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躁動

第九十八章

雅典娜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已經不重要了，蓋亞能想到的問題，卡俄斯他們不可能想不到。

以前從來沒有過什麼吞噬神格的事情，就算神位和神格有所更替，也並不是很頻繁，沒有任何一個神祇能夠忍受別人對他神格的覬覦。

地位還是排在神格其後的，神位丟了，並不是沒希望奪回來，就比如宙斯，他剛開始連雷霆之神的神格都沒呢，在奧林匹斯山也沒有任何神位，但最後呢，不照樣爬上了神王的位置。

這種東西都是身外之物，但神格可是他們這些東方神系依託存在的根本。

失去了，就不存在了。

那是比隕落更可怕的事情，隕落之後只要神格還在，沒落到別人手裡，也是有一定的幾乎重獲新生的，畢竟神格在這裡不能沒有一個意識體來掌管。

神格自己就會自然的保護好靈魂，將神祇重新蘊養出來，就像童理的海螺孕育出帕拉斯一個道理，雖然沒有養出神格，卻的確是養出了一個意識體的。

有靈的神器都能做到這樣，神格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神格在諸神心中，絕對是排在要被好好保護的首位。

這下得知被人覬覦了，沒有誰能夠忍得下去，哪怕是卡俄斯也不行。

蓋亞有點慶幸還好作為唯一一個特殊神格的宙斯還沒來得及跟拉深入交流，就被直接關進了塔耳塔洛斯。

還好宙斯智商低。

要是宙斯聰明點，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蓋亞指不定真要被雅典娜和宙斯兩個聯手繞進去。

「你現在還有辦法聯繫到雅典娜嗎？」蓋亞問道，她頓了頓，「如今的塔耳塔洛斯已經被卡俄斯……接管了。」

拉一怔，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塔耳塔洛斯里發生的沒意見事情，都會在卡俄斯的視線內。

當然，蓋亞不會告訴這個不完全的至高神，即便這裡被大地之力覆蓋，卡俄斯的目光依舊能夠穿過神力的阻礙，將這裡一覽無餘。

拉和雅典娜的事情之前沒有暴露，無非是因為真正的至高神們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沒有特意去注意過，當然就不會在意這種事情，何況拉的神系如今依然是沒落了，連至高神同等的檔次都夠不上，就更沒有注意的必要了。

這樣中落的神系海了去了，但凡現在還有傳承的部落，都可以經由人類的呼喚，將他們所信仰的神祇喚醒。

只要是當年被賦予了神格的，都醒過來了，哪怕本身只是個圖騰的信仰，也是醒過來了的，只是力量上來說相對於其他神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在失去埃癸斯神盾之後，我已經無法聯繫到雅典娜了。」拉說道，「但雅典娜跟我說過，可以來找你。」

蓋亞對此並不意外，知道雅典娜如今是徹底跟外面斷絕聯繫了，她就放心了。

蓋亞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里還挺重要的。

畢竟他是這個秘密同盟里，最後一環，也是最後的保障了。

想想，如果宙斯聰明的跟拉一起聯手把她忽悠過去了，她會幫著宙斯重新在希臘神系立足，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甚至可能把自己的神格也給弄丟，其他要被牽連的事情更是數不勝數。

而且宙斯是直接把目標定在了卡俄斯身上，這中間又多難，危險性有多大，蓋亞再清楚不過。

但如果有她在前面當著，宙斯失敗了也牽扯不到他和雅典娜，首先要面對卡俄斯憤怒的，就是她本人了。

蓋亞只要一想想這個可能性，就覺得雅典娜她是不是想上天。

然而有什麼卵用呢，宙斯智商低，而她早已經把事情都抖給了卡俄斯。

「恩。」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蓋亞臉上還是表現得十分誠懇，「我大概知道雅典娜的想法了，宙斯對我們很重要，我會想辦法。」

拉對於蓋亞的回答並不意外。

「除了關於空間的問題，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蓋亞問道。

「……」拉思忖了一陣，最終搖了搖頭，「沒有。」

他到底還是沒有把他和羅睺之間的聯繫給抖出來。

事實上，要不是幾個跟他合作的人都向他表示出可以去找蓋亞，而他如今的確又已經沒有人能夠繼續一起合作，拉是不會來找蓋亞的。

內心的猛獸，一旦被放出來了，再想要收束爪牙關回去，就無比困難。

拉也並不打算約束心中的猛獸，他更希望這頭猛獸將阻擋在他前方的阻礙都撕碎吞食。

「我還有問題。」蓋亞一眼就看出了拉還有所隱瞞，「你那個方法，除了如今你這樣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弊端。」

再怎麼看不上拉的手段，蓋亞也必須小心屬於他的那一部分至高神的神格。

身為萬物初始的至高神神格之中，蘊含著什麼防不勝防的規則，並借著機會將這個規則混入某件事情中，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拉沒有猶豫，堅定的搖搖頭，「這是我對雅典娜最基本的誠信。」

蓋亞眯著眼打量了他一會兒，最終道：「如果你是抱著想要把雅典娜拖入跟你一樣的深淵的想法，那你要失望了。」

拉安靜的垂下眼。

「她大概根本就沒打算自己吞噬什麼神格。」蓋亞道，神情淡淡，不著痕迹的稍微挑動了一下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就連你所想象的，至高神的神格，他也不打算要。」

拉一頓，「……怎麼說。」

「我說過了，宙斯對我們很重要，因為他的神格中蘊含著統治諸神的力量，跟你不同。」蓋亞直白的對拉說道：「按照規則來說，他對希臘神系的任何一個神祇都擁有處理的權力，所以他要是吞噬神格，不會出現像你這樣的問題。」

雅典娜在自己得不到的情況下，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宙斯能夠得到至高的神格，重新成為屹立於頂端的那一個。

這樣身為宙斯掌中寶的她，就可以像神話時代一樣繼續橫行無忌。

雅典娜所圖的，不過也就是地位與別人的尊崇罷了。

這個女神為了地位所能做的事情，遠遠的超過了所有人的意料。

蓋亞擺擺手，一副不準備再多說的樣子，拉也一臉深思的告了辭。

他覺得蓋亞沒道理會直接這樣直接告訴他雅典娜的心思，蓋亞肯定是在告誡他，或者是敲打他。

這位女神一眼就將他的內心都看穿了。

他想要將另一個人也拖入與他同樣的惶惶不可終日的深淵的目的，一下就被點破了，而雅典娜似乎也早就防著他這一手。

拉對此其實並不驚訝，雅典娜是個聰慧謹慎得過了頭的姑娘，一直都知道這一點。

只是蓋亞要比雅典娜更加出眾的一點，是神位造就了她的目光，隱約能夠知道身為至高神能夠在這件事情中摻雜的水分。

拉再不濟，一部分至高神的神格和神位擺在這裡，目光也比雅典娜要高出不少。

不過她對此似乎並不介意，拉覺得這也能理解，畢竟他沒有道理無償將這方法完全交託出來，這是非常不合理的。

合作方有自己的小心思，這種事情完全是可以容忍的不是嗎？

事實上，蓋亞的確看出了拉在說謊。

所以在拉離開了之後，卡俄斯的身影在她背後顯現，頗為興味。

「父神。」蓋亞托著腮掃了一眼卡俄斯，「您能知道他還隱瞞了什麼吧。」

「當然，一點小手段。」卡俄斯哼笑了一聲，「他野心可不小。」

蓋亞看著卡俄斯，覺得挺好奇。

「他想等宙斯用這個方法拿下我之後……」卡俄斯頓了頓，表情略微妙，「吞噬掉宙斯。」

蓋亞聽完只覺得拉的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那雅典娜呢？」她問。

「誰知道呢，也許他會把雅典娜也吞噬了，也許他會給予雅典娜她所渴望的地位。」卡俄斯聳聳肩，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在意的情緒。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蓋亞覺得這一群一個個都是大寫的心機。

「我該怎麼答覆他？」

「就告訴他空間的搭建很順利就是了。」卡俄斯順手拿了個蘋果啃，「他看起來很急，不然也不會在宙斯剛被關進去沒多久就來找你。」

蓋亞其實挺多問題不懂的，「問題是，他關心這個做什麼？」

「因為空間搭建完成，信仰的力量就會回來，現在神系駁雜，他那樣的小動作一下子就會暴露。」卡俄斯聳聳肩，「反正你就誠實的跟他交代，讓他和……跳牆去吧。」

蓋亞一愣，「他還跟誰有合作……？」

「羅睺。」卡俄斯啃了一口蘋果，「不過不用擔心，都是秋後螞蚱了。」

還並不是很能理解東方梗的蓋亞有點茫然。

跟鴻鈞混久了的卡俄斯擺擺手，也不再多說，咬著蘋果就走了。

這件事必須跟鴻鈞分享一下，簡直是年度大戲。

拉肯定想不到雅典娜對地位的渴望這麼重，而雅典娜肯定也想不到拉會坑她到這種程度。

好基友撕逼什麼的，那妥妥是一場好戲啊。

當然了，他們最想不到的一件事，估計就是宙斯那個豬隊友直接捅了個天大的簍子。

現在就變成敵方在明，而他們轉暗了。

卡俄斯對於這種幕後**oss的設定接受良好，並且強行拉著鴻鈞跟他一起接受良好。

這種以逸待勞笑看傻逼瞎蹦躂的感覺簡直爽死辣！

羅睺最近動作有點大，他們覺得其中肯定不只是拉的原因，但到底是什麼緣故，讓這尊老魔都變得有些浮躁了，就連最了解他的鴻鈞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就目前來看，情勢一片大好。

而童理，如今已經跟著塔耳塔洛斯從希臘蹦躂到了北歐，完全隔絕的神祇探查的感覺讓他們這個蜜月度得異常滿足。

雖然波塞冬打了不止一兩個電話過來跟他嚶嚶嚶，但是有什麼用呢，童理一點都不同情他。

畢竟當年把他放去冥府這件事情里，波塞冬也有份。

「很開心？」塔耳塔洛斯看著給波塞冬發簡訊的童理，坐到他身邊。

他們現在在賓館——當然了，不是深淵之神原先預定的愛情旅館，童理寧願在普通旅館里啪啪啪，也不要去那種有奇怪道具的地方。

「恩，人生大事解決了，當然心情好。」童理順著床鋪的凹陷滾到男神身邊，伸手抱住塔耳塔洛斯的腰。

深淵之神神情柔軟下來，輕撫著童理的頭，慢慢的，手就順著滑到了脖頸，而後鑽進了睡袍里。

童理軟軟的哼了一聲，鬆開手直接滾遠了，然後一彈站起身來，「聽說今天可以看極光！」

深淵之神一頓，「你想看隨時可以看。」

「自然形成的跟神力驅使的哪能一樣，這是情懷！」童理說著開始解腰帶，感覺到背後灼熱的視線，又默默系好了，拎著自己的衣服進了衛生間。

塔耳塔洛斯有些遺憾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然後他們今天沒有看到極光。

童理看著一大波拿著機械工具測錄極光的科研工作者眼巴巴望著天空的樣子，扯了扯滿臉平靜的男神。

「神力驅使的哪能跟自然形成的比。」塔耳塔洛斯這樣說道。

那你也不能直接把極光給弄沒了啊！童理看著深淵之神，覺得對方真是好不講道理。

以前比人說欲求不滿的男人很可怕，現在他終於明白是怎麼個意思了。

欲求不滿的神祇好像比男人的危害等級更高一點。

童理一撇嘴，也不說離開，掏出手機低頭刷論壇。

【樹洞】最近總覺得心裡慌慌的，負能量都要溢出來了。

No.0弓箭又被哥哥拿走了

心裡頭憋著事，一直不敢說，也找不到合適的人說。

我鬼迷心竅做了一件大錯事，感覺內心愧疚到要爆炸。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起這件事，實在是太難受了。

No.1月桂痴漢

？？？？

怎麼了寶貝兒，哥哥去找你啊！

在家裡別走！

No.2弓箭又被哥哥拿走了

QAQ哥哥你別來了，你讓我一個人呆著。

No.3扶搖直上

是不是春天例行倦怠春困負能量啊，我最近也感覺要爆炸。

什麼事情都堆在一起了，各種麻煩各種難解決！

阿西吧！

No.4去吧喪屍暴龍獸

咦原來我不是一個人。

嚇得我都以為我遲到了整個洪荒時代的發.情期要到了呢！

特別焦躁啊，我家的小可愛們也是~

不過我覺得它們應該是真的發情期到了。

No.5貓所喜愛的溫暖

樓主怎麼了，我的懷抱隨時向你張開啊摸摸頭。

No.6西方禿驢窮如狗

百合大.法好！

No.7命裡帶浪

不清楚你們怎麼回事啦……

不過人類世界里最近的確也是各種糟糕的事情不斷。

雖然之前也是事情不斷，但是這一次事情各種多……

有什麼關聯嗎？

No.8爸爸真的很高興

還真可能有。

原來管情報的出去度蜜月了，問問唄。

@蔚藍先知

……

No.31蔚藍先知

的確是，人類世界發生的事件幾率直線上升，其中有不少都是我們這邊世界的存在做的。

如今已經通知抓捕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得審問。

你們東方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那些惹事的全都是你們東方的來著。

@東西方文化交流先驅

No.32西方禿驢窮如狗

我是感覺一切正常，不如問問4L啊，他們家好像真出了點什麼事情。

之前不是就據說有隻貓入魔了？

No.33去吧喪屍暴龍獸

那個入魔的我們已經處理掉了。

多謝提醒，不過內部事務就不勞你們費心了。

No.34東方道友請留步

這不算內部事務了吧，畢竟你們家很特殊啊。

如果出了什麼事的話你能負責嗎？

No.35對啊我就是有兩根丁丁

的確你們家特殊，你也說了你們家的人最近都比較躁動吧？

連你自己也是，稍微重視一點啊。

No.36扶搖直上

卧槽，你們這樣種族歧視真的好嗎？

我們這邊這麼多年了出過幾次狀況？

比你們多嗎？

啊？

簡直是搞笑。

……

No.51去吧喪屍暴龍獸

你們什麼意思？

是覺得這一次的事情是我們的鍋？

No.52爸爸真的很高興

吵什麼架，火氣都那麼大，多喝點菊花茶降降火。

No.53東西方文化交流先驅

不是說是你們的鍋，只是最近的確不太正常。

這種集體躁動的事情好像自從蘇醒過來就沒發生過，最近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No.54月桂痴漢

我就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妹妹發個帖子怎麼莫名其妙引戰了……

No.55總有刁民想抓朕

規則是不是有什麼變動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種族的原因，我的確……也有點感覺浮躁。

我可是祥瑞啊QAQ

……

No.91弓箭又被哥哥拿走了

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這個樓主……

引戰的請出帖另開帖好嗎？

算了，也沒心情樹洞了，把打好的全刪了，你們愛咋咋吧。

No.92貓所喜愛的溫暖

？？到底怎麼了？

我和你哥都在你家了，你人呢？

No.93蔚藍先知

我先去把人類那邊的事情搞清楚，引戰的話自己申請□□吧。

……

No.294扶搖直上

我就刷個論壇說一句自己最近心情不好，結果特么跟點了炮仗一樣。

一炮N響啊，我真是要笑了。

我天生天養是個妖，沒做壞事還按規矩償還因果，因為最近心情不好就要被噴？

這什麼道理？

刷個論壇都要玩一下種族歧視，你們有意思嗎？

No.295去吧喪屍暴龍獸

引戰的到底是誰自己看著，反正我不準備申刪。

被別人強行扣鍋怎麼能刪掉，沒有這樣的道理。

No.296西方禿驢窮如狗

Excuseme？

提醒一下也變成引戰了，難道你敢否認你們的特殊？

No.297去吧喪屍暴龍獸

喊打喊殺的一直是你們吧？

道魔是你們規定的，跟我們有半毛錢關係？

我們尋求自己合適的道路有錯？

在這個時代我們已經妥協好幾步了，也按照聯盟的規則辦事了，你們道門出過多少事情，我們又出了多少事情，要不要數數看？

別特么沒事就往我們身上甩鍋。

我們不背！

……

童理看著論壇，一愣，「最近這是怎麼了？」

「最後的也開始蹦躂了。」塔耳塔洛斯回答道，並不是很在意的模樣。

童理頓了頓，「羅睺？」

深淵之神點了點頭，抬頭掃一眼漆黑的夜空，將童理低下去準備繼續刷論壇的腦袋扶正了。

夜空中出現了綠色如同半透明幕布一般的光芒，如同水波一般晃動著變幻。

「怎麼樣？」塔耳塔洛斯問道。

童理將男神的手握住，偏頭看他，「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那是你的神力嗎？」

還是模擬了他的神力狀態的神力帷幕。

童理覺得他要是真想好好看個極光，估計還是得滿足一下在某件事情上異常小心眼的男神。

_(:зゝ∠)_也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