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賀喜(五)
第275章賀喜(五)
三點半左右,我打車到了張家在上海的大別墅,按了兩下門鈴,很快就有人將大門中間的一扇小門打開了,一個身著黑色西服、三十齣頭的矮壯男子出現在門口,滿臉笑容的對我說道:「常總,您到了啊,快請進,張總剛剛還問您到了沒有。」
這人姓王,是**三個司機兼保鏢中的一個,我在彭城一年多的時間裡因為經常和**碰頭,所以也沒少和他碰面,算得上是熟人了。我和他問了聲好,就邁步跨進大門。
這地方我早就知道了,不過親自來還是第一次。一進大門,迎面就是一條大約夠兩輛車并行的水泥路通向一二十米開外的一幢三層白色小樓,路左側是一個游泳池,右側是一片草地,草地上有兩棵移栽的梧桐樹,草地那頭靠圍牆有一排幾間平房,估計應該是車庫和工人房。如果在其他季節的話,風景應該還是不錯的,只是此時正值嚴冬,游泳池的水早就放幹了在晾池子,池底有些地方可見一片一片的黑灰。草地上一片蕭索的枯黃,兩棵梧桐樹樹葉也早就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
王司機領著我向小樓走去,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人從門裡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叉著腰、笑呵呵的對我說道:「你***不是不來嗎。」都不用看,聽聲音就知道是張家強。
「我杭州那邊的事情進展比預想的要順利,看看還有時間,就賞你個臉了。」
我說著就走到他近前,他抬手搭著我的肩膀,笑道:「快進去看看我兒子,跟我長的一模一樣!」
「唉,那完蛋了,又是個猴子。」我開玩笑道。
「哈哈,你大爺的,長成猴子也總比你這樣長成個沙僧強吧。」
我們說話間進了門,卻只見大廳里空蕩蕩的,只有兩個工人坐在一旁說閑話,張家強抬手指了一下樓上,說道:「都在二樓呢。」
我問道:「今天凌晨才生的,你們怎們就回來了,也不在醫院多觀察一下。」
「嗨,老太太不懂科學,非要說醫院不幹凈,怕什麼細菌病毒的感染了他孫子,著急忙慌的搬回家裡來,其實醫院可比家裡乾淨多了。」張家強說道:「不過也沒事,醫生護士一整套班子都給帶過來了。」
「狗大戶啊。」我搖頭苦笑道。
我們上到二樓,正中間是一個客廳,**、張家強的岳父,還有另外兩個我不認識的人正坐在一塊閑聊著,見我來了,**起身笑道:「常老弟,有日子沒見了。」
對於這個黑瘦矮小、閑暇時喜歡穿一身粗布黑衣裳的老頭,我心裡始終保持著相當的敬重,甚至是有點敬畏,我一直認為他是我生平迄今為止接觸過的最有智慧的男人之一。他平時話不多,也不愛笑,不過能看得出來,今天他心情著實不錯。他總喜歡稱呼我為「老弟」,這一點讓張家強十分不爽,卻也沒辦法,因為老頭說過,他們父子倆和我交往,各論各的。
我迎上前兩步,嘴裡笑道:「張總,恭喜啊。」
「哈哈,謝謝常老弟,晚上咱們好好喝上兩口。」他笑了笑,又指了一下旁邊一個關著門的房間,對張家強說道:「快領你親家先去看看孩子。」
張家強走上前去敲了敲門,隨即就推開門,我跟著他走了進去,一個很大的房間,正中一張大床,邢蓓蓓躺在床上,孩子就睡在她身旁,看樣子睡得正香,床邊一把椅子里坐著一個護士,正沒精打採的翻著一本書。張家強的母親、岳母還有錦秋三人坐在靠牆角的沙發上低聲說笑著什麼。
邢蓓蓓微微抬起頭笑著跟我打了聲招呼:「常總,您來啦,好久不見了。」
邢蓓蓓原先是我手底下的一位同事,人大經濟學博士,去年年初以實習生的身份進了我們老四部,七月份簽了正式合同,隨後就被我帶到彭城參與鳴鳳煤礦的項目,因此才和張家強相識,到年底就和張家強結了婚,然後辭職去鳴鳳煤礦,當起了**的助理。**也非常中意這個兒媳婦,曾經和我說過,張家強是指望不上了,所以要好好培養一下這個兒媳婦來接自己的班。
「蓓蓓,恭喜啊。」我隨口答應一聲,又轉頭對一旁張家強的母親笑道:「阿姨,恭喜您啊,當奶奶了。」
老太太笑呵呵的拍了拍身旁的沙發:「小常,過來這邊坐著說話。你們兩口子也真是有心,錦秋專門去北京雍和宮跟**師求了個開過光的長命鎖來給孩子,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我們平時就住在北京,方便嘛。」我隨口笑著就在錦秋旁邊坐了下去。
「哎,這話可不能亂說,對佛祖不敬的。」老太太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可不是方便不方便的事,這得分有心的沒心,沒心的就算挨在家門口也想不起來去拜拜,有心的就是隔著十萬八千里也忘不了。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大多都不信這些,所以都沒這心了。」
張家強在老太太身旁坐下,笑道:「媽,別再說繞口令了,什麼有心沒心的,聽得人犯迷糊。你要喜歡這些東西,回頭我上北京雍和宮去,找到那大和尚,給他一摞**,讓他給咱開上百十個光,保准把他樂得眼睛里只有**,沒有佛主席。到時候你開心,大和尚也樂呵,皆大歡喜。」
「你這說的什麼話呢,三十好幾的人了開口還這麼沒天沒地的。」老太太抬手在張家強身上捶了兩下,又趕緊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的念叨了起來:「阿彌陀佛,佛祖菩薩別見怪,孩子不懂事……」
我在心裡莞爾一笑,問錦秋道:「錦秋,票訂好了嗎?」
「訂好了,晚上十一點鐘的,回到家都三四點了,有得熬了。」錦秋笑道:「你說你,你要是提前點、剛從杭州出來就告訴我,我早點訂,沒準還能訂到**點的呢,你非要到上海了才告訴我。」
我乾笑了兩聲:「當時……沈和興跟我一塊來的上海,一路上都在我身邊,我擔心讓他知道我接下來的行程可能不大好,所以不方便給你打電話,一直等到了上海跟他分開之後才給你打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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