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天命
張珏聽完這番解釋點點頭，可是猛地又覺得不對勁，連忙問：「不對啊，天師道滅了，那為何地府之中卻又有天師道？」
神荼反問：「你認為那是真正的天師道么？不，難道你認為地府之中的祖師道，還是真正的祖師道么？」
「那是？」
「地府之中的天師道與祖師道，老祖宗其實是同一人，就是你家老祖。他知道陰陽必須相容，缺一不可，爭鬥是成長，如果獨有一個祖師道，那麼盛極必衰。所以，那十個弟子中又分出五個，創建了新天師道。」
神荼頗為神往的說：「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家老祖。嘖嘖，左手和右手打架，還一打幾千年都津津有味。他為了讓祖師道和天師道能一直爭鬥，一直都無法和解，又一直誰都拿誰沒招。專門搜集了兩種水火不相容的學科思想，一是鬥心眼，走人間小道的鬼谷子。一是浩然正氣，堂而皇之走天地大道的握奇經。」
「嘖嘖，也不知道他咋想的。說來也是怪了，他怎麼就能算得出來。握奇經和鬼谷子這兩種思想，是水火不相容呢？你家老祖，是真正的奇人啊。奇的不是兩家竟然能一直爭鬥，奇的是幾千年竟然都分不出勝負。除了你是個例外，幾千年了，竟然連一次意外事故都沒有。」
張珏臉上也有了點自豪，他也覺得這實在是牛逼的不行。這是為什麼呢？能讓兩個部門爭鬥幾千年這就罷了，竟然還能讓兩者幾千年都分不出勝負，這就是智慧啊。
張珏又問出一個問題：「那這麼說來時間不對啊，陰曹地府不是唐朝才傳入華夏么？為什麼你說的都發生幾千年了？唐朝距今也不長啊。」
神荼疑惑的看著張珏：「誰告訴你是唐朝才傳入華夏的？從秦朝開始，就一直有陰曹地府。你說的唐初傳入華夏，那是佛教。」
「陰曹地府不是佛教的說法么？」張珏驚問。
「不一樣。陰曹地府是佛教的機構。而你說的唐初年間，那是在民眾之間流傳的佛法，是傳道。與我說的意思是不一樣的。」
張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那我再問一個讓我非常疑惑的問題。我家老祖，為什麼要讓祖師道與天師道入駐陰曹地府？」
神荼嘆息：「因為無論九州冥界，還是陰曹地府。其實同樣都是陰間。相爭相鬥是一定的，但就和祖師道與天師道一樣，缺一不可，這是陰陽。一家獨大的最終結果，必定是滅亡，誰都懂這個道理。地府清空之後，你家老祖派十個弟子入駐地府，就是去幫助地府重建的。而隨著時間推移，理所當然的。地藏王就隱居幕後，祖師道與天師道自然就成了執行者了。」
張珏萬萬沒想到，背後的隱秘，自己一直尋求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情況。
一切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是細想起來卻頗有道理。
那事件就涉及到了好幾方了，地藏王一方、老祖宗一方、那神秘的冥界始祖是一方，而林韻。似乎也成了一方。
就這四方。
一切的一切真相，皆盡圍繞著這四個人轉動。
蔡鬱壘說：「所以張珏。你存在的目的，其實就是做地藏王。你知道整個九州冥界，為什麼都支持你么？因為你家老祖宗是九州冥界的人，你要是換屆成了地藏王，那麼地府的大佬就是和九州冥界一體的了。」
「雖然推你做地藏王，很殘酷。天下蒼生不知道要面對多少劫難。可是。天道如此，誰都無法改變的。在無法改變的基礎上，不如推你。而地藏王阻止你，卻是因為天下蒼生。他也明白，天道輪迴無法改變。但是能阻止你多一分鐘，天下蒼生就會多享受一分鐘。他不壞，雖然為敵，可我還是得說，地藏王是一個真正有大智慧，真正為天下蒼生著想的人物。」
聽到這裡，張珏也說不出什麼，我不做地藏王了，這種矯情的話語。
他只是想著一件事，蒼生滅了，他們是去了哪裡？是另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世界么？鬼魂清空了，他們又去了哪裡？
曾以為，除人間之外，就只有地府這一個世界。
可後來，卻發現世界之外還有世界，博域冥界，九州冥界，十二州冥界，倭域冥界。
還有那神秘的混沌。
曾經坐井觀天了，那麼如今，自己是否仍然在坐井觀天？
曾以為自己的能力，已經達到了人世間的巔峰，可是九州冥界的存在給了一計響亮的耳光，這裡隨便抓一些人出來，都比自己強大的多。那麼如今站在了一個新的領域，再往上看，上方仍然是巴掌大的天空。外邊還有世界么？
張珏知道混沌是什麼，混沌其實就是虛無，你可以理解為另一個宇宙。
那混沌之中還有世界么？混沌之外呢？
好吧，這些暫時考慮了也沒用。那麼先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走吧，知道了自己的宿命，張珏有些害怕了。自己隨時會做地藏王，隨時上任。在一個不確定的時間裡，達到那一個高度。
神荼還說，其實按照常理來說，張珏早在幾年前，應該就已經上位了。因為地藏王的刻意阻攔，所以才一直耽誤著。
而地藏王，是在三十歲那年上任的。
都很早，這個世界其實不怎麼存在資歷越老，能力越大的事情，從來都是達者為師。無關乎一切外在，只看你的能力。
我們傳統思維中，那些修鍊無數年的老妖怪，可能更容易上位。但其實不然，地藏王三十歲就上任了，上任之前就是一介凡人。可上任之後，立即成就了現在的模樣。
一切，都還是天命啊。
「那我現在該如何？」沉默了許久，張珏問道。
神荼說：「你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做了也無用。聽說在鬼門關中，你回答的是選擇成為人？」
「對。」
「所以，冥界始祖可能已經在考慮了。你的一生，曾經由地藏王安排。現在，換了人了，你的一生，將有冥界始祖來操控了。他會安排你接下來的路。」
張珏其實很想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可現實是很殘酷的，他的命，就是由天。沒有說出來，可心裡卻在暗中決定，我一步步跳出了地藏王的棋盤，這一次，是否能跳出那冥界始祖的棋盤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