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愛情手鏈番外1
飛機在澄凈的天空中飛過，劃出一道漂亮的白色尾跡。
頭等艙里。
「您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空姐半彎著腰，柔聲問道。
「不用，謝謝！」程澤抬頭，臉上的笑容疏離而客氣。
但空姐還是因為他那漂亮的面容而微紅了臉，真漂亮啊。為了和這位客人近距離接觸，她那幫小姐妹都爭了起來。雖然沒有得到聯繫方式，但能這麼近地看到他的笑容，也足夠了。空姐面帶嬌羞退下，喜滋滋地想。
程澤側臉看著飛機外翻騰的雲海，面色平靜。心情卻不平靜。
好像是不久之前，他陪著卓毓去出差，也是坐這個位置。他因為第一次坐飛機而手足無措，只能看著旁邊的人照貓畫虎，有人在暗中發出嗤笑，他更加手忙腳亂。當時，說的好聽點，他是卓毓一個普通的助理，說的難聽點，他只不過是一個打雜的。但那個明艷的女子，卻親自幫助他處理好了一切。自從那個時候起，他心中就對卓毓存了幾分好感。
窗外太陽絢爛，雲層反射的光芒晃得程澤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說起來，也很久沒有見她了啊，連消息也沒怎麼聽到了……她在歐洲留學，應該畢業了吧？
已經四年了啊……程澤輕嘆。
下了飛機，上面寫著「歡迎程先生」的牌子在擠擠攘攘的機場格外醒目。
程澤快步走過去，熱情老練地和來接機的人握手、寒暄。
大家都忙，也沒有多說什麼，問候了幾句，就上車離開了機場。
這次來德國，是為了和德國一家公司商量合作的事情。幾年前，程澤和幾個朋友聯手開了一家公司，公司慢慢發展到今天也有了一定的規模，如果能和德國公司合作，對他的公司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發展機遇。但合作的事情其他人已經基本談妥，只剩下最後的收尾。他現在過來，只不過是朋友看他成日忙碌希望他借這次的機會歇一歇。他本想拒絕，但心思轉動間卻莫名想起卓毓也在德國，說不定他們能夠碰上，口中就答應了下來。
雖然是來德國是有這麼一層心思在裡面，但實際上他卻明白相遇怎麼那麼簡單？德國那麼多城市，誰知道她在哪裡？就算有幸和他在一個城市，又有多少機會能夠偶遇？
他從來都不是被上天眷顧的人。
陰雨蒙蒙中，冷清沒有人氣的公墓消沉悲涼。程澤和朋友打著傘緩步上了山。一路延伸到山頂的台階兩旁，野草稀疏，被雨潤澤著卻透著幾分新綠，為公墓增加了幾分生機。
簽好合同后，距離回國的日期還有幾日。大家相約了去玩，最後一日他沒有什麼行程安排，朋友便請求他陪自己去公墓看，他曾在德國留學時現已去世的老師。
放下花束，程澤站在遠處看著朋友站在墓碑前低聲訴說，這個距離，既可以讓他看得到朋友卻聽不到對方聲音，體貼地給朋友留下私人空間。
站得久了，不免有些無聊，程澤看朋友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的樣子，便決定四處去走走。
但公墓也沒有什麼好逛的，唯一能看得也只有那些各不相同的墓碑了。
這些人，生前各異，都有著不重複的人生，但死後，卻成為左鄰右舍，蝸居在這小小的墓地里。生前的榮耀也好，恥辱也罷，都成為過眼煙雲，不值一提的東西。
他放慢了步子在墓碑間行走，眼睛掃視著墓碑上的字，推測著他們的人生，藉以打發等待朋友時的無聊時段。但在成群的德語墓碑間，程澤卻忽然瞥見一個個熟悉的方塊字。
程澤停駐，難得對那個在異國他鄉逝去的同胞起了一點興趣。
長腿大步走過去，仔細瞅去，只見那墓碑上寫著：
吾妻卓毓，逝於****。——歐陽嘯留
卓毓——死了？
這個念頭一閃進程澤的腦海，他第一個想法就是不相信。卓毓在德國留學，雖然很久沒有聽到有關她的消息了，但她怎麼可能會死？
那個明艷的女子怎麼會死？
說不定，是一個和卓毓同名同姓的人罷了。
儘管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相信，但程澤還是努力說服自己，這不是卓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卓毓，只是一個和卓毓同名同姓又碰巧在德國住老公還叫歐陽嘯的人而已……
對，墓碑上沒有照片，證明不了什麼的……
如果卓毓死了，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流傳出來，雖然她人已經不在國內，但大家提起她還是欽佩的口吻，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消息，哪怕只是謠傳，也肯定會傳遍整個圈子。
但落款處「歐陽嘯」的名字，卻讓他心裡隱隱發憷。
幾年前，是歐陽嘯陪她去的德國。
程澤面色平靜地上了回國的飛機，行動之間依然如往常一樣冷靜自持，一點也看不出內心的洶湧翻滾。只有最熟悉的朋友才隱隱察覺，他似乎比平日里更加平靜，平靜得有點過頭了。但以前累積下來的對程澤的信任，還是讓他選擇沉默，相信程澤。
一回國，程澤便去了歐陽嘯的公司。
「卓毓，現在怎麼樣？」程澤靠在車上假裝平靜地問道。
他回答得很快，「很好。」
但聽到這個回答，程澤卻心一沉。
不應該是這樣的回答。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卓毓在時，歐陽嘯不會是這樣的，他還記得第一次和歐陽嘯見面時，對方滿滿的敵意，對他示威的舉動，就是和卓毓一起離開國內，也不忘向他炫耀。
「所以……那墓碑下的真的是卓毓？她已經死了嗎？」
程澤沒有聽清歐陽嘯的答案，他只記得自己嘴角明明是上揚的，但淚水卻不自覺地溢出眼眶。
卓毓，死了。她怎麼會死？怎麼能死？他的公司已經成立了，也有了一定規模，但那個約定好的人，卻再也來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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