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動
在12月10日夜間,試圖用「麒麟火」拿下雙子堡的矮人推著攻城塔氣勢洶洶的發動了攻勢,卻不想遭遇了圍城以來單場戰鬥最大的損失,而且士氣一下落入了谷地。
之後的第二日,也就是12月11日,時近中午,矮人叛軍的指揮部里,統領這支矮人叛軍的主帥坐在正中間的座位上悶悶不樂,他是羊蹄堡矮人叛軍領袖馬爾科姆的妹夫,名叫曼特裘。他在主帥的帳篷中一籌莫展的望著沙盤。
「報告上將,據斥候南方來報——有大批的維蘭吉人進入北地,足有一個軍團,統帥他們的是一個叫杜威的人。」一名矮人偵察兵進來報告。
「雅各布少將,滑石谷立刻加派人手!」曼特裘命令身邊的一名將領。
「不。」來報的矮人偵察兵說,「他們不走滑石谷,滑石谷的山道已被巨石堵死。」
「上將,同一個辦法我們不能用兩次。」那個叫雅各布的少將說。
「如果不走滑石谷,他們只能從臨海低地繞道前來。」曼特裘端詳了一下沙盤道。
「是的,上將,他們繞過了滑石山,正從低地前來!」偵察兵說。
「看來,雙子堡必須立刻攻下,我們在這裡付出了重大傷亡,如果再繼續彌足深陷下去,我軍將腹背受敵。」曼特裘死死的盯著沙盤,「偵察兵再探,我們的火藥到哪兒了!」
「據探報,羊蹄堡方面已派出重武器火藥和裝甲部隊,今已抵達灰熊鎮,不出兩日即可送達。」
「太慢了,太慢了!」曼特裘連說了兩句,連日來攻城的挫敗告訴他,要攻陷防守嚴密的雙子堡,非火藥不足取,但他知道,杜威軍團所在的地方,急行軍則三日就可以到,而援軍從灰熊鎮來此卻還需要兩日,那豈不意味著他只有一天時間攻打城堡,而且打完之後還要立刻準備防禦工事?
所以時間緊迫。
「傳令官。」
「在!」
「執令旗前往灰熊鎮,命他們加快步伐!」
「雅各布少將,你帶領本部人馬,揮師南下,迎戰杜威!」
「是!」
曼特裘一邊部署,一邊將令旗交予傳令兵,這時,營帳外突然一片大亂,帳內眾軍官皆不明所以,疑惑看向外面,只聞人聲鼎沸中還夾雜著木頭的碎裂、金屬的撞擊聲,不知發生何事。
「為什麼我聽到外面亂鬨哄的一片?」曼特裘問周圍軍官。
「夏佐中校,你去調查一下,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雅各布少將命令身旁一位矮人校官。
「是,將軍!」
那名叫夏佐的中校轉身出了營帳。他看見成群的步兵七上八下,抬著木柵欄等障礙物忙碌的穿過他身前,他叫住一個正在指揮搬運矮人軍官:「甘乃迪中尉!」
「是,長官!」那個軍官來到他身前行軍禮。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報告,烈酒城的居民發生暴動,向我軍示威,他們在鑄造街集會遊行!」
「什麼?快帶我去現場看看!」夏佐中校聽到這個吃驚不小,他負責維護全城的治安。
「是,長官!請隨我來!」
甘乃迪說完領著夏佐中校前去暴動現場。
……
下面我們來說說這場暴動的事。
烈酒城的市區已經被羊蹄堡的矮人起義軍控制,按起義軍的話來說,他們是來光復這裡,推翻維蘭吉王國多年殖民統治和貴族特權的,其實一聽到這個,烈酒城的矮人居民也一度是非常歡欣鼓舞的,起義軍入城當晚甚至載歌載酒的歡迎,然而這場突如其來的市民暴動又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矮人叛軍在雙子堡久攻不克,已經相持了十八天,這個時間不長也不短,但問題是,叛軍人數眾多,所攜帶的糧草不到一個星期就吃完了,而且戰線拉得太長,後續的補給遠遠跟不上。糧草不濟,大家又不能餓肚子,那怎麼辦呢?
於是,攻入了烈酒城的羊蹄堡起義軍就在城內紮營,並成群結隊的到酒館、飯店或者居民樓里「做客」,說直白點就是吃霸王餐,吃就吃吧,念在都是矮人同胞,是來消滅維蘭吉人的殖民****的族類,叛軍本來是可以和當地市民相處融洽的,但是問題在於,叛軍們均都亂無軍紀,毫無章法,不僅吃喝起來認為理所當然,還認為自己是烈酒城百姓的救世主,在主人家裡呼來喝去,稍覺不適意,或者聽到了一絲委婉的反對聲音,便污言穢語,拳腳相加,這都是很正常且普遍的事情。
總指揮官曼特裘對此現象心知肚明,但他並沒有重視起來,他的視線死死盯著的是杜威的軍團和羊蹄堡的補給誰先到,對於起義軍成員的違法亂紀之行為,他總認為尚不足釀成大禍。的確,這樣的事,市民朋友原本忍氣吞聲也就過去了,誰不想好好過日子,但是發生了一件事,讓市民忍無可忍的事。
我來敘述一下這件事,正如前文提到,城內居住著大部分矮人,當然也有佔比不多的維蘭吉人,基本上是移民到此,來這經商者居多,鑄造街住著一位矮人鐵匠,名叫夏洛克,他手藝精湛,尤其善於打造鎧甲,是為烈酒城公爵的衛隊提供護甲的指定供應商之一。矮子夏洛克這些年敲敲打打存下不少積蓄,他娶了個正常人身高,他踮著腳尖都親不到嘴的維蘭吉姑娘,在烈酒城,這樣的通婚也很正常。他們的日子也原本其樂融融。
直到羊蹄堡的起義軍殺進了烈酒城……
就在起義軍入城紮營的第十三天,即12月4日夜,月黑風高,一夥醉醺醺的矮人闖進了鐵匠夏洛克家裡,並提出要嫖宿他的妻子,鐵匠夫婦當然不同意,兩口子奮起反抗,最後雙雙被殺死,這伙醉漢這才醒覺,匆忙清理了現場,為了毀屍滅跡,一把火燒掉了鐵匠的家。
這件事被起義軍定義為一場普通的火災事故,殺人者逃之夭夭並且逍遙法外,沒有得到任何懲處,但事情沒有結束,反而成為了整個示威遊行的導火索,在羊蹄堡起義軍半個多月的淫威下,民憤就像積壓已久的火山,獲悉了起義軍殺人放火的行徑,市民的憤怒瞬間就爆發起來,然後演變成一場大規模的全民暴動。
兩千個受壓迫的市民自發組成了遊行的大軍,轟轟烈烈的向羊蹄堡叛軍示威。
「我們不要一個騎在我們頭上的新主子!」
「叫曼特裘將軍出來說話,如果你是來這裡欺壓百姓,我們有一百種方式讓你們滾回羊蹄堡去!」
「沒錯!烈酒城男兒不可任人魚肉,我們是北地的自由民,不受欺凌!」
「佩里家族的維蘭吉人當政尚不如此,你們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膽敢糟蹋我們這的女人,燒我們的家?」
遊行示威的市民隊伍一路走,一路上罵開了,人潮里有矮人也有維蘭吉人,此時都變得同仇敵愾。矮人叛軍進城時也是安置了兩百人左右的維和警察,但他們一見這架勢,攔也不敢攔,看也不敢看,丟了警棍逃跑了。
甘乃迪把夏佐帶到地方,他倆一看到的景象就幾個警察在狼狽逃竄,他們趕忙指揮者身後的矮人步兵扛著尖樁和木柵欄在路面上設置警戒障礙,意圖阻擋示威的人潮。
不遠處,人潮已經大踏步走來,逼近城內的起義軍指揮部。
「我們要見曼特裘將軍!」一個矮人喊道。
「要他給我們個說法,賠償我店鋪的損失!」一個維蘭吉商人道。
「沒錯,欠賬得還錢,殺人要抵債,一個子都不能少!」眾聲道。
越來越多的示威者聚集到障礙物外面,步兵舉起木盾抵擋投擲向他們的磚石雜物,遊行的市民在投擲抗議,路過的小孩也撿起地上的石塊打在步兵的盾牌上,路邊的居民樓的窗戶里,大娘老太太也連忙抓起雞蛋果蔬也齊上陣,火槍手趕忙對天鳴槍示警,但根本壓不住場面。
……
雙子堡,赫羅提恩、喬萬尼、倫勃朗和索菲亞四人來到了醫務室,在馬爾斯的病床上,這個手術后的年輕人正在昏迷當中。
「心率恢復了正常,呼吸也很均勻。」喬萬尼用聽診器探查了一番說。
公爵端詳著馬爾斯。
「我越看越覺得他想老太子。」公爵說了一句。
「想不到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倫勃朗也道。
「但是不能完全確定,等這裡的戰事一結束,我要親自帶他去世冑城見國王。」公爵自言自語了一陣,又轉向旁人道:「喬萬尼,把他關到一間獨立的病房去,每餐的膳食按我的標準來,索菲亞,這幾天你來照顧他。」
公爵話正說到這裡,眾人感受到城堡外的喧沸一片,不知何故。
「外面什麼聲音?」公爵問。
「等等,我去看看。」倫勃朗說。
倫勃朗出門以後上到城堡的第三層,走到走廊盡頭,那裡有一面彩繪大窗,他撥開窗栓打開一看,眼睛不由瞪大了。
只見城堡外的街巷中,儘是黑壓壓一片的人群,那是遊行的隊伍在前進,他們喊著口號,拉著橫幅,雪片一樣散播著傳單,不時還有志同道合之人加入他們。
隊伍還在不斷壯大,向著城內羊蹄堡矮人軍隊的總指揮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