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跡象
只是.宗辰忽然改變了之前幾日小心謹慎慢行的做法.要儘快召集那兩支部隊.將人數盡數召回之後.便要加緊集合整合軍隊.儘快做好起兵的準備.
景昀不知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便向宗宇詢問.其實宗宇也不清楚.只是半轉移性的說了進來南陵的局勢.
景昀自然是聰明人.聽出有些事情他們不想告訴他.便也不問.只是心中難免有些不痛快.但還是仔細的想了.然後告訴他們可行.便領了命去做事了.
見景昀走了.宗宇看了看宗辰.不禁暗自皺眉.還未等他開口.宗辰便先問道:「你想知道朔月閣閣主和我的事.」
「你若實在不願說.我也可以不知道.但你不能讓景先生起疑.」這些日子以來.景昀在他們中間的作用很大.絕對是他們需要的人才.可他畢竟不如他們二人這親兄弟一般親密.且絕無二心.今日之事難免會讓景昀感覺他們兄弟二人仍然不信任他.讓他心中不快.宗宇這才勸道.
「那是自然.這件事我會把他想知道的都告訴他.」宗辰看著他笑了笑道:「關於那個人.雖然時機未到.但告訴你也不妨事.」
宗辰說著.從一旁取出了一個靈位.上面卻是沒有一個字.他把那靈位恭敬擺好.暗嘆了一口氣才對宗宇道:「我認識他是在鴻兒去北方之後.那時我才八歲.剛剛開始想辦法變強.你也知道.那個時候.我只要稍稍出一點風頭.馬上就會有很多人想要害我.他就是在我被別人害的差點就死了的時候救了我一命.其實他只比我大一歲.卻比我強太多了.」
「他為什麼會救你.」宗宇常年四處遊歷.自然聽聞不少關於夏隱的事情.卻只道這人十分神秘.其他的也不甚清楚.
「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為的是我嫡長子的身份.但他對我很有用.我們各取所需.誰也不虧.」宗辰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那空白的靈位.雙眸也有些失神.
「你們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宗宇有些想不明白.據他所了解的.他不認為江湖上一個神秘的殺手會和當朝太子互相利用.難不成是宗辰應用夏隱殺掉政敵.而夏隱是靠宗辰庇護的.
「也是.也不是.」宗辰晃了晃頭:「他教了我很多東西.政治軍事、武功甚至琴棋書畫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成現在這個樣子.有一部分是他教出來的.」說著.他抬起頭看了看宗宇.知道他定然是一頭霧水.便道:「你從前肯定聽過一些關於他的事情.雖然聽起來不太可信.但大多都是真的.他接近我是想利用太子的身份.所以他就一定要先把我扶上太子寶座.因此他不惜用了七八年的時間把我培養成了一個合格的太子.」
「他究竟想做什麼.」
「他想做什麼不重要.因為他終究還是沒有做.」宗辰低了頭.掩住了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惋惜.
「你知道他要做什麼.」宗宇聽著這些話.仍舊是想不明白.
「知道.是有可能毀掉南陵的事情.」宗辰抬起頭.看了宗宇一眼.忽然笑了一下道:「很奇怪吧.我可是南陵的太子.未來的皇帝.怎麼會去保護這樣一個人.」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接近你是想毀掉南陵.你知道這件事.但沒有管他.任他做他想做的事.但是最後他也沒有做.這個人.身份很特殊的吧.」宗宇的眼睛掃過那塊空白的靈位.問道:「與前朝有關吧.」
宗辰有些驚訝的看著宗宇.隨後無奈的搖搖頭:「你就是太聰明了.」
宗宇卻搖搖頭道:「不是我猜的.我大概見過他.」說完.他讓宗辰先等一下.轉身出了門.很快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把琴.
他小心將琴擺好.伸手撥出了幾個音.對宗辰道:「我此次出門遊歷之時.曾經遇到過一個人.一眼看去便不像是世間能有.我見他時.他正在一個染了瘟疫的村子里贈醫施藥.一個小孩用髒兮兮的小手拉著他素白的衣擺.印上了一個明顯的手印.他卻沒有一絲不耐煩.還細心的給孩子餵了葯.」宗宇伸手撫了撫琴.伸手又撥了幾個音.
「他是世間少有的奇才.我自負謀略.也只與他在伯仲之間.其餘的便是比不過了.我在那村子里停留幾日.直到他治好了瘟疫.」宗宇說到這.手指忽然停了下來.道:「他對我講了一些事情.他說他是前朝之人.在很小的時候被另一些人強迫著去復國.一來許多年.那些人漸漸不在了.復不復國也變成了他一個人的事.他沒什麼興趣要這個國家.所以就回到了一個清凈的地方.本來打算不過問世事的.卻因為一個人.不能將一切都放下.」他頓了頓.抬眼看著宗辰的眼睛道:「還有.他說他之前做那些復國之事.雖是為了復國.但結果卻也不壞.只是以後的事對於那些他曾經看重的人來說還很難.他也很想再做些什麼.但他做不了了.」
他說完這句話.又低下頭去看著琴弦:「我問他為什麼.他看了看天上的繁星.說了一個字.命.」宗宇說完這句.便閉口不言了.
「他.后來去哪裡了.」過了許久.宗辰才問出一句.聲音中卻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離開那個村子后.我們同行兩日.在隱國交界處分開了.」他嘆了一口氣.手自琴上放下道:「分別之時.他說以後沒有機會再見了.所以將這把琴贈與我.」說罷.他便站起身.出門去了.
在門口.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被烏雲層層遮住的天空.彷彿也在無聲的嘆息.
驚鴻正坐在屋頂上.只失神了一會.天空便被從北方而來的烏雲遮住了.也颳起了風.似乎冷了一些.侍女又在下面叫她下去.
她看這天.大概是要下雨了.便起身準備下去.她顯然是忘了她的手腕受了傷.現在根本用不上力.結果自然不難猜.她腳下一滑便從房頂上摔了下去.
在掉下去那一刻.她還不死心的掙扎了一下.希望可以使出一點點的輕功.但那不過是痴心妄想.她甚至還向周圍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一個有這個本事能跑過來接住她的人.可只有幾個嚇呆了的侍女.她在心裡暗自嘆息了一聲.放棄了掙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屋頂的高度大概摔不死人.但對於驚鴻這樣一副身體來說.這一下無異於是極大的重創.她一連昏迷了五日.直到第六日她才醒過來.雖說是醒了.但並非清醒.而是一種昏沉的狀態.宮中的御醫輪番為她診治.全部束手無策.只道她現在已無生命危險.靜養些時日應該會好轉.
宗澈氣急敗壞.衝上去想將驚鴻搖醒.可因他此般做法.驚鴻繼而又昏迷了一日.從此以後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耐著性子聽從御醫之言.讓她靜養.
驚鴻終於過了幾天清凈日子.雖然她仍然卧床不起.每日都躺在床上.但偶爾也能完全清醒過來.與周圍的人交談幾句.
御醫每日都會前來.宗澈卻極少過來了.因為最近發生了一件事.讓他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其他.
隱國忽然起了動亂.一支不知從哪裡來的軍隊在短短七日之內便佔領了隱國.收編了當地的守軍.而後又有向南陵擴張的趨勢.
這隻軍隊人數雖然不多.但卻是極為訓練有素.所到之處.無所不勝.
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佔領了隱國一日.邊境之處的軍隊抵擋不住.他們很快就要攻下明理了.
宗澈趕忙派去援軍.可援軍到達需要一些時日.這段時間他也束手無策.
據派去與他們商議的使者彙報.他們不接受任何條件.要的是整個南陵.他們還說.他們的主將戴著面具.看不到容貌.但一舉一動頗有氣度.不像是平民出身.
宗澈左思右想.心中漸漸有了一個猜想.他想起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他眉間陰鬱頓起:難道那個人還活著.
想到這.他拍案而起.命人去查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所有人都下去之後.他深吸了幾口氣.轉而出門去找驚鴻.
驚鴻此時才剛剛清醒過來.看著怒氣沖衝進門來的宗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宗澈屏退了所有人.走到驚鴻床前問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驚鴻頭腦還會有些不清醒.聽他這麼問.也不明白.不解的問道:「你說誰還活著.」
「別跟我裝傻.」宗澈又靠近了驚鴻一些道:「你早就知道對不對.你當時演的很好.后來以為我們都信了.就不演了是不是.」
「你到底在說什麼.」驚鴻聽著他的聲音在耳邊.只感覺頭有些暈.
「你還裝傻.那好.我直接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宗辰沒死.」
「宗辰.」聽見他的名字.驚鴻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她來不及感覺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時是怎樣的感覺.便伸手拉住了宗澈的衣袖問道:「你說宗辰沒有死.」
「別演了.」宗辰一手揮開她的手.她便重重的摔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