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冰糖檸檬：嗯，我爸幫我入手了。

冰糖檸檬：對了，長樾，我記得你是H市人吧。

長樾：是，怎麼了？

冰糖檸檬：沒什麼，就是有時候在想，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走在路上擦肩而過呢。

長樾：會有機會的。

顧玥盯著最後一條信息眨了眨眼，會有機會是說他們之間會有見面的機會，還是會有擦肩而過的機會？或者兩者都不是？顧玥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

之後的閑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起這個話題。

到了十點半，顧玥就收拾完自己躺到了床上，接著拿出手機打開了上面的喜馬拉雅FM，並點進收藏內的《三十六計》按下播放鍵。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她最喜歡收聽的是荔枝FM，後來想聽《三十六計》的時候，發現喜馬拉雅的電台主持人說得很有味道，就改投向喜馬拉雅了。

朗誦《三十六計》的主持人，雖然聲音不是那種很蘇讓人驚艷的聲線，但是聽上去就是有種很舒服的感覺，而且道起三十六計來語速快慢剛剛好，感情上也很飽滿，不會讓聽得人覺得無聊。

自從她聽過一計之後，天天晚上會聽一計再睡。

聽著熟悉的聲音和背景音樂從耳機里響起，顧玥忽然想起了一段往事。還是在大一和長樾一起玩天下貳的時候，她這個人喜歡看紙書，又嫌看的時間長了眼睛會受不住，就喜歡找有聲地來聽。但是很多讀書軟體的有聲聽書，配音的男女都讓她聽了沒有再聽下去的**，就和長樾抱怨起了這件事。

「還是你做的節目念的好聽，聽有聲裡面的自帶配音簡直是對耳朵的摧殘，太齣戲了。」那時，她和長樾之間已經算挺熟了，「如果他們也能有你的聲線就好了。」可惜，世上只有一個七元。

「哎，七元，如果以後你還要去電台兼職，或者無聊的時候想念點什麼文章，就錄下來發我郵件好不好？我最近想去重溫《三國演義》了。」如果睡不著，還能拿來當睡前讀物。

「好。」

明明那個時候，長樾都答應了，顧玥輕輕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長樾還記不記得當年承諾過的這句話，不過，大一的時候對方應該就在網配圈裡混了，卻在他們有郵件聯繫的時候，沒有發過任何一封錄音的音頻，那應該是不記得的吧。

這麼一想，顧玥又有些心塞了，憑什麼她還要把兩年前的種種情節記得那麼清楚。

結果，這次的《三十六計》，顧玥完全沒有聽到心裡去，等進度條拉完就關了手機睡覺了。

第二天傍晚，顧玥被蘇婷拉去體育館打球了。隔段時間，蘇婷就會以鍛煉身體的名頭拉顧玥出門陪她打球，不是羽毛球就是乒乓球。偏偏這兩項運動，蘇婷都沒有顧玥玩的好，每次都是乘興而去，幽怨著一張臉回來。

這次也是一樣，兩個人匯合以後，蘇婷就勾上顧玥的肩膀，壯志豪雲道：「小玥玥啊，這個月我都去報了健身房，在這體力上我肯定再不會輸給你了。要是再輸給你，今天這頓我請。」

顧玥彎著眼點頭：「好啊。」

到了體育館，兩人直奔羽毛球的場地。球拍是蘇婷帶著的，她從球袋裡面取出一根球拍遞過去，「今天就來十球一局，三局兩勝怎麼樣？」

顧玥接過球拍點點頭，兩個人又做了一會拉伸運動，便開始打球。

第一球是蘇婷發球。因為身高優勢，蘇婷打羽毛球喜歡打高球，發球則喜歡發快球。

戚少澤和梁笙進來的時候，這對閨蜜正打得勢均力敵，誰也沒能沾到誰的便宜。戚少澤是運動愛好者，一見兩人這架勢，對著身邊的梁笙挑了挑眉，就差沒有當場吹起口哨來，口中笑著說道：「看來這位學姐不止能文還能武啊，這體能看上去挺不錯的。」

梁笙溫和地笑了笑：「喜歡採風的人，體能怎麼能不好？」

「那你怎麼還輸給我呢？」

梁笙只當沒有聽見，戚少澤一笑，在顧玥和蘇婷結束一球的時候，邁步走了過去。

顧玥看到他過來，有些微微的詫異，隨即在對方客氣的打招呼下說了聲「好巧」。

「正好，我們也是兩個人，不如來場雙打吧？」戚少澤來體育館也就是打發點時間，現在看到兩個女生的球打得不錯，就動起了雙打的心思。「梁笙，你覺得呢？」

「好啊，我還沒和男生打過雙打呢。」第一個附和的是蘇婷。和顧玥比起來，蘇婷對人要來的自來熟一些，但主要還是戚少澤和梁笙都長了一張不錯的臉。這對於一個顏控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理由。

顧玥就猜到是這種結果，倒是梁笙有些顧忌她的感受，但看她沒有多少反感的表現，就點了點頭。

於是，顧玥和梁笙一組，戚少澤和蘇婷一組。

「小學弟，這場比賽我們可一定要拿下。」站定位置后，蘇婷一臉嚴肅地對戚少澤叮囑。

聽到學弟前面還特意加了一個「小」字，戚少澤的表情微微頓了一下，隨即笑笑回了一句「肯定不會讓學姐失望」。作為學姐的蘇婷一掌招呼到了他的肩膀上，「好志氣，我就喜歡你這樣上進的小學弟。」

梁笙注意到這一茬，對準備走到右側去的顧玥問道：「學姐想贏嗎？」

顧玥一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兩個人，正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商量什麼，不由為蘇婷想要獲勝的決心莞爾：「讓她贏一次也沒關係。」

梁笙被她的笑容一晃，回道：「那就按學姐的意思來。」

不過，結果都是不可預測的。顧玥和梁笙兩個人沒有進行過任何溝通，卻能夠在蘇婷他們攻擊過來的時候，默契地守住自己的地盤迴擊。而蘇婷和戚少澤兩個人，明明商量過不少對策，彼此之間的默契度卻有點糟糕。球一旦打到中間來，兩個人都想去接球或者以為對方會接而放棄。

過了一會，就聽到對面場地傳出了小聲的爭執聲。

顧玥和梁笙對視了一眼，暗暗搖頭。

最後，蘇婷還是沒能贏回以前的輸局。臨走前，充滿怨念地瞪了戚少澤幾眼，後者無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樑，「學姐慢走，下次再來啊。」

「有本事，來戰場和我殺一局。」

「戰場？難道師姐也玩網游？哪一款，說不定我們還在同一個區。」

一對暗號，嘖嘖，不但是同一款遊戲還是同一個服務區的。然後，當著邊上兩個人交換起了遊戲ID。

顧玥看著這一幕，都有些無言以對。好不容易壓下蘇婷和戚少澤一秒敵變友的認親熱情，顧玥和她去了附近的洗浴中心換了套衣服，出發去了她們晚餐的著落點。

因為蘇婷很久沒吃牛排有些嘴饞，兩個人選的是一家西餐廳。走進去，食客並不多，兩人挑了一個相對幽靜的位置坐了下來。下一刻，就有服務員過來遞上菜單。

顧玥和蘇婷都沒有選擇障礙症，很快就選定了兩份套餐下單。

等菜上桌的空隙，顧玥第一時間留意到了大廳里的那架黑色的三角架鋼琴。此刻，鋼琴前坐了一個穿著西裝禮服的年輕男人，雖然身材有些小胖，彈出來的鋼琴曲倒是很好聽。

這時，一男一女從鋼琴前面穿過。男的赫然是顧玥在話劇有過一面之緣的戚少垣，依舊還是一身西裝革履。走在他身邊的女人，一頭大波浪卷，穿著一條低領連衣裙，身材□□，配上那張化了一點淡妝看起來有些精緻的臉，是個相當惹人注目的漂亮女人。

兩個人恰好選擇了顧玥他們這一排的桌位，並同顧玥她們隔了一桌。

路過顧玥的時候，戚少垣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顧玥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女生，目不斜視地越了過去。反倒是他身後的女人像是有察覺到顧玥剛才的注視，對著顧玥頗為風情地笑了一下。

顧玥默默地低下頭盯著桌面，在她對面的蘇婷偷偷對沖她眨眼，「俊男靚女，要燒燒燒啊。」

「你怎麼知道他們就是情侶呢？」顧玥對戚少垣那張幾乎可以用面無表情的臉印象深刻，這樣的人，和一個漂亮又風情的女人談戀愛，莫名地在心裡抖了抖。

「一男一女來西餐廳，總不至於是來談公事的吧。」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顧玥也不再糾結答案是什麼，服務員已經先將配餐給她們送上了桌。

吃到一半，水喝的有點多的顧玥站了起來去了趟衛生間。回來路過戚少垣他們這桌，對方說的話剛好飄到了耳中：「抱歉，沈小姐，看電影並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我只是來了解你這個當事人的情況。」

竟然還真是來談公事的啊，顧玥暗暗想道，腳下朝前邁去。但在走了兩步后停了下來。當時在話劇院的時候，因為周圍環境嘈雜，她的感受其實並不深，就是隱約覺得這個男人的聲線有些同長樾相像。然而現在，這個人的聲線她聽得格外清楚，幾乎好長樾的一樣。

如果是在剛剛和長樾重逢的時候，她還不敢肯定。可在認錯了兩次之後，她找了對方所有的現代廣播劇聽了一遍，還找過他的音頻剪輯反覆地聽。

顧玥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就在退到可以靠近他們那一桌時，硬逼著自己停下了。