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征服外公

「咦，老頭子，你怎麼來啦？」我媽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在我爸跟前就不敢那麼厲害了。

怎麼說我爸呢？他是一個小學教師，教了一輩子書，性格及其古板，對我要求也很苛刻。人家都說，閨女是爸前世的情人。這話，在我這裡一點都不靈驗了。

我懷疑，我根本就是我爸前世的仇人。他任何時候見了我，總是一副嚴肅得不能再嚴肅的表情。

這會，我聽了我媽一聲喊叫，早就嚇得一哆嗦，差點沒抱住寶寶。

正要叫爸，我爸的威嚴的聲音就在耳旁炸開了。

「顧念，你給我過來。」

我爸雖然對我嚴厲，在人前人後，都是叫我的小名念念。像這樣一下直呼其名的情形，大抵都是我犯了及其嚴重的事情。

是啊！作為黃花大閨女的我，作為一個被周圍的人冠以乖乖女的我，莫名其妙地生了個寶寶，這不該是一件及其嚴重的錯誤嗎？

奇怪，這個時候，我想的不是如何過我爸這一關，而是我爸是如何知道我在這家醫院的。

難道是那些記者無視我的記者們，在電視新聞上發了有關我和寶寶的採訪？還是某個認識我的人，在醫院看見我之後，給我爸報的信？

隨後，我爸的一句話就印證了我的猜想。

「造孽啊！你李阿姨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沒想到，沒想到，顧念你真的……我們老顧家竟然出了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你讓我以後如何在同事鄰居面前抬頭啊？」

我爸的眼眶有些濕潤。這麼多年了，自從我記事起，很少看到我爸流淚。我有些心疼我爸。現在他的壓力比我們任何一個人小。

「他爹，其實我們正要跟你說這事呢！」

我媽也不管林楓了，直接跑到我爸跟前。

「要不是我發現了，你們還要瞞我發現了，你們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平時，你就慣著顧念，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說早晚會出事，你還不相信，現在，果然。。。。唉，都到這個份上了。說什麼都晚了。」

我爸抓著自己的頭髮蹲在地上。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爸的頭髮里竟然有幾根白頭髮。

這種情緒在看到林楓之後，就轉化為對李阿姨的憎恨。都是李阿姨，生怕我們家不亂。

本來，這件事我跟我媽說好了，先瞞著我爸。回頭，等回家了，再向他解釋。我媽說家醜不可外揚，相信跟我爸好好說說，他會原諒我的。現在倒好，我還沒有任何準備，我爸就殺過來了。

「林楓，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我討厭林家的人。

不是李阿姨從中作梗的話，劇情不應該朝這個方向發展的。

我也許會悄無聲息地生了寶寶，然後過著平靜快樂的生活。

林楓一愣，也許是我這句話刺激到了他。從小到大，他就是我哥，保護神一樣出現在我需要他的時候。

現在，他成了我所有怒氣的發泄對象。

「念念，我媽是我媽，我是我。我一直對你很好。你們感覺到嗎？念念，跟我結婚吧！我會對你很好的。」

「結婚？林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跟念念……」也許是剛才我爸來得著急，他根本就沒注意到林楓的存在。現在聽到林楓竟然說要跟我結婚，驚訝地問。下面的話，我爸沒好意思說出來。

「顧叔叔，我跟念念其實早就好上了。只是一直沒跟你們二老說而已。我覺得念念還小，離結婚還早著呢！想著等到念念過二十了，再跟你們說也不遲。沒想到，一不小心，就。。。。。」

我知道林楓想跟我爸說，一不小心就懷孕了。可，他編故事的能力也太強了吧！手是牽過，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們就牽過。吻，是接過。穿開襠褲過家家的時候，親了好多次。同樣是娃娃的林楓還天真地對我說長大后要娶我當新娘子。

這都是多少年陳穀子爛麻子的事啦！

「爸，別聽林楓瞎說。根本沒那回事。我不要嫁給林楓。」

我堅決地對我爸說。

「對啊！媽咪只能嫁給爹地啊！叔叔不是爹地，怎麼能娶媽咪呢？我還等著爹地娶了媽咪，我跟媽咪爹地幸福地在一起呢！」

也許是聽到了我說不嫁給林楓，寶寶覺得我說得很有道理，就接著我的話往下說。

這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萌得我心化。但是，老爸怎麼看待呢？

我這樣想著，抬頭看了一眼我爸。

我爸放下手，慢慢地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懷中的寶寶。

「這是誰家的孩子？」

也難怪，這會小傢伙好像又長高了許多。看樣子，已經跟兩歲的孩子身高差不多了，再加上他的話，怎麼能歸結到新生兒的行列中呢！

「爸，他…….」

我想說他是我的兒子，可是怎麼也說不出口。我現在嚴重懷疑生下這個孩子是不是個錯？面對我爸我都會不好意思，那麼面對其他人呢？

「外公，你好啊！我第一次見你，你長得好帥啊！跟我爸爸一樣。但是，外公，你不能生氣啊！生起氣來，就不帥啦！外公，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我都是蹲著小便。你不要告訴別人啊！不然，人家會笑話我的。這是我們的秘密哦！」

我勒個去，我家寶寶這交際能力也實在是太強了吧！我爸長得，能算是帥嗎？好吧！也許年輕時，帥這個詞用到他身上，還勉強湊合。可是現在，他的背駝得厲害，頭髮也白了，皺紋也開始密集起來。

事實證明，拍馬屁是跟人套近乎的最好的方法。因為，寶寶在說完這些話之後，我明顯感覺，我爸的眉頭開始舒展開一點。

「你叫我什麼？」我爸有點難以置信。

「我叫你外公啊！」寶寶挪了挪小屁股，像是坐的不舒服。後來，小腦袋歪了一下，又蹭到床下面，蹣跚著向我爸走過去。

「外公，好外公。我是媽咪的寶貝，也是你的寶貝，你說是不是呢？」

我爸楞了一下。

「你是顧念的綱生的孩子？」我總覺得我爸瞬間有凌亂的感覺。不僅是他，任何人一個人都會在這種情況下凌亂的。

我爸的問詢的目光飄向我，然後又看看我媽。

「是的，這個就是念念生的孩子。這孩子跟一般孩子有點不一樣。」

我媽看我尷尬，替我向我爸說。

不是有一點不一樣，是有很多不一樣好吧！

我爸還在思考的時候，寶寶已經到了他跟前。他抱住我爸的腿，寶寶忽閃著一雙大眼睛，撒起嬌來。

「外公，抱抱。」

這樣軟軟濡濡的聲音，我爸竟然沒拒絕。他蹲下來，一下就摟住了小寶寶。

「外公真好。」

寶寶說著，就在我爸的臉上印下一個很響的吻。

「外公，寶寶還沒有名字呢！你給寶寶起個名字吧？」

的確，我們寶寶長寶寶短的叫，沒個正式名字怎麼成？這萬一哪一天在大街上叫一聲寶寶，小孩子們都要回頭啦！

「你，生下來才一天就會說話？」我爸前前後後瞅了我寶寶半天，像是在觀察一個稀有動物。這種天方夜談的事情，對於不看科幻電影，現實地一塌糊塗的爸來說，腦洞不是一般大。

「是呀！外公快給寶寶起個名字吧！」

我爸不可置信地笑了笑。他竟然笑了。

我記憶中，我爸只笑了三次。一次是我考試得了一百分，一次是上了大學，一次是我應聘成功。

現在，我的寶寶就憑他的拍馬屁就贏得了我爸的笑容。不簡單啊！後生可畏啊！

同時，我心裡有些酸酸的。我在我爸面前，面子遠遠沒有寶寶寬。

「那就叫叮噹吧！」

「叮噹，叮噹，叮噹，嘿嘿，這個名字好好聽啊！外公真有學問啊！」

這馬屁拍的。

「外公，我餓了，你帶我去吃東西把！」

「走，咱們這就去。」我爸緊緊摟著寶寶，不，是叮噹，樂滋滋地往外走去。

屋子裡只剩下我跟我媽，還有林楓。

「念念，你真的不嫁給我嗎？」

林楓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林楓，我跟別人孩子都生了，不會嫁給你的。再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