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不是我爸

「媽，你看你都說到哪裡去了？難不成你還懷疑孩子的爸爸是妖怪不成？」

我笑嘻嘻地打趣道，心裡卻開始盤算怎麼把我媽糊弄過去。

「你還別說，我還真就懷疑他是妖怪了。你看看你生出來的那個小東西，長得快不說，生下來就會下地走路，就會喊媽媽。這不是妖怪是什麼？我把話撂到這了。他要是個正常的人，你就趕緊帶他過來見過我和你爸爸。兩家的老人呢，在一起吃個飯，見個面，選個吉利點的日子，你們早點結婚。孩子都生出來，到現在，我們老兩口還不知道女婿是誰。這說出去，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你知道你爸爸的脾氣，你要惹得他心臟病犯了，我可跟你急。」

我媽這話說得溜得，就像是事先排練過一樣。我想她剛才在路上，可能早就把這個事情想得清清楚楚了。

可，這一時半會，讓我上哪給她找孩子的爸爸去啊？

「媽，您老人家先歇會。說這麼多話，也不嫌口渴。來，來，喝點水。」我端起桌子邊上的水杯就往我媽嘴裡送。

「去，一邊去。都當媽的人了，還沒個正形。」

我媽臉雖然虎著，心裡不知道多受用。這麼多年來，我媽的脾氣我最清楚。她的死穴就是我，我一狗腿起來，再大的氣她也會慢慢消除了。

「唉，我說我的小祖宗啊！你可是生后的第一天啊！躺下，快給我躺下。否則將來會烙下病根，治都治不好。唉，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都沒這意識呢！」

我媽一把將我摁倒在床上，把被子掖了一下。

「你不愛聽，我也要說。你趕緊給孩子的爸爸打電話，讓他趕緊過來。你都生了，孩子的爸爸不過來，這算是怎麼回事？」

打電話？我苦笑了。我連孩子的親生父親都不知道，怎麼給他打電話。

「嗯嗯，我會的。你放心。一會他就得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老婆孩子都在這呢，他不來還真不像話。」

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對付我媽，我有一百種辦法。

「你先躺下休息一下，我到外面給你買點紅糖。產婦身子虛弱，得給你驅寒。」

我媽說的這些道理，我都不懂。不過，肯定是為我好的。況且，她在我面前一直聒噪，我真怕一句話說漏嘴了。

「去吧，去吧！親愛的媽媽。我太愛你了。」

嘴巴甜一點，任何時候都不會有壞處的。

「慢著，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今天咱們來醫院的路上，你就像是飄起來一樣。那是怎麼回事啊？念念，你不會是真的中邪了吧？」

我媽不提這茬還好，一提起來，我也納悶。

當時，我的意識模模糊糊的。迷迷糊糊中好像是一個男子抱著我在跑一樣。而且，我模糊記得他就是我那天春夢的男主角。也可能就是我寶寶的爸爸。

但是，懷疑就是懷疑啊！

這年頭，除了做親子鑒定之外，幾乎沒有證明血緣關係的最好辦法。

「這，我怎麼知道哈。媽，您也知道，我當時疼得都昏死過去了。我一醒來就躺在醫院裡，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裝暈。我早就想好對策了。反正我當時確實就是暈過去了，這是事實。

「好吧！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

可我媽還沒剛想邁出病房的門，就又驚奇地叫了一聲。

「你來做什麼？還嫌害我閨女不夠啊！出去。」

我支撐起頭，往門口一瞧。只見林楓捧著一束百合要進來。我媽堵在了門口，說什麼也不讓林楓進來。

這也難怪我媽。李阿姨跟我們的關係搞得這樣僵，我媽恨死李阿姨了，自然也不會林楓有好氣。

「阿姨，你讓我進去，跟念念談談好嗎？」

「喲呵，還念念，不知道念念是她的小名，只有我們家裡人才可以這麼叫她嗎？你跟她是什麼關係，就敢這樣叫她。」

我媽說話的口氣毫不客氣，完全是把對李阿姨的氣撒到林楓身上了。

「我，我是寶寶的爸爸。」這句話無疑在病房裡丟了一顆炸雷。

不僅我媽被雷住了，我也愣住了。

我們兩家確實是老鄰居，平時也有走動。逢年過節的也會互相串門，我跟林楓是發小。從小光屁股就在一起玩，長大了后，他一帆風順地大學畢業后，做了一家企業的高管。我則師範畢業之後，做了一名幼兒教師。我們的生活，除了有事打電話，基本上沒什麼交集。

現在，林楓卻跑過來對我說，他是我孩子的爸爸。

「這，我。。。。。」我一時無語。

「什麼？你說什麼？林楓是寶寶的爸爸？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告訴你念念，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絕了，我也決不允許你嫁給林楓。」

我媽氣得臉色鐵青。這事擱誰都生氣。他媽跟我家鬧得不可開交，他卻跑過來說是我孩子的爸爸。

林楓，你不是腦子有毛病了，就是該吃藥了。

「念念，我愛你。我知道你怕阿姨知道了生氣。可現在孩子都生出來，我不站出來，也不合適。所以，我們選好日子趕緊結婚吧！」

林楓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他本來就高大英俊。這會更加是帥呆了。

不是吹的，林楓在我們這個小縣城，也算是躋身高富帥行列。身邊追求他的女人，能排到大街上好長。

可，我偏偏對他不感冒。

「先別急著說結婚。誰答應你結婚了，你就說結婚。你們在一起，有跟我提過嗎？就是提過，現在你也不能娶我的女兒。」

我媽較上勁了。

本來吧！李阿姨提出讓我跟林楓見面相親時，我媽還樂呵地什麼似的。現在她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林楓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媽咪，我回來了。」

小寶寶奶聲奶氣的聲音打斷我們的爭吵。只見他從護士的懷抱中掙脫，一路小跑著朝我撲了過來。

「媽咪，我好想你啊！媽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咪了。」

才離開這麼一小會而已，小傢伙就緊緊抱著我的脖子，說想我。我感覺到一種深深地被依戀。被人需要的感覺真好。

小傢伙嫩嫩的臉蛋在我臉上摩擦了幾下。我好享受這樣親昵的感覺。

「咦，這位叔叔是誰啊？他怎麼跪在地上呢？對了，我知道了。媽咪是女王，所以他要向媽咪跪下。叔叔，你是騎士嗎？」

我啞然失笑，這都哪跟哪啊？小孩子的思維方式果然和我們成年人不一樣。

跪在地上的林楓葉略顯尷尬。

「寶寶，我是你爸爸啊！快過來讓爸爸抱抱。寶寶，你可真可愛啊！剛生出來的寶寶們還在床上躺著呢！你就能下地滿地跑了。你真的好棒啊！」林楓話鋒一轉，開始打起了親情牌。

這番討好的話聽在我耳朵里，我只想笑。

怎麼說，林楓也是千萬女孩心目中的男神。這會倒要向一個孩子獻媚。

「叔叔撒謊。撒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我不是你的寶寶。寶寶的爸爸比你帥多了，比你白多了。還有，寶寶的爸爸鬍子會扎我哦！叔叔，你都沒鬍子。沒鬍子的叔叔，怎麼可能是我的爸爸呢？」

小孩子的邏輯太奇怪了。這麼說來，凡是有鬍子的叔叔就是爸爸了。

也罷，孩子替我拒絕了他也好。

「你看看，孩子都說你不是他的爸爸了。你還有什麼話說。趕快走吧！以後，告訴你那個媽一聲，沒事在家鍛煉鍛煉身體，別整天想著怎麼禍害我家念念。」

我媽拽著林楓就要把他拉出去。

可走到門口，就撞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