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與鬼鬥地主
既然有了準確判斷，我也懶得再去管眼前的虛幻之象，回身向第三層樓上爬去，編號314的房間就是我與王虎等同學們住著的寢室。
哥哥我現在特別累，想回窩休息，天大的事情都放到明早起床后再作計較也不遲。
樓道里原本明亮的燈光在今夜裡竟然顯得略有些昏暗，一心想回寢室去睡覺的我也沒有太再意燈光的輕微變化。聽著衛生間里傳出的水流聲，知道正有同學在那裡洗漱，心裡頓時踏實不少。
有人的地方最安全！
哥哥我現在已回到比較安全的地方，還有什麼可怕？
314房間里同樣亮著燈光，說明寢室里有同學在。爬在門縫處向裡邊瞧去，死黨兄弟王虎正在那裡吆喝著出牌，一局結束后伸出有點粗壯的手指去刮輸家的鼻子，一臉爛笑，表情得意。
圍在桌子旁邊觀看三人鬥地主的其它室友們不時鬨笑助興，室內的每個人都顯得很開心。看來，偶爾鬥鬥地主確實能給室友們帶來一點樂趣，消除一點上課帶給大家的枯燥與煩惱。
「王虎，你就先樂著，哥哥我一會兒后再回寢室找你！」
沒有進房間，我想先去衛生間里大大地處理一次。大大地處理一次，晚睡時才能特別放鬆帶給自己舒適感，已成為我林可有的固定生活經驗，一般不外傳此訣竅。
蹲下后，拿出手機打開屏幕，手機里閃著幾條未讀簡訊，有三條是女朋友賈雯雯發的，另一條是王虎所發，還有一條是我姐姐林可兒的留言。
沒有急著看簡訊內容，看著手機思索。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才是學校規定的就寢時間，現在要不要先給賈雯雯打個電話，看看她在做什麼？
想半天後，還是決定不用打，先看看簡訊里都說些什麼。
「死到哪裡去啦？電話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人家想找你出去走走么，速度回信。你的雯子。」這是賈雯雯三條簡訊的中心內容，每條簡訊末尾自然少不了「親一親」與「害羞」的通用圖像表情，潮流時代玩的本就是這些有趣味的東西，好溫馨！
王虎的簡訊內容更簡單：「聯繫不上你，只好回宿舍找人鬥地主，祝你和雯子玩得開心，但是別整出『火』來。」
感覺大解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始看姐姐林可兒發來的簡訊內容，大意是要弟弟我有空去她那裡一下，想見見我。她說最近總是做惡夢，夢見自己的弟弟被奇怪的東西啃食著，弄得她上班都不能太靜心，又不好到處亂講惡夢所見情景，因此有些煩心，必須見到活蹦亂跳的我才能放下擔心投入工作。
在心裡嘆口氣，還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姐好！本周末就帶著賈雯雯去看看她交差，我們三個人的確有很久沒相聚在一起啦。
姐姐比我大六歲，現在本城一家大型外貿公司當日語翻譯，收入極是不錯，算得上金領人士。弟弟我沒錢花時，她就是我的免費提款機，從不對我賒帳，一概能夠當場提現。姐姐林可兒有時煩我花錢太快，也只會在嘴裡來一句：「這麼快又花完啦？把錢全花到狗尾巴上去了？」
給姐姐林可兒與女朋友賈雯雯回了個安好的簡訊，又在衛生間里洗一把冷水臉后，這才慢慢向314房間走去。剛到門口，突然感覺房間里剛才明亮的燈光有些昏暗，門縫裡向外透著絲絲冷氣，讓人極不舒適。剛才在門縫裡向寢室內窺視時可沒有這種感覺，怎麼回事？
「該你，出牌，快點出牌！」
王虎甩出一對2後手里只剩下四個4的空炸彈，勝券在握，於是得意地大聲催促對手接招，自己已做出要刮別人鼻子的手勢等候在那裡。
輕輕打開門走進去站在王虎身後看著這局地主的尾聲，陪王虎鬥地主的那兩個傢伙輕輕合上手裡的撲克牌對著我發笑。兩個傢伙這一笑不打緊，哥哥我心裡立即毛骨悚然。
除這兩個人外，其它室友在我雙瞳里的影像根本就是不著一絲，那麼意味著陪王虎鬥這麼久地主的兩個傢伙肯定不會是人類，只能是鬼怪之物。既然如此，常人如我林可有怎能不毛骨悚然？能看見鬼怪之物未必全是好事！
「怎麼辦？」
故作鎮靜地站在王虎身後不動，心裡煩亂開來，可不敢說破自己看到的東西不是人類。剛才對我發笑的這兩個傢伙慢吞吞地與王虎又開始斗下一局地主，觀看的室友里有人主動向我介紹說這兩人是他們的老鄉，今天不請自來玩耍，乾脆跟著同樂一番。
「不鬥啦，還有半個鐘頭左右就該就寢，歡迎你們明天再來玩耍。」
使勁一扯王虎的手臂，同時把他手裡的撲克牌扔在桌子上，擠著笑臉對陪他鬥地主的兩個傢伙端茶送客。兩個鬼怪東西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比我還高出一頭的傢伙站起來伸過腦袋居高臨下地審視我的雙眼，笑得詭異十分。
「哼哼，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我的雙眼回盯在高個子臉上，可是除了白而泛黃的皮膚，陰陽雙瞳仍然不能透視它的身體。也就是說我雙瞳里的x射線功能對它沒有太大穿透作用，在我眼裡的影像顯示它好像應該是「人」，似乎不是「鬼怪之物」。
冷，刺骨的冷意升起在哥哥我的全身，我只好假作不懼地繼續回盯著這個傢伙看，心裡戒備萬分。
「嗯，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能萬世不滅！哈哈哈......」
高個子傢伙突然伸出一隻手放在我肩膀上哈哈大笑，想必它的內心相當得意。隨著這陣哈哈大笑聲響起，我鼻孔里進出的全是一股股腐臭之氣，哥哥我差點當場窒息暈倒。
冰冷一片！
高個子傢伙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還沒有拿開，我肩膀處已經冰冷一片，心裡的火氣慢慢升上來：老子給你陽關道離開你不能明白，那就怪不得哥哥我先動粗求自保了。
一把扯過王虎擋在我身前，脫開身的我快步走到自己上鋪的位置，伸手從枕頭旁邊拿出臂力棒跑過來對著高個子傢伙的身體全力擊打下去。
只聽見「呯」得一聲大響，手裡的臂力棒竟然打在王虎他們剛才鬥地主的桌子上，沒有擊中目標。高個子與同來的另一個鬼怪傢伙已經莫名其妙地站在門邊，對著屋內的所有人戲謔嘲笑。
「操傢伙，上！它們不是人！」
我明白要一下解釋清楚不容易，還是先攆走這兩個傢伙再說其它。在嘴裡邊對室友們大喊，自己又緊握著臂力棒第一個衝上去。
「力氣不錯，不過只是一點蠻力而矣！」
高個子傢伙突然把頭一低，主動用自己的腦袋來迎接我拚命打下去的這一棒，驚得我身後手持棍棒的那些室友們竟然忘記上前來圍攻，可能對方的表現太特么讓人意外而導致室友們暫時失去正常反應。
我手裡的臂力棒自然狠狠打在高個子鬼物的頭顱上，但是結果正如我伸出雙手去摟紅衣女鬼身體一樣，臂力棒穿過高個子的整個腦袋，從他前胸處划落開去。
「我們兩兄弟今天只是自己前來看看傳聞中的信息是否準確，暫時陪你玩到這裡，下次就要拿走你的雙瞳了！哈哈哈。」
一陣陰冷的旋風從寢室門口急速旋動著，穿過樓道而去。手持棍棒的一眾室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剛從大夢中醒來，愣怔不已；王虎的臉上全是汗水，手裡握著小鋼管張口結舌，相當失神並輕顫著身體在那裡看著我。
陰冷的旋風完全消失，寢室里的燈光又恢復到最初的明亮狀態，寢室里的寒意頓消。
找個位置坐下，又用雙瞳透視一遍寢室里的室友們，這樣做是為了萬無一失。在我的x射線光下，室友們全都不著一絲，人體的生理結構清晰明顯。我心裡安穩起來，戲謔著上前拍拍王虎的腦袋：「竟然敢與鬼怪之物鬥地主，真有種！」
王虎獃獃地看著我，良久后才有激烈反應，突然抓住一個室友的胳膊拚命搖晃：「不是說這兩個傢伙是你的老鄉嗎？怎麼回事，給老子說清楚！」
這名室友被王虎搞得甚是狼狽，好不容易才掙脫王虎的鉗制，立即從包里拿出手機撥打起來。
「老鄉才從教室里回到他們住著的寢室，這裡，這裡真的有鬼，沒法住了……」
還沒來得及上前去安慰這名室友，這傢伙突然失控地啊啊大叫著向過道里跑去，嘴裡大吼大叫個不停，喊叫的中心內容不外乎是我們住的寢室里才走掉兩個鬼怪之物。
不到三分鐘，整個樓層都知道314房間剛才鬧鬼的事情，人心立時一片惶惶。很快，學校政保處的領導帶著幾名保安快速趕到第三樓，看來管事效率與反應還不錯。
出了嚇人的鬼怪之事，學校延後就寢時間，以便調查。314房間里的同學們全都被帶到政保處問詢事情經過，最後連校長都被驚動，通知其它校領導也趕到政保處辦公室聽一聽整個事情的經過。
「你說王虎與鬼怪之物在鬥地主？」
推了推自己鼻架上的眼鏡，校長驚訝地盯著我問，臉上的表情千奇百怪。是的，這年代哪裡還有鬼？在校長等人看來，我林可有這樣說分明是存心不良，有故意擾亂學校安寧秩序的嫌疑。
我內心也很為難，總不能把兩個鬼怪之物本是沖著我來的原因說出來，就算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高個子鬼物臨走時都說了下次要拿走我的陰陽雙瞳，去成就它們的萬世不滅之身。不過，真這樣如實彙報，包括校長在內的哪個領導又會相信？
更不可能對校長大人如實說我林可有的雙瞳已經通了陰陽，林可有的雙眼能鑒定出鬼怪之物與正常人類，更不會有人相信。
王虎等室友把事情經過作了詳細陳述，被要求先回宿舍休息，校長和政保處領導把我單獨留下訓話。
「林可有，以後不要胡說八道，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更不會有什麼怪，聽見沒有？」
眼鏡校長邊抽煙邊教訓我，我只能連連點頭。從理論上講，校長大人說得一點兒都沒錯，他是按唯物論在指引一個高中學生，幫著他們的學生樹立正確的世界觀。
剛想拍拍校長大人的馬屁，想誇讚他說得極是，我林可有一定按他的教誨好好做人，不在人面前提鬼怪二字。正在這時，我褲袋裡的手機響了一下，應該是簡訊提示音。
也不管政保處領導在那裡狐假著什麼虎威喋喋不休，自顧自地掏出手機打開看，賈雯雯問詢的簡訊顯示在屏幕上，中心意思是問我有沒有什麼事？
快速回信過去，告訴她一切安好，明天見。
又接受近十分鐘的唯物教育后，三名保安奉命押著我回到314房間休息，表面上算是平息王虎與鬼怪之物鬥地主的詭異事件。
然而王虎這一晚上哪裡睡得著？最後央求我同意與他共擠一張狹窄的床渡過了比較恐懼的一晚。
「不對，好像下次，什麼，眼睛？」
第二天早晨，王虎邊刷牙，突然斜著眼睛盯我看，同時在嘴裡吐著白沫問我。
在心裡評論著王虎這小子的記性不錯，睡一晚上后竟然沒有忘記高個子鬼物臨走時說的話；要是昨晚上他不害怕的話，估計早就逼問我「眼睛」是怎麼回事了。
「我眼睛好著呀！」
狠狠吐出一口清水，我故意裝糊塗敷衍王虎，心裡卻明鏡一塊。知道自己這雙眼睛已經驚動了想萬世不滅的很多妖魔鬼怪，不過現在還不想給王虎說這事兒，等我見了姐姐林可兒以後再告訴大家，哥哥我需要時間組織說出這件事情的恰當語言。
去教室的路上，盡量低下頭不看任何男女師生們，不想自己雙瞳里的x射線占師生們不著一絲的那種便宜。要是哥哥我用雙眼變異功能滿足自己不正常的心理，估計以後與那些想萬世不滅的鬼怪之物區別不大，會墮入魔道，因此先得從心理上與它們劃開界限，自我約束，取正不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