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合合海子出來的美眉

正式上課有一段時間了，王衡最喜歡上的課，除了證券學之外就是計算機課。這兩年互連網才剛剛興起，外面網吧上網的價錢那是貴的要死，十塊錢一個小時，隨便要打開一個網頁卻是能在等待的時間裡抽掉半包煙。學校機房的速度和外面相比，那是一個十足寶馬，一個標準「保１０潔」。

這學期教的是網頁製作，大部分的課都是在機房上的，只是上課的時候沒有幾個認真聽講的，大部分的人都在幾個網路上火爆的聊天室呆著，要麼就是跟人聊ＱＱ。時間不長，網頁製作的本事不見長，卻幾乎個個都能做去做專業打字員了。

王衡也不怎麼聽那頭髮斑白的老教授照本宣科，只是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幾大門戶網站上看新聞，逛論壇。他最喜歡去的網站就是鳳凰衛視中文網，上面的很多評論相對比較中性，讓他看著很是舒服。無聊的時候就去看鏘鏘三人行的精彩集錦放鬆一下。

ＱＱ么，因為是個新東西，看其他同學都玩的起勁，他也就申請了一個，每次上機也都掛在那，只是他從來不主動找陌生人聊天，好友欄裡面除了包磊、楚中天那幾個上大學的同學，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又是一堂上機課，照例各自找個位置坐下，老教授簡單交代了幾句也就不再多說，搖搖頭放任他們自由活動去了。

王衡還是跟往常一樣在看著新聞評論，正想到某個論壇逛逛的時候，屏幕右下方的ＱＱ頭像閃了起來。

打開窗口一看，是個陌生人，資料顯示，名字叫蓮舞，四川人，１９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個人說明）。

「你好！」對方發了句話過來。

「你嚎！」王衡給他回了過去。

「我嚎什麼呀，你才嚎呢！」

「對不起，打錯了，是說的你好！我不大會打字！」王衡很少打字，手心有點冒汗，半天才把話給回了過去。

「沒關係，我也不大會的！」

「那就好，我還有點緊張，手都出汗了！」

「你為什麼緊張呀？」

「看你的名字就知道是個大美女啊！我這人見到美女是會緊張的。我一緊張，手心就出汗，現在我這邊的鍵盤都快能養金魚了！」

「呵呵，你說話還挺逗的，能介紹一下你自己么？我心情不是很好，就想找個人聊聊天！」

「找人聊天啊！為什麼找上我？」王衡有點小疑問。

「在在線人名單里查的，看到你的個人說明裡寫的『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感覺你應該是個挺有志向而且爽快的年輕人。所以就找你聊兩句試試了。」

「哦，是這樣啊！說吧，要聊什麼，我正好沒什麼事，樂意奉陪！」

「先介紹一下你自己吧！」

「好吧，我這人也很簡單。年方二十，人見人不愛，花見花不開，車見了就爆胎，那是給嚇的；上不知天文地理，下只知雞毛蒜皮；偶爾上街走一走，卻引得如花猛回頭，他爸為此跳了樓。彙報完畢！」

「呵呵，你這人真逗！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學生，你呢？」

「你在上大學啊？真好，我都已經工作了！你在哪個學校上學啊？」

「北京大學。你１９歲么，怎麼這麼早就工作了？為什麼不繼續上學？」

……

那邊沉默了一會，好半天才發了消息過來，「你是大一的新生吧？我們本來應該是校友的…」

「啊？那你怎麼不讀了啊？」

「家裡經濟困難...我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我也是考上了你們學校，可家裡借遍了親戚朋友都湊不出學費，還要供弟弟妹妹讀書。我就放棄上學出來打工了。」

「真是個好姐姐啊！你弟弟妹妹真是有福氣。看你的名字就能感覺到你是個有志氣的女孩，加油，你一定有出人頭地的一天的！」

「謝謝！出人頭地太遙遠，我只是想努力工作，供我弟弟妹妹讀完書，爸爸媽媽也都平平安安的，我也就知足了。」

「對了，你做什麼工作的啊，今天怎麼沒上班？你在哪裡上的網？應該不是網吧，那是可是賊貴賊貴的。」

「…我今天輪休。有個同學在中國地質大學上學，我休息的時候就跑她這裡來，現在在她們學校的機房裡。」

「哦！你也在北京啊！？以後有啥事可以跟我說，悶了可以找我聊天，累了我肩膀可以借你靠！：ｐ」直覺告訴王衡，這女孩的心裡一定還藏著點什麼事，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想知道。於是他一改往日在網路上很少說話的習慣，大串大串的話就開始往外冒，而且是忍不住有點兒口花花！

「呵呵，謝謝你啊，暫時還用不著。要是到時候有事情找你的時候，你可別慫了哦！：）」

「怎麼可能！我三塊三（王衡的網名）走過南闖過北，火車道上壓過腿。長江黃河喝過水，還跟傻子親過嘴。春風吹，戰鼓擂，三塊三我怕過誰呀？！」

「哈哈，你說話真是逗死了！謝謝你，我心情好多了！對了，你的網名為什麼叫三塊三啊？」

「你聽過鄭智化的那首歌么？『我的口袋，只有三十三塊，這樣的夜，無法搭車回來』，我比他還慘十倍，口袋裡只有三塊三，連坐公交都要仔細的規劃路線，要是走岔了還真就回不來了…」

「你是北京人么？說話還挺貧的！你的本意肯定不是這樣的！」

「呵呵，我不是北京人，我福建的。這貧還不是跟他們北京人學的么！我這人就是這樣，好的學不了，壞的學的倒是特別快。老實說，取三塊三這個名字是因為規定自己每頓飯的飯錢不能超過這個數，超過這個數，那我的伙食費就要報警了！」

「你福建的啊？山區的？你這人還挺精於算計的啊！你學的什麼專業啊？」

「是的，閩北地區的，那地方什麼都少，就是山多。我學的這手藝就跟以前的方士們差不多！」

「方士？你學醫的？北大好像沒有醫學專業啊！」

「不是，學金融的，以前的方士不是整天在研究什麼鍊金術么，煉啊煉的，那金子不就給融了么！？」

「你這人，還真是能瞎掰！」

「我這點本事見不得人的。這樣吧，讓我來猜猜你的網名的來歷吧！？」

「呵呵，好啊，看你怎麼猜！」

「蓮舞，四川人！恩，要麼就是你的名字里有個蓮字，要麼就是你的家鄉跟蓮花有什麼關係，你很應該喜歡大自然，喜歡那種清新的律動！而且，你這人做事情有自己的一股堅持，別人很少能改變你決定了的事情。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耶，你還挺厲害的，要是你能再猜出我的家鄉在哪裡我就真的服了你了。」

「這樣很難猜的，美麗的蓮舞小姐，你至少給點提示吧，四川省那麼大！」

「還挺精明的，懂得縮小範圍。好吧，就給你點提示，我家在四川的西部！」

「四川西部？蓮花？康定蓮花湖，合合海子？你家在這麼漂亮的地方？」

「我現在還真的有點佩服你了，我們家鄉雖然很漂亮，但是交通落後，外面知道的人並不多。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呵呵，過獎，我這人平時啥事都乾的少，儘是亂翻書了。漂亮的地方誰都會喜歡，不知道在哪本書見到你家鄉的介紹了，還配圖片的，我一不小心就給記下了！」

「沒看出來，你還挺謙虛的！不過感覺你人挺好的，謝謝你今天陪我聊了這麼久，以後有空再聊，我要下機了，朋友大概在宿舍等我了！」

「不客氣，能讓你高興，那是我的榮幸。以後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儘管吩咐，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呸呸，什麼死不死的！我真的下了，再見！」

「再見！」打完這兩個字，王衡的手卻還是有點捨不得離開鍵盤，似乎在回味那種久違了的放開胸懷，心裡卻是只有一個人的身影的感覺。

蓮舞，蓮舞！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他的腦海里剩下的只有這樣一個單純而有可能是複雜的疑問。雖然從頭到尾，蓮舞說的話並不多，可是他卻感覺到她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