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後宮幫倒忙
袁崇煥見邱玉蟾還哭,便伸手給她看:「玉蟾,你看我傷成這個樣子都不哭,你再哭就不是我袁崇煥的女人了。」
這句話真有用,邱玉蟾立刻注意到袁崇煥的傷勢,心痛不已:「袁大人,又疼了嗎?玉蟾幫你擦掉血跡吧,還帶了些舊衣裳,等下換上。那些人對你用了多少刑啊?傷成這樣。」
袁崇煥硬撐著笑著說:「這點傷算什麼,比起失去阿惠,阿思的傷痛,這點傷只是萬分之一。只是這傷是刑部所傷,不值,如果是在戰場所傷,傷得再重也值了。」
邱玉蟾說他:「袁大人,要想玉蟾不哭,最好哪裡都別傷。來,你先把牢飯吃了,玉蟾在柱子外面幫你綁紗布。袁大人,這獄中的饅頭也挺好吃,剛才我還偷吃了一口呢。」
「是嗎?那等我出獄后,天天讓你給我做饅頭吃。」袁崇煥說。兩人如今暫時苦中作樂吧。
玉蟾一時興起,想讓袁崇煥開心一下,把溫體仁的納娼為妾,在朝堂上被錢閣老參一本,然後遭皇上責罰,廷杖的醜事說了出來。
袁崇煥果然高興:「這用心歹毒的奸賊,活該被皇上打。」
玉蟾一時得意:「袁大人,你知道嗎?是不渝給溫體仁納娼為妾的,整個計策都是不渝想出來的,為的就是讓溫體仁在皇上面前沒臉說話傷害你。只是溫體仁被罰后,不渝就挨了溫體仁的巴掌。」
袁崇煥又心神不定了:「乖巧的不渝怎麼這麼不聽話呢,她斗得過溫體仁嗎?只要她和。」袁崇煥在玉蟾的手上寫上「願」字,繼續說:「只要他們倆還在這個奸賊身邊,叫我怎能心安?」
「袁大人,只要你一出獄,她就會離開那個奸賊。她已經下定決心,我怎麼勸都勸不動。所以,袁大人,你為了夫人,我和不渝,一定要爭取出獄。」兩人說話都比剛入獄時細了很多,怕說錯什麼,隔牆有耳。
兩人小心翼翼說話時,外面有個不認識的人送來一幅畫:「袁崇煥,這是給你的。」
袁崇煥接過畫一看,連連往後退,嚇得臉都青了:「玉蟾,快,快把這幅畫撕了,扔了。」
玉蟾拾起畫一看:是只戴冠的兔子。玉蟾知道,經歷過千軍萬馬,刀槍劍戟的袁崇煥不知為何,最怕見到兔子,特別是戴冠的兔子,連忙把畫撕得粉碎,對袁崇煥像勸小孩似地說:「袁大人,別怕,玉蟾已經把畫撕了,快過來玉蟾這裡。等下帶出去,把那些碎片也燒了。你快過來玉蟾這裡。」
袁崇煥坐著爬到玉蟾這裡,玉蟾抱緊他,感覺他全身都在發抖:「袁大人,玉蟾在這裡,現在不怕了。」
「不怕了。」袁崇煥驚悚未定地說。
玉蟾悄悄說:「袁大人,這張兔子畫,應該是袁慶慶送來的,兔子是她的最愛。我想她本意是想鼓勵你別傷心難過,可他不知你畏懼的就是這個,別怪她,人家是一番好意。」
正在細談袁慶慶和兔子的袁崇煥和玉蟾又被一個披著大衣,帽子遮住臉的人嚇到了。獄卒上前:「什麼人?」
此人拿出令牌,說:「打開牢門,你們先退下,在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小的照辦。」獄卒打開牢門。此人進入牢中,脫下帽子,原來是田貴妃。
袁崇煥和玉蟾都驚得說不出話,半晌才行禮:「參見田貴妃。」
田貴妃看著昔日英姿風華的袁大人,今日披頭散髮,全身傷痕,嬌淚泉涌:「袁大人,我田秀英終於再見到你了。」
袁崇煥一直保持著埋頭下跪的姿勢。而田貴妃做出了駭人聽聞的舉動:正值夏天,她著裝單薄,脫掉外面的大衣,又脫掉衣裳,只剩一件肚兜也脫掉了,全身**地站在袁崇煥面前。
田貴妃命令袁崇煥:「袁崇煥,抬起頭來。」
袁崇煥見到田貴妃扔在地上的一件件衣裳,被嚇破了膽:「庶民不敢。」
田貴妃溫柔綿綿地說:「袁大人,有什麼不敢,我們今生就這一次機會。你就盡情地享用我田秀英吧。」
田貴妃說完就抱住袁崇煥狂吻,袁崇煥雖然受了這個姿色天下第一的,難以抗拒的肉體誘惑,但身陷囹圄的他,理智立即戰勝了這魔鬼般的肉體誘惑。他一把推開全身**的田貴妃,並扭轉頭,不看著她,將田貴妃的衣裳給她披上,又將田貴妃來時的外套給她披上。
然後袁崇煥下跪磕頭:「貴妃娘娘,剛才庶民無禮,也請娘娘自重。」
「自重?」田貴妃淚水泱泱:「你覺得我下賤是嗎?為了我心中所想,所念,所思,所愛,這是不自重嗎?」
袁崇煥覺得田貴妃的腦筋還像個孩子一樣不懂事,不知該怎麼勸她。而田貴妃又將剛才那一套卑賤的動作來一邊,嘴裡竟然說著:「讓你袁崇煥嘗嘗天下男人都妄想的女人是什麼滋味。看你袁崇煥如何能抵抗得了?」
袁崇煥還是一把推開田貴妃,像剛才那樣,幫她把衣裳全部披上,說:「田貴妃娘娘,您是皇上的女人,我是待罪之臣,我等不可在此行苟且之事。」
「苟且之事?」田貴妃絕望地坐在地上:「我田秀英如此卑賤地愛著你袁崇煥,你卻說我們在行苟且之事。」
田貴妃淚滴不斷,真摯誠懇地摸著自己的心胸說:「袁崇煥,你知道嗎?自從在揚州神居山下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這顆心的每一次跳動都是為了你,這個身體的每一處都渴望著你的撫摸和融入。可你看也不看,動也不動。你在怕什麼?怕皇上嗎?」
「是的,貴妃娘娘,若論罪,你我剛才之行已經羞辱了皇上,都是死罪。」袁崇煥只能以死勸說這樣一個痴心的貴妃。
田貴妃不依不饒:「袁大人,如果我不是皇上的女人,你也不是戴罪之身,是否我們就可以雙宿雙飛?」
「不行,」袁崇煥毅然決然:「田貴妃娘娘,庶民家中已有深愛著的賢妻。」
田貴妃突然橫眉怒目:「袁崇煥,你句句話拒絕本宮,就不怕本宮稟報皇上,殺了你?」
「如果庶民的死能換來貴妃娘娘的覺悟,庶民就死得值了。」袁崇煥回答。
「好,好,」田貴妃瘋癲的表情:「你說的好。本宮怎麼忍心殺了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袁大人,本宮今日和袁貴妃在養心殿前跪了兩個時辰等皇上過來,替你求情。皇上答應了我,待他與眾臣商議幾日便放你出獄。」
「庶民袁崇煥多謝貴妃娘娘為庶民求情。」袁崇煥巋然不動地埋頭下跪。
田貴妃對他此舉無可奈何:「袁大人,既然你要感謝本宮,可否在你心中容本宮一席之地,一丁點就可?」
袁崇煥的倔,讓田貴妃傷心欲絕:「貴妃娘娘在庶民心中是皇上的女人,不容庶民妄想。」
田貴妃看著牢門外的邱玉蟾,說:「袁大人,本宮連你的丫環都不如,這個邱玉蟾,從三年前在揚州見面時,就跟著你,直到現在。還可以跟你在這陰暗的牢房中有說有笑。袁大人,你對本宮太絕情了,就算把這個丫環的情誼分一點給本宮也不肯吧。」
「娘娘說笑了。您萬金之軀怎是這個丫環可以及得上的?」袁崇煥勸慰田貴妃:「娘娘,現在已是深夜,您若再不回宮,只怕皇上會生疑。」
田貴妃傻笑著:「既然你不願意,本宮也不會卑賤地強求你與本宮共歡一夜。可是即使這樣,本宮還是那麼愛著你,一生,一世。」
田貴妃有氣無力地離開了牢房。
袁崇煥早已嚇出一身冷汗,看看邱玉蟾,她早已轉過身去。邱玉蟾不是嫉妒剛才田貴妃與袁崇煥在一起纏綿,而是害怕,這個國色天姿的田貴妃,讓她感到害怕。
「玉蟾,」袁崇煥叫她,以為她因為田貴妃剛才的所作所為而生氣:「剛才,對不起。」
「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邱玉蟾說:「我和不渝想盡辦法才進了宮,請求袁貴妃和田貴妃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田貴妃對你還是有情意的,可沒想到她身為貴妃,卻在夜晚離開後宮,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我在害怕,怕皇上知道。袁大人,玉蟾錯了,不該進宮找這個女人。」
袁崇煥這才明白突如其來的一切:「原來如此。田貴妃向皇上求情放我出獄,皇上還答應了她。我猜測田貴妃沒有騙我們。只是皇上就算再寵愛田貴妃,也不會因為女人而改變自己對國事的看法。而田貴妃並不聰明,在皇上面前說話肯定也漏洞百出,只怕她這麼一鬧,我的處境會更危險。」
邱玉蟾後悔得捶胸頓足:「我不該去找田貴妃,讓袁大人前有虎穴,後有狼群。袁大人,趁獄卒還未進來,我們互換衣裳,我可以扮成男裝,假扮你、、、、、、」
「玉蟾,你在說什麼瘋話?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你不是勸我要有信心嗎?你自己都這個樣子,叫我如何安寧?快回去看看湲湲,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袁崇煥假意怒吼邱玉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