大塑料袋，「剛才我女朋友給我送來的，喜歡吃什麼趕緊自己拿！」
但應息遲沒動。
「你吃吧！」他清淡道，「我是來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話音剛落，就見駱閔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后吹了吹口哨。
「喲，什麼問題居然能難住我們老大？居然要問我！」
抿了抿唇，應息遲撇頭不看駱閔，遲疑了半晌才問：
「你女朋友生日的時候，你怎麼給她過？」
駱閔想當然：「這不是很簡單嗎？送她禮物，給她辦個小party，或者帶她去想去的地方玩，你問這個做什麼？」
應息遲默了一秒，懷疑道：「就這樣？」
駱閔點頭：「還有很多種啊，你到底想幹嘛？」
「還有什麼？」
駱閔又脫口而出幾個，突覺不對，驚瞪雙眼后吼出聲：
「老大，難道你要給女生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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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駱閔大嘴巴的後果就是被圍觀！
一群隊友將他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邊問邊出著主意。
「老大你也太慫了，怎麼連給女生過生日都不會！」一隊友嫌棄，后又好奇湊腦袋，「不過老大是誰啊？是女朋友還是女性朋友還是……」
以前沒發現這群隊友這麼聒噪，今天應息遲算是體會到了，他半個字沒說，大家已經浮想聯翩。
「是不是上次來過的那個？」突然有人福至心靈，「我就說咱俱樂部這麼多年除了岳宜就沒女生來過，怎麼突然有女生來找老大！」
眾人笑的賊兮兮，膽大的還推了推應息遲的手臂。
「快說，到底是誰？老大你不能吊著我們的好奇心啊！」
偏偏這時應息遲站起了身。
眾人屏住呼吸，好奇臉。
「趕緊練習，三秒內不去的一百個俯卧撐！」
聞言，隊友皆發出鄙視的聲音，瞪了好幾眼才不甘心回去。
見大家都開始練習，應息遲微微勾了勾嘴角，掩住眸內深深笑意，他轉身進了更衣室。
雖然隊友愛八卦，但還是挺靠譜的，他心中已然有了一系列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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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宜剛到俱樂部的時候，聽見裡面難得的吵鬧，似乎是正在起鬨，她頓在門口沒有走進去，鬼使神差地背靠著偷聽。
過生日？他要給別的人過生日。
心口猛地一跳，一個輪廓在眼前浮現出來，岳宜幾乎不用猜就知道他想給誰過生日。
除了曲莘煙還會有誰？
手中還拎著保溫壺，裡面放著自己親手做的雞湯，岳宜盯著發獃，一顆心悶得難受。
從俱樂部成立開始，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她從未開口說過自己喜歡他。
而現在，他居然對別的女人上心，要給別的女人過生日。
用力咬了咬唇，感覺到嘴裡一陣血腥，岳宜難過。她不喜歡看到任何女人接近他，卻沒料到他也會有主動的一天。
所以她應該繼續暗戀，或者祝福他們能成功，亦或是勇敢去追。
但無論哪一個她都不想不敢。
似乎聽見有人要出來，岳宜回神趕緊閃躲，等人離開后自己再走。
不想再進去，她已經混亂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